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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响起的敲门声让素桓很是不悦,拿宣纸遮住了画中人,方才应门。侍卫来报,有一个陌生女子求见。素桓心中隐隐升起期待:“快请进来。”
心中所想的那道身影翩跹而至,素桓的唇角勾起心愿得了的满足微笑,让那一身红衣都失了颜色。
“你今天怎的有空到我这里来?”素桓亲自给华烟倒了茶。亮红的茶汤中,几朵合欢花起落浮沉,衬得那白瓷的杯子愈发透亮。
华烟心不在焉地看着素桓泡茶。他本该在自己的天地里挥斥方遒,在沙场上纵横驰骋,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非被她困顿在这座小小山中,侍花弄茶,查账理财,时或为她奔走辛劳,在草莽江湖混迹。
可是,他从未抱怨。他说,在自己立于万山之巅之前,绝不离我而去。他说,哪怕自己堕落成魔,他也会陪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是否应该自私地将他留下?
素桓将茶奉至她面前,华烟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素桓笑了一声:“我以为,我们之间并不需要这样的字眼。”
华烟抬头看着素桓,艳丽的面容一如往昔魅惑,却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在看什么?”素桓的手在华烟面前晃了晃。
华烟眨眨眼,笑道:“看你长得是越发好看了。”素桓愣了愣,忍不住将唇角提了又提。
华烟站起身,让素桓坐下。素桓依言坐在她面前,华烟仔细端详他的面容。空气几近凝滞。
华烟的眼光一点点深邃、暗沉,素桓的心跳不断加速。倏地,华烟眼前一亮:“我让杏儿送来的东西在哪?”
素桓咳了一声,似有几分失落:“被我收起来了。”
华烟支起身子:“我记得里面有一只镶了琥珀的紫玉匣,你去取来吧。”
素桓点头,起身离开书房。华烟打开装着金丝银线的木匣,又从自己袖中掏出两块丝帕,小心翼翼地抽出织帕的天蚕丝。十指翩飞,各种丝线交织,渐渐显示出精美而繁复的花纹。
素桓尚未回来,却有敲门声响起。华烟手下顿了一顿,却没有反应。敲门声依旧不急不缓,华烟似乎从未听到。敲门声终于停下,那人却没有放弃,而是直接推门而入了。华烟终于抬头,进来的是一位冷艳的黑衣女子,高傲得如同一只黑天鹅。华烟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又是这样?不复关注她,华烟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那女子看到华烟这般态度,心中不免生气:“阁主呢?”
华烟头也不抬:“出去了。”
那女子走到华烟面前:“那你还在这里作甚?”
华烟叹息:“我觉着吧,你们阁主不大可能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
那女子被华烟突如其来的表言弄愣了:“为什么?”
“你长得还没他自己好看呢。而且,他大约是不喜欢有人在他背后做一些他不希望发生的事。”
那女子脸色一变,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华烟又叹了口气,在情感面前,骄傲、尊严什么的,都是浮云啊。微微放空了一下,华烟又开始手上的工作。她打算编一条护额给素桓。这大概是最后的平静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相伴数载,她能给他的,实在不多。
半盏茶时间,素桓抱着那只镶了琥珀的紫玉匣回来。华烟打开玉匣,里面尽是各种珍珠宝石。不去看那些流光溢彩的石头,华烟独独挑了一颗石子大小的珊瑚珠,用丝线缀结在方才编制的护额上,再将另一半编好,亲自给素桓戴上。
低调的奢华是素桓灵魂的风格,华烟把握得很好,贵而不炫,内敛而韵致的护额让素桓的妖冶越发张扬,恍若妖类。
“好了。”华烟笑着捋了捋素桓的发,惹得他一阵心跳加快。
“怎么会想到要送这个给我?”素桓伸手摸了摸护额。
“只是觉得,你在我身边屈尊许多年,已是不易。想要继续留下你,不表现出诚意怎么可以。即使你愿意,我也会不安的。”华烟的眼里有淡淡笑意,心中却是一片荒寂。
“刚才,有个女子前来找你。”华烟似乎想要转移话题。
素桓敛了笑意,淡淡说:“嗯,我已经知道了,是凉茉。”刚才进门之前,就已经有影卫和他报告过了。
“她叫凉茉吗?是个好名字,也是个好姑娘。”华烟的眼睛深邃了几分。
☆、第一百二十五章:乱之开始
“对了,我记得阿三有个妹妹,叫小姝的。你能不能把她也送到我的水府去,阿三很惦念她。”华烟忽然想起这一茬。素桓思索了一番,想起阿三是那天华烟来巡视之后,被自己送去水府的影卫,遂点头同意。霁天阁是华烟的,就算她想要把整个影卫堂都搬回去,他也不会有异议。
“素桓,你真的是一个绝好的男人,谁嫁给了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临走之前,华烟这样说。
可是,素桓心中所愿,却是这一辈子都守着华烟就好。拼取一生肠断,消他几度回眸。前世五百次回眸,换今生一次与你擦肩。素桓想,一定是他前世的付出还不足够,所以今生才与她有缘无分。
华烟自知自己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而上天必定不会放任这样的过失。所以她早就料到今生命途多舛,想用换颜改味之术掩藏自己,在出云谷幽居十年而不出。如今,是否命运的审判已经开始?
