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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突然维护?莫不是两人之间原本就有些情意在?
这一位面目俊朗的凌御医今年不过二十有二,在京城名望颇高,据说在江湖上也是有些不俗名声,眼下依旧是孑然一身,而这昭华郡主看他的神色也不像陌生人,就连被他揽在怀里,似乎也十分自然。
这般想着,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今日这信息量实在有些过大,她们一向简单的脑子里绕了太多个弯弯。
“玉儿放心,四叔定然将郡主妥妥帖帖的送回府去。”凌怀玉抬头看了谢玉一眼,略一沉思,竟然是将怀里的司空鸢打横抱起,毫不避讳的一路出去。
目送他们两人出去,一众小姐自然是对自己心里刚才的猜测越发的肯定,谢玉微微叹息了一声,一边的江溯流也是一阵若有所思。
依他一直以来的观察,这一位少年御医可是难得的谨慎之人,他的心思纵然其他人看不出来,他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
作为将军府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想必眼下他心里定然是十分纠葛。
不过,看今天这样子,他似乎已经是下了某种决定。
与此同时,府门口的司空律远远看见刚才替谢家丫头作了证的四皇弟正攥着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大跨步离去,心里一个疑惑闪过,已经是朝着司空远的背影开口道:“四弟。”
司空远正要远去的身形一顿,慢慢转身,停了步子。
“皇兄有事?”
“没什么事,只是刚才有一个小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想找四弟请教一二?”司空律在他面前站定,神色间沉稳内敛,幽深的眸子看了过去,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哦?皇兄请说。”司空远在他的目光下依旧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语调淡淡的,带着点他惯常的漫不经心。
“刚才皇弟替世子妃作证,让为兄百思不得其解,这你好端端的怎么能恰巧在人家祠堂的屋顶窥见了这一番隐秘私事?”司空律面色一顿,突然挪揄的笑道:“难怪父皇总是说你没个正形,这一番事怕也只有你能意外瞧见了。”
司空律面色审视,静待答案,自个这一位向来自诩风流的四弟凑巧帮着那一位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眼下细细回想起来,心思缜密的他难免就觉得这事情里有猫腻。
原本想着突然发问从他的面上窥得一丝的蛛丝马迹,可谁料这一位弟弟竟是神色间全无半点尴尬,让他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出来。
“哦?”司空远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倒是不知皇兄对我的行踪这般感兴趣?”
他语气轻佻,话尾上扬,一时间竟是让司空律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心思被这人看的透透的。
“为兄只是觉得好奇,皇弟若是不想说我自然是不会勉强。”司空律露出一个浅笑,开始打圆场。
“哪里。”司空远淡淡一笑,手中的折扇扇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俊美的下颚,略带思索道:“这刚才也说了,只是意外瞧见。到底为何恰好瞧见,时间太长,一时间竟是想不起来了。”
“皇兄也知道,我这人兴之所至,随意惯了。”司空远话音一顿,朝着左右开口道:“十七!”
一身黑衣的劲装护卫应声而出,司空远已经是朝着司空律开口道:“若是我记得没错。那天就是这个不成器的跟在左右。十七,还不快给太子爷将咱们那天出现在平西王府的原因好好说道说道。”
司空律微微皱眉,哪里想得到他又是将这原本十分简单的事情弄得这般复杂,定神看了一遍身形秀/挺的黑衣护卫,景十七却是不由自主看了自家爷一眼,瞧见他俊美的面容波澜不兴,心里已经是一阵欲哭无泪。
别说,这原因他还真是知道,不就是自家爷那点小心思么!
可知道归知道,关键他不敢说啊!
景十七心里一阵郁闷琢磨,想着自家主子的用意,冥思苦想了半晌,也是一脸无奈道:“爷,这时间太长,属下也着实有些想不起来了。”
“……”
司空远无奈一耸肩,司空律已经是有点控制不知自己心头窜上的怒火了,这主仆俩明显作弄自己!
但是话说回来,人家想不起来,他还真是没法子为难,因而一时间只得面色缓和的笑了笑,开口道:“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想不起来就算了,为兄不过是好奇而已。”
“多谢皇兄体谅。”司空远点点头,面色无奈的说了一句,突然抬脚踢了边上的景十七一下,斥道:“长脑子干什么用的?爷真是白养了你们。”
“属下知罪。属下这就滚的远远的,不惹爷心烦。”景十七识趣的说了一句,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空远朝着司空律抱歉的笑了笑,挥开了自个的折扇正欲离开,目光落在他背后,神色却是不由得愣了愣。
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凌御医竟是抱着郡主堂/妹给出来了?
