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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不要忘记带着药,头疼的时候记得吃,还有上次买的奶糖吃光了吗?”他边发动车子边问道。
“知道了,看你整天唠唠叨叨,像个老太婆。”话虽这样说,我心里却甜甜地笑了。
吃完午饭,十二点,我从沈晋阳的车上下来,走近市中心一家装修简约而时尚的杂志社,那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消磨时间的工具,这间时尚杂志社的老板是沈晋阳的堂哥,我这个编辑名衔实在只是一个名衔。除了偶尔来上班,我只在家里写写稿子而已,没有人说三道四,因为杂志社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叶欢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他有个叫沈晋阳的老公。
“来啦?”——“嗯。”
“早上天气不错。”——“是啊。”
“你今天的妆特别好看!”——“是吗?谢谢,你的也不错哦。”
笑着和同事打过招呼,我回到办公室,打开桌子上本周特刊,光影交错的缝隙里那一行行穿梭在黑夜与黎明的文字,是我对生活无限美好的感念,奢侈而糜艳。
下午一杯牙买加蓝山,然后敲击电脑,或是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再不就是走街串巷,去找寻新的发现和可能。
四点十分,大厦门口,沈晋阳白色的车子安静地等在那里,我走过去探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笑着说:“帅哥,搭我一段怎么样啊?”
“好啊,美女我自当效劳。”沈晋阳煞有介事的打开车门,“正好我老婆不在家,或许咱们还可以共进晚餐。”
听这话我眉毛一皱,“是不是还要共度良宵啊?”
“那可不行,我可得为我老婆守身如玉。”沈晋阳配合着双手抱胸,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我扑哧一声笑了,“你还守身如玉,算了吧,早失身不知多少回了。”
沈晋阳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下闪耀着让人心动的光辉,我看着他,咯咯笑了。
这个城市刻录下我们许多的回忆,像现在,夏日余晖散下来,我微眯着眼,坐在我挚爱的男人身旁。
这样的时刻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温馨美好的日子会一直一直慢慢地走下去,我知道,也一直这样确信。
晚饭后,朗月疏星,夏风温煦,沈晋阳拉着我的手,在小区里慢步。我的头靠在他肩上,谁也不说话,只听得耳边树叶微动,鸟儿发出一两声啼叫。
散步归来,沈晋阳在客厅里看球,我在电脑前码字。
吉娃娃玩累了,跑到我身边,竖着耳朵,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小家伙已经三岁了,沈晋阳刚把她带给我时我才上大三,那时她还只有那么一点点大,一晃几年这么快过去了。
她鼻子里不断发出古怪的声音想引起我的注意,可是我烦要要命,没心情理会她。
杂志社要一篇稿子,描写都市的爱欲狂欢,已经过去一周了,底下交给我几篇始终不得我心,总觉得不是那个感觉。我想还是自己来写,可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屏幕上没留下一个字。
我耐着性子又敲出几行,再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反复几次,我的耐心终于耗尽了,手指在键盘敲得啪啪响,脑子混乱一片。
我一声吼叫,“啊——”吉娃娃吓得嗖地跑开了。
“怎么了,老婆?”沈晋阳急急地跑过来,蹭到我身边坐下。
“没什么,明天交稿,现在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我叹口气,又撅着嘴使劲敲敲键盘。
“好了,别烦了,写不出就不写,交不出没关系,还有我呢?”
“那也不能总是这样啊,早晚炒我鱿鱼。”
“那更好,巴不得你整天呆在家里呢,省的操心。”沈晋阳双手把我搂进怀里,一张好看的脸慢慢凑过来,摩擦着我耳边垂下来的发丝。
“不要了,我好烦的。”我挣扎,躲开他温热的唇。
他不讲话,起身把我抱到床上,眼睛里发着幽幽的暧昧的光彩。
“干嘛呀,才六点多你就要耍流氓啊?”我不去看他灼热的目光,拿起手边的枕头抱在胸前。
“是啊,你能把我怎么样?”沈晋阳嘿嘿笑着,爬到我身边,拿开挡在身前的枕头,两片薄唇落下来。
(此处略去五百字)
早上醒来沈晋阳已经走了,推开卧室门,小餐桌上摆着一碗红枣粥,我坐下来喝两口,才惊奇地发现手边的稿子。
夜,带着她的狂想钻进了都市的梦中。
嫣红的葡萄酒染醉了她的唇。
灯光和香水的味道,踏着红色的高跟鞋,缓步走来。
那惊鸿一瞥的华彩!
人潮巨浪,翻滚着激情,
流光溢彩的喧闹,加之天边的月,汇入枕边无限缠绕的酣梦。
红翡 第一卷 初相逢 第5章 支离破碎已成梦魇
我看着白纸上沈晋阳隽秀洒脱的字体,想象着他埋头写下这一行行字时拧着眉毛苦思冥想的表情,不禁莞尔。
他是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手底下成百号的人,回了家却乖乖听我的指挥;他每次出差电话短信不断,无论多累只要可能他都会当天返回;为了我小小的病痛,他会夸张地拉着我跑去医院去一大堆的检查。
沈晋阳爱我,超过世间的一切,此生拥有这样的男人,我夫复何求!
