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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呼道:“你怎么了?”
他苍白着脸,迅速把我拉到身后,仰起头,厉声道:“什么人,躲在暗处放暗箭,算什么英雄?”
“哈哈哈哈哈……。”一阵怪异的笑声,阴恻恻地从四面八方传来,竟听不出那人隐身何处。
阿旭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是你。”
“三王子,谢皇后,久违了。” 一个红袍鬼脸的人从树上一掠而下。
我惊呼:“又是你。”
鬼脸人冷笑道:“三王子,想不到你为了这个女人,背叛你的兄长。属下今日奉你兄长之命,取下你和这个女人的人头,回去祭祀那些枉死在三王子手中的冤魂。”
少年护住我,冷冷道:“二哥不会杀我,是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鬼脸人喝道:“废话少说,旭烈兀,受死吧。”抬手就是一掌。
一股凛冽的寒风如刀般迎面扑来。
少年迅速翻开右手,硬接了他一掌,另一手搂紧我,砰的一声巨响,掌风震荡间,少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借着掌力,顺势
抱着我箭一般跃上树梢,向远处纵跃。
“阿旭,阿旭,你怎么样了?”贴在少年胸口,只觉得那里的心跳声象擂鼓一样狂乱地响着。
“我,没,事。”他艰难地答了三个字,深提一口气,抱着我继续往前飞跃。
我明白他受了重伤,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要勉强提起内力,带着我上下纵跃,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阿旭,算了,放我下来吧,你一个人先逃。”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记不得我们走了多远,他终于停下来,眼前是一处断崖,深不见底。
我扶住他:“你快坐下调息。”
“没有用了。”他苍白的唇角绽开一丝冰凉的笑意,“他只想要我的命,那支暗器上有毒,毒气已经攻心。”
“不,不会的,你不会死,我欠了你的,我还要还你啊。”我慌乱道。
他迟疑着,终于伸出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无尽怅然地看着我,看我的脸,看我的眼睛,仿佛永远看不够:“小清,记住我的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活着,因为,我还会回来找你。”
“不,不,不,阿旭,你不要死……”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不明白,这个相识并不久的少年,为什么让我的心象撕裂一般剧痛着。
笑容渐渐消逝,化作沉重的叹息:“真想一直陪着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短暂,没有谁能逃出如来佛的掌心,不,我不甘心。”他倔犟地仰起头,象一只濒临绝境的兽,朝着无尽的天空嘶声长啸:“你们听着,我是不会放弃的。”
“什么?”心猛地一阵紧缩,我愕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追来了。”他脸色一变,重重地推开我。
我摔倒在地,远处,那个红袍面具人欺身逼近,大笑着:“旭烈兀,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阿旭直起腰,从容道:“是吗?今日倒要看看是谁先死。”
面具人得意道:“旭烈兀,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
“我们不妨试试。”阿旭拔出了他的剑。
泪眼模糊中,我只看到两团影子,一红一白,交织着,缠斗着,卷起飒飒风声,扬起的沙粒打得我脸上微微生疼。
我知道他在用最后的生命保护我,我的心就象被一只粗暴的手不断地撕开,撕裂,撕成无数片。
突然,那两个缠在一起的身影从半空中坠落,向悬崖下飞去,隐隐听到面具人的怒骂声:“放手。”
声音迅速消失了,两人一同坠入茫茫云雾之中。
我呆了一下,猛地爬起身冲过去,冲着悬崖下拼命大喊:“阿旭,阿旭。”
没有人回答,只有山谷回音一遍遍。
“阿旭……。”我呆呆地坐在悬崖前,一动不动,直到支持不住昏迷过去。
空气中弥漫
着淡淡的,似曾相识的香味。
“公子,夫人是喜脉。”苍老的声音似乎很遥远,飘渺得几乎听不真切。
“喜脉?多久了?”也许是我的错觉,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这个……小人再看看……”沉默了一阵,苍老的声音重新响起:“按日子推算,是上月初三左右。”
窒息般的寂静,我又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黑夜。
我挣扎着起身,披上外衣,推门而出,两个侍女守在门外,见状忙拦住我:“夫人,您身怀有孕,不能出去。”
心头大震,原来梦中听到的话是真实的,我怀了他的孩子,偏偏这么巧。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侍女突然松开我跪下:“公子。”
夜色下,赵询缓缓踱到我面前,脸色苍白,低沉道:“别闹了,进去。”
我道:“你到底是谁?”
