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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
心往下一沉,虽然早已猜到,我仍希望他不是。
“一夜间杀了卢家数十口,你,很象你哥。”我点头,向后退。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要再跟着我。”我往前走去。
对他的身份,其实心里早就有所怀疑。
记忆里,那个为了逗我开心,费时费力捉来萤火虫点灯笼的少年,那个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那个空中飞满萤火虫的河边,和我一起看风景的少年。
我原以为,他的心里还保留着孩子的纯真和快乐。
一夜之间斩杀卢家老少数十口,他的骨子里象这个时代某些蒙古人一样,嗜血嗜杀。
其实,我宁愿相信我和他的偶遇只是巧合,不是那个比狼更阴狠,比狐狸更狡猾的男人有意的安排。
可是,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忽必烈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我走。
前面全是茂密的林子,一重又一重,一眼望不到头,发现自己迷路了,我无助地停下来。
找了块干爽的空地,铺上几层落叶,自从大年初三那晚之后,我变得特别怕冷。
蜷起身子,依然无法抵御严寒。
迷迷糊糊地睡去,仿佛有人来到我身旁,把带着体温的袍子盖在我身上。
火光亮起来,暖暖的,耳边听着小心地走来走去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为我忙碌着。
曾几何时,曾有一个男人这样为我忙碌过,一起去河边钓鱼,一起喂鸡,一起看日出日落。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可惜,人生不能重来。
那些已经消失的流年,那些藏在心底的温暖,都已远去……
泪水从眼角滑落,略嫌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为我拭去泪珠。
模糊的视线里,我仿佛看到他的身影。
象从前一样,温柔地看着我。
“七爷。”我喃喃地唤着他,嗓子象火烧一样,声音哑得几不可闻。
他靠过来,把我搂到怀里。
我颤抖着,紧紧偎依着他宽阔的胸口。
头顶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他的手很轻很轻地抚了抚我的长发。
我把脸埋进他怀里,泪水纷纷落下。
七爷,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缓缓睁开双眼。
一双金色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望
着我。
我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他。
叭,他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是一个竹筒,水全洒了。
他弯下腰捡起来,凑到溪水边,细心地洗去沾上的泥土。
我挣扎着站起身往前走,头一阵晕眩,差点摔倒。
他追上来。
我叫道:“不要你管。”
伸出的双手停在半空中,慢慢缩回去,他默默地用身子挡在我面前,挡住呼啸的寒风。
我冷嘲:“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突然抱住我,抬手捂住我的嘴。
我拼命挣扎,他扬起一只手,似乎想将我击昏,最后还是没有。
刷刷刷,一阵异常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朝这里逼近。
少年的脸绷紧了,一伸手,把我推到身后。
须臾,几条黑影从林中窜出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单膝跪地,一串蒙古话传到耳朵里,又快又急,听不懂他说什么。
少年一言不发,突然扬起刀,杀伐只在瞬间,顿时血肉飞扬。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蒙古人是他哥哥的手下,他竟毫不留情。
“走。”少年拉住我的手,迅速穿过那些倒下的蒙古人。
这边的响动已经惊动其他蒙古人,远远的亮起火把,火光朝着这边过来了,速度很快。
一个冷酷的声音用命令的语气大喊了一句什么。
紧接着,嗖嗖嗖,箭如飞蝗。
少年抱起我跃上树梢,借着枝叶的掩护,躲过夺命的箭雨,巧妙地绕到那些蒙古人背后,手一扬,一支暗镖准确地击中落到最后面的骑士,他从马上一头栽倒。
少年拉着我飞身上马。
我们朝相反的方向急驰。
我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胸前,脑子里一片空白。
四面八方似乎都是火光,喊声,脚步声,仿佛织起一张大网,把我们团团围困。
少年抱着我跃下马,狠狠一掌,战马长嘶一声,飞驰而去,少年拉着我朝相反的方向钻进密密的山林,一路用落叶掩盖我们的踪迹,追赶的声音终于远得听不到了,我们在大石后找到一处隐秘的山洞,可以暂时栖身,他很快忙碌起来,捡来木柴,燃起火堆。
我找来树枝挡在洞外作掩护,勉强做完这些,已经疲惫不堪,脚下一绊,撞到他身上,他倒抽一口冷气。
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臂看,是血,血已经把他的衣袖浸透了。
