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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也觉得文昌伯府上的大小姐很是不错呢?”司空远略微沉思了一下,扬了扬眉笑了笑,目光已经落到了女席里张口结舌的文韵身上:“文小姐风姿秀雅,举止端方,儿臣很是心仪呐!”
“哦?”皇上脸色微变,面上一时间笑容又是收敛了几分,有些沉郁之感。似乎是在心里思量着自个这素来不着调的儿子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赶在这个时候,莫非他是为了给江溯流解围,还是说两人在孟州战场上,有了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交往牵扯?
在他一直观察看来,这个儿子可是从来没有夺位之心的,要不然也不会从来不和朝臣往来,肆意寻乐弄坏了自己的名声。
尤其是他相信梅妃的品性为人,她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会同她一样永远顺着自己的心意而来。
“母妃在世的时候,多次向儿臣提起文小姐,赞她心性恬淡,气质文雅,儿臣却是肆意荒唐惯了,从来不将母妃的话听在耳里。眼下母妃已逝,儿臣才追悔莫及,忆及往日种种,方能明白母妃所言的良苦用心。因而今日贸然开口,请父皇将文大小姐赐予儿臣为正妃,想来有了文大小姐从旁提点协助,这府里也能稍微理出个样子来,不至于辜负了黄泉之下母妃对儿臣的期望。”司空远敛了唇角的笑意,收回了看向文韵的视线,转而一本正经的对上了皇上,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缓慢,语气十分郑重,皇上心里的疑虑尽消,一时间竟是若有所思起来。
而听了这话的众人自然是神色各异,多半依旧是在猜这话里有几分真情实意,过了小半会,竟是都有些相信了他所言。
要知道,这四皇子在朝堂之上名声也就那样,可在宫廷之内,对梅妃娘娘心意纯孝却是有口皆碑的。
若真的是梅妃娘娘生前所愿,此刻他在这个当口突然开口要求娶这文府小姐还真是十分合情合理,一片孝心也是十分让人动容。
众人的目光又是不约而同落在了看着也是有些回不过神的文韵身上,心里又是感慨颇多。
这一位文大小姐亲母已逝,又已经到了十八岁,虽说品行在京城里颇得赞誉,也已经很难匹配到一个满意的婆家了。
谁曾想这不过片刻,就成了这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这宁王殿下向来看不上这些正经女子的拘束呆板,曾亲口所言京城官家贵女如一潭死水,了无情趣,乏善可陈。
因而多半时间混迹花街柳巷,府里竟是连一个侍妾也没有,眼下这文府的小姐要是嫁了过去,可真就一跃成为尊贵无比的宁王妃了,这还真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
皇上听他一字一句的说完,心里的戒备慢慢退去。
依着这文府大丫头的品性气质,刚才远儿口中那些话听着就十分像梅妃所言,细细想来,这两人的气韵还是有点相近的感觉。
一时间,皇上看向司空远的目光就温和了许多:“既然是你母妃所愿,父皇自然会准了你。眼下就将这文府的大丫头许给你做正妃,下去让礼部选个良辰吉日,早早办了婚事,你母妃九泉之下也就不用再为你悬着一颗心了。”
“儿臣谢父皇赐婚。”司空远一本正经的站起身来,拱手冲着皇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微垂了眼眸,余光里看见那丫头紧绷的脸色缓了缓,似乎是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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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宝宝出生
“儿臣谢父皇赐婚。”司空远一本正经的站起身来,拱手冲着皇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微垂了眼眸,余光里看见那丫头紧绷的脸色缓了缓,似乎是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嗯。坐吧。”皇上语气温和的冲着他摆了摆手,目光从下首百官身上逡巡而过,终于回过神来的文昌伯已经是忙不迭出声道:“微臣谢皇上恩典。”
他语气恭敬有加,带着一丝诚惶诚恐,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文韵也已经是声音温婉道:“臣女惶恐,谢宁王殿下抬爱,谢皇上恩典。”
她这般说完,目光已经是不由自主落到了对面的司空远身上。
这位宁王殿下一直晃荡到了二十有二连侍妾也没有一个,传闻里他对京城各府的小姐一直是嗤之以鼻,今天竟然是对她青睐有加,主动求娶?
