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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天心的眼神黯淡了一分,她这个神后,当无不当有何区别。
话说若千寒一路急步快走,狂人远远的吃力的跟在后面,二人走了好些时候,狂人觉得自己快虚脱了般,禁不住抱怨:“这安乐王真够腐败的,一个皇宫修的这么大,这宫里交通实在落后,干嘛不引进几十两劳斯莱斯,生意一定火。”
一转念又想到自己快没命了,不禁又沮丧起来。人都快死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何必那么辛苦的去挣?
想到死,狂人就来气了。妈的,都快死了何不拿出自己的本色,凭什么被他若千寒压榨最后的骨油?狂人一屁股坐在一块青石上,扯高喉咙对若千寒喊道:“若千寒,是我急着去投胎,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若千寒无奈的驻足,转回头看见狂人耍赖的躺在石头上,不禁忍俊不禁。这丫头以为他会要了她的命,所以故意拖延时间。她这等心机实在单纯,难怪会输给神后。若千寒倒回去,戏谑的问:“赛狂人,你都快死了还舍不得断气?故意拖延时间?”
赛狂人气极,“是你要我死,又不是我自己想不开寻短见,我当然舍不得断气了。”
若千寒却捏住她的手腕,狂人疼得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若千寒摆布。若千寒忽然飞起来,他们很快穿过云霄,再落地时竟然是在一片桃花林里,桃花林里有一个大得看不见对岸的水潭。
狂人被若千寒捏得眼泪花花的流出来,若千寒一放开他的手她就不停的抖手腕。若千寒狐疑的盯着她,凭心而论,他适才已经很为她考虑了,力道轻的近乎可以忽略,可她为什么会那么疼?难道……“别装了,矫情。”若千寒戏谑道。
狂人停止活动生疼的手腕,怨恨的瞪着若千寒。像他这么没有人性的人,怎么去感受她的痛楚?何况她是他憎恨的感情背叛者。
若千寒被狂人怨毒的目光盯的十分不自在起来,她倒地有多恨他,她的目光里就有答案。若千寒感觉自己的心似被利器划了一道伤口。生疼。
“你想要我怎么死?”狂人环顾四周,有望了眼水潭,“溺死的人当水鬼,我不干。”
若千寒面无表情,她每句话都离不开一个死字,可是他听到这个字就渗得慌。他不要她死。
“跳到水潭里去。”若千寒冷冷命令道。
狂人嚷起来,“你没同情心。我说了我不做水鬼。”
若千寒瞪着她,“做水鬼为什么不可以?”他好奇她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要求。
赛狂人拧过头却不说话。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这深不见底的水潭,它是如此的壮阔,她觉得自己死在这儿一辈子上不了岸,她会恐慌会孤独会害怕。狂人几乎快哭出来,“我想我是怕孤独吧。”
若千寒一愣,他曾几何时也是一个害怕孤独的少年,是她结束了他的孤独。他又怎舍得她孤独?她在哪儿,他便会在哪。
“下去。”他强忍着悲痛命令道。今日她害怕下水,他看见她无助彷徨的眼眸,他真想改变决定。可是,让她下水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她。
狂人无动于衷,眼泪却挂在脸上。
“堂堂的练药宫三宫主,连自己死亡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要我推你下去?”若千寒激将道。
赛狂人最恨自己让练药宫抹黑,若千寒这么一说,狂人二话不说一个猛子便跳下了水。若千寒却十分不悦,吃味道:“你眼里心里到底是练药宫最重。”
若千寒成功游说赛狂人跳水,而他自己则悠闲的倘佯在桃花林,旧地重游,物是人非,令人感慨。
若千寒站在一珠含苞待放的桃花树旁,静静的端祥着桃花,又喃喃自语道:“我和她,走了又回,什么时候才会开花结果?”
