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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杯里同时也落了解药,遵照圣意,不要他的命,只是试探。”
“那就算他的确是个瞎子。”柳辰又点头,身子微微前倾:“那么关于红蛛门的传言呢,你觉得是真是假?”
“刺客身带红魔伞,的确来自红蛛门,而且这场刺杀绝对不是演戏,我有十成十的把握。”
“这么说传言就是假,他应该不是红蛛门的主人。”
“未必。”沉吟片刻之后殷书贤欠身:“当着我的面刺客来访,皇上难道不觉得事情过于凑巧?”
柳辰凝目,手指轻叩桌面:“我故意让他去查红蛛门事宜,他也查出了红蛛门不少资料,红蛛门的人时时刻刻想杀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说,这事情真假的比例是****,我有六分信他,是因为那一鞭的确致命,他虽则现在没死,却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死。”
“那就这样吧。”柳辰将掌一抚:“我且信他,如果他不死,我就依他所言,给他些施展拳脚的机会。”
“伤口贯穿心房,他不死的几率只得万分之一。”
“太傅不该这样咒我兄长。”柳辰微哂,眼隐隐带有笑意:“你莫忘了,我曾在爹临死前立下血誓,要护爱兄长绝不与他为难。”
柳辰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语气里却没有意思对那‘柳王’有何好感,甚至在听到柳王只有万分之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竟然是明媚而灿烂的——
(作者:祝大家新年快乐。马年吉祥,马上有钱,马上有房,马上有对象,马上有福。)
第273章 柳王(4)
下了第一场雪,听竹院益发冷凄,冷的有些肃杀。
秦若歌在漆黑的屋里前行,路线再熟悉不过,很轻松走到榻前。
屋里亮起一点荧光,公子拈指,将一团荧蛊托在眼前。
眉眼被照得清晰,他绝对就是柳王。
就算皮囊可以复制,但那眉眼间的孤高和落索绝对无法复制。
秦若歌缓缓低头,声音冰冷,道:“挽歌拜见柳王,祝柳王万安。”
公子笑,笑里隐带讥诮,伸出手来,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屋里荧蛊半明,借着幽幽的萤光,秦若歌看到公子敞开的衣襟下有一道极小的伤疤,圆形,正是隐策留下的印记。
刺杀之后不过半月,这伤口却已经完全愈合。如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那个伤口,而经过多年的训练,秦若歌不光动作敏捷,而且眼睛在黑暗中的分辨度也明锐了很多。在那伤口处有黑色的藤蔓伸了出来,极小极短的一枝,却妖异非常,在公子的胸口上轻轻跳动。秦若歌的身体一僵,视线飞也似地收了回来。
公子虽然看不见,但那空气中秦若歌波动的情绪他还是感觉到了,冷声发话:“如果我不让蛇蔓生长,你那穿心一鞭早就要了我的命。它是魔物,却能让我不死,伤口飞一般愈合,我该感激它。”
秦若歌有些迟疑:“其实如果刺杀只是演给旁人看,我完全可以……”
“演戏?你以为那位观众会看不出?”公子反讥一句,将头上扬,靠在椅子后背。
没错,因为观众是个高人,戏才要演的逼真。所以他才要秦若歌绝对不知情,资料上洋洋万字,却没有一句提到柳王也是瞎子。只要值得一赌,他是什么赌注都舍得下,其中包括自己的性命。
秦若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手指盘上他的伤口,任那藤蔓将她手指团团裹住,道:“那蛇蔓怎么办,你不怕它吞了你?”
公子不语,提起全身真气,逼迫蛇蔓乖乖回到自己的身体。
蛇蔓从秦若歌手指收了回去,恋恋不舍,但还是被收回,“咻”一声没进了公子肌肤。
公子低喝了声,似乎痛苦不能遏制,蛇蔓在他体内激烈挣扎,和真气抗衡,在被完全收服前伸出触角,垂死挣扎,紧紧勒住了他的五脏。
痛达到顶点,片刻喘息之后公子抬头,恢复冷寂:“这次任务你做得很好,一鞭穿心,绝不犹豫容情。”
因萧景之死,秦若歌恨他,连这恨也在他的算计中。秦若歌觉得齿寒,怔怔看他卧平,进入了极短极浅的睡眠。
荧蛊在头顶盘旋,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秦若歌伸出手来,百无聊赖地想要抚过他眉心。但手伸到半空,还是缩了回来。她想,这样一个男人这般无情,他的眉心定然也是冰凉,对自己也不宽纵半分。
“到底你想要什么,权倾天下就这么可贵,值得拼上性命?”到最后秦若歌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不免讥诮。
“我想要的,在你内心深处也想要。”只片刻功夫公子却是已经醒来,神色冰冷,语气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第274章 柳王(5)
秦若歌突然有个闪念:“那柳王的声音……”
