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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各种报纸、音乐厅广告和招贴板上。
我还来不及把一切与内蒂说清,彗星已经统治了一切。帕观看那神秘的使人兴奋的光带。那是一种绿色的未经探索的光带。在我发怒之前,不知有多少次我望着那来自太空的物体。那是一种无人知晓的奇异的符号。终于,我再也按耐不住。我言辞激烈地批评了帕洛德因为浅薄地迷恋天文学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喂,”我说,“我们正处在历史上农村最闭塞的时期。贫困和饥饿正在向我们走来,资本主义的竞争体系就像加剧腐烂的伤口,而你却在荒费时间,整天呆望着天上该死的愚蠢的光痕!”
帕洛德盯着我,说:“对,正像你说的。”他慢慢地说着,好像有了什么新想法。“为什么不呢?……我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晚上开个会,讨论《豪登的废品》。”
“你认为他们会听吗?”
“他们现很有耐心。”
“以前,他们可不这样。”帕洛德一边说,一边继续摆弄着他的望远镜。
“星期天,失业工人在斯威星里示威游行。他们开始扔石块。”
帕洛德一言不发。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了几件事,他好像在考虑什么。
“可是,毕竟,也许”终于他一边笨拙地指着望远镜,一边说,“它预示着什么。”
“彗星吗?”
“对。”
“它能预示什么?你不会也让我去信你那鬼天文学吧!当人类在地球上忍饥挨饿的时候,天空中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有什么要紧?”
“这是……这是科学。也许它会影响我们。”
“科学!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社会主义,不是科学。”他似乎不愿意地丢开他的彗星。
“社会主义当然不错,”他说,“但是如果天上的东西要是撞到了地球上,那就什么主义都完了。”
“除了人,一切都无关紧要。”
“如果彗星把人都杀死了。”
“嘿,”我说,“这是个玩笑。”
“我不清楚。”帕洛德说,同时,好像有点无可耐何地样子。
他看着彗星,似乎要重复他的有关地球和彗星运行正在接近的想法,以及随后可能发生的一切。我插嘴说了一些话。那是从一位现在已为人忘记的叫做拉斯金的作家的书里学来的。那位作家滔滔不绝的漂亮话以及一些毫无意义的建议比起我这个当时极有口才的敏感的青年人要高明多了。我还说了一些有关科学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生活这类话。
帕洛德站着听着,手指还放在望远镜上,半转身对着天空。他像突然下了决心。“不。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他说,“你不懂科学。”
帕洛德很少与这种顽固的反对意见进行争论。所以,他简捷的反驳给了我重重的一击。”不同意我的看法?”我重复着说。
“不同意。”他说。
“你这样做愚蠢的!”
“我认为科学更重要。”他说,“社会主义只是一种理论。科学……科学远不止这些。”
这就是他能说的全部内容。
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奇妙的争论。这是那些幼稚青年争论的热门话题之一:是要科学还是要社会主义?当然,这就像争论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哪一个对一样。这完全不可能成为对立的事物。但是,我的辩论终于把帕洛德激怒了。而他对我感到满意的结论加以否定也激怒了我。我们的谈话是在激烈的争吵中结束的。
“噢,太妙了!”我说,“但愿我还知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使劲把门一摔,好像要把他的房子炸毁。我气愤地来到了街上。但是,还没待我转过街角,我发现他已经又回到窗前去膜拜他那神圣的天体了。
漫步了一小时左右,我的心情才恢复平静。
懦夫!弱者!
就是这些词,那些日子经常在我脑子里闪过。不可否认,那天晚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最最完美的法国大革命的壮裂情景。我正坐在安全委员会中间,想要溜走。帕洛德就站在那些犯人中间,这时他已没有机会改变他的看法。他的双手绑着,准备走上刑场。从敞开的窗户外,人们可以听到正义的呼喊,那是人民的纯朴的正义的呼声。帕洛德将被处死,我感到遗憾,可又不得不恪尽职守。
“如果我们惩罚那些要把我们出卖给国王的人,”我故意带着悲伤的语气说,“我们怎么才能更严厉地惩处那些要把国家交给饱学无用知识的人呢?”然后,带着满脸的沉痛和沮丧,心满意足地把他送上断头台。
“噢,帕洛德!帕洛德!你要早听我的话何至于此。可怜的帕洛德!”
