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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想,在了解这地方的人的印象中,艺术薄纱织物、班卓琴,中国灯笼和油煎食品很有特色。在我看来,那些在此擅自占地的人不仅令人吃惊而且难以琢磨。比起那位装木腿的人在夏弗姆伯里告诉我的想象中的情况更有过之。在了解了穷人的生活方式并受到了他们渴求欢乐的压抑情绪的刺激后,我不再觉得这种事情很轻松,悠闲快乐,而是看成一种腐化的生活。对于穷人来说,对于那脏兮兮的干活的人来说,美丽清洁都是不存在的。
过去,有关爱情这种事的最深处总有某种残忍的东西存在。至少,当我跨过巨变的鸿沟时就有这种感觉。在爱情上的成功似乎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骄傲,而在爱情上的失败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耻辱。
我没有想到这条残忍的线缠系在我头上,而且会成为这些情感的主线。我现在仍认为我当时的信念是正确的。我认为:所有真心相爱的人的受都是一种挑战,他们在彼此的臂弯里嘲笑着外面的世界。你迎着这个世界去爱。这两个人在我面前相爱。他们在残忍的注视下做着他们彼此的事。但是,有一把剑,一把锋利的剑,生命的最后尖锐的刃放在了他们的玫瑰花之间。无论如何,对别人,对我和我的想象来说如果有什么是真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就是,我从来也没有放荡度日,从来也没有视爱情为游戏。我强烈地、不厌其烦表示爱情。或许,正是为了这个,我已经写了一些不中肯的情书。因为我有了明确的打算,我不能视其为游戏……
一想到内蒂光彩照人的形象,一想到她主动地抛弃了她轻易就征服了的人,就使我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愤怒。这怒火焚烧着我的心,我的神经,和我全身。
我悄悄地从沙丘上走下来,慢慢地向着那座放荡的怪异的村子走去。我冷静地渴求着就死。一种朦胧的仇恨出现在我弱小的身体里,一把嫉妒的宝剑已经出鞘。
我停下来,站在那儿想着得干点什么。
我能一间房一间房去敲门直到两人中有一人应声吗?假如有仆人妨碍怎么办?
我能就等在我呆的地方,也许得等到天亮!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吗?同时……
周围所有的房子都非常安静。如果我悄悄地走过去,从开着的窗子或从能看见、听到的什么东西可能会得到一些消息。我能绕道前进,匍匐到他们跟前,或是直接向着房门走去吗?她肯定会在一定的距离内认出我来。
我之所以这么仔细地考虑就怕万一一争吵,惊动了别人。
最终,这些人会把我围住,使我无法脱身。他们随时会抢夺我的枪,抓住我的手。而且,他们在这儿用的是真名吗?
“砰!”我听到一种声音,接着又一声。
我不耐烦地转过身,正如一个人碰到一件困惑的事,然后,注视着四英里左右的海面。一艘巨大的装甲舰正冒着烟迅速地驶过银斑点点的海面。舰上的烟囱正将红色的火花射向夜空。就在我转身时,舰上的炮向着大海射出红色的火光,与此同时,在海天之间出现了红色的闪光和一条条小溪一样的烟线。那情景至今令我难以忘怀。我傻傻地被这情影吸引着。这是件不相干的事。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随着一阵战栗的嗖嗖声,一颗火箭从村后的地头跃起,爆发金红的火花。接着,我又听到了三、四声巨响。
村子原本漆黑一团,这时,红色明亮的方窗颤抖着,一扇接一扇亮了起来。杂乱人影出现了,纷纷遥望着大海的方向。一扇门打开了,闪出一道窄窄的黄光,融在了彗星照亮的夜色里。这使我重新审视起我的行动。
“砰!砰!”当我再看那艘巨大的装甲舰时,只见一束火炬一样的火焰突然喷射出来,在烟筒后摆动。我听到舰艇发动机发出不正常的巨响。
我开始听到村子里人们彼此呼喊的声音。出现了一个身穿白罩衣,头戴兜帽的人影。这是一个身穿浴袍的男人,看上去就像是个穿着带有包头巾外套的阿拉伯人。那人从附近的一间屋里走出来,静静地站在那儿。他用手搭在眼上向大海望去,然后向屋里大叫。
屋里的人……我要找的人!我的手指握住手枪。
这场战争对于我来讲真是荒唐透顶!我要从沙丘中绕过去,然后,从侧面不惹人注意地接受那三间房。海上的这场仗可能正好帮了我的忙,如果不是这样,我的兴趣就消散了。
“砰!砰!”巨大
的震响从我旁边升起,震憾着我的心。一会儿,内蒂出现。身着轻便晨衣的身影一个接一个从屋里走出来,和先出来的人汇合在一起。那个人用手指着大海,男高音似地解释着。我能听见一点。
“那是德国人!”他说,“打中了。”
有人在争吵,接着是嘈杂的争论声。我沿着我标好的圆环慢慢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这些人。
他们同时朝着一个共同的方向叫起来。于是,我也停下来,面对着大海的方向。
我看到一枚炮弹恰好偏离那艘大战舰,在
海面上腾起高高的喷泉似的水柱。接着,第二炮击起的水花离我们更近,然后,是第三炮、第四炮。忽然,一团巨大的烟雾向上腾起,掀起一股巨浪。烟尘就升起在刚才发射火箭的田头。尽管爆破声震耳欲聋,但那个男高音仍在大喊:“击中了!”
