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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8。亲人翻脸
“大姐姐，我，我也是最近才听姨娘说起的，你，你别伤心了。”楚伊人见大姐哭得梨花带雨，想起母亲常年卧床不醒，大姐没个人照料，自己生母虽是个姨娘，但好歹也守着自己，大姐比她惨多了，此刻她便感觉不帮楚皎梨心中亦难过极了。
“哼。”二姨娘听见楚皎梨提起躺在床上的秦氏，气息一下子萎顿下来，府中所有人均知夫人是侯氏，秦氏到底长什么样子，多数人是没见过的，侯氏也不允许有人提起这个名存实亡的大夫人。她惹得楚皎梨提起秦氏，若夫人知晓她也没好果子吃，一时有些气恼。
房中所有人在听到楚皎梨提秦氏都变了脸色，不由自主地暗暗投了目光瞧瞧楚付杰，果然楚付杰一脸阴沉，好似暴风雨前的预兆。
“你这是什么话，是在怪责你现在的母亲没教你规矩吗？既如此，改日我让你母亲将你送到四枫堂去学学规矩，免得日后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来赖在别人身上。”楚付杰一拍桌子，直指楚皎梨鼻梁，恶狠狠道。
场中人他是最不愿意提起秦氏的人，一想起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妻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官场上，每每别人说到他总是说她攀借女人得来如今的富贵，虽然真实确实如此，但做人总要点脸面，若是秦氏这个人不存在，那么现在谁还记得他初始受封是靠着秦氏的！
四枫堂，是京中一处接受家中不受教诲，有污点的女子收容所，到了那里的人不死也要被扒三层皮。若是现在场中任何一个子女犯错，楚付杰都不会如此狠的手笔，这正是因为他感觉这个大女儿越来越要跳出他的掌控让他心生不安，说出来故意恐吓楚皎梨的。
“父亲，我的母亲只有一位，她躺在病床上十三年了！若你要让我接受夫人的教诲，那也可以，先把我的母亲休弃吧！”楚皎梨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后，滚到嘴角，咸咸的，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擦拭掉，话语干脆道，至于四枫堂，她当然明白这个父亲不过是气头上一句话吓唬她而已，若是以前的她可能真会被吓到，可现在么……
“他好歹也是你的父亲，你怎可如此跟你父亲说话呢？”二姨娘在边上煽风点火。
“你个孽女！”楚付杰被踩到痛处，气得暴跳如雷，一个巴掌就要扇到楚皎梨脸上。
就在那巴掌靠近楚皎梨时，楚妙仙上前一步，急声喊：“父亲，您息怒！大姐姐也是思母心切，您就饶恕她一时口舌之快吧！祖母，您快劝劝父亲啊！”
她在人前要留一个心善的印象，这样才能让她走得更远，一时的得意并不能换来永久的安逸，对待敌人，若不能一招致死，那么猫捉耗子的游戏也只能在你有着绝对的权势时才能玩玩。
“杰儿，好了。”楚老夫人发话了，把这个大孙女打火了，待会儿的问话怎么继续下去，这个儿子也真是的，是他要让她来问的，这会儿又总控制不了火气，这么多年的官白做了不成？
“母亲。”楚付杰心一紧，瞄了一眼二女儿楚妙仙，幸亏这个女儿懂事及时喊住了他，一巴掌下去，后面的事还怎么办，“你看看，这个女儿越长大越是不懂规矩了。”
“好了，梨儿想念她母亲也是人之常情，明儿你去景馨院看看秦氏，她好歹也是你的妻子。梨儿，你也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担心你不懂规矩在外面冲撞了贵人。”楚老夫人此刻做起和事老来，她可是时刻谨记着不管怎样，得把这个大孙女捏在手心中才好，靠着她才能得到秦家更多的财富呀！
“梨儿明白，谢祖母提醒。”楚皎梨柔声道，好似还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梨儿。
楚老夫人拉住她的手，朝众人看去，说了声，你们都退下去吧，杰儿留下便可。
一行人心有不甘想听听关键的问话但老夫人发话了他们也不敢违背，个个带个各种复杂的心绪告退，二姨娘一副不罢休要告楚皎梨欺负幼妹之状，但在楚付杰一个阴狠的目光下讪讪走了。
“大姐姐，你若有空，日后可多到鸿桐院走动，妹妹可是思念姐姐得紧。”楚妙仙一双美目带着流彩殷切地邀请楚皎梨，既然楚皎梨已经站起来了，那她得花更多的心思了解下这个大姐姐才好呀。
“谢谢二妹妹盛情，大姐到时叨扰，你可别嫌烦呢。”楚皎梨言笑晏晏接道，希望这个她到时候真不要嫌她烦才好呢。
“怎么会？二妹求之不得！”楚妙仙见她完全一副无所防备热切的样子，心中戒备稍松，她出手从来不留痕迹，这个大姐姐又怎会得知这些日子的特殊待遇有她的手笔呢？
“好了，知道你们姐妹情深，日后再叙。”楚付杰对自己一心培养起来的二女儿甚是满意，端庄得体大方，行事有进有退，生就一颗玲珑心，配上若国色牡丹般的容颜，这样的一个女儿简直是他手心里的宝。
