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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非我这个老鬼的力量所能及的了!”
说到后来,在“陈安安”的童稚口音之中所透出来的那股苍凉无尽之意,令人心寒。
这时,我已经知道黄四要把阴二找出来的原因了。
果然,在长叹声中,黄四再道:“我想,要改变这种情形,只有向阴老二求助 他曾到过阴间,又有阴间的异宝,也和阴间的主人接触过,一定能知道如何使我们的灵魂有很好的处境。”
各人仍然不出声,黄四一字一顿:“说真的,这不是我一个的事,和大家都有关系。阴间的异宝多,据我所知,那催命环外,有一只盒子,看来是放置催命环之用,但实际上,也是一样异宝。”
黄四这句话一出口,各人(除了红绫之外),都有相当强烈的反应,连我也不由自主,“啊”地一声。
崔三娘的反应最强烈:“胡说,他怎么没向我说过。”
白老大则闷哼了一声 他刚在我处,得知有这样的一只盒子,本来稳稳是我的,可是却给金取帮的一个乾瘦老头偷了去。
这两个人有适当的反应,我很容易理解。使我一时之间,难以明白的是,花五在听了之后 发出了一下如同抽噎的声音 一般来说,只有在出乎意外的吃惊时,才会有这样的声音。
老五为什么一听到了还有一件阴间异宝,就有那样吃惊的反应?
我一时之间,没有答案,只听得黄四冷笑道:“他没告诉你的事多著呢。”'。电子书:。电子书'
崔三娘怒:“全告诉了你?”
黄四道:“没有一个人会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告诉另一个人,但是,我们五人结义,老大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不沉迷女色,三阿姐是女流,花五当花旦久了,有点不男不女,只有我和老二,是真男人,我虽不如老二那样好色如命,但是他也就自然而然,和我最谈得来!”
黄老四这番话大是合情理 好色的男人,在猎艳有成之后,总喜欢口沫横飞,在他人面前炫耀一番,阴老二的最佳渲染对象,自然是黄四了!
而在淫亵下流的对话之中,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容易拉得近,也就可以到无所不谈的程度。
白老大“嗯”地一声:“那应该是他第二次去阴间又回来的事了?”
黄四道:“是,他从阴间来,这次,据我所知,他一共带了三件阴间异宝,是否还有别的瞒住了没对我说,我就不知道了。”
十二、卑鄙下流的阴谋
如果我可以插言,我一定会问:“你遇到阴老二时,是在他到湖北之前,还是之后?”
我正在想著这个问题,白老大已代我问了出来。黄四道:“是在他去湖北之前,嘿嘿,他到湖北去,嘿嘿……”
他怪里怪气连连冷笑,但是话却没有说完全,又收了口:“我和他又是在堂子里相会的,在杭州,那堂子里有一个粉头,艳美绝伦,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阔客争那粉头,是人家先到,他非要强占 ”
崔三娘听道:“这种脏事,少说点吧,你不怕污了口,我还怕脏了耳朵。”
黄四怒道:“少打岔,老二凭著他做过大官,仗势欺人,硬把人家挤走了。那人临走时,说了一番狠话 ”
白老大也不耐烦了:“长话短说。”
我也大有同感,因为这种在妓院中争风吃醋的事,无聊之至,有什么好听的。
黄四听了白老大的呼喝,不能再就这件事说什么了。
当时,我只觉得很痛快,不必听黄四说无关紧要的话。后来,才知道白老大打断了黄四的话头,没让黄四说下去的话,不但不是“无关紧要”,而是关系重大之极!
日后,又费了许多曲折,才知道了那一番话的内容,这才使整件事的关键之谜,迎刃而解 这是当时无论如何想不到的事!那可以说是世事难料的一个典型例子。
黄四闷哼了一声:“那粉头确然艳光四射,兼且嗲劲十足,啧啧,阴老二几杯酒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还有什么可说的。”
@奇@这时,连花五也忍不住了:“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啊?”
@书@黄四用陈安安的小女孩声音,叙述著风月场中的事,听来很是怪异,可是接下来他所说的,由于内容吸引,也就叫人顾不得那是大人的声音还是女孩的声音了。
他道:“阴老二就把他从阴间带来的宝物取了出来,说那是三件宝物,一件看来像是一面铜镜 ”
白老大插了一句口:“是,那玩意后来被称为许愿宝镜,很是神奇!”
黄四很是吃惊:“老大,你……知道?”
白老大只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花五忽然用很是紧张的声音问:“老大,你……知道多少?”
白老大又是“哼”地一声,声音之中,大具威严:“我什么都知道!”
