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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很可能延误病情,到时候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了!”
听了这话,江母、江父又是心中一紧,江父忙问清了药名,写在纸上,去书房打电话到处问去了。
恰在这时,仆人来报:“太太,方小姐来了。”
说话的工夫,方锦如已经走了进来,几日未在方家露面,这一见面,江母觉得心惊了一下,她变得比以前更瘦了,脸色难看,身子弱的仿佛要随风飘走一般。
“锦如,你这是怎么了?”江母不由地低声说道。
“没事。”方锦如强笑了一下,继而看到了江母身边的男人,“这位是?”
“哦,这是孟医生,是云若他父亲特地从香港请回来的。孟医生,这位是方锦如小姐。”
“你好。”孟医生宽厚笑着。
“孟医生,你好,云若的病情怎么样?”
孟医生将刚才的诊治结果又重复了一般,方锦如闻言也是开心,转身走到江云若的床前,拉着心情复杂的江云若的手,低声道:“太好了。”
江云若只道:“我又能看见你了。”
和江云若说了一会儿话,方锦如回到孟医生和江母身边,问道:“那么缺的那药现在有结果了么?我也去打听打听。”
孟医生猛地一拍脑袋,道:“对了,我听说你们城里以前有个姓郭的女人曾经从香港我的朋友那里拿过这种药,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
“姓郭?”江母似很疑惑。
方锦如却是一愣:“难道她绰号是‘郭夫人’么?”
“哦对!正是!”孟医生道,“你认识她?”
岂止认识?!方锦如心中暗暗发慌,这一阵激动,忽觉得头晕目眩,不由地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孟医生关切问道:“方小姐,你没事吧?我看你的样子,倒像是贫血得严重,你最近没受什么伤吧?”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九十九章 搁浅的爱
还未及方锦如回答,只听到门口家仆声音纷扰,屋内人还未及明白发生了何事,只见一个少年的身影窜了进来,紧跟着家仆在后面叫道:“顾少爷,顾少爷。”
江母也是一怔,来人竟是顾盼宇!
他来势汹汹,脸上蕴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一进门,也不顾其他人的神色,一下子目光攫住了椅子上的方锦如,几步冲过去:“你疯了么?伤口没好就一个人到处乱跑?!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么?”
江云若坐在床沿上,听到是顾盼宇的声音,唤道:“盼宇?”
顾盼宇霍然转头,望了他一眼,在春风中,他穿着白色衬衫,显得比从前憔悴了许多,那身俊逸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不由地瞬间一怔,但随即狠下心来,道:“你别叫我!你到底要把锦如害成什么样你才罢休!”
江云若闻言不由愣住了,江母和孟医生也怔在一旁。
方锦如疲惫站起来,道:“顾盼宇,你怎么闹到这里来了?医生正在给云若诊病,你不要来搅局了。”
“我来搅局?我是来救你!我看你要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顾盼宇喊了一句,又转头道:“医生?哪个是医生?你看看锦如这个样子,难道看不出什么异常吗?”
孟医生早就觉察到方锦如的身体状况有异,此时忙上前查看一番,更是确定了刚才心中的猜想,问道:“方小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方锦如此时才觉得刀口有些痛,咬牙坚持着,道:“没事,受了点小伤。”
“锦如,锦如!”
江云若站了起来。踉跄着往前走着,似乎要去抓方锦如似的,刚走了两步,就被地毯的褶皱绊倒,咣当一下摔在地上。
方锦如见状忙站起来,扑了过去,使劲搀扶他,这搀扶的工夫,突然觉得腰部剧痛,简直像是又被刀子猛捅了一下。
孟医生和江母也纷纷搭手。将江云若搀扶回床上,而顾盼宇忙上前轻轻拉起方锦如,这一瞬。见她蛮腰处已经依稀渗出血红。
顾盼宇大骇,眼中惊痛,对孟医生喊道:“你是医生吧,快来,快来!”
江云若在床上听到声音。也惊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在黑暗中的他慌张而不知所措。
江母好不容易按住他,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别添乱了好吗!”
孟医生转头望去,方锦如已经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凝在额上,咬牙皱眉。他忙走过去,见她腰间已经渗出鲜血,忙跟江母要来了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她腰部的一块布料,雪肌上狰狞的刀口便露了出来,竟是缝合已经在刚才方锦如用力的时候被挣开了!
