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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满地抱在怀里,看了又看,一脸的宠溺和疼爱。
今天他怎么了,才结婚一年而已,他就变得这么冷漠了?
“叶欢,快上来。”他探出头,语气有些不耐烦,叫着我的名字,而不再是老婆!
我心里空空落落的,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默然地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沈晋阳专注地开着车,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只简单问了问我的旅途情况,我懒得多说话,随便敷衍几句,他有些心不在焉,嗯嗯啊啊地迎合我几声,也不再多问。
他把车子开得飞快,又不住地看时间,我越来越奇怪,看着他紧锁着眉和一反常态地安静甚至是冷漠,实在按捺不住,问道:“沈晋阳,你怎么了?”
“没事,你好好坐着,安全带系好。”沈晋阳没有回头,淡淡地说。
“我不,你告诉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心里七上八下,他越是这么一副淡漠的样子我越是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对我如此的疏远,我不过才离开十几天而已!
“都说了没事,你怎么还一直问!”沈晋阳的侧脸蒙上一层寒霜,严肃的让我害怕,难道他有了别人?
“你快告诉我,没事你会这幅表情吗,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扛得住!”我一刻也等不了,沈晋阳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态度已经在暗示我的猜测。
他回头看看我,犹豫了一会,才缓缓说:“你爸进医院了,脑出血,危险期还没过。”
我一听傻眼了!原来是这样!
“你怎么才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怎么样了,我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扯着沈晋阳的胳膊,心烦意乱地嚷嚷,根本没注意到他眉宇间的忧虑和疲倦。
“叶欢,松手,我开着车呢。”沈晋阳拿开我的手,侧过脸,柔声说:“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离得那么远,能赶得回来吗?再说不是这有我吗,你还不放心?好了别担心,应该会没事的。”
我哭了,继续抓着他的手臂喊:“说得轻松,敢情不是你爸,你才这么不当回事,有你又怎么样,要是老爸他、、、、、、。”
“不是的,老婆、、、、、、”沈晋阳一见我落泪他就慌了,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掏出纸巾送到我面前,“不哭不哭,我说了没事的,咱们现在就去医院,你马上可以见到爸爸的。”
我哪里肯理他,拂开他的手,别过脸去,想起走之前还和爸爸一起吃饭聊天,回来却、、、、、、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害怕,嘴里嘟嘟囔囔得埋怨着沈晋阳,他说什么宽心的话我都不理。
沈晋阳没办法,只好把车开得更快,我们缄默着都不再开口,直到车子驶进市区,我才慢慢消了气,再仔细端详一下,才发现他瘦了,虽然还是那么精致好看的五官,可是眼里灰蒙蒙的,少了往日的神采,衣服也皱巴巴的,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爸爸生病,他肯定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想起刚刚自己的行为,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软了声音,对他说:“你一直闷着不说,我还以为你有外遇了,不要我了呢!”沈晋阳笑了,说:“竟说傻话!”
看到他脸上的温柔和笑意,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欢喜,靠着他的肩膀,眼泪不自觉地又流出来,“老公,刚刚跟你发火,是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一有什么事,就只知道埋怨我,拿我撒气,别哭了,一会就到医院了,乖乖地坐着吧。”
“只是不知爸爸会怎么样,如果、、、、、、”我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老爸,心就碎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沈晋阳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拭去了我脸上的泪,转过头温和地说:“别自己吓自己了,现在这样的病都很普遍,没你想得那么严重,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我听了,心里得到一丝安慰,可是就在这时行驶在我们前面的一辆货车忽然转弯,横在我们面前,而沈晋阳光顾着和我说话我,竟然没看到亮起的红灯。
我一声尖叫:“小心车!”
沈晋阳回过头来急忙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巨大的惯性把我们冲将出去,货车里几捆钢筋马上就要刺过来,我抓着扶手,吓得闭上了眼睛,沈晋阳大喊一声:“快躲开。”接着他急速旋转方向盘,车子打横撞了过去,哐当一声挡风玻璃碎了,无数根坚硬锋利的钢筋刺过来,沈晋阳的整个身子扑向我,飞溅的玻璃碎片洒了他一身。
一切都来得太猛烈,太突然,我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后面轰隆一声,又有一辆车子疾驰过来撞在后面,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几乎把我们逼进了货车的车轮下,可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连着哐哐哐的几声,三四辆车相继连环相撞。
过了好一会,周围才静下来,我忍着头部剧烈的疼痛,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沈晋阳满脸的鲜血,我泪水纵横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模糊听到他极其微弱地叫了一声“老婆”,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一天以后,除了手臂上玻璃划出的几道伤口,我竟然没受什么重伤,而在我昏迷的这一天一夜当中,事故中的三男两女已经相继死去,其中就包括沈晋阳!
