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苒苒本江南人士,路遇劫盗,家人皆丧命于途中,唯有苒苒于道口路遇太子妃,得其施援,并安排到武大人府邸……”我无法将自己与晨吟相识的实情告诉他,那日的实情除了当日在场的人,旁人无从得知么,因而我只有将那日的遭遇加以改编,半真半假地全盘托出。只不过救我的不再是武承嗣,而换做了太子妃韦舒颜。
他听了只闭目了一会儿,又问:“因此你混入宫中是为了报恩?”
我跪在地上道:“望殿下成全。”
他只侧头指指手边的茶盏,忽笑道:“眼前的茶都凉了怎么还不见人来换过?”
*******************************************************************************
次日一早,李旦带了我去天牢,外面的典狱官见了我们,一抬手拦住去路:“天后娘娘有令,天字号牢内的犯人不宜探视,几位还是请回吧。”
李旦身边的内侍长夜一扬手里的令牌,斥道:“大胆,连八殿下也敢拦!”
“这……这,下官周平实在不知是八殿下大驾光临,还望殿下恕罪。”典狱官一听,忙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口上却颇为犹豫:“不是下官刻意冲撞殿下,实是天后娘娘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天字一号里的那位,下官实在是难做……”
李旦闻言,也不见怒色,脸上仍现出温和的笑来:“既是如此,旦也不勉强,这就离开。只是近日听说母后身边的侍女团儿也曾在此出现,甚以为异,故来给大人提个醒,以后巡视时多当心些为佳。休要被小人所欺,乱了法纪。”团儿?没想到当初同她的过节也转嫁到晨吟身上去了,只怕晨吟此次的劫难也是遭了她的陷害。
一行人正要转身时,忽听得“咚”的一声,周平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殿下饶命,下官因着团儿姑娘是天后娘娘身边的近身侍女,一时迷了心窍放她进去,求殿下恕罪。”
李旦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温言道:“不知周大人现下可有时间引旦进去看看?”
甫一进门,潮湿的气息便迎面而来,油灯内微弱的焰光不住跳动,在狭窄阴暗的过道里渗出熹微的光来。
我跟在李旦身后,沿着长长的石壁,步步向前,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反复回响。
天字一号房。门外。
随着进来的周平一躬身道:“殿下请便,下官便在外面候着。”
李旦点点头,转头看我:“还不进去?”
我站在门外,看着厚重的铁门,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去推。咯吱的开门声略有些刺耳,刺破了原本的平静。眼见得铁门缓缓开启,我终于按耐不住,冲了进去。
晨吟,我来了……
然而,只是一刹那,我只是愣在了那里,没有做声。
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李旦也举步跟了进来。
遍地柴草,半张案几,一枕褥席……
只是原本应该留在这里的晨吟竟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坏了两天,今天终于能爬上来更新了O(∩_∩)O
☆、青玉案(苒苒述)
六月末,暖意逼人。
我捧了茶,一径端至李旦桌前。
雅俊的八皇子端起茶盏,微啜了一口,才笑道:“谢进士煮的茶果然天下无双。”
我听了便指指桌上的那摞账册:“哪里有什么谢进士,这里只有一个管账簿的执事而已。”
那日晨吟的不翼而飞令武后大为光火,当即下令斩了典狱官周平,随即责成武承嗣彻查此事。
我听到负责找寻晨吟的是武承嗣后,反而不再着急,仍旧待在相王府里,每日为李旦煮茶,然后回去处理府里的账册,生活也变得悠哉起来。
送过茶,我便沿着竹林外的小径回账房,才走了数步,便有两道袅娜的少女迎面而来,正是李旦的侍妾唐辉夜和崔清浅,都是与刘妃同年入府的,尚无封号。
我忙侧身让过,倒是崔清浅笑着转头问我:“谢执事,殿下可还在书房?”
我点头道:“正是。”两个人便嬉笑着向书房方向去了,扬起香风阵阵。
看着两人的背影,我不由得想到柳湘如来。
她本是因我而入府,因而并不受宠,入府四个月也仍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侍妾,只一个人居住在府里一处偏僻的小院里,不常露面,也不同人交往。
记起当初在东宫初遇她的情景,不禁暗叹世事无常。
回到账房,细细整理起账本来。
李旦自幼体弱,成年后仍屡屡发作,人参鹿茸一类的补品更是每月从宫里源源不断地赐到府上,因而府内专有一本册子上记着府内的名贵药材的进项和消耗。
对着账册才坐了一会儿,便有人敲门,说是李旦的别院萦园出了点事情,下人们找不到刘管事,因而来找我这个最近颇受李旦赏识的执事处理。
李旦的萦园我是来过的,因而进了园子便直向主屋去了。
穿过一径水榭亭台,才到了青梨雕花的正屋门口,便听得里面有哭声传来。我犹豫了下,才踏步进去。
室内没有开窗,略有些阴暗,我循着哭声向前走,便看到一团人影隐隐缩在墙角,披散着头发,正瑟瑟抖动,似是受了什么惊吓。
我隐约觉得有些蹊跷,便不再上前,只开口说:“这位姑娘,我是府里的执事谢然,你有什么难处尽可讲与谢某。”
抽泣声中掺杂着说了一句什么,有点含混不清,我便向前迈了一步:“姑娘,你大声些说,别怕。”
那女子忽抬头对我诡异地一笑,直扑过来抱住我,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救我啊!”凌乱的衣服早撕去了一大截,露出白皙的肩头来。
我一惊,知道不好,便想退出去,狠命地推开那女子便向外走,谁知才冲到门口,就刚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唐辉夜,她反手一掌打在我脸上,厉声道:“谢然你好大的胆子,连殿下的人也敢碰!来人,还不给我把他抓起来!”
