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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恩的语调很是扼腕沉痛,一口一个可怜人,但是他说出来的‘安慰’话,却又令伊琳很想抽他一耳刮子。
“你胡讲啥呢?”特莱斯一把拽住伊琳的衣领子,拖着就走:“父王母后就快回宫了,还不走?想死啊?!”
“走!当然走!”弗莱恩立马跟上:“我本来就不喜欢这阴森森的鬼蜮,就是为着陪你才来这一遭的!”
“放屁!看了好戏还卖乖!”特莱斯嘴里骂骂咧咧地掠出城门,抱着伊琳翻身上马,一挥缰绳:“奶娃子,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回我若是遭了殃,你也甭想有好日子过!”
“哎,哎,你火气别这么大么。”弗莱恩轻飘飘跃于马首之上,布帽下一头青草似得长发犹如绿水迢迢,咧嘴一笑:“放心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替你撑着半边的啦!”
方才特莱斯与弗莱恩恶言相向,就是因为弗莱恩把罪责都推给他,但当弗莱恩说要替他分责了,他反而别扭起来,仰头不屑哼道:“算了吧,你个小奶娃能有什么担当?还是乖乖回去风林,给你爷爷端茶倒水、打扫祠堂吧!”
“你就喜欢小看我!”弗莱恩一跺脚,马儿吃痛,昂首长嘶,特莱斯喝止道:“喂,你干嘛不骑自己的马,非要跟我合骑一匹?纵然你身轻如燕,可是现在一匹马驮三个人,要什么时候才能赶回帕特里亚啊?!”
“还说?!我的马儿早被你烧死了,你以为我喜欢跟你骑一匹马?”弗莱恩双手环胸,瞅着伊琳悻悻道:“特莱斯,你真是个见色忘友的,瞧人家年少俊美,就揣在怀里了,倒叫我这个多年老友迎风吹凉,真是够义气的啊。”
“少废话,他一个贝缇,你让他不坐马上坐哪儿?难不成他还能跟你一样站在马头上屹立不倒?”特莱斯噼里啪啦顶回去:“刚才是谁说来着:‘可怜的孩子啊,不幸的你有幸地遇见了我们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侠骨柔肠见义勇为的王子殿下,以后我们罩着你,包管你吃香喝辣。’”
弗莱恩想一想,貌似这话还真是他说的,只好认栽。
特莱斯终于成功令弗莱恩闭嘴,很是得意,瞥见伊琳一脸茫然,不由笑道:“忘了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我是火族的特莱斯?帕特里亚;他是风族的弗莱恩?温基柯德。”
从刚才两人对话中,伊琳已明了,特莱斯与弗莱恩,分别是来自火族和风族的王子。
她之所以没有抗拒被带走,一来未必自信能够毫发无伤地逃脱,毕竟功力不足;二来也是想要借助弗莱恩这个风族小王子去见风族始祖,芙莲?温基柯德。
寻常人听到他们这么大来头,定要惊讶万分,而伊琳却沉默如金,表情也是淡淡的,特莱斯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此时凌晨已过,东方渐白,第一束日光正巧落在伊琳的脸上,衬得他肤色白皙滑嫩如奶油,吹弹得破,身段纤细若白鸽般娇弱,纵是一身男装扮相,亦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呵护之意。特莱斯的目光引来伊琳注目,却在伊琳抬头之际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作势咳嗽两声:
“小兄弟,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伊凡。”伊琳想一想道。
特莱斯浓眉一扬,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
“那,伊凡,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惩戒
荒山野岭,阴雨连绵,犬吠狼嚎四起,草丛中隐约传来响尾蛇游动的悉悉索索之声,朦朦白雾在窗缝与门栏处涌动徘徊,沙砾吹过墙角凋零的枯枝犹如幽魂怨女呜咽低泣,趁着月黑风高夜,格外令人惊悚。
破旧的茅屋里,生着一堆篝火,围火一南一北坐着两个人,一个灰发拂面,身材纤细,容貌秀雅;一个红发及耳,猿臂蜂腰,剑眉星目,皆是圣陆上不多见的美少年,而此时此刻,这两个美少年都不约而同地垂着头,盯着篝火陷入沉默。
灰发少年抱膝而坐,肩骨线条份外清和,虽是看起来有些柔弱,瘦削的背脊却挺地笔直,纵然深更半夜,门缝里总是传来一些乱七八糟的鬼音叫他无法像红发少年那般席地而睡,且篝火的温度亦止不住他因无法抵御玄冰地气而浑身打颤,他却依旧咬牙忍耐,坚持一声不吭。
“过来!”终于,红发少年打破沉默,睁开一丝眼皮,第四次对灰发少年下令道:“若你不想被冻死,就让我抱着你睡!”
