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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平稳淡然,没有多少情绪,也没有什么特点。
“说说看。”
可惜楚瑶连笑都笑不出来:“小说的主角叫做张丹枫。亦狂亦侠真名士,能歌能哭迈流俗的张丹枫——但我要说的,不是他。”
“书中有另外一个人物,叫做毕道凡。他们家的规矩非常奇特,凡是男子,到十六岁成人之时,都要削发为僧,做游方和尚,做了十年之后,才准长发还俗,可是还不能成家立室,又要做十年叫化,做满十年叫化之后,才许结婚生子。”
暗盟之主的神情一肃,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十六岁之前,天之骄子,锦衣玉食,出了家门,翻盘重来,更奈何十年为僧,十年为丐,看尽世情,尝遍冷暖,历尽苦厄——何等极端?那时我便想,这样的人,若真能历练得出来,那肯定是大彻大悟的智者,太上忘情的圣人。”
楚瑶静静看着杯中澄净下来的茶水,终于笑了笑:“只可惜,有些东西,不足以被外人道,看得太透,便想着原先不看得好,走得太远,便想着回过头后退得好,撞了南墙,头破血流,受了那痛楚还能往前的人,毕竟不多。您也知道,我是俗人,大俗之人,不过愿在这浊世里滚一回尽个兴罢了。”
壹走得也是悄无声息。楚瑶致了歉,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便看到没了人影。楚瑶泡的茶,上等的甘露水,上等的茶叶,终是一口也没喝。
楚彦是赶在做晚饭前回的家。两个人照例一句额外的话没讲。
这晚,慕当家的案头出现一本新书。
作者有话要说:5。20
阴,有小雨,风很大。下午跑了800,老师给作弊及了格。下章开始写露月祭了。
……就是他了。
4949
老头子难得上午没课;一大早上的把楚瑶召唤走,过了午饭才勉强施舍地给放出来。
楚瑶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脑袋里自然浮现今日的课表,想一想又撇到脑后。自从某老头彻底考校过她的功课之后;那玩意儿基本弃之不用了,单对单师授式的教学;她并不陌生;她只是怀疑之前自己上帝大究竟是准备来做什么的……如今整天里在外面游荡,都没有正正式式地上过几节课;每每叹息起自己事先做得准备不完备;以至于一步走岔了再也翻不了盘;就觉得打自心底里涌出的无奈。
这日气温微凉风中有雨。天彻底萧瑟下来;一场雨一场寒;楚瑶已经里里外外裹起来了。秋冬之交,她的体质格外虚弱,哪怕是厚厚的衣服都很难捂热,天暖时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马上就被打回原形,削尖的下巴反衬得那肤色更为苍白,楚彦都不敢让她在外多吹风。
天香坊新的制衣正好送来,衣服的面料与款式都不错,很合乎她品位。可这样的天气楚瑶总是不喜欢出门,她更愿意抱着杯茶拎一本书就尽了一整天。于是眯眯眼睛站在檐下发了会呆,直接让楚彦送回家睡午觉。
生活状态已经脱离原轨不要紧,她的适应能力素来很强,但若这种慢悠悠的速率也有人死活要来纠正的话,那她迟早操刀子上去找人干架!若是底线还要被人打破,那就没得商量了。
鉴于她的作息已经不是秘密,因而整个午时也没人想不开来打扰。屋子里静得出奇,楚彦将卧房布置得格外充实温暖,墙壁中掺杂的隔音材质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隔绝,原先还能听到些许雨声错落,但是楚彦毫不犹豫将窗户掩实之后,她便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她迷迷糊糊了约莫一个时辰,大脑浑浑澄澄一直无法清醒,没有做梦,可是脑海里似乎总是闪过一些看不清楚的画面,说不清是哀伤还是难受的情绪,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着,似乎血液逆流,视野天翻地转。
楚彦做完下午茶的茶点之后,进屋来看了看——楚瑶的生物钟很规律,该睡的时候要睡,该醒的时候也不会拖延,于是她的作息也跟着很准时——以往这个时候,她该是已经醒转并打铃唤她了,可在外间默默等了会儿却不见踪影。
终究有些不放心,进来看看。推开门,却发现那人正坐在床头,偏着脑袋,静静望着虚空中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安静得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总让人觉得温软近乎乖巧,感觉很认真,可眼睛却是空洞毫无波澜的,身上厚厚的缎子睡衣,长发披散在脑后,一动不动。
楚彦顿了顿,是梦到什么了吗?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了?