楚妙仙告了声退就下去了。
“你也下去吧。”楚付杰对一直站在老夫人身后的大姨娘道。
“是。”大姨娘恭敬道，便要退出房去。
“慢着，你把人都叫走了，一会儿谁来伺候我吸水烟呢？”楚老夫人在乡间时就喜欢上了味道十分呛烈的水烟，但以前没钱，只能偶尔去大女儿家噌上几口，如今发达了，这水烟也就摆上了案桌，大姨娘是最会摆弄的，若是呛到了，她按摩的手法也是最舒服的。
“娘，这东西也不是个好的，别上瘾了。”楚付杰虽然不阻止母亲吸烟，但他也明白水烟不是个好东西，染上了，吸得多了，伤身体的，大姐就是吸多了，亏了身子。
“好了，你老娘这大把年纪了，也没多少年头活了，就好这一口，你就别念叨了。”楚老夫人当然明白儿子是关心她，不然她见有人劝阻她吸烟，早一口唾沫星子喷脸上了。
“留下就留下吧。”楚付杰也无奈。
“是。”大姨娘再次反转身子候在楚老夫人身后。
“梨儿，祖母问你，你要老实交代，你跟那丞相大人，可是真的签订契约了？”楚老夫人问出了自家儿子楚付杰一直想问的问题，当初这话传到她耳中时，她可是气坏了，硬是摔坏了她一根新的烟枪。
这个孙女是没什么用，她也不关心这个孙女以后过得是好是坏，但她无法忍受的是她只有一年的寿命。要知道，每年儿子带孙女回秦府，大把大把的银票能够拿回来，那也是因为秦府看重这个外孙女，秦氏是指望不上的，当初儿子入赘，连秦氏的嫁妆都留在秦府，后来来京，秦府给的银钱早就花光了。这些年府中经济周转可主要靠的是秦府呀，儿子当官固然有俸银，可那些钱哪里够，再说又都被侯氏把控，她吸烟的钱侯氏是一毛不拔的。若连这个经济来源都断绝了，以后可如何是好，她烟瘾犯了，谁拿钱给她买烟呢！
楚付杰见这个女儿一副不在意的摸样，有些急了，催促道：“你倒是说啊！有没有这回事？”
楚皎梨抿嘴一笑，轻声道：“祖母，父亲，丞相大人看中了女儿。”这话出口，既没说签了也没说没签，但听在眼前嗜钱如命的人耳中，那就是签了。
“你个不孝女！看我不打死你。”楚付杰一口浊气埋藏在心口，猛地跳将起来，冲到楚皎梨身边就要出手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彩绣，快，帮我把烟点上。”楚老夫人听见孙女的话，猛然有些呼吸急促，这如闷雷的消息与她而言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父亲，我劝你动手之前先想想后果。”楚皎梨站起身来，完全不惧楚付杰一副要杀了她的气势。
“后果，什么后果，你是我女儿，要杀要剐，还不是我说了算，你还想逆了天不成？”楚付杰声音嘶哑，目光狰狞，但行动的手速度却慢了下来。
逆天，她楚皎梨就是要逆天而行！
“父亲，你今儿打了女儿，女儿自然不敢说什么，但若是被丞相大人知道了，以他对女儿的重视程度，你猜猜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楚皎梨有恃无恐道，她要的就是赵祎荀这样让人忌惮的权势，现在也只是让他们这些人稍稍尝点鲜而已，后面的大开大合可都等着他们上钩呢。
楚付杰听见这话，气息一滞，瞧瞧这个不孝女说的话，居然敢拿丞相大人来威吓她的父亲，这还得了。
“杰儿，这个不孝子孙嚣张得很啊，你给我请家法，今儿我不狠狠打她一顿，怎么出这口气！咳咳——”楚老夫人猛地吸了口烟，呛得她浊泪一冒，大姨娘瞬即帮她理顺气息。
一听到签了约，不管之前这个孙女儿得表现如何合自己意，此刻也让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出口气她都活不下去了，没了烟，她真的活不了。
“娘——”听到要请家法，楚付杰忽然头脑清醒了，跟丞相大人有关系的人，就算是他的女儿，他也不敢轻易下手，那个人，大景朝，谁敢惹！
“怎么，你是怕我打了这个不孝子孙，这个天煞的贱命种，让你没得官做了不成？我今儿就是要打，打死那个贱人的种！”楚老夫人烟杆子一甩，坐在床上撒起泼来，拿起桌上的杯碗茶盏一顿猛摔！突然，跳下地，抄起花瓶中的鸡毛掸子就往楚皎梨身上抽！
啪——
“杰儿，你疯了不成，替你这个煞星女儿挨打！”楚老夫人见儿子楚付杰挡在前面挨了她一棍子，大声嚷道。
“娘，儿子不是怕自己没得官做，是怕丞相大人一怒，我们楚家也跟着遭殃！”楚付杰心中还真的有些担心自己惩罚了楚皎梨，惹得丞相大人不高兴，让他丢官！不过在被打的那一瞬间，他头脑倏忽间开阔了，既然女儿搭上了大景朝人人都不敢得罪的丞相大人，只要自己好好哄哄这个女儿，让她在相爷面前美言几句，也许自己做上一品大员都有可能呢。
这样的念头一转，楚付杰心下所有的郁结瞬间消失了，原本有些萎靡的脸上立时容光焕发起来，对楚皎梨这个女儿的心态顷刻发生了转变。
“娘，梨儿还小，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也都是我们之前没有好好看管她才发生的，既然已经发生了，那现在改还是来得及的。”楚付杰宽阔的额头，棱角分明的下巴，挺直的鼻梁都带着言说不尽的喜悦，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