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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无可避免的,这种噩梦一样的事实,可以发生在每一个出海的人的身上。
所以,当那艘空船被拖回码头,消息一传开来之后,人人大惊失色,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根本没有人敢远航,大都离岸三浬,就折回岸上。
加丹失踪的报告,很快由土耳其情报机构,转到了小纳的手上。
那是加丹和小纳通过了电话之后的第三天,小纳办事相当快,已经和法国方面联络好,一艘性能极完善的深水小潜艇,已经自法国南部的一处海军基地出海,驶向锡诺普。
从法国到锡诺普的航程,并不算太远,由地中海,经黑海海峡,就可以直接进入黑海。
黑海海峡是由土耳其控制的,但由于这是黑海通向外海的唯一通道,所以订有国际公约,一九三六年订定的“蒙特勒公约”,至今有效:黑海国家的舰只,除航空母舰和潜艇外,可航行黑海海峡。
非黑海国家的限制相当严,只准小型舰只通过,如果在战争时期,限制自然更严。
不过,这艘小型潜艇,通行当然没有问题,是经由土耳其军方特别批准的。
可是,小型潜艇还未进入黑海,加丹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小纳接到了报告之后,不知该如何才好,他所能做的只是调查和加丹一起失踪的那两个英国潜水人,调查的结果是,那两个英国人来自英国的朴资茅斯港,的确是专业潜水人,如此而已。
或者应该说明的是,我和这件事发生关系的时候,是加丹已经失踪,空船在海上漂流,地点几乎和发现班提斯空船处一样,被拖回锡诺普,但是小纳还没有接到加丹的失踪报告之前的某一个晚上。
五、盖雷夫人
那时,我在美国有事,小纳神通广大,由于我在美国进行的一些事,必须和一个相当奇特的、专负责追寻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有关的一个部门接洽,又和太空总署的官员打了一些交道,所以消息灵通的小纳,知道了我的行踪,硬邀我去参加一次聚会。
这是一个十分特别的聚会,大约有十来个人,每个人见到了我,都表示十分亲热,可是这些人的身份,却一听而知,全是假的,什么“巴黎女服公司营业代表”,“伦敦拍卖行公共关系经理”之类,鬼才会相信那是他们真正的身份。
自然,他们真正的身份,也不是很难猜,所谓物以类聚,像小纳这样身份的人,召集的聚会,既不会是饮食专家的聚会,也不会是音乐家的聚会就是了。那些身份刻意掩饰的人,自然全是各国的情报人员。
这种聚会,我没有什么兴趣,虽然我在美国进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没有什么事在身,但我也宁愿去做点别的事情。
小纳盛意拳拳,我本来准备一到就走的,可是一去,第一个话题,就引起了我相当的兴趣,小纳提及了一个名字叫“盖雷夫人”的人,说她是如今华沙公约组织的最高情报首长,并且指著我说:“我和卫先生有幸和这位夫人打过交道。”
我才坐下不久,一听得小纳这样说,不禁直跳了起来,抗议道:“小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什么盖雷夫人。”
小纳笑道:“你忘了?那个石矿场开山开出来的石头,显示了苏军在阿富汗的秘密导弹基地,全世界情报人员集中和你打交道的那一次?”
那次事,我自然记得,那是一桩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全世界特务来找我麻烦,却是一出闹剧。
(整件事,记述于题名“命运”的故事之中。)
可是,我仍然想不起什么盖雷夫人。
小纳哈哈笑著:“那个又乾又瘦的老妇人,当时她曾使用立陶宛的语言,你用相同的语言回答她,她对你另眼相看,说很希望和你再见面。”
我想起来了,那个瘦小乾枯,看起来像是风都吹得起的老妇人,我在当时就知道她大有来头,但却想不到来头如此之大。
我笑道:“我才不想和她再见面──”
由于明知在场的全是情报人员,我自然也不便太直率地表示我对特务的厌恶,所以话只讲了一半,就没有再讲下去。
小纳道:“听说盖雷夫人在KGB的地位,更是神秘,有人甚至说她已届一百高龄,还有人说她是被处决了的秘密警察头子贝利亚的母亲。”
我听得哈哈大笑,传说之荒谬,莫此为甚了,可是再听下去,更是连笑也笑不出来了。一个中年人喷著烟斗,道:“还有人说,她就是当年革命之后,失踪了的尼古拉沙皇的女儿,凯萨琳公主。为了报仇,她不知用什么方法,打进了秘密情报机构,迭建奇功,在苏维埃内部捣乱,使得许多苏维埃政权的建立者自相残杀。”
我扬起手来,表示投降:“想不到各位的想像力如此丰富,我看再说下去,她会变成观音再世了。”'。电子书:。电子书'
在场一大半人不知“观音”是何方神圣,缠著要我解释。等到弄清楚了之后,小纳已换了一个话题,在说到他向法国方面,交涉借用深水小型潜艇的经过,一个身型高大,显然是法国人的家伙,神气得意非凡,大声道:“这一方面,法国确实是世界第一,没有任何国家,可以有比法国更先进的小型深水潜艇。”
我如果不多嘴,只怕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也就没有事了,但是我对这种不知天下之大,就以为自己所有的就是天下第一的人,最是讨厌。所以,就在那法国人口沫横飞之际,我冷冷地道:“据我所知,世上最佳的小型深水潜挺,可以在南极的冰层之下航行,续航力超过二十天,属于著名的南极探险家张坚所有,我从来也未曾听他说过他的潜艇是法国制造的。”
那个法国人,倒也不是无知之徒,一听到我提及张坚和他的深水潜艇,陡地打了一个突,随即,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立时转变了话题:“哈哈,法国在酿酒方面的贡献,大抵是人类文明史上值得大书而特书的,酿酒技术如此复杂,真不知首创者是如何想出来的。”
他不再讨论潜艇,我自然也没有理由再使他难堪。可是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却笑道:“根据卫先生的理论,人类酿酒技术,只怕也是外星人早年降临地球时留下来的?”