他想把手臂缩回去,我用力拽住他,狠狠撕开他的衣袖,我惊呆了,他居然偷偷把箭尾折断,留下箭头深深地嵌在肩上,鲜血还在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
我掏出自己的帕子给他,他看着我,慢慢把帕子塞到嘴里,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拔出箭头,他紧紧地咬着帕子,额上布满冷汗,硬是没有哼一声。
我用清水为他洗净伤口,把他
的长刀架在火上烤,过了一会,长刀烧成了红色,我举起刀,犹豫着,他柔声道:“别怕。”竟是在安慰我。
我别过脸,迅速把刀尖按上他的伤口,哧的一声,烟雾从伤口冒起,空中传来皮肉被烧焦的气味。
我的手微微颤抖,几乎不敢看他,只觉着他的身子因为疼痛阵阵轻颤。
我慢慢抬起头,他的脸白得怕人,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我用身上撕下的布条,一圈圈紧紧地缠绕在他的伤口上。
不管他是敌是友,他肯用生命保护我,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围着火堆坐了很久,他默默脱下夹袄放在我面前,起身往外走。
即使裹着厚厚的棉衣,烤着火,依然春寒料峭,他在洞外,寒冷可想而知。
我拿着袄子走到洞外,外面没有人,一片叶子落下。
仰起头,他坐在树上,默默俯视我。
我把袄子扔给他:“拿去,我不需要。”
我掉头往回走。
这一晚,我又梦到七爷,他坐在河边钓鱼,我陪在他身旁。
我们一起说西游记,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孙悟空的意中人紫霞仙子。说着说着,我醒了,满脸泪痕。
☆、七爷的番外 她是我的劫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故事,发生在一万五千年前。
一万五千年,可以让沧海变成桑田,城池化作尘埃,深情变成冷漠。
那一年,朱雀乘着祥云来见我,他把一顶用昆仑玉熔炼的王冠戴在我头上,告诉我:“上天选定你,你将成为上古神兽之王,你将统治西方神兽的国一万年。”
那时,我只是一只小兽,刚刚长出一身柔软的绒毛。
因为朱雀的话,我开始努力修行,学习驭战之术,我憧憬着成为王的那一天。
我居住在青河之畔,那里是神的圣地,流云从天空快速飞逝,青河不知疲倦地流淌。
修行之余,我和林子里的所有生灵一起嬉戏玩耍,过着不知日月的快乐生活。
朱雀告诫我:“不要越过青河。”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青河那边有你的劫。她会毁去你一万年的道行。如果你想当王,就不要去。”朱雀严肃地说。
他走后,我望着青河那边,我想知道那边有什么,我渴望着那边的世界,我更想知道,那个劫是什么?
然而,我记得朱雀的教诲,我强忍住心中强烈的渴望,一千年,五千年,一万年,弹指之间。
我拥有了一身完美的妖力,可以随心变化。
望着水面的倒影,我看到一个高大俊美的少年,他有一双金色耀眼的双眸,张扬的满头红发。
那天,我得到天神赐给我的战甲和宝剑。
朱雀告诉我:“你很快就将成为神兽之王,在这之前,记住我的话,绝不能越过青河半步。”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朱雀眼中的怜悯。
我不懂,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乘着祥云离去。
我久久地站在河边,望着那个被我守望了一万年的地方。
动人的乐声突然从河那边传来,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那里有什么,那里到底有什么?
我从未象今天这样渴望,想去一探究竟,不管那是一个怎样的劫,我无法克制来自心底的诱惑。
顺着乐声,我一步步踩着波浪,到达河那边的过程顺利无比。
一样的流云飞逝,一样的金沙流失,一样的碧水蓝天,我不明白,朱雀为什么说这里有我的劫。
头顶花枝乱颤,一道娇小的黑影飞快掠过。
好哇,敢偷袭我,我一扬手,招来狂风暴雨横扫整个花林,花落污泥,一地狼籍。
从树上摔下一个少女,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手里还握着一支长长的箫。
“你是谁?”我望着她如玉的容颜,长长的黑发象缎子一样柔美,下巴沾着污泥,让我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拭去。
她委屈地睁大眼睛:“我是洛夕,路过这里,下来歇一歇,你为什么突然袭击我?”
“是你先袭击我。”我抢
白道。
她眼珠一转:“算了,我不跟你吵,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赔我。”
这个容易,我施展法力,雾气散去,她换上一身漂亮的白色长裙。
突然,我怔住了,她穿白色长裙的样子真美,象一个月光下的精灵,甜美的笑容,让我的杀气荡然无存。
“初次相见,你送我衣服,这枝玉箫就留给你做礼物吧。”她把长箫塞到我手里。
我不满足只得到一枝长箫,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她瞪着我,涨红了脸:“喂,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留下她陪我说说话,看着她红红的小脸,突然改了主意,坏笑着凑过去。
她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象树上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