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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若和王晓萍描述了一遍。
方锦如了然,果然和自己心中所想无异,就是那个平步青云很快的警员小子。
“既然这样,”方锦如道。“云若你出去躲几日吧,先别回家了。”
王晓萍大方道:“江先生,不如你到我家躲几日吧。等几日风波平息了再回您府上。”
江云若闻言一滞,方锦如也是微怔,望着王晓萍。
王晓萍脸色绯红,微笑道:“江先生,家父也一直想和江先生多讨教两句生意经。我家的地方虽不是很大,但是江先生去了,丁点也不会怠慢了您。您意下如何?”
“王小姐,您太客气了,令尊是长辈,又岂会有像我讨教的地方?该是我向他讨教才是。只是……我到您家中安顿。恐是不便,我城里还有些朋友,就不劳烦王小姐了。”
“哦……”王晓萍有些失落。“那好吧。”
三言两语,方锦如便已看穿了王晓萍的心思,此时她静静望着她,面如满月,粉嫩动人。那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又抿抿嘴。似内心很是缭乱。
方锦如的心里钝痛了一下,江云若始终是受人欢迎的男子啊,当我不在他的身边,他的身边依然可以有别的女人。
“锦如,”江云若又开口重复问了一遍,“你现在住在哪里?”
“一个安全的地方。”方锦如淡淡说道。
江云若一愣,他没想到方锦如会这么回答,这话又有什么深意?什么叫“安全的地方”?难道她现在,是不安全的处境么?
想到这里,心头更是一紧,先前倾着身子,抓起她的手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王晓萍见此情形,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不自然。
方锦如留意到王晓萍的神情,便将手从江云若的大手里抽了出来,道:“别担心我,我很好,你好好照顾自己。”
听她这么说,倒更像是诀别,江云若的心中更凛,道:“你要走?你要跟他走?”
方锦如不解:“你说什么?”
“我听说他不在城里了,是不是要和你一起远走高飞?你要跟他走吗?”
王晓萍在一旁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只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侧耳聆听。
“也许。”方锦如模棱两可地答道。
江云若霎时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锦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回答,她下意识地这样回答了他,仿佛在断绝和他之间的眷恋一般。
方锦如若是被廖青峰安排出外避难,那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若是那老五在城里扎稳了脚跟,或许她很久都不能再回来。她如今是站在国军一派的,而黄四爷、日本人、老五等人,都是站在东系军阀一边,若是这战役国军赢了,那么说不定自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但是战役要打多久,具体的时间,她不清楚。
她看到江云若似塑像一般的神情,心里也是又麻又痛。
……
城北的一家底下饭庄,一间隐蔽的屋子里,人影幢幢。
屋子的中央设置了一张长桌子,桌子四遭,围绕着一圈高背大椅,椅子上,皆是正襟危坐着一些衣着华丽体面的长者。桌子的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吊着繁复精美的水晶灯,只是灯泡的光线并不明亮,照不清楚屋角。屋内,坐北朝南供着关公像,香炉、花瓶、金元宝、供盘、烛台,笼罩在屋顶四周挂着的红灯笼发出的红光之中,显得气氛诡异。
桌旁的一个人道:“我们出来做事,当然都是为了一个‘财’字,在谁的手下赚钱,得到的利益更大,我们就尊谁为首,这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另一人摆手道:“嗳,话不能这么说。若是单单看钱,那谁钱多谁就是老大咯?我觉得,小五这次做事就是不地道。”
话音刚落,墙角处椅子突然发出一声响动,一个身影快步走进光影里,拍桌子道:“奶奶的,二少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他的眼角抽动着,一抹阴厉。
说话的长者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稳住心神道:“小五,二少为帮会出了多少力。为了打点军阀又出了多少银子,你应该清楚,多少兄弟跟他。也是因为他的情谊,当时老六闹事,起初的时候二少都没有动他,任他野心膨胀,若不是他最后买凶杀二少。他也不会落得最后的下场。小五,我知道你和老六关系不错,但是这里面的是非曲直,我希望你还是能分得明白。”
老五瞪眼道:“就他二少出过力?难道我他妈没出过力吗?!出过力又怎么样?现在重要的是实力!如今二少已经死了!我坐位子,你不支持我?”
那长者缓缓低首,不做声。
另一人道:“老五。你稍安勿躁,那么多人支持你,你又何必急躁?二少势力能做到那么大。一是因为他爱国,二是因为他在背后的生意之外,还打正旗号做正当生意。你虽然也能拼能忍,但是你手头的财力确实还很欠缺……”
“我知道我欠缺!我怎么知道那二少会那么谨慎,不知道他把财产都藏到哪去了。如今除了手里那批货,还有云乐的地契。我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真是不多。”老五坦然,“所以找你们来开会,就是让你们支援我的,你们还不清楚?”