五车连撞这一重大交通事故刊登在当日的报纸头条上,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五名司机只有沈晋阳一人在危急关头把利害面转到自己那边,保全了他身边的妻子。
我睁开眼时面前是憔悴不堪的刘夏和杨谦,从他们的眼神当中我已经猜出几分,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那一切,刘夏抱着我一直流泪,杨谦眼圈通红,亦是沉默。
直到我看到那份报纸,看到沈晋阳用整个身躯横在我面前,钢筋刺入他的后脊,一片血肉模糊的画面,我才知道,他真的走了!嘴里无声地喊着沈晋阳的名字,我脑袋一沉,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捧着心碎的疼痛走去太平间,沈晋阳身体直僵地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绝美的容颜,微微的笑意,只是真的没了呼吸,从此不能再睁眼看我一眼。
他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家吗,怎么一夜之间就撒手,留下我一个人!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刚刚触碰到又急忙缩了回来,他凝结着笑的唇角,冰冷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我的心堕入谷底一般,呼吸不能顺畅,灼热的泪流过脸颊,我喘不过气,颤抖着,不敢哭出声音。若不是我流泪,沈晋阳怎么会走神,他最见不得我哭,我却偏偏只顾着自己,如此的任性!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才捧起沈晋阳的手,上面的伤口已经被修饰得了无痕迹,只是那份冷硬却如千年寒冰一样刺入我的心窝,疼的我生不如死。
沈晋阳再不能用这只手牵着我,再不能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再不能看着哭帮我擦眼泪!
我再也控制不住,坐在冰凉的地上嚎啕大哭,要怎么办我的沈晋阳才会回来,我犯下了这样的错,要怎么样才能弥补!
沈晋阳的家人忽然一拥而入,他的爸妈狠狠骂了我一顿,沈若溪又对我咆哮、嘶吼甚至大打出手,我如傻子一般,默默承受着一切,不反抗,不辩解,只一味地流眼泪。杨谦一直好言相劝,我知道如果没有他,我或许早被他们撕成了两半。
他们恨我,我也恨!沈晋阳不眠不休在医院里照顾爸爸,而我当时还在海边晒着日光浴,若不是我的任性,非要他来机场接我,他怎么会出事;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他又怎么会躲不开眼前的危险!
我摸摸沈晋阳曾坐过的椅子,把脸缓缓贴上去,又是一阵无声的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抬头,望了望破碎的内视镜中已经狼狈不堪的脸,掐灭了最后一只烟。
这么回想着过去,那一次的浩劫好像又经历了一次,彻骨钻心的痛从脚底钻入,一直流遍全身。
我缓缓走下车子,腿脚依旧不停地颤抖,擦了眼角的泪,扶着车库的墙壁艰难地走出来,谁想到杨谦正站在眼前。
红翡 第二卷 若相惜 第35章 静夜如斯落雪无痕
“你抽烟了?”杨谦没有走过来,站在彤云密布的天空下,身上蒙了一层昏暗的绯红。
“嗯?”我一怔,才发现车子旁一堆凌乱的烟蒂,苦涩地笑了。
出院后在家的那一年,除了每两个星期去朝阳小区看爸爸,剩下的时间,都是靠抽烟来打发的,当寂寞和恐惧将要把我吞噬的时候,我不得不找一个释放的出口。
烟雾弥漫,呛得我不断的咳嗽,不断的流泪,胸腔里一阵阵刺痛,仿佛那颗怦怦乱跳的心下一秒就咳出来,我需要那么强烈的痛,提醒我还活着。
我缓缓走向杨谦,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谦眼底满是荒凉的暮色,他不说话,几步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叶子,你让我怎么办,告诉我。”杨谦的手臂轻轻圈着我,说,“如果可以,我情愿死的那个是我,而不是晋阳。”
我任由他拥着,忽然笑了,“杨谦,如果你死了,那么现在痛哭的就是刘夏。”
杨谦不说话,我却明显感到他身体微微的一颤,松开了我。
耳畔吹着萧索的风,灰茫茫的天际,缭绕着几朵灰白的云,他黑瞳中闪烁着忧郁的光芒,脸上的表情比头顶的天空更寂寥更阴暗。
过了半响,杨谦终于退去满眼的忧伤,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柔声对我说:“好了,别站着了,出去走走吧。”
他漆黑的眸子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深深凝望着我,仿佛要看透我的心。
“不了,我还是回家。”沙哑的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爬出来,轻轻响在耳畔。
我回身按下按钮,车库的大门缓缓下落,那段残忍的记忆也慢慢降落,一同被隔在白色的卷门之后。
“你怎么回家,想让老爷子看到你这样子吗?”杨谦脸上残留着丝丝痛楚,眼中却都是真切的关怀和心疼。
冷风吹来,我脸上一阵凉丝丝的,无意中流淌的泪就快结成了冰。抬手擦擦脸,看了看杨谦,他说的对,我的眼睛又红又肿,回家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