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唯有祁天,我不想让步。
从床上坐起,透过微亮的天光,我看到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也不知秦阳是几时还了回来。
伸手拿过,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郑重开机。
安遥,你若是不想见我,那么这次由我来主动找你。
短信几十条,我一边查看一边颤抖,直到最后再也克制不住,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说:小松,原谅我,我想见你。
我深刻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也明白了心痛的含义,白活了二十六年,连一个小鬼都斗不过。
捂住脸,我边哭边笑。
电话在几分钟后打过来,我接起,等待他的声音。
“安遥不会回去的,他已经和我睡了。”
有什么被撕裂,我咬紧牙关,努力支撑。
“卢老师,你听到了吗?”祁天也不催促,静静问道。
“嗯。”
“安遥一直在等,可是你始终都不开机,他说他已经明白了,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了。卢老师,谢谢你肯把安遥还给我。”
又是,撕裂的痛。
“再见。”他挂断电话。
我不确定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但僵硬的手指快把手机掐碎,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不得不张大嘴获取氧气。
头很晕,也很痛,但身体更冷。冷得我无法挪动一点,哪怕是往后倒下,都吃力得要扯断神经。
一段幻像,我闭不了眼,只能眼睁睁看着幻像中的自己慢慢碎裂,没有血,没有喊叫,所以不会感到疼。
我是一个失败者,我承认。
秦阳不停地打呵欠,一顿午饭吃下来,我都快要睡着。
“真是服你了,竟然还会认床?你到底是多大的人了啊?还是出大学后反而娇惯了?”数落他也是一种乐趣,我支起下颌,笑。
“如果你让我和你一起睡,我一定不会这样。”他回,笑得我比我更贼。
“懒得理你。”端起餐具,我努努嘴,“走啦!还想赖到何时?”
他乖乖跟上。
走出饭堂,秦阳突然挡到我身前,怪怪笑道:“小松,我们去图书馆看会书吧。”
“图书馆?”我要确定自己没听错,“再过一小时就该上课了,这会去图书馆做什么?”
“呃,那个……”他耸肩,“只要突然想到,算了。”
“那就回……”
“啊!小松,你的钱包掉了!”他一惊一乍地指向我的身后,并顺势把我拉离饭堂门口。
“我的……”我想低头查看,但他的力气够大,不等我去看,就把我拖远。
“看错了看错了,只是片破树叶。”他边笑边解释,“回去回去,我们还是回去好了!”
他的反应,奇怪得让我不得不多想。
但,似乎没什么事可多想。
安遥有回来过,我打开他的房间,少了一些东西。
没有留言的纸条,安遥比我想得还要绝决。
关上门,我打开手机,自昨晚后再没短信,也没电话,我甚至把他之前所发的信息都删去。
厨房传来锅碗瓢盆进行曲,乒哩乓啷好不热闹。
“秦阳,我真的拜托你,别再糟蹋我家了!”摇摇头,扫出心中不快,我扔掉手机走向厨房。
果然是惨不忍睹,我气得吼他,“给我滚出来!你这破坏大王!!”
他撇嘴,垂下头离开。
他们都是孩子,我想,可他们却比我更像大人,也更像男人。
这是一个过程,虽然来得太晚,但我还是要经历。原来我是如此脆弱,若是没有人守在身旁,我想我会崩溃。
“秦阳,谢谢。”小声嘀咕一句,我打开水龙头,眼角闪过一个身影。
“做为谢礼,就让我搬过来住吧。”他从身后抱住我,大手覆上我的眼睛,“你也是个没长大的小鬼,小松。”
激流的水柱溅起滴滴冰凉,我闭上眼,再抑制不了同样冰凉的泪。
临近期末,我也无暇再去顾及安遥的事,偶尔的几次碰面也都是沉默地擦身而过。他会回家取些衣物用品,但都是趁我还在学校时才回。
对于秦阳搬来住一事,也不知他是故意无视还是真的不在乎,总之是风平浪静。
“也不知你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不会煮饭,连衣服都懒得洗,真搞不懂都落魄成这样了你还不想娶个媳妇……让开啦,本来厨房就够小的了,你还非得挤进来凑热闹!”想转身拿调料的我,被秦阳挡住无法够到,更是气得想打人。
他一努嘴,稍稍让开一些。
“都没人肯要我,上哪找去啊?小松才是,明明一把年纪还不是一样单身?”
“但至少我还能料理自己,不像某人每天只吃饭堂!”要拿盘子,秦阳又是不偏不移地堵在那,我咬牙,扔下手里事物干脆把他推到客厅,“别再进来了!都烦死你了,还搁那瞎晃!你也趁早给我搬回去得了,省得看了心烦!”
