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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院门,迎面便遇到了祈丰年。
五十多岁的祈丰年已略些老态,头发与胡须都已花白,偶尔一抬眼间,目光锐利,隐约有种戾气,此时,他手里还拿着把锄头,裤子挽到膝下,鞋上还沾了不少的泥,看起来不像是刚刚起来的。
祈丰年抬头看了看九月,站住了,却也没有说话。
九月也看了看他,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这一世的父亲,十五年前,她见过,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他苍老了这么多。
想了想,九月退后一步,侧身让到边上。
祈丰年目光闪了闪,沉着脸进了院子。
九月撇了撇嘴,很淡然的走了出去,刚刚跨出院子,便听到他在和祈喜说道:“她去哪?”
“爹,九妹不听劝,非回那小屋去,说是要收拾收拾,晚上再过来守灵。”祈喜有些叹息,“爹,能不能让九妹回家住?我们家这么多屋子就我们俩,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后面祈丰年说了什么,九月没有听到,她已经下了坡,早起的人已经往这边来了,一大早的,还是别影响心情了。
凭着记忆,九月快步来到了昨夜来过的那个小屋。
这会儿天已大亮,屋里屋外的情形一目了然,倒塌了一角的那一间以前应该是用来放东西的,里面放着一些腐朽的凳子和木具,只不过,那边的茅草也比这边的破得厉害。
九月先瞧了瞧两间屋子的情况,便又那了一根破棍子围着屋子四下里打探去了。
没一会儿,她便瞧明白了,这一片以前应该是片地,这两间屋子想来是用来照看地里的东西宿夜用的,屋子建在土垅下,往上不远便是一片竹林,她要是收拾收拾,这一片地还能种不少的菜,想来混个温饱不会有问题吧。
九月虽然不懂农事,可这些年跟着外婆也是种过菜的,伺弄一些自己吃的没问题。
屋子破点不要紧,地方偏些也不要紧,天无绝人之路,她的日子总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九月扔掉手里的棍子,撩开草帘子先进了屋,把包袱放在一边,挽了袖子开始收拾屋子。
地上的稻草还算好的放到一边,烂的暂时先扔到外面去,以后要是种菜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虽然用手兜着有股味儿,可为了自己以后的小家,忍了。
扔完这些,又去外面拔了一把草扎在一起,在外面把碎叶碎末什么的甩了个干净,便充当了扫帚,屋里的地很快便清了出来,凹凸不平的地方,找块小石头搓一搓铲一铲便好了。
弄好了这些,九月又围着墙细细查看了一番,茅草稀疏的地方再补点儿,破的地方嘛,先扯些滕草修修,确定屋子的墙都没有遗漏,九月又转身去看架床的凳子,屋里的凳子虽然沾满了泥土,有些地方已经出了青苔,不过,有一条还是挺结实的,只是另外一条却是断了一条腿。
想了想,还是把这些都搬到了小河边,拿之前当扫帚用的那把草沾了水清洗了起来。
正洗着,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九月立即抬起了头,看清是祈稷,她才松了口气。
这样荒芜的地方,虽说清静,却也让人不得不随时保持警惕。
“十堂哥。”九月站了起来打了个招呼,祈稷的手上还拿着柴刀,显然是给她帮忙来了。
“嗯。”祈稷点点头,大步过了独木,经过九月身边,径自去了小屋那边,拿着柴刀便开始清理屋前面的荒草。
九月见状,微微一笑,又蹲了回去继续清洗凳子。
把凳子架了回去,九月又去搬床板,只是,这木板可不像前世那些复合板那么轻,张着手没能搬起来,只能侧竖着拖出去,刚刚拖出一点点儿,九月只觉得手上一轻,却是祈稷在外面接了一把。
“要洗?”祈稷问了一句。
“是。”九月点头。
祈稷随手把柴刀扔在一边,只一个蹲起便把木板举了起来,九月跟在后面,谁知,祈稷把木板浸了大半个下去,就这样洗涮了起来。
“十堂哥,还是我来吧,那边不是忙吗?你先去忙吧。”九月看着祈稷俐索的洗着,有些不好意思,为了她这个初见面的堂妹,他都和他娘对上了,现在又来这边忙,万一让他娘知道了,只怕又是一番闹,她现在最见不得就是闹腾,也懒得闹腾。
这闹得烦了,说的过火了嘛显得她泼,不说又显得她好欺负,这度可不好把握啊。
“那边人多,用不着我。”祈稷摇头,把木板翻了个个儿,看了看九月,有些别扭的说道,“昨晚……谢谢你啊。”
“啊?”九月惊讶的看看他,“十堂哥,说起来也是该我谢你吧,怎么反而是谢我呢,反了吧。”
“不是……是我媳妇儿的事。”说到媳妇儿,祈稷的脸上出现可疑的绯红,还好他肤色偏黑,不至于那么突兀,说完这话,倒是打开了话题,“要不是你让十八妹来提醒,我媳妇儿还不好意思告诉我呢,她呀,就这点儿不好,胆子特小,要是换了她,大白天也不敢往这儿来。”
