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瑶的视线在隔壁位置上打了个转,只是搭手的距离却没办法坐过去了,乖乖走上前坐在表哥腿上,像抱孩子一样被搂过去。
被摸了摸头,回蹭一下,附赠云姬牌纯善笑容,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嗯?谁的作品?”手从她腰后绕上来,捻起她项间挂着的翡翠花饰打量,翠色清透,如水晶澈,雕刻得极为精致,连兰草花蕊的细密与叶片的质感都分毫毕现,视线往她头上一瞄,松松垮垮挽起的发间斜插的步摇簪亦是同款,小指甲般的翡翠兰花牵着打磨得极为纤小的翡翠珠链被坠在簪穗上,错落垂下,极为典雅。
“解丹青,解大师。”楚瑶答得没丝毫停顿。
“果然是大家之作。”裴峥难得赞赏道。他的眼睛极为老道,当时开出那原石的时候,脑子里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家云姬一定适合,这般水色的翡翠可遇不可求,楚瑶皮肤原本就偏白,而且是缺少血色的白,太阳晒不黑,看来柔柔软软好一株攀枝蔷薇,这翡翠挂在身上,当真不知是玉养人,还是人润玉。
他捏了捏宝贝妹子的脸颊,只觉得才转个头没见,似乎又瘦了些,说的话却是九曲回肠碾转了好几个弯轻描淡写道出:“近来如何?有没有什么缺的?”
果断摇头,轻声细语:“都很好。”
“傅导师不错。”裴峥淡淡道,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她细腻晶莹的耳垂后面一晃一晃的兰花簪穗上打转,表情姿态却不见丝毫端倪。
尊师重道是基本,特别是对于那些有真材实料的学者。世家出身的,从小就被各项美德熏陶,只可惜没有不长歪的,最后浸染出怎样一个货色暂且不说,表面功夫却是一个顶一个的能装。
“嗯,我学到很多。”楚瑶一边乖巧地回答,一边努力克制逃跑的冲动。后背上的寒毛一根一根竖起来,连眼睛都不敢转过去对视。
第一句话问解老爷子,疑问的语气,疑问的内容,但裴峥会不知道她把原石送到了解老爷子手上?可他明知故问!第二个问题,纯粹是废话,估计她整个人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最近如何他会不知道?可他还要废话那么一下,她却只能乖乖地应答。第三句讲到傅明诚,那话陈述得端的是有心无意……这架势是准备怎么着?
楚瑶有些毛骨悚然。慌了半天决定主动出击。
“表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讨好道,“今天要不要去我那里吃饭?我可以亲自下厨噢。”
裴峥微微挑了挑眉,轻轻笑起来,幽邃如星夜的瞳眸流转的时候,清冽潋滟如一泓水光:“学会什么菜式了?我记得云姬连煎蛋都会糊掉阿……”
楚瑶面不红心不跳地说:“我会拌沙拉。”
裴峥含笑又摸摸她的脑袋——用另一只手——道:“看来为了云姬亲手拌的沙拉,我也得去一趟。”
楚瑶用力点头,强调必然性:“那表哥我们先出去吧,这地方阴森森的很不舒服……”
“别急,”裴大少清清淡淡地撂下两个字,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眼角眉梢是勾着笑意的,可漆黑的眼睛却幽淡得深不见底,“听说云姬最近跟凌家那小子走得很近,”平平静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末了还添个微微上翘的尾音,透着一股子诡异,“嗯?”
楚瑶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眨了眨眼,下一秒立马果断扑进他怀里蹭:“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很近!只是偶尔嘴馋然后遇到聊了几句而已,绝对没有什么关系!”
绝对不能有任何误会!这位什么都有可能干得出来的!
“阿,是这样么,云姬一直很喜欢轻音乐,嗯?下周末国家大剧院有安特拉斯轻乐团的演出,云姬要不要去听?”
安特拉斯是苏格兰的乐团,最出名的就是手风琴作品《绿袖子》……《绿袖子》……她当时为何忽然文艺起来然后手贱了那么一回……
楚瑶连手指头都在抖,伸手死死抱住他的腰,把头整个儿埋进去,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表哥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点一点都不喜欢,你知道我最讨厌惹麻烦了。”
“可是云姬一直就很喜欢那种类型的男孩子,”裴峥缓慢地说着,声音中带着点幽叹的味道,“干干净净,安安静静,长得也不错,还带点小神秘,嗯?用小女生的话来说,裴家小子算是云姬的理想型吧,这可怎么办呢?嗯?怎么办呢?”
尼玛他重复了两遍!他重复了两遍啊!!
楚瑶迅速举手发誓,表情严肃:“绝对不是!那是误传,表哥那是舅舅误传!我更喜欢表哥这种的,进能攻退能守手上功夫头脑算计全然不缺,还要玩得过我,最好权势滔天,但凡我看不顺眼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裴峥静默的表情没维持几秒,终于笑起来,揉她脸蛋:“原来我在云姬眼里是这幅模样。”
楚瑶扭头捂脸作娇羞状。
“呵,走吧。”
逃、逃过去了!