一听得白老大那样说,我就好笑。因为白老大所知的,全是我告诉他的那些,资料不多,谜团累累,他说“全知道”,自然是他充大头,用岭南粤语来形容,叫作“抛浪头”,以显自己之能。
在我觉得好笑时,听得花五又发出了一下如同抽噎也似的声响 我已是第二次听得他发出这种由于吃惊而发出来的声响了。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就心中起疑,这一次,更是大为疑惑。
白老大说他“什么都知道”,花五为什么要因为吃惊而害怕。唯一的答案是,他有不可告人的亏心事,以为白老大真的知道了!
我正得出这样的推断,已听得花五乾笑了两下,尴尴尬尬地道:“怎么会,你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他这两句话一出口,更可以肯定我的推断是正确的了,那是心虚之至的说法,标准的“此地无银二百两”,欲盖弥彰。
白老大当然也觉察到了,有一阵子没有声音,才听得花五的声音紧张:“老大,你别这样望著我,你的眼光……好吓人!”
白老大道:“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有什么吓人的。”
崔三娘催道:“一件是宝镜,另外两件是什么?”
这一打岔,白老大也没有再迫花五了。
黄四道:“一件,就是后来给了你的那催命环。”
红绫想是扬起了她挂在颈间的那环:“就是这个。”
崔三娘忽然叹了一口气 那自然是她又想起了往事之故。
黄四又道:“第三件,就是放那环的盒子!”
崔三娘反驳:“一只盒子,怎能算是宝物?”
我这时,心中也这样想,而且,很留心黄四的回答,因为那盒子现在虽然不知所终,但是它曾经属于我,是我一时大意,才将它失去了的。
黄四应声道:“是啊,当时我也这样问老二,他先笑了一阵,才说道:“一盒一环,全是阴间异宝。环能收人魂,魄到阴间,盒却能 ”他只说到这里,那粉头倒在他怀中撒娇,要和他喝个‘皮杯’,他就没有说下去了,第二天我酒醒,他已经离开了,这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把催命环给了三阿姐,我是事后才知道的。”
他一口气说下来,其间有红绫的一下声响,我知道那是因为又有了她听不懂的话之故,她不懂的,必然是“皮杯” 那是男女调情时口对口哺酒,她当然不明白。不过她并没有问出来,想来是白老大向她作了手势,叫她不要发问之故。
车子中又静了一会,在那短暂的寂静中,我在飞快地转著念,首先,我想到的是阴老二的行踪,他离开了杭州,看来就是到湖北去了 他在湖北,先把那许愿宝镜交给了曹普照,后来又在黄鹤楼头遇见了祖天开和王朝,三个人再赴曹家大宅,酿成了曹家上下百余人死去的惨祸。
阴老二为什么匆匆离开杭州去找曹普照呢?简直一点来由也没有。按说,他好色如命,在杭州的那个“粉头”,又确然艳丽非凡,他至少该留连几日才是。
莫非是他酒醒之后,觉得对黄四透露了太多秘密,所以才急急避开的?但是那也无法解释他日后一连串的怪异行为。
阴老二做那些事,一定有目的,可是那目的是什么?祖天开想了六十年,没有想出来,我也断断续续,想了好几年,也没有想出来。
我这时,自然一样也想不出,所以我立刻转了思绪,自己问自己:“那盒子有什么用呢?”
那时,黄四世问了这个问题:“我把阴老二的话,记得很真,一字不漏,我一直在想,那盒子若是宝物,功用是什么?”
白老大沉声道:“你再把老二的话说一遍!”
黄四放沉了声,也学著酒后舌头有些大,语调得意洋洋,放慢了来说:“环能收人魂魄到阴间,盒却能 ”
花五怪声道:“听起来,盒的功用,和环相反。”
崔三娘道:“那算什么,那盒子,能把人的魂魄,自阴间放回来?”
黄四提高了声音:“这正是我所想的,盒的作用,和环相反,环能令人死,盒能令人生。”
静了一会,三个人一起问:“老大,你看呢?”
白老大道:“很有道理。”
黄四的声音变得很是兴奋:“环能把人变鬼,盒能把鬼变人,那才是真正的宝物!有了后,我可以不必再做鬼,你们也可以爱做人多久就多久。”
白老大冷笑:“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黄四坚持:“只要找到阴老二,对我们仍然大有帮助,这是可以确定的事!”
白老大沉吟道:“虽然那盒已不在阴老二手中,但功用只有老二知道,确然该把他找出来!”
黄四吃了一惊:“怎么盒子不在老二处了?”
白老大便把亚洲之鹰如何托人把一只怪盒子交给我,又被金取帮的一个乾瘦老者偷了去的经过,说了出来。
黄四和崔三娘一起叫:“去找亚洲之鹰,他一定曾见过老二。”
白老大比较镇定:“至少鹰知道那盒子怎么来的 不过这个人也不好找。”
黄四提出:“令婿卫斯理,好像和他有点交情。”
一听得黄四那么说,我就叫苦不迭 这老儿,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句话,可能会害我东奔西走一年半载而没有结果。亚洲之鹰罗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