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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电击般杵在原地,“他伤势如何?头狼虽然啃食了他的腿,但是残骨还在洞穴之外,难道没有办法将它续回吗?”
慧能一愣,忽的大笑起来,“续回?就是华佗再世也没有这样的技艺吧!”
他是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这样嚣张跋扈的男人,若是他醒来,让他如何面对自己腿上的残缺?骄傲如他,这要他如何承受?
我胸口好似堆积了大团怨气,若是此刻无法排解出去,我定会在下一刻窒息而死!
我抽出宝黛,“我要杀了那匹恶狼!”我站起身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只靠着一个信念苦苦支撑,“杀了这匹罪大恶极的狼!”
眼前的头狼幽绿的眸子颇为不屑地转过我,顾自舔了舔前腿,俯爬在不远处。
它如此行为更是激怒了我,我毫无章法地朝着它卯足劲儿冲去,对着狼身就是一顿猛刺,但是久经沙场的头狼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我的袭击,我这样的举动对于它来说无疑是隔靴搔痒。
不多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但是却没有伤到它分毫,倒是将袖子中的饭饭给甩了出来!坦然自若的恶狼本能的望边上一躲,待看清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不是暗器而是饭饭之时,它身形奇快地将饭饭捞入怀里,亲昵地放在下巴处轻柔摩挲。
“喂,放下它,它身上有伤!”我赶紧制止它的动作。
饭饭一面小心地掩饰着自己身上的伤,一面焦急地吱吱叫个不停。头狼冷冷地扫视了我一眼,便不再理会我,小心翼翼地带着饭饭出去,看样子是去疗伤去了。
我静静坐在龙厉附近,正如慧能所说,我无权无势,仅仅是一抹孤魂,我何德何能能与龙厉交易,我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依仗着他心里有我或许说是阿宝黛罢了。
低低的呻吟唤回了我的思绪,“权寺,权寺……”我连滚带爬地朝着他奔去,走得近了却见权寺面上不似方才的惨白,脸色隐隐有些发青,而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慧能,你会医术的对不对?”我惊慌失措,“你快来救救权寺,你一定有办法的!”
慧能头也不抬,“阿弥陀佛。”
“老秃驴!出家人不是应该以慈悲为怀的吗?你居然见死不救!你是不是人啊!”我带着哭腔喊道。
“去救他!”龙厉微弱但却不失坚定的声音响起。
我只觉得心口绞痛,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慧能叹了口气,从怀里将一株奇形怪状的草拿出来,上面青葱翠绿的枝叶分明就是芨芨草!
而下端还挂着一个鲜红欲滴的圆果!我遍寻医术从没哪里提及到芨芨草还有果实。
只见慧能将上端的整株芨芨草随手一扔,我不发一言地看着慧能手握红果踱步至权寺身前。
慧能土黄色的袈裟一挥,一道柔和的金光将权寺周身包围住,而本置于慧能掌中的红果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绕着权寺缓缓转动,最后红果的表层不复方才的鲜丽,看外观与干瘪的红枣无异。
慧能将红果收入袖中,搭了搭权寺的脉息,忽的表情凝重地问道,“他服用了化功散?”
我忙不迭地点头,“难道芨芨草不能使他恢复武功吗?”
慧能不复他言,慢慢踱步至龙厉身边坐定,“恕老衲无能为力。”
我跌坐在地上,权寺的面色已经不像方才那般吓人,但是若是他知道连芨芨草也无法恢复他的功力要怎么办?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我一字一顿地向慧能求证。
慧能冷哼,“知足常乐。”
“慧能,带他…带着他去……去……”龙厉吃力地开口,终是体力不济昏死了过去。
我满眼希冀,“慧能,不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是不是?你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
慧能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昏迷的龙厉,“殿下,你这是何苦呢?”
