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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景总兵谦虚了。”涂清打了个哈哈,随后又似好奇的问:“听说景总兵自幼学习刀法,那柄碧空刀是咱们大燕国十大名刀之一,不知可否给涂某开个眼介啊?”
“什么名刀,不过锋利些罢了。”景喻心里一突,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涂清一眼,随后便豪迈的大笑:“莫说看看,要是世子喜欢,送与世子也无妨啊。”
说罢,他就走到火堆旁,在林戚月担忧的眼神中,从一旁的马车里抽出刀来,递到涂清手里。
他截获通敌信的地方,就是在图县那群琉璃军的手里,那时,他使的就是刀,虽然他一个活口没留,尸首也就地埋了,但是,涂清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不,应该是地头龙,景喻不会奢望这件事能瞒过他。
好在,自从到槐洲为官之后,他就在没用过碧空刀,往日训练,他到是挂碧空,但杀敌时却从不用,如果涂清想从尸体上的刀痕来判断是不是他干的?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靖北王的敌人不少,只要不能确认是他,涂清就不会冒着得罪庆元帝,卫国候,林国公这三大巨头的危险来动他。
“好刀,好刀。”涂清啧啧称赞的看了一会儿,又跟景喻讨论了刀的材质,才摆手递回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此乃景总兵惯使的兵器,涂某怎可存颜讨要。”
看着涂清身后一个做侍卫打扮的中年人,拼命伸出脖子打量着碧空刀,景喻无语而笑。
看吧,在看也看不出什么。
看来,琉璃王那蠢鳖写给他的信,是被景喻给截去了,笑看景喻收回刀,涂清晦暗的眼神盯在景喻的手腕上。
他跟琉璃王通信的信纸,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要触摸过,十天之内,点上一种独有的薰香,就能让碰过那信的东西显出一丝淡淡的荧光来。
白日下,那荧光毫不显眼,如果不特别注意,根本不可能看见。
“漠北乃兵兴之地,武风甚重,楚大夫虽是文臣,但秋狩也是要参加的,要不然,可是会被武将们笑话的。”低低扫了一眼楚寻的袖口,涂清神情一动,好像多年损友一般,打趣他道。
“世子相邀,寻愧不当拒。”虽然不明白涂清打的什么主意,但漠北秋狩这样的大节日,只要不想被排外,他就不可能不参加。
“好。”涂清爽朗的笑,又跟他俩人客气了几句后,才抱拳告辞:“今日路过此地,没想到能偶遇两位,当真是一见如顾,到秋狩时,涂某在与两位快马扬鞭。”
“那是自然。”两人朗声应道,目送着涂清翻上马背,扬长而去。
“他来干什么?就为了打个招呼?”见外男都走了,林戚月才敢转过身来,面对着景喻,她满脸都是不解。
肯定不是打招呼那么简单的,但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还真闹不明白,景喻皱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底都被摸透了。
“唉啊,不好,肉都烤焦了!”林戚月到底是高门贵女,人生中除了落水而性,冷淡之外,在没别的波折,即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转眼间,就把注意力拉到回来。
“没事,没事,这块焦了,在烤一块就是了。”瞬间被妻子拉走注意力的,还有同样顺风顺水长大的景喻。
看着抛开疑惑,开始对着那堆肉使劲的景氏夫妻,简如和楚寻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他们可以看出对方心中那浓浓的不安。
傍晚,苏总督府。
穿过正堂两边的抄手游廊,转过一道月亮门,就到了苏府特意为归家的姑奶奶,涂苏氏和涂世子准备的西厢大院,进得院门,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转进书房,打眼就看见一个紫檀架子绘着山水画的大插屏,插屏后头是花梨书案,案上放着一方宝砚,各色笔筒,涂清用手支着腮,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用手拔着案上的信,冷笑一声说道:“父王真的老了,老糊涂了。”
站在一旁的清客听到世子的放肆的言语,俱都骇的垂着头,不敢答话。
“哼,废物。”涂清向后一抑,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口中不屑的吐出三个字,也不知是在说谁。
清客们如同没听见般,继续装死。
“我已经确定了,信是被景喻截走了。”涂清忽然开口,声音冷冰淡漠:“你们,可准备好了?”他问。
自从落霞进宫之后,父王就一门心思的想要个带着涂家血脉的外孙皇子,为此,无论付出多少利益他都愿意,涂清写了很多信去劝他,庆元帝不是善茬子,他就是利用这一点,来磨着漠北,拿小刀割漠北的肉。
对此,涂清看的很清楚,可惜,靖北王不听他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靖北王的传承毁在他的手里,涂清意志坚定,于是,他选择了勾结琉璃王。
只要边患存在,那么漠北就会一直属于靖北王一系。
至于边民会因此受多少苦,那就不要涂清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信被人截走了,或许景喻以为那封意思模糊的信,只是琉璃王写的普通信件,甚至都不能做为证据,但是,只要用特殊的药水一泡,那信纸上,瞬间就显示出靖北王府的私印。
药水是靖北王府特制的,秘方从不外传,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京城更是藏龙卧虎之地,谁知道会不会冒出哪路高人,看出信件的不对啊。
涂清不敢去赌。
所以,信不能送出去,看过信的人,也不能活着。
好在,他掌握着所有漠北通往京城的特殊渠道,也包括景喻和庆元帝之间的,信送没送出去,他还是能知道的。
“世子爷,那可是卫国候的嫡长子啊!真在狩猎的时候出了事,咱担不起啊。”清客冒出一脑门子的汗,拼死劝着。
“琉璃军借秋狩时偷袭,景总兵英勇抵抗,不幸殉职。”涂清把他父王写的消减私军的信扔进火盆,沾上信纸,火苗猛起老高,那信迅速烧成飞灰,火盆把涂清的脸映的明明暗暗:“楚寻等一应文官,虽拼死抗敌,却不是琉璃野人的对手,俱被屠了个干净。”
“不过,他们虽然死了,但依然是朝廷的榜样,抗敌的英雄,到时候,本世子要亲自上书皇帝,为他们请下贺表。”涂清转头看向清客,眯着眼,轻声问他:“你明白了吗?”