司空律同样回头,也是瞧见凌怀玉将司空鸢抱在怀里,步子稳当的出了平西王府大门,朝着荣亲王府的马车而去,一时间诧异的挑了挑眉。
“啧啧,看来我们错过了一出好戏哈!”司空远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似乎自言自语,话音落地,挥着自个的折扇大跨步离去。
司空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一边的沈淑兰缓步走到了他边上,已经将刚才下人禀报的那一桩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
这凌御医和和昭华郡主男未婚女未嫁,毫不避讳的如此亲密,只怕两人是早已经有了情意。
两人眼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回过神来,沈淑兰已经是朝着司空律开口道:“太子爷,可有想过给咱们的承儿定一门娃娃亲?”
刚才了悟大师可是有言,这江世子的丫头命格极贵,那但笑不语的样子分明十分笃定,想必这传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的散播开来。
他们的孩儿刚好大这丫头一岁,若是定了亲,这势头正盛的平西王府自然会对他们一力支持。
虽说太子爷已经是储君之位,可眼下皇上对老四颇为优待,难免他不会起了其他心思。
尤其是刚才的一系列事情,这老四看样子和江世子世子妃关系不错,一同出征,原本就和江世子有着同生共死的情意,又信誓旦旦的替世子妃作证,倒是突然给他们提了一个醒,让他们有了危机感。
“不急。”司空律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言语里的意思,可眼下父皇身体康健,他就忙着给自己的孩子作此打算着实有些不妥。
沈淑兰看他神色谨慎,一时间反应过来,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荣亲王府的马车里,凌怀玉一直将司空鸢抱在怀里,直到上了马车也没有放下。
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原本内敛的情绪终于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有了破口,目光落在她纤细而白/嫩的一截脖颈之上,他控制着自己想将她掐死的冲动。
他从小宠到大的丫头啊,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一副毒辣的心肠,今天的事情他从头看到尾,除了她,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人要那般针对那母子三人。
无论她是美是丑,无论过去多少年,她拥有怎样一张脸,他都是完全不在乎的。
在他眼里,她依旧是那个一个人玩着泥巴的乐此不疲的小丫头,是那个会伏在他背上睡着的丫头,是那个因为年纪小不会梳发,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蹦蹦跳跳就扑到他怀里的丫头。
她原本是清凉山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精灵,即便没有锦衣玉食,也是千百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归顺朝廷九年,竟是让她一步一步脾气大变,连本性良/知也泯灭了吗?
就算现在自己愿意将这一桩离奇的事情告诉将军府众人,又有谁会相信?
大哥大嫂,三哥承武,他们对那丫头的维护已经是一日胜过一日,就算自己开了口,他们愿意接受吗?想必痛苦和挣扎更多,烦扰和纷争更多。
凌怀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是有了主意,他怀里的司空鸢还是无法从刚才谢将军那一个耳光中回过神来。
上一世就是如此,养祖母看见她一脚踢死了灵儿咽了气,边上怒火中烧的父亲就是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她出嫁之日,将军府愁云惨雾,到了平西王府,一片死气沉沉。她原本怕的要死,这般压抑的气氛一日一日将她逼疯,让她陷入无法自拔的黑暗泥沼。
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就连四叔也是越来越冷淡,他们都说她狠辣无情,心思歹毒。可,真的是意外啊,她原本就是满腔怒气,是小灵儿还不识趣的凑上来,一遍一遍的喊叫:“姐姐抱抱,抱抱……”
她心烦意乱的踢出一脚,真的只是用了很小的一点力道啊,她怎么会知道她能突然磕到了台阶上面,鲜血四溅!
她是无意之失,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在害怕,大家只是顾着指责她,说她的不是,她越想越急越恼,从凌怀玉怀里起身,一脸愤怒的坐到了对面的坐榻上面,开口对着他说话,却又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已经是指着自己的嘴巴冲着凌怀玉在空中一阵比划。
凌怀玉看了她一眼,伸出两指帮她解穴,却发现根本毫无用处。
即便是隔空点穴,江溯流的指法依旧是十分奇妙,将她的穴/道锁的一般人根本毫无办法。
司空鸢又急又恼,突然想起来这一位四叔看的懂唇语,才急忙开口道:“爹爹他以前最是疼我,要不是那不知道打哪跑来的孤魂野鬼,他根本不会打我,四叔你还要帮她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凌怀玉神色定定的看着她,眸光中一片深沉痛意。
“我不管。我明日就进宫求皇上赐婚,你不帮我就算了。”
凌怀玉看着她一脸执拗,突然冷笑一声,用着从没有过的脸色和语气朝着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