像是做了某个艰难的决定,慧能站起身来,“三月后老衲回来希望能在东宫见到完好的殿下。”
我赶紧点头。
“还有,殿下的腿……”慧能一顿,闭了闭眼,看向龙厉,“不要试图站起来……”
我下意识地盯着龙厉的残腿,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
慧能也不再耽搁,大掌一挥将权寺驮在背上,步履轻盈地朝着洞外踏雪而去。
我有些无措地坐在龙厉身边,龙厉静静地闭着眼睛,他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再也没有那种张狂的气息了,看得我一阵心酸。
“慧能说到做到,他会救权寺的,你可以走了。”龙厉低哑着嗓子道,“如今我不会再留你。”
“你以为以前你对我犯下的错就这样一笔勾销了吗?”我故意恶狠狠地道,“告诉你,现在换姑奶奶我折磨你了!我没准你死,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
龙厉默不作声,紧逼着的双眼却微微有些颤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说得没错,我一直心仪,我一直忘不了的是阿宝黛,是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而不是你,范慧琴。”
“终于分清楚我和她是两个人了吗?”我无所谓地笑了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我们的谈话。
刚走出了洞穴,却见目光森绿的头狼背着饭饭往洞穴这边走来,看饭饭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上串下跳好不神气。
我有气无力地朝着它们点了点头,昏暗的天幕似乎又一次在不断积蓄力量,半空中压力厚重的乌云被狂风吹散,呈现出的是一片绝望的惨白,吹得我难以呼吸。
饭饭见我对它爱理不理的,赶紧从头狼背上跳到了我肩上,也不吭声,就默默地坐着。
我漫无目的地向深雪中走去,虚无单调的白色让我的内心满是空虚,我急什么将它填满。
第一百八十章 雪狼
“吱吱!”一阵急促的叫声响在我耳畔,我顿时回过神来,茫然地望向前方,只见前方的坡形山道上一块巨大的血块正轰然而下。眼见那山峰上还有一些断裂的山峦一齐向着我滚落下来。
我定定的脚步竟然移不开分毫,眼见巨大的雪块以我肉眼无法预计的速度向我滚来,我紧闭上眼眸,手心攒满了冷汗。
但是预计上劈头盖脸的重压却没有袭来,我慢慢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头狼以它的身躯吃力地顶着巨大的雪峰,而不断掉落的雪块砸在它身上,鲜红的血液浸透了它雪白的皮毛,头狼瞳孔时而涣散,时而又异常有神,它定定地盯着我肩上的饭饭,仿佛要将它的模样镌刻在脑海里一般。
而饭饭此刻端坐在我肩上身躯不住地颤抖,偶尔发出轻轻地呜咽。
头狼背上的雪峰早已经压弯了它的脊椎,它竭尽全力发出了生命最后一次嚎叫,悠长的狼嚎声响彻四野,浸透着无尽的悲哀。
饭饭抖了抖身子,利落地从我肩上跃下,不再回眸,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这个时候,若是我们不马上离开,恐怕就没有机会再离开了。头狼已经支撑不住了,我们不能让它作无谓的牺牲!
我咬了咬牙,追随着饭饭的脚步朝着洞穴跑去。忍不住回过头去,却正好撞见头狼后腿半跪在雪地上,前腿苦苦支撑着几欲下落的雪峰,幽绿的眼眸里装满的近似痴迷,它望眼欲穿地盯着饭饭娇小的奔跑着的身影……
原来这匹狼竟是喜欢饭饭的吗?难怪初次见面之时,饭饭能对着它颐指气使,答应照顾权寺,见到饭饭受伤对我恶目相向,最后,为了它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一切的一切归结于这样一匹孤高的狼爱上了饭饭,一只狡猾可爱的雪狸。爱得义无反顾,爱得悲壮祟人。
“你要干什么!”跑到洞穴门口,却见龙厉狼狈地爬在洞口,满是血痕的双手坚持不懈地趴着地,而身后的伤腿在雪地的摩擦下早已血迹斑斑。
龙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试探地问道,“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颤抖的语调里竟是压抑的狂喜。
我稳了稳心神,“我准你死了吗?你虐待自己经过我的允许了吗?”说着,也不顾他的诧异,拼命将他拖回洞里。
望着饭饭瘦削淡薄的身躯背对着我坐在凸出的岩壁上,我静静地来到它身边,将它揽进怀里,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它。
平日里冰冷得仿佛没有七情六欲的头狼,却在最危险的时候义无反顾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承担起了自身体重几十倍的残雪断峰!这早已超过生命的极限,和着狂风不屈的哀鸣,仿佛是离别在即对恋人的依依絮语。那惊心动魄的一眼,多少深情几多不舍,镌刻在记忆深处的身影,最终会为永恒的绝望。
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花开叶落,叶落花开,生生交错,永不相见,这样的结果对于雪狸和雪狼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但愿忘川河畔的一瓢浑浊的河水,能让所有的遗憾,所有的伤痛,化为虚无。
龙厉似有疑惑,但终是没有开口发问,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我们也能够生生相错!
几个人无声无息地坐在地上,许久,却听得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辨别什么,待到来人的面容清晰地印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忍不住嘲讽道,“好一条忠心不二的狗!”
我早该想到,一个小兵怎么可能有条不紊地步步诱敌深入,最后一举歼灭?而当日他追随我秘密回京是出于什么考虑?显然是不愿放过深入朝堂的机会!为了博取我的信任不惜自残!更有甚者,当日的所谓猎户也极有可能是他精心准备的结果!而我出使胡族的消息知道的人寥寥可数,若是没有内鬼,我怎么会如此之快将自身暴露出来?!
张赫之不发一言,只是麻利地生起火来,阴暗潮湿的洞穴刹那间明亮起来,张赫之目不斜视地走到龙厉身前,“殿下。”
龙厉闭着眼,只轻轻嗯了一声。
张赫之顾自在火堆边上坐下,取出包袱里的生肉,不多时就烤熟了许多块。他将烤熟的肉恭敬地递到龙厉面前,“殿下……”他试探地叫唤。
龙厉并没有睁开眼睛,仿佛真的睡着了。
张赫之犹豫了片刻又踱步至我身前,将手上的烤肉通通递给了我,眼中带着些许讨好。
我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