我“哼”地一声:“有何不可?”
那人见我有点来势汹汹,倒也不敢得罪,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小纳看出我不是很有兴趣,陪我说了一会话,我提出告辞,他并没有挽留,送我到门口,问:“你还会留多久?”
当时,我们是在华盛顿,我道:“明天我会到纽约去,过两天就回去。”
小纳和我握手,想不到,第二天我一到纽约,机场上就不断在叫我名字,说有人在等我,我走过去一看,等我的就是小纳。
在我愕然之际,他已经先道:“有一件事,相当怪异,我想,你既然在这里,要是不听听你的意见,那未免太笨了。”
人总是喜欢听恭维话的,反正我也没有事,于是,我们一起到酒店,一起进晚餐,餐后又在酒店高层,一个相当幽静的酒吧喝酒。
而小纳在这个过程之中,就向我讲述著那件事:从真理报上刊出了三个苏联海军将领的讣告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加丹的失踪。
由于事情的本身,确然相当曲折离奇,所以我也听得兴趣盎然,而小纳是在接到了加丹失踪报告之后,才想起要来听听我的意见的。
最后,他讲到的,是他获得的新情报。当他在讲到这个新情报时,神情有点紧张,声音也压得相当低,一有人走过,立即警觉地住口。
小纳提到的新情报,和黑海舰队前导弹主管巴曼少将有关。
五月二十九日,黑海舰队的司令、参谋长兼潜艇主管上了潜艇母舰,巴曼少将却于同日,搭乘专机,飞往莫斯科,到五月三十日才回来,也登上了那艘母舰。
小纳获得的最新情报,就是巴曼少将在莫斯科一天的活动。
自然,苏联高层军事人员的活动,外国特务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获知详细的内容,只是约略的,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巴曼少将的活动是:由军事机场,直赴国防部,国防部似乎有一个紧急会议在等著他,参加者有国防部长本人,和最高级的几个飞弹指挥官,可知讨论的问题,和导弹有关。
会议进行的时间十分长,至少六小时,巴曼少将离开,迳赴近郊的一个导弹工厂,这个导弹工厂是绝对的军事秘密,里面在生产什么类型的导弹,西方特务费尽心血,无法得知。
推测,巴曼少将探访工厂的目的,是在视察一种新型的、供海军使用、更可能是供潜艇使用的导弹的制造工程。这种导弹,被推测是小型的,可在海中发射,射程超乎想像之远,而且可以携带核子弹头的新品种。
(这是美国军事专家作出的推测。)
(事实上,各种类型导弹,在近三十年来,发展之迅速,匪夷所思,已经成为各强国的最佳玩具,玩这些玩具的地点,已经由地面、空中而迅速发展到了太空和星际了,这是人类科学的大跃进,可惜是战争的科学。)
而情报人员的推测是:某一种早已装置在潜艇上的导弹,可能发生了某种问题,而且是十分紧急的问题,所以巴曼才来莫斯科谋求紧急的解决办法。
真正的情形如何,当然不得而知,情报指出,巴曼少将的神态,极度焦躁和著急,一定有大问题,这是可以肯定的。
在工厂逗留了两小时,巴曼少将十分怪异地,进入了一家守卫严密、专供高级将领疗养用的军事医院,有两个中将衔的医官迎接他。巴曼少将的外形,看来十分健康,他入院,推测是做健康检查──但是他显然是在极度忙碌之中,在那样情形之下,好整似暇地去做身体检查,那是不可想像的。
但是巴曼少将硬是在医院耽搁了四小时之久,才又回到国防部去──又有一个异常的现象,两个高级医官,是陪著巴曼少将一起去的。
在这次离开国防部之后,他直接到机场,上机,直飞敖德萨。一到之后,就登上了潜艇母舰,据报,母舰曾立即启航。
小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