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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着手接通信息网查找宇航中心航行记录,有沛沛帮忙,一切都很容易。不到一小时,我找到了。五天前,“精卫”号抵达了宁海太空站,它的一个乘客换乘当天的646次航天客机到了地球,降落地点是西昌航天站。两天后那名乘客乘坐622次客机返回月球,在那里又换乘“精卫”号离开。622次客机起飞点是罗山站,离这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怎么会这样?
杜笛真的来过地球了。我盯着电脑说不出话来。
正在发愣,电话响了,沛沛接通,程欣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我又惊又喜。
她美丽依旧,眼中却有掩不住的忧郁:“卫卫,对不起,我不该去找你。”
我安慰说:“李教授是想通过我找到杜笛,这中间有没有你都一样。”这句话说得我自己都一愣。
“……卫,我要出一趟远门,回来后再向你道歉,你等我!”
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出门?出了这么多事她为什么会出门?望着她忧郁的目光,我脑中灵光一闪:“你不会是去零星吧?”
程欣不作声,我大惊:“你真的要去零星?老天!你们疯了!”刹那间,流星雨、太阳风、黑洞、强磁场、不明飞行物等等宇航中可能的危险一齐化作寒流从心头掠过。“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能量仪和样品球不能如期找回来,宿星和国家星球开发局都不会放过研究所。地球上不会再有我们容身之地,我别无选择。”程欣眼中的凄凉让我痛心。
“你一个人去吗?”
“还有李教授、王总和两个同事。”
还有李克文!一念及零星卓越而万全的防卫体系,我一阵颤栗。杜笛绝不可能让他们登上零星,他们会在零星上空化作飞灰……我冲口而出:“不行!你们不能去!”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会有人听我的,我改口问:“你们什么时候起程?”
“十二点半。”
我看看表,十一点零七分。“告诉李克文,我十分钟后赶到,让他等我!”
叫上沛沛,我们飞快地登上飞行器,爬升到百米,以最快速度朝星际研究所直飞过去。
我该不该随他们去零星?……
十一点二十二分。
一身银白的宇航服掩盖住了程欣娇小玲珑的身躯,她一头秀发仍披散在脑后,眼睛闪动着一种陌生的光彩。李克文在她身边。
望着忙忙碌碌地往“组织”号飞船上搬运物品的人,我直叹气,我只会叹气了。
沛沛无事,喃喃地报着搬运的物品名称。它每次出航前都如此,我也不理它。
程欣的笑靥如春花一般:“告诉你一件高兴事,他们已经查清杜教授在地球这段时间里没有和你接触过,卫,你是清白的了!”
我好笑:“这就值得高兴?那我今天没有被陨石砸死也是意外了!”
原来她方才是在担心我的平安!我深深感动,可以猜想她曾为我做过不少努力,纵然那一切都是徒劳,我又能用什么去酬谢她的一番深情?
我终于对她说:“你能不能不去零星?……你以为你们到得了零星吗?”
“当然!零星是国家星球开发局的一个远空研究站,我们已经和星际局联系过了,他们同意我们登陆。杜教授不会反对我们进入的。”
我喃喃道:“才怪!”
三四个人推着一个半米高的物品上了升降车,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个宇航器具,不禁问道:“这是什么?”程欣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沛沛正好卖弄:“这是长距离中子炮,杀伤度为40。”
我大吃一惊:“中子炮!你们想干什么?程欣,你们疯了!”
程欣不答,我一把抓住忙碌着的李克文:“为什么要带武器去零星?你们想干什么?李教授你给我解释清楚!”
李克文整整宇航服说:“这只是以防万一嘛,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用它。”
“什么叫万不得已?携带进攻性武器进行星际旅行是违反星际和平发展协定的!你们在犯法!马上卸下中子炮!”
“我们只想与杜教授探讨一下中子炮在太空的改造问题,这不是犯法。”
我狠狠地瞪着李克文,程欣劝道:“别担心,卫卫,我们是爱好和平的。”
我盯着程欣,又悲又怒。她的目光坦诚,阳光下肌肤像是透明的,我好像看见了她血管里流动的鲜血。我无法想象这样美丽的容颜像烟花一样飘散飞逝的情形,杜笛的叮嘱毕竟没有活生生的程欣更接近我。
李克文终于也劝道:“你也不要这样绝望,卫教授,我向你保证杜笛的安全。我们真的不想对付他。”
——我眼里竟有绝望吗?那不会是为杜笛。我终于不屑地问:“你以为我是在担心杜笛?……我是在担心只要有人按动了中子炮的按钮,你们的小鸟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变成永远在零星上空飘浮的太空垃圾!”
李克文呆了,半天才喃喃地说:“你在吓唬我。”
“我在挽救你们。”我在挽救程欣,李克文他们关我什么事?