我定睛瞧了瞧!噢,当然了,我必须绕过房子,然后才能从后面走到那些人那儿。
一位异常激动的女人的声音在喊:“度蜜月的人们!度蜜月的人们!快看这里!”
在附近房子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有个男人在屋里回应着。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突然,我听到内蒂清楚
地在喊:“我们正在洗澡。”
先出来的那个男人喊道:“你们没有听到炮声吗?仗打起来了!只有五英里远。”
“啊?”屋里的声音,随之,一扇窗子打开了。
“快看那儿!”
因为我活动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所以,我没听到回答。显然,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场战争,所以都没有朝我这张望。于是,我便直接朝着内蒂、我极度向往的黑暗中走去。
“看呀!”有人在喊,同时指着天空。
我往上瞥了一眼,开始注视着。天上的彗星形成条纹状,并拖着明亮的绿色的尾巴。它们在西边的地平线与天穹的中间向外辐射。在流星照亮的云层内,出现了溪水一样的流动。于是,一会向西涌出,一会向东涌出,同时,发出一阵劈啪的爆响,好像整个天空都被无形的手枪射击成零碎的光点。当时,我觉得流星正要过来帮助我们,成千上万个下落的光点像一个帘幕隔开了这个无意义的正在互相残杀的海洋。
“砰!”装甲舰上发出一枚炮弹。接着,又是“砰”的一声,正在追逐的巡洋舰用闪闪的炮火作为回应。
抬头仰望天上条纹状的抖动的光屑便觉得头晕目眩。我站定,一时觉得眼比较累,不仅仅是有点眩晕。我作了非常短暂的认真的思考。假如说,那些狂热的人是对的,那么这个世界的末日就要降临了。帕洛德曾经这样认为。该给他打多少分呢?忽然,我想,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复仇而准备的祭奠仪式。
高天在上,战争在下,这都是为我的行动而进行的轰轰烈烈的奏鸣曲,我听到内蒂的喊叫声不超过五十码。我又怒火中烧。我要让她去体会意想不到的死亡的感觉。我要拥有她!在隆隆的炮声和恐惧中,用一颗子弹拥有她。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把我的声音提高到了可以听到的地步,我毫无顾忌地往前走,手里已握紧那只手枪。
五十码,四十码,三十码……那几个人仍然没有留意我。人数似乎更多了。此时,闪光的绿色的天空和战舰都显得更遥远了。有人个突然从屋里走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提了个问题,然后就停下来。
突然,她发觉到了我的存在。那是内蒂。她的身体被卖弄风情的黑色长袍遮着。绿色的光照着她可爱的脸和白皙的脖颈上。我可以看到她脸上害怕的表情。在我向前走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抓取了她的心,使她动弹不得……这就是我射击的目标。
“砰!”装甲车上传来的炮击声就像是一声命令。
“乒!”子弹从我手中飞出。
你知道吗?我当时并不想击中她。真的,当时,我的确不想击中她!
“乒!”我紧接又开了一枪,接着向前迈了一大步,好像两枪都没击中。
她向我迈进了一两步,仍旧盯着我,接着,有人向这边跑来。我看见年轻的弗拉尔。
一个个头很大、身着浴袍,并戴着包头巾的陌生人走出来,像个屏风一样站在了他们的前面。那人很胖,像个外国人。他干涉此事似乎有点反常。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与恐惧。他伸开双臂,张开双手,冲向我,好像一个人要拦住一匹因受惊而奔跑的马。他嘴里大声叫嚷,似乎想要劝阻我,但这不能起什么作用。
“别这样!你傻了!”我嘶哑地喊着,“不是你!”但他仍旧扫着内蒂。
作了极大的努力,我才克制住要射穿他那肥胖身体的冲动。无论如何,我知道不该射中他。一瞬间,我有点迟疑。接着,我就转过弯来,身体忽然向一旁侧过去。躲过他伸出的手臂,然后向左。于是,我发现了其他两个人正犹豫不决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向空中连放了第三枪。子弹飞过他们的头顶。然后,我向他们跑过去。他们吓得四散奔逃,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跑。我被阻挡住了,在不到一码的地方一个赤褐色脸的年轻人从侧面跑来。他好像要抓住我。我没有躲闪,他向后退了一步,闪避着,然后伸出一只手臂防护着。于是,我意识到年轻的弗拉尔和内蒂就在我的面前。他正拽着她的胳膊帮助她跑。
“没错!”我说。
我又扳响第四枪。由于没打中,我为自己而耻辱,我感到非常愤怒。我开始追寻他们,我要用枪筒顶着他们后背开枪,
“这些家伙!”我说着,根本不理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