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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月婵扭过头望着我,眼神复杂。
时辰到,太监收上所有答案,太子一张张看过,交给皇后,皇后道:“除了谢姑娘,其他人的答案都一样,让太子一人生还。这是为何,难道你们不想和太子同生同死吗?”
众女子默默不语。
贾月婵鼓起勇气道:“太子是一国储君,万金之体,危难之时,自该让太子先走。”
皇后道:“你这样做,岂不是将太子视作无情无义之徒,就算太子一人生还,将来也会成为世人的笑柄,还有何颜面独活于世。”
宁宗笑着打圆场:“询儿这道题出得难,时间又短,也怨不得她们。”
皇后冷笑:“她们个个都把生还的机会让给太子,要是真到了危险之时,还不知会如何。”
贾月婵急切道:“皇后娘娘,若民女说的是假话,将来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皇后看了看她,点点头:“嗯,不错,敢为皇儿发毒誓,也算难得。”
史明珠忽然开
口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其实民女也不知道如果遇到危难,会不会让太子先走,但若太子是民女深爱之人,只要他能好好活下去,民女粉身碎骨,死而无怨。”
我不禁扭头望了她一眼。
宁宗笑道:“好一位深情女子。”
太子道:“唯有谢姑娘的答案是:同生同死,不离不弃。本宫想问谢姑娘,此话何解?”
我道:“太子若弃我,是为不义,我若弃太子,是为不忠,既然有一个生存的机会,我一定不会丢下太子,太子若仁义,也一定不会丢下我,所以同生同死,不离不弃,是最好的选择。”
皇后开怀大笑:“不愧是谢卿的孙女,一言一行颇有乃祖之风,皇上,你说是不是?”
宁宗连连点头。
太子笑而不语。
我轻吁一口气,暗道:义父,现在如你所愿,你该安心了吧。
不出所料,皇上下旨,我被册封为太子妃,贾氏被册封为文安郡夫人,史氏被册封为都平郡夫人,落选的女子被宫人领回储秀宫,等待将来的命运。
我知道,这个位置是杨皇后给我的,太子虽不是皇后亲生,却是皇后抚养长大,母子感情深厚。
行过册封大礼,人都散了,我独自面对一大堆杨皇后赐给我的宫女太监,他们战战兢兢地侍奉左右,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我的霉头。
直到二更时分,太子还没来,终于有一个老太监,叫德安的,是这帮人的头,胆战心惊地跪下来请我早些就寝。
我笑了笑:“你们也都下去吧。”
吩咐侍女灭了红烛,静静躺在床上,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太子宫这么寂静,静得连我的心跳声都清晰可辩,还有风声,刮过窗棂。
不对,是门在响,我侧耳听了一阵,披衣起来,抬手,猛地拉开门,太子出现在我面前,嫣红尽染的脸,吞吐间传来淡淡的酒香,未及反应,他整个向我身上压过来。
我赶紧伸手扶住他,刚要叫人,洁白的手捂住了我的嘴,耳边传来他带着醉意的低喃:“别叫。”
没想到太子喝得这么醉,我扶他到床上躺下,倒了一杯茶,转过身,他已立在身后,黑瞳深深望着我。
“太子喝茶。”我道。
他一手接了茶,低头看我,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也不知是欣喜还是落寞:“谢道清,嫁给本宫,你不开心吗?”
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他俯身贴近我,男子灼热的气息烫着我的脸,我本能地向后一退,他迅速扣住我的腰一带,尚未反应过来,我的身子已经落入一个散发着淡淡酒香的怀抱,他的唇,温存地贴上我的颈,湿热柔软的触感象电流一般瞬间传遍全身。
我吃了一惊,用力推开他。
他摔了一个踉跄,倒在宽大的躺椅上,眸子里仍是含着笑,眼底深处却是幽深一片:“怎么了,今晚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吗?”
“太子醉了。”我淡淡道。
他笑了,笑得似乎很开心,淡淡月色洒满他的脸,比平日更添了几分邪魅。
“太子醉得很厉害,早点休息吧。”我转身欲走,他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想逃吗?你能逃到哪去?”
我愣了一下,他握住我的手,稍一用力,把我拉入怀中,力量不大,却似一个箍子,紧紧箍住,任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握。
“我也想逃啊。”他在我耳边象梦呓一样喃喃。
心微微一颤,我睁大双眼看着他,在那双男人的瞳子里,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突然松开我,他一转身倒在床上,闭上眼,不一会,响起均匀的呼吸声,他竟然,真得睡了。
我愣愣地站了半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想逃,原来,他比我更想逃。
我把大床让给他,合衣睡在榻上,醒来时,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太子差人把他的东西搬去书房,说是那里清静。
两位夫人合住在福临宫,去向母后请安后,她们一起过来看我。
贾月婵向我请安,我道:“不必了,以后还是姐妹。”
她嗯了一声,淡淡地,也不说笑,明显和我疏远了很多。
史明珠向来性子寡淡,不言不笑,静静坐在那里,只管低头喝茶。
我道:“可还住得惯?”