秦若歌突然有个闪念:“那柳王的声音……”
“红蛛门里面的人能听见我的声音,但绝对不是柳王的声音。”公子应了句,嗓音突然之间就变了,变成那日柳王的音调:“因为什么你自然明白。”
秦若歌垂首,愣了片刻,那厢公子却是已经立身,站在黑暗中催促:“你随我去个地方,为时一个月。”
秦若歌低声称是——
出门大半月,秦若歌唯一的印像就是奔波。
从南到北,公子总共带她去四处的地方,有深山也有市集,每一处停留三天。
停留的日子秦若歌没有别的任务,只是寻一个人。画像上画着一个女子,那是个已经老迈的女子,在那女子的脸上依稀能看见颠倒众生的过去。
这个人是谁秦若歌没有问,也曾经怀疑过她就是公子的娘亲蓝禾。
可怀疑最终被她自己否定。资料记载蓝禾今年四十六岁,就算颜色衰败,也绝不会这么老迈。
任务只是任务,她要做的只是使出浑身本事,不动用鬼眼来寻这个人。前三个地方都没寻到,她明显感觉到公子的落寞,还有那越来越深的疲累。到第四个地方时他其实已经绝望,脸埋在车厢的暗影里,声音冰冷:“这里其实你来过,是你杀第一个的地方。”
秦若歌“哦”了声,心绪一时有些澎湃。
公子还在继续:“韩家是这里最大的望族,韩彻已经丧命,如今韩元掌权,既然你也来了,不如顺便收服他。”
秦若歌愕然,想了有一会才想起韩元是何许人也。
那一刻她也无限疲累:“寻人之后再做,是吗?我觉得我的心已经老了,怕是没有本事再去收服谁。”
“对什么都失去兴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要什么?是不是还想要你那可贵的自由。”短暂沉默之后公子突然坐直,说出这么一句。
秦若歌失语,一时间竟是无从回答。没有了萧景,自由仿佛也就失去了意义,她是真的已经老了,老到失去向往。
“我到底要什么……”喃喃之余她抬头,看向公子,目光已是十足荒凉。
公子没有给她回应,而是突然将身子绷直,脸往南一侧,“秋芙蓉的气味,你有没有闻到。”
说完这句之后他突然发掌,一掌就将马车劈得粉碎。
满街的行人顿时哗然,秦若歌抬头,清楚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背影。
公子没有多话,苍黑色大氅迎风一荡,已经直追那背影而去。
追逃最终在一片树林前结束,白发背影闪进密林,转瞬就已消失。
林子是片寻常的桦树林,可隐约飘荡着雾气,秦若歌顿步,发声提示:“这林子有鬼,公子小心。”
公子低着头,似乎不曾听见,毫不犹豫就跨进了林内。
第275章 柳王(6)
秦若歌于是也跟着进了林子。慢慢的,林子内的光线就渐渐弱了,雾气越来越浓,那是片深浅不一的紫色雾气。
秦若歌连忙掩住呼吸,跨步时也分外谨慎。走了不到十步,林内不再寂静,开始有细微的喘息。秦若歌凝目,看见不远处有匹纯白色的马。马是纯种,极度的俊逸,可却将前蹄高高扬起,露出了骇人的目光。
有人就站在马蹄前,一个孱弱的男人,痛苦的趴在地上,那马蹄一下下莫入男子的背部,受痛的男子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那马蹄还在继续攻击男子的背部,将男子背部穿出一个血洞,刺出血淋淋一个深洞。秦若歌愣了下,方才觉得恶心。鲜血鬼魅的铺洒开来,一滴滴极其粘腻,依稀里化成了一条条赤红的蛇,蜿蜒往前,动作缓慢。
就在秦若歌快要屏息的那刻,蛇爬进了一口锅,锅里热水鼎沸,瞬时就变成一片血红。
有个人从锅里爬了出来,浮肿着脸,在冲她招手:“我家男人饿了,我身子瘦不够他填肚,你也下来煮吧……”
秦若歌踉跄,发出声低呼,连忙掩住了眼睛。可是没有用,就算她将眼闭得再紧,那一幕幕血腥却还在她瞳孔里更替,无休无止。
眼睛开始刺痛,像有把锥子在刺,秦若歌感觉到有粘腻的鲜血正从眼眶流出。
“这林子会生幻像——”极度的恐怖之余,她嘶叫,从腰间抽出隐策,迎风就是一鞭。
不远处的公子不语,在她疯狂时却是极度寂静,将大氅后掠,双膝渐渐弯曲。地间湿滑泥泞,他居然就这么跪了下来,姿态无比坚决。
秦若歌大惊,看着他眼角也正渗出血泪,一时间已分不清眼前的公子是真的还是幻像。
“去收服韩元,将他的心收归你裙下,三天之后再来找我。”紫色的雾气之中公子发话,仍是双膝跪地,一掌将她劈出了密林——
跪了不知有多久,公子已经感觉不到瞳孔的刺痛,眼角的血也已经在两颊风干。林内依旧没有人影。
公子于是抬头,问:“在这里呆多久双眼会瞎?”
回答他的还是寂静。
公子的眼瞬了瞬,忽然间就有了焦距,目光灼灼望向密林深处:“一年之前我已经治好双眼。如果娘执意不肯见我,我就在这里跪下去,跪到再瞎了为止。”
林内于是终于起风,紫色的雾气越来越浓,有个人白发苍苍,隐约站在林子的那头。
“这个林子名唤禁瞳,我施了瘴气。”那人影开口,声音苍老疲惫:“进来的人会看见自己内心的恐惧,待得越久就看得越深。你已经待了这么久,告诉我你已经看见了什么?”
公子定定,看着那道人影,一时间无限心酸,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276章 柳王(7)
刚进林子时,他和秦若歌一样,看到的都是血腥残暴,那些浅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