正说着,只听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又伴随着砰砰两声枪响,老雷的声音响起来:“他妈的老五你给我滚出来!”
屋内的人一阵骚动:“老雷怎么来了?他怎么回来了?”
老五一拍桌子:“妈的,来的正好!”
话音刚毕,房门被砰地一声踢开,老雷带着几个兄弟闯进门来,脸上身上溅了很多血,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吼道:“老五你个龟孙子,看我今天不宰了你!”说着,举起枪来。
手还未及举高,就听砰地一声,从暗处传来一发暗枪,倏地射中了老雷的手臂,他痛得嗷地叫了一声,皮开肉绽,那手枪也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阵枪械声音响起,十数把手枪统统对准了老雷一干人等,让他们不敢再动弹。
老五点起一支纸烟,吸了几口,揪着痛得满头大汗的老雷的头发,将他按在桌面上,阴森笑着,道:“雷哥,你出去转悠了一趟,回来认不清形势了么?如今二少不在了,这城里是我当家!你是不是嫌死得慢了?”
老雷痛得浑身无力,嘴里却骂道:“你他妈的少做你的白日大梦,就算二少死了,这城里也轮不到你!你个黄四爷和日本人的狗杂种,也想管帮会?”
“呸!”老五啐了一口吐在老雷的伤处,又将手里掐着的纸烟烟头塞进伤口,搅动着血肉,“二少要带着我们帮会去死,你依然跟着他发疯?若不是他年轻不懂事,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死?老雷,我告诉你,如今你服我也罢,不服我也罢,都容不得你在我眼前叫嚣,我连二少都能弄死,难道还他妈的怕你?”
说到这里,又转头对着在座的一干人等吼道:“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若是不服我的,现在就他妈的说!我立马送他去见阎王!”
一霎,屋内冷寂,没有人说话。
老雷哼哼笑了一声,讥讽道:“小人得志!”
老五一手压着老雷,一手忽地将腰间的左轮手枪取出来,砰地一声打在老雷的腿上,鲜血登时汩汩喷涌!
“信不信我崩了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老五用手枪抵住老雷的太阳穴,冷笑道。
老雷咬着牙道:“崩了我?崩了我你去哪里拿我西城的财产?老五,你不出门去看看,现在城里兄弟们都打成什么样子了?为什么以前二少在的时候尽是歌舞升平?而到了你这里,就乱成了一锅粥!难道你就没想想你自己的原因吗?二少死了,可是跟着他的兄弟们却没散,你就没想想是为什么么?”
“你少他妈的放屁!”老五怒道,“他二少就是仗着他老爹和他哥哥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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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三十五章 无冕之王
夜色沉沉,昏暗长街上,老雷像是一滩烂泥的身体挨着地面,被几个青壮力拖着,像是拖着一个破麻袋,他的嘴里流着带血的涎液,含糊不清地叫骂着。刚才在隐蔽的房中,已经遭到了老五一伙的痛殴,此时已经无力挣扎,任凭他们将他塞上了汽车。
老雷有种绝望感,也许在夜里无数次梦到的,生命的最后一幕即将上演了。
他并不惧怕,他知道这从来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和田玉佛像,此时他倒在汽车的倒座上,接着汽车的小灯低头望了望,那上面溅了血,黄玉凝着鲜红,欢喜佛面也显得狰狞。
他不信佛,戴着佛像只是体面而虚伪的装饰,但是他曾经路过佛寺,有道高僧曾说他煞气太重、杀心太盛,此时的老雷心里凄然叹道,二少,看来我要来追随你了,到了下面,咱们再一起喝酒。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咱们烧纸钱,好打发那些冤死的小鬼。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老六,到时候我一定问问他,一切为什么会做到这个样子,问问他,记不记得当年在码头一起搏的日子……
血色往事,猛龙过江。
此时唯有在蒙蒙夜色中,黑暗末路。
老雷闭上了眼睛。
开车的喽啰却开了口:“雷哥,你别怪我们兄弟几个,我们……我们也得吃饭啊!”
“是啊,雷哥,到了下面,你可得保佑我们!可别……”
“呸!”老雷啐了一口,却没有再多说,只是喘着粗气。
汽车沿着长街向江边行驶,老雷知道这是老五的一贯作风。将人撞到麻袋里,塞上石头,沉到江底。他已经不知道制造了多少水鬼。
这是老雷最不喜欢的一种死亡方式。不过此时,也由不得他选择了。
突然,街面中间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