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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都笑了,又异口同声地答:“倒像是西域版的赵歌来了。”
一旁有围观的客人笑道:“这就是倾步坊当下最红的裴丝娜?一舞倾天下,好大的口气。”
随即就有一道略尖细些的声音响起:“有何了不起,不过是转几个圈圈罢了。”
另一边又有人摇头:“胡女最善胡旋舞,舞姿曼妙,配了羌笛胡琴,最是动人,说可倾城倒不为过。”
我听着声音耳熟,就回过头去,五个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没等我缓过神来,李显就冲了过来:“说了要你回东宫,你怎么还在外面闲逛,竟然还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把心一横,也对他吼道:“你还不是一样,原来长贵口中的急事就是到这里玩!”
还没等我们两个把话说清楚,那边又冲过来一个人影,径直扑到我怀里,娇声道:“薛郎,你让令月找得好辛苦!”我顿时石化。
温香软玉在怀,我的骨头一阵酥麻。好不容易从李令月的怀抱中脱开身,她就指着我,疑惑地问李显:“七哥,你怎么认识薛郎的?”
李显一听,顿时也石化了。
倒是在一边的李旦反应过来,温言道:“如此看来,我们兄妹的眼光倒是相近得很。”
我苦着脸看向李令月,只觉五雷轰顶。
李显疑惑地指指我,对李令月说:“小月,你是说舒颜就是你口中的薛郎?”
于是,李令月五雷轰顶,定在当场。
我想起曾经一起在长安出游的场景,更觉得对不起她,就向她走了几步,想要解释一下当时的状况。手还没触及她的肩头,就见她向后猛地一退,拧身跑了出去。
李旦忙追了上去,只留下李显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就被他拎着回东宫去了。我还来不及向跟在后面的苒苒求救,就被他一把塞回了房里,狠狠地甩上门。我见此情况便弱弱地说:“对不起,我当时也不知道令月是女子,更没想到后来会出现这些事来。”
他也不回话,只背对着我,背上的衣物上下起伏。我更害怕,毕竟这样的小飞是陌生的,陌生得令我无法想象。
停了许久,他才回过头来,盯着我一本正经地说:“小月是我的妹妹,虽从小就任性些,但此事终究是你先引起的,明日同我去薛家致歉。”
我点了点头,一副乖巧可怜的样子。
他走过来,盯着我,忽伸出手来掐我的脸:“小颜扮起男装来倒也出色得很,竟不输我八弟的风采呢。”
我听得愣了,于是抬起头来看他,一张大大的笑脸落入眼帘,眼中满是宠溺的神色。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刚才背对着我竟然是在偷笑。
立时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大喝道:“好你个小飞,什么时候学坏了?”
台词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拉过怀里,笑声贴着我的耳边欢快而低沉地传了过来:“还不是小颜教的好?”
心里像灌了蜜糖,嘴上却不肯饶过他,仍絮絮地念:“再有一次这么对我的话,我就……”
话仍含在嘴里,就被两片温暖的唇堵住,甜美的触感透过味蕾一丝丝地传递开来,所有的话渐渐融汇成一句,在心底反复流转:好温暖……好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监国(晨吟述)
正赶上闰七月,我那位俊逸温和的公公病了,李显不免要侍奉左右,加上处理国事,忙得抽不出空管我。武后素来不喜欢我,也不命我入宫面圣,我倒乐得安稳。
因为上次溜到步倾坊玩的事,苒苒被李显掉到了书房去,只负责书房的一应事务,再不得跟着我四处玩乐。我不免加倍的郁闷,加上外面天气又渐冷了,也就躲在屋里,不四处乱逛了。
只是照着规矩,每日的晨昏定省却还是没法避免,我每天早上仍旧需要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接受东宫妃妾及女官请安。幸好李显现在除了我,只有菡若被封为奉仪。剩下的罗纱 和何知韵都是从六品女官,一个是司闺,一个是司则,等级倒比苒苒和菡若要高。
好不容易熬过了晨省,我就跑到书房去找苒苒。那丫头正坐在桌前写着些什么东西,我看了看,忽然一声惨叫:“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了?”
她抬起头来,把手指放在唇边比了比才好笑地看我:“怎么,一直没发现?”
我于是想起,先前在大殿上高宗要她写《论政》时她也用的左手。不由得疑惑起来:“可是我明明记得回了东宫你还用右手替我抄了份小楷的《女则》呢。”
她伸手点点我的头:“我的右手只可以替韦舒颜写字。”我看了看她用左手写的那片龙飞凤舞的字,又回想起平时用右手替我抄的那篇秀丽的小楷来,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千方百计地混进宫来,不仅是要陪我做伴,更是要替我挡掉一些麻烦,比如不像的字迹。
李显回来,一直忙到晚上才回来,我扑上去道:“小飞今天回来的怎么比往常还晚?”