回想起刚才他那一番有理有据,正儿八经的话还是让她觉得恍然如梦,虚幻的无法相信。
此刻他已经坐回了位子之上,俊美的面容上没有平日漫不经心的笑意,而是眼眸微敛,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手里造型精巧的琉璃酒樽,一身铁锈红金线绣蟠龙纹的锦袍加身,尊贵英俊非凡,不由自主地,她愿意去相信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只是他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眼神,她心里突然就有了浅浅的失落感。
事出突然,婉妃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等她再回过神来,皇上已经一锤定音的将文昌伯的大丫头许给了司空远,华贵的袍袖之中,她精美的护甲蓦地刺痛了手心,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皇上那一番话,只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将司空远给剥皮抽筋了才好。
这自从梅妃死后,皇上像着了魔一般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她,讲她温柔小意,念她红袖添香,赞她心地纯善,自己这个正宫娘娘却依旧得当他的解语花,天知道当他带着怅惘与怀恋的表情说起梅妃时,她心里有多恨。
她们两人当初一同入皇子府做侧妃,自己机关算计拉拢府中众人,偏偏她什么也不做,也能轻轻松松的获得众人喜欢。
就连皇上,当年他不过是一个不甚受宠的皇子,自己苦心经营,才能让他一直宠爱有加,而梅妃什么也不做,偏偏每个月他也总有些日子歇在她房里。
后来他有了正妃,她们先后有了子嗣,为何她的孩子胎死腹中,偏偏她能安安稳稳的生出活蹦乱跳的儿子来?
什么情同姐妹,宫里哪有姐妹,她何曾有一日将她当做姐妹,也就只有她那般傻的人直到临死都感念着所谓的姐妹之情!
还有她的这个儿子,简直和她一样讨厌,表面上看上去风流浪荡,无心大位,眼下又是在干什么?
瞧瞧皇上对他有求必应的那个样子,她看在眼里就堵得慌。
尤其是他竟然轻轻松松的就将众人的眼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还讨厌的提起他那个阴魂不散的母妃。
皇后越想越气,端坐在主位下首的司空律显然心情也没有多好,自个这位四弟可向来是甘当绿叶衬红花的,今日这是搭错了哪根弦,竟然这样长篇大论的为自个求娶正妃了,还是一直鼎力支持自己的文昌伯府,同时又不动声色的卖了江溯流一个人情。
倒是从未曾想,他心机如此之重,莫非浪荡不羁只是表象,他一直也是处心积虑的觊觎着那个位子?
司空律沉稳的神色越发凝重了些,不动声色的睨过去一眼,却发现旁边的人好像全然不以为意,神态自若的往自己杯中添满了酒,又是举杯一饮而尽,心里同样堵得慌。
原本要指给江溯流的人半路上被司空远给截了去,文武百官尽数在场,皇帝和皇后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给江溯流塞人,宴会在众人心思各异的诡谲气氛中结束。
夜幕已经垂了下来,宫廷各处的华灯早已经亮起,流光溢彩的美景几乎连沉沉的夜色都压了下去。
江溯流拥着谢玉从汉白玉石铺就的台阶上缓缓而下,已经到了初夏,夜里却依旧微凉,替她裹了宽大的薄披风,江溯流清隽的面容上依旧是若有所思。
和司空远相处了那么久,对他的性子,他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他看似状态松弛,其实谨慎有加,能三思而后行,又能谋定而后动。
看似风流浪荡,实则洁身自好,一路往返于青州与孟州,大军难免路过繁华的郡县,再美的姑娘他也难得瞧上一眼。
返京之时,路上有郡守为了巴结这一位素来花名在外的宁王殿下,精心送上了十来名姿容上佳身段风流的姑娘跟随伺候,他却是不由分说将那些姑娘原封不动的遣回,又让自个的手下调查取证,一道折子进了京,那一位郡守丢了乌纱不说,所有的财产充了公,自个还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梅妃的那几句话是真是假他不清楚,可无论如何,依着他的心性,不可能贸贸然去驳了皇后的面子,在满朝文武面前请旨娶那一位文小姐。况且,在皇上准许了以后,他可是再也没有看那位文小姐一眼,由此可见,心里原本就是全无感情的。
既然如此,他到底为何突然开口,徒惹皇后和司空律猜忌,为自己招来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揽着谢玉的一只胳膊微微收紧了一些,目光落在她如释重负的神色之上,他心里涌起了一些不是十分确信的猜测来。
当初大殿之上,他开口打趣应该是无心,后来两次三番听墙角也许是看个热闹凑个趣,可从回门之日开始,他骤然出手遏制了惊马,再后来,当街相助被刺客围攻的玉儿,在胭脂御选之上仗义出言,在祠堂那一次也是他出手相助,再添上明里暗里的几次,不知不觉中,自己倒是已经欠下了他不少人情。
他们两人走得很慢,不过多会,一同出殿的一众官员亲眷已经是远远地下了台阶,有几位小姐路过两人身边之时依旧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两眼,最终悻悻离去。
司空远攥着折扇大跨步下了台阶,许是因为平日形影不离的苏文生今日未曾前来,他英挺的身形在大殿前宽阔的层层台阶之上,竟然透露出些萧索冷寂之感,等他不近不远的路过江溯流和谢玉身边,江溯流略一沉思,已经开口道:“殿下请留步。”
司空远攥紧了手中的折扇,转过身来,抬眼看向朝他走过去的两人,长眉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