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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客居吴王府杨四老夫人却对着杨芝大发脾气,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大依仗竟被自个孙女给偷走了。
“你,你怎么这样傻?那只镯子关系重大啊,没有了她,吴王府谁还将我们祖孙看眼中?你,你是不是要气死祖母我呀?”杨四老夫人捶打着杨芝,恨不得扇她几个耳光,此时她方才发觉自己孙女竟被自己教得蠢不可及了。
“祖母,我也没有行到那个镯子会这么重要啊,我瞧着不过是玉色一般且有裂痕镯子而已……祖母,您素来疼我,不过是只镯子罢了,就算是世宗皇后遗物,也用不着这样生气呀,大不了……大不了找个机会求太妃娘娘入宫见郡主时候求郡主还回来就是了……”杨芝抽抽噎噎地哭道,实想不通不过是只镯子罢了,用得着这么对自己不依不饶吗?
四老夫人一脚踹开杨芝,冷声道:“你给我滚开,我现不想看到你!”她不能告诉孙女,那只镯子其实是她幼时自病重吴王妃处偷来,那只镯子事关一个大秘密,可惜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参透,如今竟被愚蠢孙女给了周琳,想来这么多年吴王府人待自己亲近都是冲着这镯子去了?
“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一早就搬离吴王府。”四老夫人吩咐身边婆子和丫头道,见她们都去忙了,这才瞪向依旧委委屈屈哭个不停杨芝,对着这个从前疼爱至极孙女实不知说什么好了,深吐出一口气端起茶碗喝了两口才冷冷道:“你还哭什么?镯子事儿你就烂心里头,谁也不许告诉。现去收拾东西吧,明日我们先去你大伯娘家暂住。”
杨芝懵懵懂懂,见四老夫人不说其中缘由又不敢多问,只得一脸委屈地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次日一早,杨家大门前就热闹得很,却是杨兰夫婿萧二郎又来了,这次没有吃闭门羹,萧二郎心里欢喜不已,以为妻子终于放下软身段了。谁知进了门后才发觉妻子对自己还是爱理不理,瞧着儿子都开忘记了自己了,他那一个为父之心被伤得不轻。他不由得想起了离开洛阳来汴京前父母嘱咐话来。
“儿啊,我们知道将媳妇嫁妆银子大半都挪用了是不对,可这不是没办法吗?咱们萧家如今大指望就是皇后娘娘位子稳稳当当,只要皇后娘娘一直是你堂姐,总有一天今天花银子都会回来。你媳妇儿如今是萧家妇,她若是心里有你,有我们萧家,她为咱们家出些力也是应该,这也是为你,为小郎出力呢。你若是和她一样糊涂,岂不是让所有族人都看笑话?让人以为你向着媳妇儿和族人离心?儿啊,你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你媳妇拿捏住呢?”
萧二郎看向坐大夫人身边笑语宴宴妻子,心里头纠结不已,怎么开口才能让她跟着自己一道回去呢?
就屋子里只剩下杨兰趾高气扬声音时,又小丫头来禀道:“夫人,四老夫人带着芝娘子和行李过来了,说是说是要咱们家中暂住几日。”
大夫人想到前些日子带着杨芝走过一遭四老夫人,这老妇不是瞧着自家庭院太小了吗?怎么今日突然过来了?也不先送个口信过来……难道是和吴王太妃闹了矛盾了?都老大把年纪了,这姑嫂还闹什么闹?
四老夫人是长辈,大夫人便领着杨兰亲自去中庭处相迎了,那知道四老夫人和杨芝还没有到,又看见小丫头匆匆跑来了禀道:“大大大夫人,外头来了王府侍卫以及郡王仪仗、车架,凉王殿下陪着四娘子,不,是凉王孺人归宁了!”
嗬,这事儿倒是都撞到一块儿去了。杨葭后头听说杨芝随着四叔祖母过来只是挑了下眉头,却听到杨茹归宁时神色微微一变。
“想不到四姐归宁凉王竟跟着一道回来了,难道四姐王府过得不错?之前六郎事儿母亲事儿,也不见她使人回来问问,真是凉薄!”杨芊不满地嘀咕着。心里头却是着实不信以杨茹性子居然会得到凉王宠爱,真是奇了怪了。
此时此刻,杨府人都没心思去迎四老夫人了,全都齐聚到大门前恭候凉王大驾。哪怕凉王不过是领郡王俸禄,也没有实权,是典型富贵闲人,但是却没有人可以怠慢,因为他依旧是皇室宗亲,无人敢藐视。
杨葭心里却乱乱,因为她突然记起了这一日后,杨家长房一脉同老四房彻底断了来往,而杨芝也突然同一个兴王府大瓷商说好了亲事,匆匆远嫁。这其中定是出了她不知晓事情。杨葭想得脑仁都疼了,也没记起前世这一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来,只得暗中埋怨自己前世太过“谨慎”了。
杨华下了马车时候,看到一家男女老少都门前相迎,又是诧异又有些得意,当得知是来迎王驾后,才敛了神色,让才回来五郎匆匆和众人见过后,一并站门前候着凉王和杨茹,心里却着实不耐烦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嗯,总算写好了第二了,擦汗~~~虽然过了零点了???