“回世子,下官明白了。”清客被涂清的眼刀惊的心脏呯呯乱跳,他跪下身,恭声应着。
“明白了就下去办吧。”
“是。”
西厢房的正堂寝室里,涂苏氏正在拿着帐本仔细算着。
秋狩虽然还有一个月,但却是漠北每年最盛大的活动,由靖北王府全权管理,因此,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漠北,槐洲全体的官员,女眷甚至还有仆下,侍卫的帐篷,马匹,吃食等等事宜,都要由来她安排,虽然她已经做的很顺,却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检查。
这是靖北王府的脸面,是世子对她的信任,她实在是不想,也不敢弄出半点差错。
“主子,世子爷回来了。”有小丫头进来通报。
涂苏氏连忙起身,走到门口站定,没等一会儿,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厮进了大院的门,恭敬的引着涂清往里走。
“世子爷,累了吧,晚膳可用的好?妾身让人送到书房的饭菜,可还合口胃?”涂苏氏接过涂清脱下的外袍,交给丫环,又帮他把鞋袜脱了,才柔声问道。
“让你惦记了,饭菜很好。”涂清擦了把脸后,轻轻挥了挥手,丫环下人们就无声的躬身退下了。
“世子爷有事交代妾身?”跟涂清做了十年夫妻,涂苏氏对他的了解不可谓不深,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是有事要交代她。
“不错。”涂清点点头,对老妻的反应很是满意:“秋狩时怕是要出些事情,你管理众家女眷时要多谨慎些,尤其是景夫人,林国公那位嫡女,别让她出事,必要的时候,使些强硬的手段也可以。”
就算是琉璃军偷袭杀人,可毕竟是在他地盘上出的事,到时候,牵怒他的怕是大有人在,一个卫国候就够头疼的了,他可不想在加一个林国公。
一个女人,翻不出什么大波浪,为了她得罪林国公,不值得。
“还有几家的女眷,你也要多注意些……”涂清闭着眼歪在床上,一一的提着。
“是,妾身醒得。”虽不知道据体事情,但听从丈夫的安排已经成了她的本能,一一应下之后,她又小心的问起:“世子爷,那,那位简氏呢?也需要妾身特别注意吗?”说到女眷,几乎是本能的,涂苏氏就想到了那位pk掉她小姑子,怀孕六个月丈夫都不纳妾,不沾花的简如。
“简氏?”涂清皱起眉思索,半晌,才想起那是谁:“哦,是雒阳知府楚寻的夫人吧,那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是死是活都不用去管。”他挥挥手,没当回事。
“哦,是妾身视短了,原来她不重要。”涂苏氏应道。
相公美若仙人又怎样?不纳妾,不沾花怎样?还不是个‘是死是活都不用去管的不重要的人物’。
垂头看着自个儿的相公,整个漠北的掌握者,涂苏氏抚唇一笑,抛开了前几天莫名反上来的小心思。
是她傻了,竟去羡慕简氏
☆、第八十七章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槐洲城外的草原上,不止有牛羊,还有耗牛,羚羊,鬣狗,胡狼,甚至还有一些大型的,如猎豹,花豹和雄狮这类的食肉动物。
似秋狩这种活动,皇家也是有的,不过那都是在皇家园林里,猎物多是些兔子啊,鹿啊,野猪啊什么的,就算有大型食肉动物,比如老虎这类的,那也是被调,教过,养熟了的。
且不说老虎长在人手里,从小喂熟肉喂到大,这样的猛兽还能不能咬人,就说放到园林之前先喂上巴豆,拉上三,五天,等贵人们真去猎的时候,那老虎别说反抗了,怕是连跑的力气都没了。
不同与皇家做样子,漠北却是真真正正的狩猎,没有失去野性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