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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江云若眸中光芒淡淡的,又笑着道了句:“我可不陪你们发疯淋雨了,你们也快些进屋吧!”
说着,就迈开步子。又朝着旁边的屋子走去。
他像只是路过的。
方锦如心中黯然,他只是对陌上客的淡而无味的关怀,并未过多用心。
方锦然白了一眼方锦如,哼了一声,似也觉得雨越下越大,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甩手跑走了。
方锦如独自在雨中立着,身上淋湿,脸色发白。
像是心上中了刀!
第一刀,是浅浅一刀,是哥哥方锦然扎下。
第二刀。才是令自己痛彻心扉的一刀,只是江云若一个淡漠的眼神。
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方锦然打自己。看到他又想举手打自己,他才突然间发话的。但是,他像是劝散在大街上突然打架的小猫小狗一般,看过了,也便罢了。
并不再关心。是否疼,是否受了委屈,他拎得很清,是弟媳家里的事,和自己无干。
心中哀伤,叠加又叠加。难以言说。
忽然,头顶一片无雨。
有人给她撑了伞。
她心中一喜,是江云若返回?
转身。迎面却是顾盼宇的脸庞。
他皱眉冷着脸,道:“你在这发什么疯啊?下雨了你没看见啊!你这都湿透了,你……”顾盼宇话没说完,却已经注意到她微微红肿的脸颊,愣道:“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方锦如没说话。
顾盼宇道:“谁干的啊?是谁啊?快说啊!”
方锦如更觉心酸。摸了摸脸上的雨水,横道:“不关你事!”
蓦地。却跌入一个怀抱!
顾盼宇熟悉的气息逼近,他的胸膛并不健硕,甚至有些瘦,但此时此刻,那怀中,竟有莫名温暖。
他一手撑伞,一手已经伸臂将方锦如揽住,道:“好了,别哭了!告诉我是谁干的。”
方锦如终于缓过神来,原来他竟是误会了,刚才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竟当是自己哭了,居然安慰起自己来。
她推了推他,离开他的怀中,平静道:“你别管了,是我娘家的事。”
顾盼宇似明白过来,道:“是哥哥打的你?为什么?”
方锦如觉得很累,不想再说,推开他道:“我淋湿了,去洗洗。”
浴室里水汽蒸腾,方锦如浴在水中,觉得浑身被暖意又包裹了起来,冲散了心底的些许凉意。
她突然想发笑。
笑自己,笑方锦然,笑江云若,也笑顾盼宇。
特别是顾盼宇,真是邪了门了,前世自己捧着他,供着他,对他悉心照料,把整颗心都掏给了他,他却漠视不见。如今早已对他毫无感情,利用他的时候便对他用些虚情假意,不利用他的时候便肆意斥责他,吼他,他反而关心起自己、安慰起自己来。
在浴室里泡了个澡,卓有奇效地彻底冷静下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到内宅。
卧房只开着床头一盏小灯,光线不明。
顾盼宇坐在沙发上,静默不语。
屋外,还是雨声阵阵。
“我爹娘、哥哥,还有云若表哥,都走了吗?”
“走了,趁着雨没下大,他们都开车回去了。”顾盼宇说话又变回了生气时候的样子,似乎方才在雨中的温暖关怀,只是错觉。
“你怎么了?”方锦如察觉到他的变化,疑惑问道。
“你认识隔壁那个赵子崧吗?”顾盼宇突然抬头,盯着方锦如的眸子问。
方锦如一愣,继而冷静道:“我不是和你一起认识的么?”
顾盼宇苦笑道:“也许只是巧合吧,我这有本赵子崧词集,刚才你去洗澡了,我去书房一趟,突然想起来,便翻了翻,也便翻到了,当时他说他叫什么的时候,我便觉得耳熟。”
说着,便把一本宋词小册扔在茶几上。
方锦如更加疑惑,上前拾起来,翻开第一页。
一首词赫然眼前:
菩萨蛮 '宋'赵子崧
锦如花色春残饮。饮残春色花如锦。楼上正人愁。愁人正上楼。晏天横阵雁。雁阵横天晏。思远寄情词。词情寄远思。
VIP卷 第八十九章 珠玉的故事
ps:
感谢洛歆的打赏!!谢谢!
方锦如心中咚咚作响。
兆苍是故意起了这个名字,那廖青峰又笑问自己喜不喜欢宋词,原来是这么回事!
思远寄情词。词情寄远思。
难道他的用意真在这里,这词开头便暗嵌锦如二字,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方锦如暗暗思忖的工夫,顾盼宇在一旁静静望着她。
看着她的瓷白肌肤添了浴后红润,软发柔柔贴在脸颊,水珠从她发梢滴落,沿着长颈滚到锁骨……看着她若有所思,似乎真的被这宋词勾了魂魄去,半晌没有说话。
突然喉头有些发紧,心里有些气结!
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认识那个赵子崧?”