史明珠应道:“还好。”
贾月婵开口,酸味十足:“自然比不得太子妃。”
我笑了:“姐妹一场,不要这么生分。”
贾月婵道:“原是太子妃福气大,我们福气薄,太子妃如今是一宫之主,我们那里还敢和太子妃姐妹相称。”
我心下明白,她向来自恃甚高,自认姿容品貌皆不下于我,这次却屈居夫人,难免心有不甘,原以为是小事,过几日就好了,想不到从此刻起,她倒真得跟我生分起来,除了行礼请安,更不多说半句话。
慢慢的,我也就放开了,既然做不成姐妹,又何必勉强呢。
史明珠倒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性子似乎更淡了,就似什么都看透了一般。
我原以为太子独独不喜我,义父安插的侍女私下向我通报,成亲一个月,他一直住书房,并未宠幸两位夫人。
原来独守空房的,却不止我一个。
皇后对我很好,时常和我聊天,私下里悄悄问我:“太子对你好吗?”
我微笑着答:“是……极好的。”
他确实对我很好,我的首饰,衣服,都是最好的,我早年离世的爹娘双双被追封,我早已断绝音讯的兄长伯父,一夜间赐与高官厚爵,他虽住在书房里,早上向父皇母后请安,一定
是过来和我同去的,当着母后的面,他偶尔会亲昵地扶住我的腰,把散乱的发丝体贴地为我拂到耳后。
在别人眼里,有这样的丈夫,我应该满足了。
余下的时间,我常坐在荷花池旁,静静地看书,打发掉所有的无聊。
☆、旧梦销魂
转眼大婚已有两月有余,太子独宿书房也有两个多月。
这日请安之后,皇后屏退众人,当着我的面责问太子:“皇儿,你为何至今不肯和妃嫔同房?”
太子欠身答道:“儿臣近日听真老师论述天下大势,每日到深夜,身体困乏,所以……。”
皇后打断他:“皇儿,是听课重要,还是为皇家延绵子嗣重要?”
太子道:“儿臣以为,延绵子嗣自然重要,但不必急于一时。”
皇后厉声喝斥:“你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子嗣,若哀家有子,今日又何需求你。”
太子跪下行礼:“母后息怒,是儿子的错,要打要罚但凭母后。”
我和他并肩跪下,轻声劝道:“太子以国事为重,此乃大宋之福,母后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皇后怒气难消:“你娘走得早,哀家亲手将你抚养长大,视你如己出,从未亏待于你,你至今膝下无子,绝非社稷之福,哀家一片苦心,你竟不明白,成心要气死哀家吗?”
太子默然片刻,开口道:“母后教训得是,是儿臣疏忽了,儿臣今日就搬回寝宫。”
皇后这才转怒为笑:“你明白就好。哀家还有几句话对清儿说,你先去收拾吧。”
太子走后,杨皇后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清儿,母后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抓住他的心,还要靠你自己,你是个好孩子,日子长了,他自然会明白你的好。”
我微笑道:“清儿明白,多谢母后。”
回到寝宫,太子身边的太监德全已经在那里。
“娘娘,殿下说他晚些过来,您先睡,不必等他。”德全躬身道。
我微微颔首:“好。”
吃过晚膳,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吩咐侍女点亮红烛,坐在灯前看书。
门开了,太子出现在门口。我有些讶异,为何太监没有通传。他已是笑道:“以为你睡了,所以不许他们出声。”
我道:“殿下没睡,臣妾怎么敢睡,明日传到皇后那里,臣妾也该挨骂了。”
太子微微扬唇,信步向我走来,嘴里道:“爱妃说得是,今晚,你看我们不如把洞房花烛给补上,如何?”戏谑的语气,半真半假地试探。
我道:“太子何必勉强自己。”
太子笑了,走到我对面坐下,眼望着我:“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也不喜欢勉强,只是长夜漫漫,总该做些什么。”
我道:“太子想做什么?”
他想了想:“我听说选妃你是头一名,琴棋书画,针织刺绣,胜过当今国手,特别是那块鸳鸯戏水的帕子,比李嬷嬷绣得还好。”
我道:“那是假的,我绣花笨得象熊。”
他笑:“你倒是直言不讳。”
我道:“我不喜欢骗人。”
他止了笑:“我也不喜欢,但这世
上喜欢骗人的人太多,象你这样真诚的丫头太少了。”
我道:“有些人明知是假话,还是喜欢听,所以这世上才会有骗人的人。”
他想了想,笑:“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