他举了举手中的食盒,脸上虽疲倦却仍挂着笑容:“其实是比平时早些,所以特意去后厨给你做了夜宵。”
我一时感动,眼角发红。他倒点了点我的头,欢笑道:“小颜什么时候也学会抹眼泪了?”
第二天不等天亮,我就爬了起来。绕过睡得正香的李显,穿好衣服,径直奔向后厨。心里惦记着自己吃了那么多李显做的好吃的,也该回报他的。
到了后厨,却傻了眼,东宫的厨房实在是比我想象的大了不少。三绕五转也找不到各种食材,只有一袋子大米堆在墙边,我撇撇嘴:反正自己会做的也是不多,不如就做粥好了。
淘米,加水,生好了火,我笑眯眯地站在锅前,等待着自己送给李显的第一份爱心便当的顺利出炉。
正心情愉悦的时候,身后忽然伸出一只脑袋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更是万分惊讶地看着这位天外来客:“小栗子,你怎么混进东宫来了?”
扬钧却不搭理我,只探头到锅边闻了闻,一脸的质疑:“锅里煮的是什么?”
“粥。”我答得干脆利落。
他又掀了盖子看看,撇嘴道:“这东西能吃吗?”
“怎么不能?”
他只冷笑:“堂堂太子妃煮出来的东西也就充个样子罢了。”说着,一闪身,从后面溜了出去。我现在身上毫无内力,自然追不上他,只能站在原地生闷气。过了一会儿,听到“噗”的一声,才回过头来惊叫:“我的粥!”
该死的小栗子,每次看到他都会出岔子!
我一面在心里咒骂着忙里添乱的小栗子,一面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回房。
还没到门口,门就被人一脚踢开,李显披了件单衣,连衣带都没系就急匆匆地从里面冲了出来。我吃了一惊,手里的粥险些被他撞翻,于是停下了脚步。
他只一股劲地向前走,随口吩咐道:“太子妃不见了,快召集人手去找,不得大肆声张。”
我听了就憋着一肚子的笑回道:“是,奴婢遵命。”
那双乌皮履又忙着向前迈了数步才停了下来,回身看我:“小颜,大清早的,你这是跑到哪去了?”
我指了指手中的碗,笑道:“民以食为天。”
回到房里,李显系好衣带坐在桌前,歪着头,对着那碗粥瞅了又瞅:“这是什么?”
我清了清喉咙:“本太子妃见你最近辛苦,特意赏给你的。”
“你做的?”他又问。
“废话真多,你到底喝不喝?”我瞪了他一眼,作势要拿走粥碗。
他忙赔笑着捧过碗来:“喝,小颜做的我自然要喝。”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
我睁大双眼盯着他:“小飞,你很饿吗?”
他只看着我笑:“的确很饿。”说着就上前来抓我,模样像足了饿极了的大灰狼。我惊叫着向外跑,一不留神,被他抓了个正着。淡淡的龙涎香气袭面而来,温热的唇紧接着贴了过来。
我推开他,大喊:“光天化日之下,你……”后半句终究被吞没在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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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高宗的病情加重,命身为太子的李显负责监国,我和李显的生活终于全天候地忙碌了起来。
不少善于见风使舵的人派了人来东宫问长问短的,大箱的礼物刚运进来又被李显命人丢了出去。苒苒拉了我端坐在东宫正殿,把凡是与国事无关的人都替李显挡了回去。一天下来,虽不过是陪人说说场面话,还是累得腰酸背痛,恨不得立时进入梦乡。
可怜的李显却比我要繁忙得多,往往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眼见天黑了他还没有回来,我在屋里待得无聊,就推门出去,打算找苒苒说会话。
秋夜的东宫冰冷冷的,我一个人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向苒苒住的院落走。才绕过假山,就听到山石后面隐隐有说话声传来。我放轻了脚步,正打算避开,却听到一道女声悄悄地说:“自从皇上病了,朝堂上的事大多是太子在料理了。万一这圣驾归西,咱们伺候的主子还不发达了?”
“就是,只看太子平日多宠太子妃就知道,这日后的皇后必定是她了。”
“那可说不准,这东宫美女如云,日后怎么样还说不定呢。”随即又有人说。
我听了不觉一愣,接着就听道有人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斥道:“大半夜的还在这里嚼舌头,这些事可是你们议论得的?还不回房歇息去!”
“是,谢掌书。”那几个宫女听了忙匆匆离去。
苒苒转头看向我的藏身之处,笑道:“还不出来?”
我绕出假山,定定地看:“苒苒,皇上是真的撑不住了吗?”
她听了就笑着拉过我:“哪有的话?别信那些人的话。”
我这才安心地点点头,顺势坐在假山前的青石上。
“天凉了,别在石头上坐着了,还不回房去歇着?”苒苒打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