方锦如粲然笑道:“隔壁那个,我不是和你一起认识的么?我手里这个,这还是你这刚刚介绍我认识的。”
顾盼宇道:“我希望你不是骗我。”
方锦如讽道:“有这工夫,你不如去关心关心你的珠玉!一个女孩家,和两个大男人同居一起,你也放心?”
顾盼宇赧然道:“我正在帮她找合适、安全的新住处,你不用管了。”
方锦如轻笑了一声,甩手走开。
顾盼宇望着屋外尚未停歇的雨丝,心里也忽然如这景色,变得浮上一层水雾。
那雨中清风,绕过顾盼宇的头顶,又须臾飘忽到屋外,漫过一层层墙围,到了隔壁宅子中,一间小屋窗前,珠玉也在静立观雨。
她穿着青湖绉裙,两条黑色发辫柔顺搭在瘦削肩头。远远望去,却是清丽。
她透过雨丝看着那高高院围,知道在一层层砖瓦之后,顾盼宇就在那边,近的,似咫尺一般,可是心底,却有一丝恐惧,慢慢席卷上来。
她回忆起自己是如何走到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记得那天,是舞会结束。她刚刚和顾盼宇小吵了一架,因为他在舞会上,居然受不得嫉妒吻了方锦如。自己气得跑了出去,他在后面追了上来。
然后两人便抱在一起,她哭了片刻。
告别了顾盼宇回到莺美楼时,伙计说有客在等她,她便进门去瞧。那人缓缓转身,她却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还能见到他。
那是个瘦削的中年人,长着一双猥琐的三角眼,咧嘴一笑,满口黄牙!
“妹妹,还认得我么?”
珠玉惊得手中茶杯都不由脱手。滚落在地!
“是你?!”
珠玉万万没想到,与母亲从老家来了这地方,他竟然还能找上门来!如今他看起来比先前更瘦了。可是那龌龊的模样却一点都没变!即便是变了又如何,哪怕是挫骨扬灰,自己又如何认不出他!
黄牙王!
珠玉的母亲孟琵琶将珠玉送到这莺美楼卖的是清倌,可是实际上,早在老家的时候。珠玉第一次的身子,就被孟琵琶卖给了这个黄牙王!
后来过了几年。两人辗转来到这新城,孟琵琶觉得还可以将珠玉赚个二水,便放到莺美楼卖的清倌,其实母女俩人都心知肚明,珠玉本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
原本倒也没什么,就算是莺美楼的林妈妈知道此事,就算恼怒,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模样俊,能勾人,这清倌端着架子,客人来了最多也是摸摸手,讨不到更深的便宜,也便识不破。
只是,如今珠玉一心想着和顾盼宇两人天长地久,顾盼宇对她十分有分寸,自然是顾念着她的闺女身子,一直觉得她冰清玉洁,她也一个劲往这方面打扮,成天穿戴梳妆得像个俊俏的女学生。
珠玉心中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笑道:“王大爷,真没想到您也来这城里了,也不早知会我们娘俩一声,好去给您洗尘。”
黄牙王冷笑了一声,低头瞅了瞅地上茶杯的碎片,又抬头道:“见了我,跟他妈见了鬼似的,是不是你们俩以为到了这边,就彻底改头换面了?”
珠玉强笑道:“怎么会?爷,珠玉现在在这,也是不挪窝了的,您随时来,我随时招待。”
黄牙王站起来走上前一步,珠玉不由地退了一步。
黄牙王冷笑一声,一把揪着她的发髻将她扯了过来,她的乌发顷刻间散乱,慌张道:“爷,爷,我如今可是清倌。”
黄牙王笑了,手里却没放松,冷声道:“我知道,我今个儿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爷我最近手里有些紧,你和你娘当年拿了我不少银子买了你的雏,如今再还给我两个怎么样?”
珠玉被撕扯得有些疼痛,咬牙道:“爷,哪有这样的世道?咱们当时就说好各走各的,如今你这反悔是怎么回事?”
黄牙王手中用力一甩,珠玉被猛力摔了个趔趄,扶住桌子,才没有栽倒在地。
黄牙王道:“我如今有条门路,不过需要你来帮个忙!”
珠玉惨笑道:“我能帮什么忙?”
“呵呵,成了这一笔,不仅我以后再不骚扰你们母女俩,而且你娘在烟馆各处欠的钱窟窿,也都能填上,你要是自己愿意,也可赎了身!”
珠玉听他说的详细,想必是已经观察自己和母亲许久,只是才现身罢了,此时喟然道:“你说,要让我帮什么忙。”
黄牙王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小子,叫顾盼宇的?”
珠玉心中一凛,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吧!”
黄牙王笑道:“你少诓我!我来找你,已经是做了准备,你当我不知道?你和那小子勾勾搭搭,一心想进大宅门,我这也是帮你,你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若是这一笔成了,你不进那大宅门,也能过得和那贵妇人一样,靠着金山,吃香喝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