那场争吵依然历历在目,使我感到极为不快。帕洛德是我唯一能与之交谈的人。离开他,是认为他很邪恶,但同时又缺少了每夜听我大发议论的人,这使我蒙受巨大损失。
写了一封委婉的书信后,我让内蒂自由了。我确实在想:这事就算结束了,永远地结束了。我对帕洛德说过:“女人已不能再纠缠我了。”
后来,又过了一周多时间,没有什么反应。这一周之中,我一直强烈地想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我发觉自己仍然忘不了内蒂,心里不断地回想着她的样子,有时感到极满足,有时很懊悔;一边心中悔恨,一边意识到最终的结局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在我心灵深处,我不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完结就象我不相信世界末日到来一样。
到那周快要结束时,只要我一想起她,脑子里就浮现出她的模样。白天,我时时地想起她。夜晚,我经常梦见她。她的样子一清二楚,脸上泛着红晕,泪水把脸都弄湿了,头发似乎有点乱。我一开口和她讲话,她转身就走掉了。这个梦在我心里留下了痛苦和忧伤。一早醒来,我发疯似地想见到她。
星期日,母亲非要我和她一起去教堂作礼拜。对此她有两个想法。一方面,她认为这样做对我下一周找工作会有帮助;另一方面,由于加比塔斯先生眼镜后神秘的眼神示意能帮助我,母亲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办法。
我勉强答应去,然而,对内蒂的想念占据了我的心,我告诉母亲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办。大约在11点钟,我动身步行了17英里(注:英美制长度单位,一英里等于5280英尺,是1,6093公里。)去了柴克斯黑尔。
靴底在脚趾部位裂开了。我已把掀动的那部分靴底切掉了。一颗穿透了鞋底的钉子开始折磨我。这一切使我的长途跋涉更加艰辛,然而,在给靴子做了“手术”后,就再也听不到那啪啪的烦人的声音了。途中,我在一家小酒店里吃了点面包和奶酪。大约四点左右,我到了柴克斯黑尔公园。我没有沿着那条经过房子的路绕到花园那儿,而且越过第二座守园人小木屋后的山脊抄近道,沿着内蒂以往常走的小路走着。那是一条小鹿行走的路,通向一座很小的山谷,通向我们往常约会的小山谷。我穿过了一片冬青树林,顺着灌木丛旁狭窄的小路来到花园。
回想起来,那天穿过公园行走的情形非常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漫长的行走只给我只记得一条土路和一双讨厌的破靴子,但是,凉爽的山谷和由于怀疑以及异常的思念使我内心突然产生的骚动记忆犹新。这时理解这以后发生的一切是非常重要的。我应该在哪儿和她相见呢?她会说什么呢?我曾经提出了这些问题,而且也找到了问题的答案。现在,又出现了一连串新的问题,对此,我根本不
她,就站在那儿,还没有发觉到我的存在。她是非常娇柔的美人,是我的理想的化身,同时,也是一个不可知的人,正如我本人一样。
她手中拿着一本书,书打开着,好像一边走一边在读。她经常是这种样子。可实际上,她只在静静地站着,望着布满苔藓的灰色灌木墙,仔细聆听着。她的嘴唇微微开启,弯曲成一种淡淡的甜美的轻笑。
我可以非常准确地描绘出她听到我逐渐接近的脚步声的那种疑惑的样子。看到我,她惊讶极了,眼里流露出慌乱的神色。我相信,我可以背出我们会面时她说过的每个重要的字和我对她说过的许多话。
“真的是你,威利!”她们。
“我来了。”我说。局促中忘了说出那些我打算说的精心编织好了的话。“我想我让你感到意外。”
“感到意外?”
“对。”
她注视了我一会儿。当她看着我时,我可以看到她那可爱的脸……那让人费解的可爱面容。她转而轻轻一笑,脸也随之退了色。接着,当她说话时,脸色又恢复了。
“让我感到什么意外?”
我越想向她辨解就越想不起要说什么。
“我想对你说,”我觉得这话真难说出口,“我信里所写的并不是我的真心话。”
我和内蒂同龄。在16岁时,我感觉不到我俩有多大差异。如今,过了一年零九个月,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而我还依然处于男人漫长的青春期的开始阶段。
“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我告诉她我是走来的。
“一步一步走来的。”她立即把我领到花园里。
我一定是累坏了。我想马上与她一起回家,然后坐下来。事实上,已经到了喝午茶的时候了(斯图亚特家的午茶按老传统在五点钟开始。)每个人见到我都会异常惊讶。走来的!真有意思!可能,她认为17英里在一个男人眼里算不了什么。可我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动身的啊!
她始终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也始终没让我接触到她的手。
“可是,内蒂!我来是要和你谈谈的。”
“我可爱的家伙!先喝茶,行吗?然后我们再谈,可以吗?”
“可爱的家伙”是个新词,让我听起来有点怪。
她加快了她的步伐。
“我想解释。”我急忙说。
不管我想解释什么,我都没有机会说。我说了一些不相干的事,而她对我根本无话可说。
我们穿过灌木丛时,在她要求下,我们放慢了行走的速度,沿着山毛榉树林下面的斜坡走进花园。
一边走,她一边用她那闪亮的少女的目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