“锦如,锦如,你答应我啊!锦如到底怎么了?”江云若在床上。双手捶着床,声音绝望。
顾盼宇打横抱起方锦如。转头冷声道:“你该问问周围的人,报纸上都是怎么写的,你知不知道锦如为了你承受了多少!”说完,快步出门去。
孟医生出于职业素质,也跟了上去,江母又担心江云若,又怕方锦如出事,在屋中焦急而不知所措。
江云若的声音已经几近崩溃,那嗓音像是要撕裂喉咙似的:“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江母回到发狂的儿子身边,按住他的肩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好像锦如在之前受伤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刚才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可能是强挺着,你要让她放心,就不要闹了,好不好?”
江云若哑着嗓子:“告诉我,盼宇说的报纸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江母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将报纸刊登的关于兆苍将和白芷若结婚的消息,以及兆苍发表声明的事告诉了江云若。
江云若久久不语,他的拳紧紧攥着,那眼眸和眉宇都透着伤痛,像是方锦如所承受的所有非议和中伤,他都感同身受。
江母道:“盼宇那孩子也真是,这兆老板抛弃了锦如,又关你什么事?锦如这孩子被那兆老板抛弃了,来照顾照顾你,又算什么大事?盼宇都算到咱头上,还不是因为这锦如是他的前妻?!你别往心里去啊,云若。”
江云若缓缓摇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苦笑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江母道:“这你放心了吧?可不要听盼宇那孩子瞎说了。”
“是你说错了。不是盼宇。”江云若的声音极低,像是风卷过沙尘。
江母不解:“我错了?我哪里错了?”
江云若的唇划出一道弧度,可是那弧度却是那样的绝望,没有一丝喜意:“方锦如是为了我,惹恼了那兆老板,兆老板才登报将她声誉尽毁……她一个女孩子,怎么经得起那么大的诋毁和压力?”
江云若边说,心里边像是刀割一般,难受得几乎难以呼吸。
“怎么可能?!”江母并不相信江云若的话,“你现在看不见,说的都是你的揣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不是胡思乱想……”江云若苦笑,“我早该知道……我不该成为她的累赘。”
江云若岂能忘记,在那个十面埋伏的堂会外面,兆苍将方锦如拦腰抱起,宣告一般地将她带走的场景,他岂能忘记方锦如在那个兆老板消失之后的冷漠和肃然,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又怎么会突然像是天使一般出现在他身边,像是把过去的告别都全数抹除,除非……出于怜悯,出于怜悯抛弃了自己的幸福和爱,来到他的身边鼓励他,向身在绝望深渊中的他伸出援手。
江云若头微微转了转,向着母亲的方向,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求她来到我的身边的,是不是?”
江母一滞。沉默不语。
江云若颓然笑道:“果真是……果真……我已经全明白了……”
江母紧张道:“云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医生说你的药找到之后,你就能好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要不然我……我可怎么办啊!”
江云若咬着牙道:“对不起,都是我,才造成了这一切,都怪我太怯懦,我绝不会了。”
江母含泪怔怔望着他。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的神色,却并不是要寻死觅活的样子。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
顾盼宇抱着方锦如,望着她白皙得几乎能瞧见血脉的肌肤,觉得心痛难耐。她是那么轻,轻得像是纸糊的娃娃一般,此时此刻。她的发丝凌乱,黏在布满细汗的脸颊上,他很难将怀中的这个身影和曾经那个强的如同一股旋风般的女人重合在一起,这女人为何就是这么让自己怜惜!为什么这一切,要在失去之后才醒悟过来!
顾盼宇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爱你,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我只求,你爱我一次,哪怕一次。好不好?”
她似乎已经陷入昏迷了,眉头微蹙,嘴里含含糊糊地呻吟着什么,不能回应。
这回,方锦如的身体彻底被伤病击垮了。
多日来累积在心内的痛。身体寒邪入侵,又加上刀伤。这一切一切的压力,像是一股滂沱而不能抵抗的洪流,彻底将她淹没了。
她昏迷了三天。
她像是沉在海底的鱼,透过摇曳的水光望着那岸上的人,望着那光怪陆离,自己完全已经超脱了,所有的爱恨情仇,离自己那么遥远,自己再不用去操心了。
她的唇,无声张翕,唤出那个名字——兆苍。
——兆苍赤脚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发丝凌乱,手中握着一瓶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最近他难以入睡,若不是醉生梦死,他就会梦到她,想到她,会在一阵心悸中惊醒过来,可是她竟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手下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连廖青峰都是常常摇头。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过上了平静而安逸的生活,即便是跟着已经失明的江云若,也比自己安详而幸福么?拳头攥起,浮上苦笑,仰面躺在地毯上,像是一只在搁浅在浅滩的鲸。
廖青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