简直是比家遥还要难伺候的主,至少那小鬼不会没事出来乱晃碍眼。
安遥……想到他,不免慢半拍。
“小松~”才警告完,他又蹭上来,那么大条的人还像没断奶的小狗那样粘人。
“安遥,好象也没住学校……”自言自语了一句,抱着我的人明显僵硬。
“还是,在意他的事?”
点头,“毕竟他还是我弟……”
环在腰上的双臂一紧,我听到耳边粗重的喘息。
“一直不想告诉你,但看来要让你死心,还是得说了。”
“……什么?”
讨厌的,预感。
“安遥,和祁天在校外租了房,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在同居。”
又是撕裂声,我靠着秦阳,感觉到另一个人同样急促的心跳。
“混蛋……”我攥拳,“你是故意的吧?”
他不答,紧搂着不让我倒下。
“该死,这种恶劣的理由……”不仅是死心,只怕连我自己本身都会被击毁。
“我不会道歉的,小松。是你不听我的话,我已经说过他会让你受伤,是你不爱惜自己。”
“那种话要我怎么相信?你是白痴吗?那现在这样又算什么?看我难受你很高兴?放开我!你这家伙从来都是这么幸灾乐祸,放开我!”气急败坏地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在我还能保持理智时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呆会。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滚!”说着我把他推得更远,往房间走去。
他只是注视着我,如石雕僵立。
我最后看他一眼,关上门,背靠着墙滑坐在地。
人总是喜欢在受到伤害时紧紧抱着自己,像胎儿般蜷起身体,再埋下头拒绝光亮。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可笑,我根本没有对秦阳发脾气的理由,所以他可以生气,他可以不管我,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自受。
可是他不能如此残忍,即使我装傻故意忽略他的感情,他也不能如此报复。他是秦阳,我们认识了八年,不是八天!
……气愤。
所有的打击过后我只剩下这种感情,除了气愤就是极度气愤。
凭什么总是我被牵着鼻子走?凭什么总是我这个年纪大的要被没长开的小鬼们欺负?又凭什么我非得柴米油盐地服侍完一个又一个最后还得憋一肚子气?!世道乱了,我也活得太没尊严!
“秦阳!”鼓足劲拉开门,我吼。
下一秒,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吓。
餐桌上已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一张可以称之为天使笑脸的人正冲我微笑招手。
“你、你……”记得看贞子时我还没被吓出冷汗,怎么觉得这事儿那么诡异?
“怎么了?不来尝尝秦大厨的手艺么?”
“你、你……”面色惨白,双唇发抖,我伸出的手指都扭曲。
“因为觉得若是让小松闲下来就一定会胡思乱想,所以我宽宏大量,本着无能的理念来让小松过得充实又快乐。”他哈哈大笑,往后一靠,拍拍桌子催促,“好了啦,小松不生气了就一块坐下来吃嘛!人家都已经饿到大脑空白了啦!”
“你、你这本就脑袋空空的家伙,别给我装可爱!”气到肺疼,却又想笑,笑到想哭。
到底还是秦阳,除了他,不会再有谁能带给我这种惊吓及惊喜。
所以,不想他离开。
寒假,就今年的形势而言,是一段煎熬的时光。
免不了要在家族聚会上和安遥碰面,向小姨汇报过去半年来安遥的表现也是我作为老师的工作之一。总觉得……抬不起头。
没有特别要逃避的意思,但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注视着我,不管我走到哪,喝水、说话,甚至从卫生间出来都能与他对上。
再后来亲戚们都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眼看着将近三十,连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会又忙着给我想适合的相亲对象。
在这群人之外,他的视线,越来越压得我喘不过气。
……无法忍受。
晚饭吃了一半,我就借故离开,心想我回家还不行么?学校里是你躲我,现在换我躲你,怎么着也该心理平衡了吧?
才到楼下,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不想接,干脆挂断。一是因为长途,二是没话可说。我是有想过和解,毕竟弄成这样也不是我所希望,但一看到那张脸我就会动摇,失望或是渴望,我清楚结果。
“就知道你不会接电话。”突然的声音,我吓得转身,果然是安遥。
“呃……长途,快没费了……”狡辩,我很词穷。
他的眼神一暗,拉过我的手就走。
“去、去哪?我要回家……”
“闭嘴,跟我来。”毫不留情的命令,我被他的气势镇住,反抗不能。
一路快走出了小区,他拦了辆出租车把我推进去,随后他也坐上,不等我抢着报上自家地址,他就强硬地捂住我的嘴,报了个简短的名字。
我的心跳再次失控,不,应该说是几乎停止。这个才成年的小鬼,难道非得把我逼疯?
“安遥!你到底想干什么?!”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