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我凑到她身边,好奇地捅了捅她:“说说看,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他嘛,样貌一流,为人不错,待人也不错。”
“那史书里呢?和实际的像吗?”我又问。
“史书上嘛,正史上我只记得有一句‘英王貌类太宗’,说是他外形同太宗李世民比较相像。从其他方面看,他的性格更像现在的高宗,温和宽厚,不拘小节,”苒苒歪着头边想边说,“或许是时间还不到,现在的他同史书上写的不大相同。”
“那以后呢,他的未来怎么样?”我接着问,好奇的心思蠢蠢欲动。
苒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过来问我:“晨,你相信书上写的吗?”
也许信,也许不信,反正这段历史我不清楚,就连历史上是不是真的有我韦舒颜这个人都不知道。我犹豫了下:“很难说,谁知道历史会不会因为我们的穿越而改变呢?”
苒苒于是眨了眨眼,笑着看我:“小晨晨,说实话,你该不会想嫁给一个毫不了解、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花烛(晨吟述)
头戴凤羽花冠,身披万丈霞帔,两侧闪闪放光的珠钗罗列得如交织的网,玛瑙佩饰,翡翠镯子,我感觉自己像是周大生珠宝的顶级代言人,一身的珍稀宝物多得像个暴发户。这个太子不是为了怕我蓄意逃婚才特意把这么重的东西挂在我身上的吧?又或者是对我的那些罪行实在是不满,准备用这一堆金银珠宝把我直接压死?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就从被武后赐了毒酒的罪犯变成了即将走马上任的准太子妃,谁说这个世界不奇妙。
按照计划,我昨晚被送回韦府,今夜再由太子亲自迎入宫中。而与此同时,李令月由薛绍从宫中迎回薛家。一双儿女同时成婚,想来也是武后所乐意看到的吧。
唐朝时的婚礼都是在夜间迎亲,那边太阳才下了山,外面的锣鼓声就响了起来,继而人声鼎沸起来。不多时,瑾尚仪就推了门进来,拿了张花笺给我:“太子爷来迎您了,已经到了门口,送了催妆诗进来。”
我点点头,接了花笺来看:
碧螺水镜茜纱窗,
一枕黄粱应断肠。
巫山云外又谁家,
螺黛半点画未成。
这也是新郎来迎亲时遇到的女方家里的小刁难,按照规矩都要赋诗一首,请新娘出来上轿,所以也叫做催妆诗。
按照习俗,我没有蒙红盖头,只是在面前遮了一把描金玉骨合欢团扇,被小蕊扶着出了门。娘抱着才出生月余的小妹无忧站在门边,拉了我的手,轻声抽泣着:“舒颜,宫里不比平时在家,要行事恭谨,与人为善。”
还没来得及点头应声,就听得整齐的噗通声,韦府上下在父亲韦玄贞的带领下跪拜在地:“恭送太子妃,愿太子妃百年好合,千秋岁满。”我愣了一下神,随即按照瑾尚仪的示意,抬手让众人起身,这才走到父亲面前盈盈下拜。先国礼、后家礼,谁家的女儿出嫁不是要拜别双亲?而若嫁的人是一国的太子,似乎一切都是反着来的。
略略将团扇偏了偏,认真地看过去,想要记住这些可能会从以后的生活中消失的面孔。净面美髯的父亲,温婉娴静的母亲,尖酸的姜氏,美貌任性的绮纹,稳重坚实的大哥,年少有才的韦洵,生性好动的韦浩,最爱钻研事物的韦洞,还有眼角略有些湿润的韦砒。我快步走到小鬼身边,从头上拔了一支珠钗塞到他手里,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可别学什么小兔子,眼睛红红的,别人还以为我们韦家的五少爷被人欺负了呢。”他于是扁扁嘴,把头偏到一边:“别以为本少爷是为了你才哭的,刚才好大的风,把我眼睛都迷了。”
这别扭的小孩,我抬头看看宁静得纹丝不动的垂柳,轻抚他的头,回头看看身边的这些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哪怕是曾让我极度抗拒的姜氏和绮纹也不再那么的面目可憎。不过是一年,却终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虽然有那么多的不完满和不和谐,却真实地让人感到过温暖。
掩好挡在面前的团扇,描金的光泽在满院灯火的映照下刺得人略有些睁不开眼来。在礼官行云流水般的唱喏声下,小蕊扶了我来到马车前,前面的高头大马上隐隐端坐了一团火红的身影,大约就是那位一直不曾见过的太子。
姜氏拿了镜子在车内照了下,应了“照轿”的说法,也有幸福美满的寓意。随后小蕊扶着我上了马车,在一派热闹非凡的熙熙攘攘中载着我离开了韦家,也意味着一段生活的结束。