当下便上来四五个侍卫,拿着绳索将我捆起来,关进了柴房。
当日夜里,相王府。
唐辉夜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柳眉倒竖,愈发的盛气凌人:“谢执事,听说你是新榜进士,怎么反而屈尊到府里来只做个管账的执事?”
我只盯着地面,淡淡地说:“此事殿下自有分寸。”
“殿下?”她冷哼道,“你胆敢j□j殿下的新纳的女子,殿下定然震怒,怎么还会管你?”
我也不争辩,亦冷笑:“然惶恐实不知情,更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知发生了何事?”唐辉夜的一双美目冷然盯着我,“你可知殿下新纳的那名女子方才悬梁自尽了?”
我心头一震,不由得抬头看她。
她只是冷笑:“怎么,意外了?j□j殿下姬妾,致其自尽,你既犯下了如此大罪,殿下可还会信你?”
自尽的女子是高宗新赐给李旦的姬妾,名唤霞珠,是江南地方上月进献的美人,因高宗独宠武后,便被分给了李旦。
不多时,消息传遍相王府,各处的人聚集过来。
李旦上午带了崔清浅赴宴,尚未回来,府内便由刘妃主持大局,坐在当中,唐辉夜坐在侧位上陪着,柳湘如站立在侧,只低头不语。
我跪坐在地上,双手被反剪着绑了起来,身后熊熊燃烧的火把照得府内亮如白昼,将好不容易凉下来的夏夜烤得更是炙人。
停了好一会,唐辉夜见刘妃仍不言语,便先开了口:“妹妹,依你看此事当如何处理?”她本不过是侍妾身份,却仗着比刘妃早入府两个月,不仅安然坐在刘妃面前,还称其为妹妹,显然是没有把刘静月这个正妃放在眼里。
刘妃却也不着恼,只犹豫道:“此事一时难以决断,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行处置吧。”
唐辉夜听了便一皱柳眉:“这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这小子勾引霞珠不成,便意图强之,致使霞珠含恨自尽。出了这样的事情,王爷也绝不会拦着的,倒不如直接将他拖出去杖毙来得干净!”
“话虽如此,可他终究是进士出身,不便随意发落。”刘妃微微蹙眉道。
“这有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被罢了官职的下人,杀与不杀还不是妹妹一句话?”唐辉夜对此不屑一顾。
刘妃笑着摇头道:“还是先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再议吧。”
“妹妹素来心软。”唐辉夜撇了撇嘴道,再不言语,明亮的眸子却不依不饶地瞪向我。
刘妃思虑片刻,才吩咐左右:“先将人关在后院的柴房,待王爷回来再发落。”
“是!”便有侍卫应声来到面前,将我从地上提起来,要押到后院去。
正在此时,院外有疏清的男音传来:“静月要等我回来做何事?”一袭白衣随之踏了进来,眉目清雅,姿容绝世,宛若月夜青莲。当下,院内的众人皆眼前一亮,唯有柳湘如将头藏得更低,渐渐隐在人群之中。
我抬头去望,见得谪仙人夜半踏月而来,衣带当风。
简单问明情况,李旦便驱散了众人,只将我带入书房,闭门,解了绳索。
被绑了大半日,双臂早就麻木,腕上也现出一圈圈的紫痕来。揉了揉被绳索磨得生疼的手腕,我抬头对上正凝视着我的李旦,苦笑:“看来殿下的府里也不太平。”
他只淡淡地笑:“大中见小,是为‘太’;直木两均,才有‘平’。‘太平’二字本就不易。”
“别光顾着参禅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我打断他的话。
他只低头望我,双眼轻眯,话语中带着狭促的意味:“我的宠姬被你辣手摧花了,本王现在可是心疼得很啊,你要怎么偿还才好?”不同于往日的翩然若仙,此时的他,眯得狭长的双眼灿如皎月,宛如银狐。
我不理他,只问:“你近来是不是独宠霞珠?”如果霞珠真的是宠妾,绝不会为了陷害我而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没有动机,也不合情理。
他摇头:“她才入府不久,我只在前些日遇到过,因是父皇赐下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