“十堂嫂人瞧着挺好。”九月对他媳妇不了解,也不好随意说,便笑着应了一句。
到是让祈稷找着了话,脸上带着淡淡的幸福说起了他媳妇如何如何:“她叫钱来娣,隔壁村的,家里也有四个姐妹,她是大姐,只比你小一岁,她奶奶……一样看重孙子,所以,受了不少的苦,胆子也就养得小了,可心眼挺好,等以后闲了,我让她来陪你说说话。”
“十堂哥,还是别让她过来了。”九月倒不是不待见人,只是,她的名头够大了,牵连了她们可不好。
“你听那些话干嘛?全是胡扯,也就那些老糊涂了的……”祈稷说到这儿,忽的想起了他自己的娘,顿时尴尬的停住了话,冲九月笑了笑,低头继续洗最后一点儿。
洗好后,又举着送回了屋里,有了祈稷的帮忙,九月总算轻松了些,断掉的那条凳子腿也被祈稷找了一根粗粗的树枝绑了起来。
九月试了试,还挺结实,基本上像她这样的体型和规矩的睡姿,是不会发生那种睡到半夜塌床事件的。
“这一片原来是瓜地,屋子也是为了守夜才搭的,很简单,改天得了空,我找我哥一起过来,把屋子重新修一修,边上添个灶间,边上那一间也整整,平时也能放个东西。”祈稷见九月没闲着,收拾了屋子里又出来和他一起拔草,心里对这个堂妹倒是另眼相看,这十五年来,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被人说成那样,要是换了他的性子;早就心存怨愤了;没想到这位堂妹如今回来却还能保持这样一份平和的心性;显然是周师婆将她教得极好。
想起周师婆,祈稷不由又想起了这些年听来的话,听说,周师婆曾是定宁县里颇有名头的师婆,年轻时她曾消失了三年,回来后却是怀了孩子,不顾流言生下了孩子,还一个人把孩子扶养长大,在祈稷的记忆里,还有当年对大伯娘的印象,那个似乎一直鼓着肚子的女人……
008大祈安家(小修)
更新时间2013…10…30 22:58:46 字数:3478
祈老太的遗体在家停了七天,请了和尚念了七天的经文,总算风风光光的被出了殡,被葬在了竹林后的坟地里。
这七天,九月晚上在那边守灵,在那边吃饭,白天仍回小屋这边收拾,倒也没有人专门为难她,便是余四娘偶尔碰到了也是远远的绕开了她,所以,有了祈稷和祈喜相助,日子倒也不算难熬。
送完了殡,九月跟在人群后面回到祈家院子,迈过了燃烧的火盆,众人便三五成群的入了席,九月进了堂屋,对着堂屋上摆的画像和牌位上了三柱香出来,两边院子的酒席已然坐得满满的,也没有人主动过来喊她过去,想了想,便直接出了院子,回了小屋,她一向素食,对这些鱼呀肉的东西不感兴趣,她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贴到别人身边的那种。
祈老太的事圆满结束,那边除了一个祈老头还让九月有些挂心之外,再没有过去的必要了,反正祈稷和祈喜有事儿会自己过来找她。
回到小屋,九月从床底下翻出了她刨坑埋进去的包袱,其实这包袱里也没什么东西,只不过,要是被谁顺了去的话,那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所以,这几天她便把这包袱埋在了床底下。
打开包袱翻了翻,九月从里面拿出了剪刀,翻出了里面的小包袱皮,再把别的东西又放了回去。
外婆不在了;祈家的丧事办完了,她自己的日子也该正儿八经的开始了,等着别人的接济那是不现实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只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想要不让自己饿肚子,就得自己去找办法。
之前那十五年;被限制在落云山里;九月和外婆以制香烛为主业;平日倒也有些积蓄;只是外婆一贯能干;九月又安于现状的性子;每日除了帮忙外婆制香制烛制符,便是种菜种地、练祈福舞、学一个师婆该学的东西,日子过得充实,平日也鲜少有用到钱的时候;对钱财便不怎么看重;外婆过世前;也没提及钱财的事;她只是用家里余下的那些钱给外婆办了丧事;外婆的牌位寄在了庙里;她手上多余的几十文也给了落云庙的和尚当香油钱;她没料到的是;外婆过世没多久;祈家的人便找上门了;以致于她手头上空空的。
现在想想,也真是失策了,白白浪费了前世在经济社会里混的那三十几年。
九月一边叹气一边往后面走,想这些,她也仅仅是感概,倒没有多少悔意,钱财可以想办法赚,可这十五年平静充实的日子,却不是谁都能用钱财买得到的,她很知足了。
后面就是竹林,这会儿虽是九月底,不过,竹笋还是有的,就算老点儿总好过饿肚子。
拿着剪刀和小包袱皮,又去找了根棍子,九月出了门,绕到了屋后,一路敲打着来到了竹林,没有路没关系,拉着竹子便能攀上去,竹林里的草倒是没那么长,九月把棍子放到边上,开始寻找竹笋,脚尖一点一点儿的踩过去,之前祈稷带来的锄头已经带回去了,她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