此刻分别,素桓和华烟没有想过会在那样的境况下再相见。如果能预知未来,素桓必定不会让华烟就这样离开。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正如华烟所想,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华烟出霁天阁已经是酉时,因是夏季,天际仍有一丝微白。
正是昼市与夜市交替的时分,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像华烟这样的单身女子更不必提。是以,很快就有人盯上了这个大胆的女子。
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尾随华烟到深巷。临近城主府的后门时,几个身影一跃而前,拦住了华烟。华烟皱了皱眉,领头的是一个锦衣油面的浪荡公子,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小娘子一人独行,害不害怕呀?”
华烟淡淡道:“滚开。”
那人笑的猖狂:“小娘子,我可是城主的侄子,跟着我,没错的。”
华烟正要动手,忽听得城主府后门处传来低呵:“畜生,还不住口。”
华烟循声而望,竟是那位向她求了“枯颜”的少妇。那浪荡公子“嘿嘿”哂笑两声:“姑姑,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
那少妇叹了口气,向华烟福了福身:“小姐受惊,请进来吧,有人在等你。”
华烟本以为等她的是百里素灵,但入府后见到的,却是一个身着宝蓝色流仙裙的美貌女子,华烟心中升起一股忐忑的感觉。
“我是一位占星师。”她这样说,“近年来星象异变,异世的魂魄屡屡入侵,让我很有兴趣。”
华烟没有说话,那女子走到她面前:“改头换面,掩踪饰迹,妄改天命。你倒是很敢想。”
华烟看她并无恶意,稍稍放松了警惕:“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女子巧笑嫣柔:“忘记自我介绍了吗?我叫白子依。我今天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平淡的生活应该多几分波澜,我来推波助澜来了。”她说着冲华烟调皮的眨了两下眼睛。
华烟施了一礼:“白姑娘有何指教?”
白子依侧身避礼:“指教不敢当,只是你逆天改命,虽有门道,却错了方法,故不能成事。”
华烟眉角一跳:“洗耳恭听。”
白子依笑得高深莫测:“你知道贺兰迦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的存在吗?”华烟对此也十分不解。明明他也错乱了时空,偏偏没有她这样的命格。
“因为他死过一次。”
华烟心头一跳:“你是说……”
“想要瞒天过海,先要瞒过自己。”白子依最后留下这句话,消失的无声无息。
华烟嘻嘻咀嚼着这句话,最后苦笑:“原来如此。我赚了这么些年,已经足够了。”
华烟就像从未遇到过白子依一样,按照既定的轨迹走着。不过,她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锦娘。也就是那个在后门为华烟解围的女子,亦是曾经向华烟公子求取枯颜的深闺苦妇,是城主的六姨太。
循着锦娘身上枯颜的香味,华烟找到了她的院子。华烟敲门的时候,锦娘正准备入寝,吓了一跳。
“谁啊?”
华烟回道:“受华烟公子所托,找得到枯颜香的人。”
锦娘立即开门:“水云小姐,怎么是你?”
“进去再说。”
锦娘让华烟进了门,小心翼翼望了望四周,才又关上门。
“你想离开这里吗?”华烟问。
锦娘脸上几多苦涩:“怎么会不想。可是我的卖身契在他那里,即使逃走了还会被抓回来,一辈子当一个逃妾罢了。”
“你帮我一个忙,我让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什么忙?”锦娘有些惶恐,有些不安,有些期待。
华烟的目光放的悠远:“其实,我本该姓梅,我娘亲姓水。”
锦娘思索了一番,眼睛突然瞪大:“你……你是……十年前的那个孩子,你不是……死……死了么?”水氏母女的事情可是后院里的禁忌啊。
华烟捂上双眼:“我娘死了,我活了下来,遇到了华烟公子的师门。”锦娘以为华烟是想到了伤心往事而不愿意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安慰地拍了拍华烟的肩。
华烟放下手,眼中没有半分波澜:“锦娘可肯助我?”
锦娘毫不犹豫地应下。华烟从袖中抽出金线,三两下挽出一只金丝钗。这是水家独有的饰物,也是水云轻曾经最爱的一种饰品。
“你戴上它,明日去和城主请安。”
锦娘接过金丝钗,眼中是止不住的惊艳:“可是,我怕他……”
华烟自然知晓她的忧虑,安慰道:“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
“其实我很好奇,小姐为什么不找五公子帮忙呢?”
“五公子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他身负的不是一家私情,束缚甚多。而且,他是在帮我,只不过是在幕后罢了。”
锦娘点头,收起金丝钗。华烟掏出半块玉玦,让锦娘找机会放入梅芝语的房间。锦娘神色严肃,自然不敢有半丝懈怠。
华烟回到自己厢房已是接近戍时,素灵却在她的房里。
“父亲病危,我要回去了。”素灵的脸色很阴沉。华烟一怔,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