忽然,阳台的窗户哗啦一声开了,白色的窗帘飞卷起来,同时一股冷风迎面袭来,我猛然觉得头脑一阵清亮,忽而低头,发现此刻的我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屋子里灰蒙蒙的,以致于辨不清此刻是黑夜结束后的黎明,还是太阳落山前短暂的黄昏,我想看看墙上的钟,可是它好像很久之前就停止走动了。
风裹着雨点从敞开的玻璃窗灌进来,一瞬间汇入屋内的雨气让我感到头部一阵刺痛,我起身关窗,却发现手中的白纸不知何时已经变了摸样,纸张的四角卷曲着,沾染了一片片污渍,沈晋阳漂亮的大字早已经模糊不清,我一时慌了手脚,以为自己眼花没看仔细,赶忙走上前拉开所有的窗帘。
光随着我手上的动作刷地一下照射进来,我拿手挡在了眼前,退回到沙发边,却再一次惊愕地跌坐在地上。
我的家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乳白色的书架横躺在地上,书本零七八落地散在四处,花瓶从釉色的支架上跌落下来,米白的地板上还留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金盏菊的花瓣混和着水渍,黏在茶几下那一方白色的地毯上,液晶电视似乎被重物撞击过屏幕已经碎了,连我和沈晋阳的结婚照都从墙上跌落下来,摔得粉碎。
我的心咚咚跳着,一时惊慌失色,泪落不止。为什么我们的家才一个晚上就变成这副样子?而我的爱人又去了哪里?
我踉踉跄跄地都跑遍所有房间,却愣是找不到沈晋阳的身影,眼泪在眼圈转着,一会儿就齐刷刷的滚落下来,我不去擦,慢慢被风吹干了,而后又有新的泪水流下来。
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似是梦呓般念着沈晋阳的名字,此刻焦灼惧怕占据了我的心。
突然在已经破碎的穿衣镜中我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她长着一张苍白而冷漠的脸,杂草一样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好像蒙上了夜的影子,没有一点神采,一件男士衬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皱巴巴、脏兮兮,更显得她的消瘦和憔悴。
一点点凑近,我发现她正与我默默对视,泪水一颗颗流下来,漆黑的瞳孔里深埋着无尽的绝望和伤痛,眼神冰冷无情。
我被她看的愈加心慌意乱,赶快逃开那张如鬼魅般阴森可怕的脸,跑回卧室的床上,外面雷电交加,我的心仿佛掉下万丈悬崖,承受着支离破碎的疼痛。
被子里依稀存留着沈晋阳的气息,我裹紧身体,蒙住头,在彻底的黑暗中凭着自己的意念寻找沈晋阳的影子,唯有那样我才会安心一点。
我想这是梦吧,不然我的家怎么会这样,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晋阳是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的,睡吧,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完好如初、、、、、、
“大懒虫,醒醒——”
“快醒醒——”
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响在耳边,我睁开眼,看见沈晋阳亲切的笑容,原来沈晋阳还在我身边!
我忽地起身,一把抱住了沈晋阳,“老公,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说着,眼泪顷刻间掉了下来。
“我怎么会丢下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别害怕,有我在呢。”沈晋阳温柔一笑,轻轻扳开我的手,坐下来把我拥入怀中,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那份温暖,那份安心让我幸福地想流泪。
吉娃娃圆圆的眼睛注视着我,额角上一撮棕黄的绒毛显得可爱而调皮,我再看看四周,阳台上的烈日虽已红光消散,几簇月季依然开的美艳,亚克力的水族箱里几尾热带鱼绕着白色的珊瑚和水草游得正欢,墙上的钟显示时间是下午两点。
一切安然无恙!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比刚才的梦境更像是一个梦——一个脆弱而有些奢侈的梦!
“好些了吗?老婆?”沈晋阳一边轻声细语一边小心抚摸着我的头发,“怎么睡在沙发上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不吭声,只更加用力的抱着他的腰,生怕下一秒他就像梦中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话呀,怎么了?”他拍着我的背,柔声问。“是不是杂志社事情太多了,累着了,还是、、、、、、”
“没有,我不累,整天都闲着怎么会累!我挺好的,没事。”我擦干眼角的泪,心里慢慢平静静下来,可是有关那个梦却一个字不敢提。
“没事就好。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医院看刘夏吗,你忘了?”沈晋阳任由我抱着,轻声问,“一直喊着要当人家小孩干妈吗,今天再不去可不好了吧?我可是听了你的话,特地腾出一下午的时间陪你去医院的。”
听到这话我缓缓从他怀里坐起来,“对呀,我怎么给忘了!哦,不好了,我锅里蹲着乌鸡汤呢——”说着我慌忙起身。
沈晋阳一把拽住了我的手,“别毛手毛脚的,鸡汤我早盛出来了,要是我再晚回来一会,说不定厨房已经起火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