这红发少年自然是特莱斯,灰发少年则是女扮男装的伊琳,如今,化名伊凡。
“不。。。不用。。。我挺好的。。。”伊凡牙齿一抖,本是想笑怎奈撑不开那几乎冻僵的面皮,瞬间表情显得甚为扭曲,而当这种扭曲落到特莱斯的眼里就彻底粉碎了他勉强维持的耐性。
“你真是个婆妈的东西!”特莱斯眉头一皱,猿臂一伸,一把将伊凡拽入怀中,喝道:“父王母后这回动了真气,没准打算关我十年二十年的,凭你那小样儿能硬几天?我看你连一晚上也。。。”说到一半突然打住,只因伊凡的身子虽冻得像块冰,额头却是滚烫,双额隐隐泛出一丝酡红。
“。。。我看你连一晚上也顶不过去。”特莱斯后半句不由自主放软了语调,叹口气道:“你不是火族,无法利用火术抵御千年玄冰,如果不想英年早逝,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别离开我一尺以外。”
贞烈死牢、噬骨七星阵、降灵圣火坛,乃是帕特里亚火族三大重刑禁地,而这里便是降灵圣火坛,玄冰画地,潮湿阴森,而一切极寒之物都是用以锤炼火族叛徒的刑罚,随着时间推移,玄冰寒气愈来愈盛,若逢火术强者尚能抵御,若逢火术弱者,最多十日便会被玄冰封住术力,期间还要忍受玄冰侵骨噬体之痛,而辛苦修炼得来的‘火之侵’亦将化为乌有,生生打回原形。
如此刑罚,对于任何一个术者都是残酷折磨,特莱斯身为帕特里亚火族储君,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始料未及。虽说父王赫兹密?帕特里亚因他窃取兵符、私调军队攻打巫伦尤克鬼族一事大发雷霆,但他只当自己最多被废储罢了,反正他根本无所谓做不做储君,不想父王一声令下便将他押入降灵圣火坛的玄冰冷宫,并言明谁敢求情一律处斩,吓得一帮唯恐火族正统就此后继无人的宗亲老臣们只得暂闭尊口,从长计议。
而事实上,相较于赫兹密的气急败坏,索旦朵王后的震怒更是汹涌澎湃,若非有赫兹密在,搞不好索旦朵王后真要当殿掐死特莱斯也不一定。赫兹密面硬心软,即使平日待特莱斯如何疾言厉色严苛管教,关键时候仍是护短,眼看索旦朵横空一掌劈向特莱斯的天灵盖,赶紧上前拦截,满脸陪笑:
“好王后,千万莫气坏了凤体,先歇歇,歇歇再骂这不成器的孽障。”
“夫君,你走开,甭挡在我跟前!”索旦朵王后跺脚,火气大得与平素文雅端静的形象判若两人,非但将红缎金丝绒毯灼出一个窟窿,还踏穿这窟窿,‘轰’地陷地半尺,指着赫兹密?帕特里亚的鼻子吪道:“都是你!都是你惯着他,惯着他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如今偷盗兵符,私调军队,纵火杀人,毁城灭池!他。。。他当巫伦尤克是什么地方,他当鬼王是什么角色,他当我火族三千将士性命是杂草鸿毛?!翅膀长硬了?能飞了?他也不想想,现今天下格局如何纷乱无章,圣陆世情如何动荡不安,那泽西?波兰格勒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此次借刀杀人,不费神族一兵一卒就除去琉黎?巫伦尤克这只眼中钉,然霍乱的罪名却由我帕特里亚火族一力担待!虽说我火族与鬼族向来不合,却也是遵循圣陆先祖公约,百年不曾踩过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这孽障打破四方局势,无论神族或魔族都能以正义旗帜做借口向我火族宣战,而鬼族剩余死士为替鬼王报仇必定与我火族势不两立,致使帕特里亚三面楚歌、腹背受敌。。。”
眼看索旦朵越说脸色越白,手抚胸口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赫兹密又是心疼又是焦躁,揽着索旦朵的肩膀柔声哄慰:“爱后别再说了,事情许是还没坏到这地步。。。鬼王究竟生死不明,据报泽西?波兰格勒回国之后曾派密探搜捕鬼蜮余孽,派出的神族却是个个有去无回,依我看,鬼族虽狡诈多端,但神族密探亦不容小觑,能叫这么多高阶神族全军覆没的,除了鬼王,巫伦尤克还有谁具如此能耐?”
“夫君素来英明睿智,但我知你只是安慰我罢了。鬼王是什么人物,若是没死怎能由得泽西?波兰格勒和这个。。。”索旦朵缓过一口气,美眸圆睁狠狠瞪着特莱斯:“孽障胡作非为?鬼王若仍在世,这孽障还能好端端跪在我们面前?!且众所周知,青龙斩鬼,纵是鬼王亦不能免受青龙剑气焚血噬骨,更何况一剑穿心乃鬼族练门大忌。。。我看琉黎?巫伦尤克这次定是凶多吉少了。”
闻言,赫兹密张一张口,又不得不闭上,殿下一干元老见状亦深觉沉默是金,无不俯首帖耳原地待命,只余几个比较年轻的臣子仍欲冒死劝觐,唯恐索旦朵怒斩特莱斯,就此绝了帕特里亚正统香火,致使朝中宗亲争斗,引发王储争夺战。须知国主赫兹密下有胞弟五位尚在人世,而每位亲王府都有三个以上小王爷,正因特莱斯打出生就是铁板钉钉的王储,那些小王爷们才无可选择地相安无事,然特莱斯一旦遭废,王储候选则至少十五位,其中明枪暗箭、此消彼长之流血事件恐一触即发,届时内忧外患,国本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爱后。。。言之有理。”
然纵是如此,赫兹密辛苦憋了半晌,最后也只得一声叹息。
谁让特莱斯闯下弥天大祸,几乎灭了鬼族,如今帕特里亚火烧巫伦尤克、杀鬼王灭鬼族的消息已传遍圣陆,亡羊补牢,为时晚矣。特莱斯一脚刚踏进帕特里亚城门,索旦朵王后的亲兵随侍便将他拿下,锁上手铐脚铐押解入宫,跟着一同服罪的另有风族小王子弗莱恩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