他几步上前,推我进门,双臂一圈,把我抱在怀里。
黑暗中,他制住我的双手,望着我,“别乱动。”声音低了几分:“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
“你弄错了,这孩子不是你的。”冷冷地开口,有意激怒他。
他没有生气:“还在怨我?”见我不答,解释道:“我不知道是你,把你扔进溶洞的是怡红,我已经处罚她。后来我派人去找你,你和那个蒙古王子走了。”有意忽略史弥远,接着道:“我知道,他叫旭烈兀,当初在乌集镇,你曾经救过他。事情已经过去,不提也罢,回来就好。”
我悚然一惊,抬眼看他。
他的眸子深得见不到底,竟让我无端升起一丝畏惧。
沉默。
我道:“这孩子确实不是你的。”
他叹了口气:“德全都说了,那一夜,你竟然一点不在乎吗?弃朕而去。想逼朕始乱终弃,让天下人耻笑。”
我道:“你不怕我和别人……?”
他托起我的下巴,狭长的双目紧紧盯着我:“你的清白已经说明一切。”
眼前瞬间闪过那晚的情景,我别过脸:“我说不是,就不是。”
他搂过我的腰肢,语气里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满足:“这个孩子,一定是我的。那天晚上,我确实喝多了,但不至于醉得什么都不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为什么骗我?你是锦瑟,还是赵询?”我推开他的手。
“锦瑟是我在江湖中行走的身份,不是故意瞒你。”他顿了顿:“好了,乖乖待在这里。过阵子,我带你回去,下一道旨意,说你怀了龙种,让你风风光光进宫。”说完摸摸我的脸:“听话。”
我躲开他的手:“告诉我,僵尸蛊,是不是真的?”
身子一僵,他低下头看着我。
“是真的?”
眼里没有躲闪,他平静道:“是。”
我意外:“你不害怕?”
“怕?
”他凄然苦笑:“从我六岁起,我就知道我的命运,有一天,我会在痛苦中死去。”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我想过自杀,也想过放弃皇位,在寺庙中了断残生。直到遇见你。”回过头,看我的眼神柔情若水:“我克制不住自己,只想和你在一起,后来我发现你是史弥远的义女,我只有做我自己,史弥远才会把你嫁给我,所以我决定回到皇宫,继承皇位,都是为了你。”
心头一震,我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轻轻一叹,神情黯然:“我费尽心机,想让你爱上我,我想等你爱上我以后,再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我愣住,苦笑:“你送我出宫,已经决定放弃我,是我自己太傻,送上门去。”
“不。”他摇摇头:“我从未想过放弃你,只是当时,我就快犯病,要离开临安一段时间,我担心我不在临安,宫中有人对你不利,不得已暂时送你出宫暂避,想不到阴差阳错。”向前一步,轻轻抚了抚我散乱的发丝:“我喝得太醉,醒来时你已经走了,其实我早猜到那晚是你,这孩子。”低下头,俯视那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对我是意外之喜。”
我愣愣地望着他,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他对我的心意从未改变。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抬起:“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能陪你到老,答应我,我们一起珍惜现在,好吗?”
双目对视,他轻轻呼出一口长气,小心地拥我入怀,靠在那个熟悉的怀抱里,我心乱如麻。
赵询,如果是你杀了七爷,我该怎么办?
墨惜容无力抗争命运的残酷,只能一死,死前还在亲生儿子身上种下僵尸蛊。
我也有了赵询的孩子,难道墨惜容的命运要在我身上重演。
不,我不是墨惜容,我不会把自己的痛苦留给下一代。
悬崖下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水流湍急,渺无人烟。
我独自站在河边,已经很久很久。
“夫人,这里冷,我们回去吧。”侍女走过来,把披风披在我肩上。
我慢慢转过身,远处,几个侍女等在那里,还有一群乔装随从的大内高手。
向上仰望,悬崖高耸入云,猎人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人能活下去。
我不死心,硬要来,赵询拗不过,派人陪我走了几天的路,终于辗转来到崖下。
然而,找了几天,一无所获。
那个名叫阿旭的少年,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又突然离去,只留下那个和七爷一模一样的荷叶布袋。
赵询说,怡红是双头鹰首领黑鹰的女儿,黑鹰奉我之命,暗中保护完颜守康,被蒙古刺客乱箭射死,怡红认为是我害死她的父亲,趁赵询发病之机,想杀我为她父亲报仇,赵询发现她的阴
谋,及时制止了她。
关于双头鹰,我没有再问下去。
怡红再也没有出现过,这里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我们心照不宣,小心保持着表面的亲切平静,所有话题,只关于孩子。
有时,我会悄悄拿出阿旭留给我的荷叶包,看着它发呆。
“如果我们在一起,一定要有个人死去,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心隐隐刺痛,为什么,他为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