68、狠心父真容毕露
却说此时杨葭也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杨华;他此时四十出头,多年官宦生涯养白了皮肉养大了肚腹,虽说不上潇洒却也有一番威仪;头戴一顶绛纱皂角飞翅帽;身穿一身姜黄色团花圆领夹袍;腰上系着一根不起眼紫纱带;不过腰际上挂着白玉圈儿却是价值不菲。他和大夫人错开半步远距离站着;正低头小声说着话,而大夫人也一改外辈面前端庄,嘴角含笑。乍一看,夫妻俩如今都是白皙圆脸;瞧着倒是极有夫妻相。
杨华正低声和大夫人说着话:“老二弄出事情多亏了夫人了。六郎那小畜生连累了你,我也知晓了。夫人放心;你诰命我定会为你再挣回来。”
大夫人目光柔和,“官人说这话就见外了。二官人事情如今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太夫人已经发话两房分家,我知道官人和二官人是嫡亲兄弟,这二郎跑去出家了,以后咱们多照看四娘一些吧,也算是替二官人和弟妹分担些。”
杨华对大夫人还是满意,想起弟弟杨清做出糊涂事情来,冷哼道:“过段时日回了大名府,我定要好生教训他一顿。大名府事儿待晚上夫人和细细说说吧,至于六郎,夫人你宽宏大量没有责罚他,这怎么行呢?此时若是不好生管教,只怕十年后是个坑害我杨氏全族祸害。”
大夫人心中得意,嘴上却是叹道:“官人说得也太严重了。俗话说得好,养不教父母之过,还是他从小跟着吴姨娘才会如此,以后有官人您亲自教导他,还有什么可担心呢?瞧五郎不就被官人教得极好吗?”
杨华摸了摸唇边短须,想到养身边五郎也是得意不已。又想起出嫁多年二女杨兰以及女婿也,便低声问了缘由。
大夫人却没有细说,毕竟杨兰就身后一步远处,便道:“二娘事儿晚些我一并说于官人听……”话音才落,便听见了车马之声,只见前头四顶华盖前引导,后跟着举着蟠旗、银枪侍卫后,俱都是衣甲鲜明。当中被众侍卫簇拥着是骑着朱缨宝马凉王,若是不去细想其为人,还是还真会被他此时这做派给唬住。
杨茹从其后朱盖车中轻撩车帘向外看去,瞧着跪着一地娘家旧人,心里俱是志得意满起来,将之前凉王府受到委屈全都忘脑后了。
她扶着婆子手踩着脚凳上下了车,对着依旧还没有下马凉王娇声道:“大王,怎么还不让妾娘家人平身呀?”
凉王虽不甚宠爱杨茹,能答应杨茹一道归宁,可不只是因为前一日蹴鞠杨茹表现得惊艳,而是杨茹私底下透出杨家大房富庶。若是杨家大房真有这么多钱,他屈尊而来也不算委屈了。
“平身吧。”凉王笑道,“卿等都是杨孺人家人,与本王也是骨肉至亲了,不必拘礼。”话虽说得谦逊,行为却依旧是王孙架子,一直驱马入了杨府方才翻身下马,直到被迎进了正厅里坐了,而女眷们择陪着杨茹去了后面花厅说话。
按理说杨茹不过是凉王身边夫人之一,娘家人见了其实是可以不行大礼,偏偏大夫人身上诰命被夺了,这一屋子女人除了四老夫人外,都不过是白身,见杨茹高坐当中罗汉床上,不由得都愣住了。
“杨大夫人,您虽说是我们孺人伯母,这礼数也是不可少。”说话妈妈是凉王妃给,杨茹就算不想带着也不行,此时倒是将杨茹心意说了出来。
杨葭和大夫人等一样看向杨茹,却只见杨茹嘴角含着一抹得意笑意,并不发话,心里暗嗤笑一声。这个四姐,果然是稍微得意便猖狂啊。她难道不知道,若是她凉王府受宠还好,若是不得宠话,若想生活得好,靠可是娘家人。而以杨茹性子,她能得宠也不会长久,这个时候就给娘家人脸色看,真是蠢不可及。
杨兰却是将杨葭和六郎恨得深了,因为她记忆里头,四娘还是从前跟她和杨芷后头乖巧小丫头,今日就半点不给大夫人和她们一干人留颜面,不过是因为杨茹已经是王府孺人,而大夫人诰命身份已失。
杨葭自是不知道杨兰扭曲心理,只是跟着众人向杨茹行了礼后坐了姐妹一边,听着杨茹故作姿态地安慰起大夫人来,末了竟将话题转到了她和六郎身上。
“……八妹妹,你也莫要怪我多嘴,六妹当日闯了祸被罚进家庙时我就担心你和六郎也会如此,没想到我担心当真成了真。咱们家虽然不是那些著姓高门,却也是传承了百年大族,作为杨门儿女,就算不为家族添光,也不能给它抹黑不是?不过也难怪,你们生母不过是婢女出身,见识有限。但真是这样你们才该加谨言慎行,好生学规矩尊礼法。大伯母心胸宽广没有和你们计较,但是不代表你们没有错。”
杨兰笑着附和道:“四妹妹说得极是,虽同为杨氏子女,但母亲出身太过低贱了对子女影响还是不好,要说呀,也是咱们家对待庶出太过厚道了,只看这西京洛阳还有这汴京城里高门大户里头,哪家对庶出如我们家这般慈软?不想却将他们纵容得蹬鼻子上脸。我都劝了阿娘好几回了,可她呀就是不听,四妹妹替我好生劝劝阿娘才是。”
听着杨茹同杨兰说得起劲儿,杨葭心里很不以为然,杨茹这蠢货口口声声庶出低贱,难道她以后生了孩儿就不是庶出?而且杨茹受了大夫人半礼,还不得被大夫人记上一笔?不过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