很自然地走过去蹲在地上,抬起她赤。裸踩在地毯上的脚,先帮忙穿好鞋子,然后起身将放置在柜子上的衣物取过来帮她换上。楚瑶安安静静配合着她的动作,身子骨软绵绵的,眼睑惺忪地半耷下来,似乎还不曾睡醒般慵懒。
除了卧房中她会穿得比较随意,其余时间,只要出了这门,她很少不是正装。出门的服饰跟居家的又不一样,讲究细致到让人头疼——这习惯在旁人眼中果断不是好习惯,阿离曾经掰着手指头数她一天究竟换了多少套衣服,最后得出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令人发指的结论,从此之后就自觉眼不见为净。
楚瑶慢慢悠悠喝下午茶,眼睛却仍旧失了魂一般空洞无物。还是那种放空的状态,楚彦倒也不心焦,继续帮她打理今天名下的产业反馈的信息,不能处置的拣出放在一边,手机开机,检查了一下未接的电话与短息,然后才就着记录下来的事情一件一件汇报。
“林先生这季度在海外的风投有巨额回报,按照常规处理之后,询问您是否要扩大领域……”
“山先生近日已经按您的吩咐,撤销了那边的产业,人员安排已经陆续解决完毕……”
从长辈手上接过来的产业大多是书局、古董、出版或是公益性质的,而且基本都在南方,大隐隐于市,素来忌讳与官政方面打交道,近些年刚开辟的新产业大多都在海外,一般是金融或是保险,绝不涉及食品医药类行业,国内的环境枝枝蔓蔓太过复杂,新人难以立足,当然,老板的喜好也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手下的工作。
将自己没权处理的事务汇报之后,楚彦友情附送一个结论,今年的收支严重不平衡,楚瑶必须想个法子出来挥霍掉一部分……手头流动资产过多果断不利于长远发展……
然后楚彦又补充:“过午时候红夜有信息予您,关于今天的联校晚会——我替您回绝了。”
点头表示赞同,她才没兴趣被人围观呢。
楚瑶已经清醒过来,低头想要喝茶,杯沿刚沾了唇,又放了下来。
露月祭没隔几天就会正式开始,帝都一些受邀的名门高校已经相继过来踩了点,光是这一整片高教园区,顶尖的学校就不止十个,隔得近了,又是多事之秋,彼此之间的交流活动自然一个接一个。相应的,整个帝大各级学生会现在全都处在斯巴达状态中。忙到天昏地暗风中凌乱分。身乏术,但问题是,现在还只是露月祭的牵系,到盛大的祭典到来之时,那绝对就会彻底虚脱掉了。
一年一度露月祭,作为主场的帝大,看似风光无限好,背地里的血和泪谁知道呢?
“喉咙有点痒。”楚瑶忽然淡定道。
楚彦僵了几秒钟,飞快伸手摸她额头,经验表示体温正常,迅速从客厅找出医疗箱,简单的测试之后将吊起的心脏小小地放了截下去:“还好,没有发烧。或许只是前兆……没睡好么?若是真的病了……”
想着感冒的后果,楚彦眼前一黑,没敢松气,脚步一反从卧房又抱出条毯子压在她膝盖上,把茶杯里的茶换了热的,然后奔去厨房煮姜茶。楚瑶体质虽然随着季节强弱转变,但总的来说,保养得好,生病的可能性还是很低,只不过总是会出现例外的状况……很显然,人一松懈,就容易被各种病毒入侵成功……
那什么会导致这个人的心房松动呢?在楚彦看来,楚瑶里里外外是个谜。她心底藏着太多的秘密没有谁能知道。楚彦能感觉到的,却也仅仅能感觉到,即使贴身共处这些年,谜却始终是谜,她的口撬不开,心更难撬开。
楚瑶……窝在椅子上,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以前她看到那些传说中明媚忧伤的青春等词眼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发笑,但有时候,她自己就踩着文艺的边边自己嘲笑自己。正是如楚彦所说,这样明媚的脸容,心,却已经太苍老。
在那些朦胧迷澄到连梦境都算不上的画面中,她又回想起来前世孤立无援等待着所谓联姻的被卖出去的宿命。
未知的、悲哀到无力反抗的前路,不知道方向的轨迹。那一闭眼一睁眼的瞬间,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可是一切却又变了。
命运的轨迹在某一时刻擦肩而过,她出现在陌生的时空,回到一切都还没开始过的那个顶点,走上了陌生的道路,遇上了陌生的人,将自己拉出那潭泥沼,可却是始终徘徊在世界的边缘,找不到可以进入的借口。
她是楚瑶。唯一一个楚瑶。可是这个世界,不是她的。
就算自欺欺人,始终有什么在提醒着她……这人生就如同幻梦一般。
※※※※※※
那天晚上,楚瑶有些低热,楚彦让她泡完药浴,就按在加厚的被窝里发汗,连脸也给蒙上,死活不给出去。
所幸防护措施及时,不是太严重,至少,两天之后,各受邀学校的先头部队陆续抵达的时候,她还是能作为吉祥物出场的,一点都看不出有感冒。
外联部人手严重不够,低级任务能派给志愿者,有些事务能做决策的人不多,只能从其他部门抽调,现在,分队一在车站与机场蹲点,分队二在流动交通工具上,分队二在中央大广场迎宾,露月祭没开场学校不放假,大量的同学还苦逼地蹲守教室,剩下的群众在努力保持风度的状态下参与围观——露月祭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