沉思了半天,忽然想到水潭里的赛狂人该起来了,于是急步返回,然而水潭止水般的宁静,让若千寒顿时脸色煞白。“狂儿——”
说起这潭,它与若千寒颇有渊源,故若千寒对它的属性相当了解。以狂人目前的法力来看,她一个人是离不开水潭的。
若千寒愈想愈后怕,一个旋飞便跳进了水里。
狂人的身体在冰冷的水潭里冻结,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想她这次快死了。她曾经幻想过千百次自己的死法,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死法。真憋屈。
“狂儿……”
狂人听到有人喊她,真声音真好听,是她听过的最天籁最温柔的声音。狂人睁开眼,她想看看是谁,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见,她在晕厥的最后一秒时感觉有东西轻轻扫过自己的脸,好像是龙尾一般。
“狂儿……”当若千寒找到赛狂人时,狂人的身体已经冰冷。若千寒抱着狂人,钻出水潭,来到岸上。“狂儿,你醒醒……”自责内疚一起袭击着若千寒的心灵。若千寒抱着赛狂人,他愈来愈觉得自己无能了,因为他不但弄丢了陌雪,还三翻五次伤害了狂人。他的手试着捏了捏狂人的手,他惊异的发现,狂人抽筋了。
果然是凡女,这样的囧事也能被她遇着。若千寒抱起赛狂人,便往桃花林的深处走去。
那里有一个简单的茅草棚,里面应有尽有。若千寒将狂人放到床上,然后运力吐出一颗灵珠,灵珠射出墨绿光芒将狂人罩住,不消一会,狂人的身体软了下来,脸色也开始红润。
若千寒收了灵珠,静静的坐在床沿上。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狂人的恬静的无忧无虑的脸。“如果你能永远没有烦恼,该有多好。”
狂人却忽然凝眉,她的白发衬托出她的容颜更加的孱弱,苍白。若千寒觉得这如雪的白色刺眼至极,忽然玉手覆盖住狂人的发丝,轻轻的向下一梳,狂人的头发,尽数变黑了回来。
深夜的十分,狂人还没有苏醒,若千寒有些着急了。他探过狂人的元婴,那是法力大增的生气活勃的元婴。可是狂人至今未醒,让他实在忐忑不安。
“狂儿,你醒醒?”若千寒千呼万唤,然而狂人毫无反应。
若千寒心乱如麻,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着,他想了很多种救醒狂人的方式,可是他又不敢贸然施展,因为狂人这样的情况是他解释不了的困惑,他不能把她当做实验者,理智告诉他,救狂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绝不能挺而走险。
狂人的身体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烫,就在若千寒陷入无休无止的困惑无助时,狂人却忽然睁开睡眼腥松的眼睛。
若千寒一震,柔声道:“你醒了吗?”
哪知狂人却胡言乱语道:“你是谁?怎么穿着戏服?我们不是特工吗,怎么变成了演员了?”
若千寒凤眸大睁,什么特工和演员?她说的话他觉得异常深奥。
“对不起,我生病了,我想我连累你了。国防身体也有今天,看来我杀了太多人天理不容。出任务生病,我看是厄运的预先。实在对不住你了。”赛狂人气若游丝的声音,叫若千寒很是心酸。
她说她生病了,他非常不了解的问,“生病,什么意思?”
狂人忍不住虚脱的笑,因为这笑令她失去更多力气,她变得更加虚脱。缓缓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老兄,别开玩笑了。是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我这叫英年早逝,这样的死法,真叫人羞辱。我们要死也该死在出使任务的征途中,对不对?我短短一生,杀的人不计其数,我还记得亚父让我杀的第一个人,他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小婴儿,我杀了他,一剑封喉,然后我恨死了我的亚父,后来我终于明白亚父的苦心,我的人生就是一场杀戮,我不杀死别人,别人便会杀死我。我的冷血,残酷,便是我生存的原则。我一直不喜欢我的生活,我甚至希望有人可以终结我的生命,可惜了,拿走我性命的是病魔……病魔……”狂人的语气声音顿时弱了下去。
若千寒抓住狂人的手,迫切的问:“告诉我,该怎么救你?”
“这附近没有诊所没有医生没有药……别浪费力气……”
若千寒的眉端深深蹙起,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便走出了茅草棚。
在桃花林外,有一个落魄的村落,那里的人都是跪着行走,是安乐国的奴隶聚集地。若千寒熟人熟路的去了村落,径直找到奴隶头,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衣裳褴褛,看上去特别苍老。若千寒进去时,一屋子奴隶都好奇的瞪着他,奴隶头叫安静初,别人都叫她安奴,安奴看到若千寒转身便逃。若千寒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手,道:“你跟我走一趟。”
安奴无奈道:“遇见你这个混世魔王,准没有好事。哎呀,说吧,什么事?”
若千寒雅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捉弄你了。只要你肯好好的配合我救一个人。”
安奴嚷起来,“你不会亲自救吗?慢着,你说你不会捉弄人,是真的吗?” 若千寒开始不耐烦起来,“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在若千寒急步如飞的带领下,安奴很快现身茅草棚。若千寒对安奴说:“陌雪生病了,你去救她。”
安奴爬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察看狂人的病情,然而当她看到狂人那张陌生的脸时,安奴又嚷了起来,“你骗人,这不是陌雪。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狐疑的瞪着若千寒,“你移情别恋了,我不救。”
若千寒吓唬道:“不救就灭了你的奴隶村。” 安奴有些气愤了,“我说我不来的,是你强迫我来的。我不救是死……”忽然灵珠一转,开始和若千寒讨价还价,“要是我救不活她呢?她病的这么重,必死无疑的。”
若千寒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救不活让奴隶村的人全部为她陪葬。”
安奴吞了吞口水,道:“不过就是一个风寒侵蚀发热的小病,只得你大动干戈吗?”
若千寒却道:“陌雪不可能会生病的,她……”后面的话他却不便出口。
安奴白了他一样,道:“她这躯壳,不知道比我们奴隶弱了多少倍去了。连我们奴隶都要经历病痛折磨,她这不堪一击的身体能经历多少次啊?你倒是说说你带她去哪儿了,她像是受凉了。”
若千寒心中有千万疑团却强忍在心,他此刻关心的是狂人的病魔。“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