十二点零二分。李克文急匆匆地请示去了。
我感到背叛了杜笛,可总不能坐视程欣的美丽消失。我问:“你不能不去吗?”
程欣为难:“不行……宿星真的会宣战的!我们只有十一天时间了。”
这是太远太远的危机了,而她即将面对的危险要真实得多,我泄气地说:“这些事何必要我们操心?地球上那么多人。程欣,踏上‘组织’号,你会非常危险。我很担心。”
她不相信地望着我,语气冰冷:“原来你并不在意研究所和地球的处境,你只是怕我出意外。”
这难道不对?……她转身要走,我一把抓住她:“这有什么错?“
她甩开我:“没有!卫教授,你一点也没有错,是我错了,我原以为你热情正直,没想到你连地球都不关心。放手,我不会与自私自利的人交往!”
宇航服的金属片滑不溜秋,她摆脱了我愤愤而去。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知道她有这样重的责任心。上天将美德与美貌赋予同一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沛沛滑过来:“卫卫你失恋了吗?”
我啼笑皆非:“谁给你输进这个词?”
十二点三十分。“组织”号没有如期升空,也没有卸装备。
十二点三十二分,李克文请我与王总谈谈,我拒绝了。我只问研究所的打算是什么。
“零星我们非去不可。”
我开始头疼。李克文解释说:“因为我们没有第二条路走。卫教授,那只能量仪是宿星原定于明年年底替换北极上空能量控制仪的,交不回去,原来的能量球就得继续使用,不能检查、不能维修,无法知道它是否正常。宿星真的会宣战。”
“他们还有两只能量球。”
“一只正在维修,一只还没有检查完毕,没有人能保证到时间它们能准备好。”
我怒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把它弄来!”
“因为地球也急需人工来保证它的生存了,我们必须借鉴宿星成功的人工环境控制经验。”
我无言以对。地球也到了这一步了吗?我们曾以为这一天多么遥远!
李克文眼中也出现了程欣那种决然的光彩:“所以我们必须和杜笛谈一谈。”
我该怎么办?闭上眼,程欣像火中的蝴蝶一样化成灰烬,变成宇宙中一堆永恒的、毫无意义的尘埃……零星的保护网没有情感系统,没有任何飞行器能进入零星五百公里以内。他们连杜笛都不可能联系上。
我睁开眼,慢慢说:“我可以带路,条件是只要程欣一个人去。”
十四点四十分,飞船启动升空。我与程欣一起向广漠的宇宙飞去。
程欣还在生我的气,也许她在怪我要挟了研究所。
……脱离地球引力场……脱离地—月系……脱离月球宇航中心信息区。
接收屏上大部分灯光已熄灭,飞船开始自动飞行。
我们真的进入了宇宙,成为它渺小的一个原子,开始孤独地面对一切。
屏幕上越变越小的蓝色星球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我痴痴地望着她,一如既往地留恋、仰慕。
程欣幽幽地说:“她很美,是吗?为了她,我可以献出生命。”
我喃喃说:“当然……她是我们的母亲星……每次我离开她飞往宇宙,都会强烈地感觉到孤独、寂寞和死亡……”
我们默默看着这祥和的星体,享受她的温馨。慢慢地,一层雾水浮上我的双眼。
程欣忽有所觉,惊异地望着我:“你……我不知道你这么容易动情。”
我听得有些别扭,却只微笑着说:“我本来就不是坚强的人。”
“既然你对宇航的感觉那么不舒服,为什么还要频繁地去零星?”
为什么我会频繁地去零星?能让我克服恐惧、寂寞、孤独的原因,绝大部分在杜笛。三十年无怨无悔地忘我工作,是件非凡的事,仅这一点,杜笛值得任何人钦佩。他是我心中永远不灭的星光,能在任何时候给与我温暖和力量。
程欣显然意识到我在回避零星,沉默了半晌,才说:“也许我能理解……杜教授一定不是凡人。”
我默默望着窗外黑色的星空。
下篇 智慧之星
过去了七十多个小时,零星开始在屏幕上出现。程欣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两个小时后,零星那银白巍峨的人造天体已清楚地显现在屏幕上,气势恢弘。我们呆呆地看着它,它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全人类的骄傲。
一接近零星五百公里处,监控器便尖利地响起来,噪音激得控制板上所有的仪器灯都开始剧烈闪动。零星在警告来犯者。
沛沛赶快发出了信号,更强的干扰总算没来。
沛沛输入信息时程欣看得很仔细,我笑道:“这些密码是机器语言,与零星赤道和太阳的夹角变化有关——它每次都不同,记它作什么?”
十分钟后,我们已感受到了零星微弱的引力。
屏幕上一片雪白,一个声音在发问:“小卫,真的是你吗?”
我跳起来一把抓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