※※※※※※
楚瑶直到回了家,手指头还冰冷如铁。
她根本不像去计较裴家表哥为何会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情报这玩意儿,恰巧也不是楚彦的强项,边上真有高手潜藏着,要发现也难,更何况楚彦也不是一天到晚都跟在她身后——她只是对正面接触到裴峥的气场留下的后遗症无可奈何罢了。欺软怕硬又如何……裴峥这样的,整个华夏也找不出几个来……
所幸暗中的那些没有恶意,至多只是日常作息例行汇报罢了,有些情况发生的阶段不在监控范围内,毕竟,要是像那回晚上出现的事儿被裴大少得知……他非得掀翻整个暗盟不可!
对于湘君……她是真的很想吐槽。
表哥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跟他走得近了啊……最多偶尔上他的店里坐坐,想吃人家做的甜点,既然麻烦人家了那必要的道谢总要有,礼貌到位了顺便再说几句聊一会也无可厚非……而且他是湘君!无双跟湘君撞在一起……若说没有话题她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传奇之间,很少有能撞上的时候,彼此交流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
表哥的神经也太敏感了一点。就算湘君再怎么像……她也已经不会再动心了。时间太久远,什么都变了,人心是世界上最难解读的东西,认定了不会变,可若是自己也不曾知晓会认定什么呢?
地狱马拉松一直持续到傍晚,渴了有喝的饿了有吃的,临时想休息还提供凳子——结果段分为四小时内完成的,八小时内完成的,未完成的,救护车从一车一车往里拉人到半车半车再到跟在新生后面边龟速移动边闲话聊天……除了极少数人,所有新生都觉得今天是在地狱里过了一遭……路线实在太淫。荡了,妹的到底是谁选的路线!!
拐过弯有墙啊!是墙啊!一时刹车不及自动撞墙啊!香樟道是砖地啊,脚下不定时有坑啊!大小刚够你把鞋子卡进去啊!而且为什么油纸顶棚晃啊晃的会忽然摔下来?!指向标是风车状的没事就在那里转啊转……妹的这不是马拉松这是障碍赛吧!!是障碍赛吧!!!
再然后,是死亡集中营。
那群人渣……玩死人不偿命是吧。
楚瑶捏着黄泉路一日游必备手册就觉得有具象化的汗水在哗啦啦往下淌。
“快!联系傅导师!听说新郑古墓挖出重要文字成果,明天他要飞往中都,让他顺带捎个我!”
2525
得到毫不犹豫的肯定答复之后;楚瑶心情很美丽地拎着坛即墨老酒上门卖乖。
她手上的好东西多得是,能被她瞧得上眼的自然都是极好的;真要全部掀出来细数一番,若是要弄个大型博物馆都绰绰有余;更别提私人酒窖里那些随便拎出坛就能让资深酒友都为之疯狂的珍藏。
文人到了某一种境界,鲜少有不好酒的奇葩;楚瑶不好;但善品——什么东西一旦跟“善”挂上钩,那理所应当是入了门道;而“品”字;则着着实实是一种天赋;两者一勾连;走到哪都是吃香的主;偏偏是受父亲的影响太深,但凡雅之致的文房物什,没有她玩不转的。
傅明诚当然也不能免俗。楚瑶想讨好一个人就没有落马的时候,何况那人还是个老头子。她的本钱太充分了,又是真心实意相待,再怎么严肃的能在她面前还能板得起脸来,那就是奇事,就算偶尔一点小算计也都光明正大无伤大雅,可以直接当成闺女撒娇。
就那么些日子的相处,傅老可算是知晓解老爷子夫妇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的原因了,换了他,一样接着疼,疼亲闺女一样疼!他的脾性自认固执死板,连老伴没事总爱在私下里唠叨,偏就这一个女娃子对极了他的胃口,学术上又极有灵根,基础扎实的不得了——各家学说皆不同,有对立又有统一,理派分明,初始的时候最忌讳贪多而杂,他以前最得意的弟子都得搁着好好沉淀个两三年,把杂质清理出去,换换水澄澄清,这才能摆好模子开始塑形,没个五六年都别想能入眼,而楚瑶这方美玉却是早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放在那里被水涤刷过漫长的时间,已经磨到珠润光滑清碧无暇就待着有人来下手雕琢,这样的好事哪里来?他做梦都会笑醒!
怨就怨在楚瑶到自己这里来的时间太少,总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搅和着,傅明诚都恨不得天天逮了就在书房,把自个儿的学问使劲往她脑子里塞,最好全给灌进去融会贯通然后在他还没升天之前能创个新体系出来,高处不胜寒呐……
孰料瞌睡遇上枕头,楚瑶自己给送上门来了。去个中都,怎么说都要个把月吧,一个地方总要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吧,逮了往书堆里一塞总逃不过吧……
前脚挂了电话,后脚就鸡飞狗跳打包资料工具顺带砖头似的笔记心得。老头子养尊处优惯了,除了学问别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