由于武后对我一向不喜,大礼设在了远离大明宫的东宫。才至宫门,就有一只手挑开车帘,扶我下来,一路引我向前走去。我于是恍然,意识到这只手是来自这座宫殿的主人,我的夫君。
整个东宫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一路有红毯铺地,一直延伸到金碧辉煌的主殿,将琼楼玉宇的典雅高贵尽显眼前。一早就悬挂好了的数千盏宫灯交相辉映,隔着团扇,有如无数皎若银盘的明月,间或清风,有一种如临仙境的虚幻。
牵着我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引领着我,坚定地带着我,穿过这一片蓬莱仙境,仿佛要停留,又仿佛早已停留过。我模糊地感觉到什么,似乎很熟悉,却又马上被这一派祥和美溢的气氛所打断,顺着那只手,一直向前走,走向满是喧嚣却异常平和的前方。
沿着台阶,一步步,一阶阶,直到红毯的尽头,才停下脚步。像是要镇定我的心神,他安抚地握了握我的手才松开,一种温暖的触觉从一端传到另一端来。
锣鼓刚停就有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城南女韦氏,身系名门,才高德馨,容止得当,敕封太子正妃,钦此。”
才高德馨,容止得当?我差点乐出声来,这圣旨是谁填的词,幽默感还真是一流的。
随着众人谢了恩,随即是礼官的唱和:
“一拜天地参日月,四时星光送良辰。
二拜高堂感春晖,五体生来父母恩。
三拜夫妻相携老,六合兼备情意深。”
随着瑾尚仪的牵引,我听着礼官的唱和,下拜,起身,再下拜,机械地重复着繁琐的礼仪。而简单地说来,就像所有电视剧演的那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接下来夫妻对拜,接下来送入洞房──啊不,还没有那么快就送入洞房。
行了最后的交拜礼,我手执团扇,遮着面,借着灯火,朦胧间感觉到对面身穿喜服的男子直视来的目光。明明隔着一层团扇,怎么我却觉得那目光那么炽热,足以灼烧掉眼前阻挡的一切?
正自心神不安,一道清越打破了寂静:“七哥,还不吟却扇诗?我正等着看新嫂嫂呢。”
对面的红衣男子笑了笑,随即扬声道:
“罗扇未落飞雁沉,
蛾眉漫扫远山深。
取次三江凭作镜,
争知鸿影肯照人。”
无暇顾及文辞间的风采,这声音,太熟悉……手上的团扇慢慢滑下,听不到周围人的吸气。我抬头,眼睛急切地看过去,对面的男子红衣飒飒,正对着我微笑,俊朗的眉宇间满是喜悦的神采。
我直直地盯着他:大唐的太子殿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皇子,是他!
怎么会?我一直盯着眼前的人,反反复复,像是要验证什么似的。直到方才那道清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才回过神:“七哥,看来嫂子是迫不及待了,才吟了一首诗就放过你了。”优雅中带了些许调侃的意味,适时调解了我忽然撤掉扇子的突兀。
我感激地看向声音的主人,不由得呼吸一滞:立在眼前的是一位是十j□j岁的翩翩少年,眉目俊雅,容颜绝世,一身的华服也掩不住他身上超尘脱俗的气质,眼波流动间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黯淡了原本明亮的殿堂。
“八弟,休要取笑你皇嫂,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不过来见礼?”
少年微微一笑,对着我深施一礼:“李旦见过皇嫂。”
李旦?那不正是武后的小儿子,李唐的八皇子?那双清明的凤眸还当真同武后有几分相似,看来基因决定一切的理论真是百分之百的真理啊。
我俯身回礼,谢过李旦。刚同我拜了天地的人便牵过我的手来,笑道:“今日天色已晚,舒颜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经过满是宾客的长廊,我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自背后射了过来,忍不住回过头去,一道玄色的身影在满是华服的宾客中格外的显眼,正是上次问我为什么没穿他送的舞衣的那座超级大冷山。经过一年在宫里的时间,我也早就知道了他就是武后的侄子武承嗣,只是上次见苒苒时忘了问她关于他的事情。
现在的我无暇顾及其他,慌忙避开武承嗣的视线,随着那双手的牵引,一步步向后面的洞房走去。
坐在精心布置的洞房里,红烛、红枣、红纱帐,满眼的红色更是晃得人心慌。我按下心慌,正想开口问他,就看到瑾尚仪端了两只精巧的金盏和一壶美酒来,原来是合苞酒。
也许是灯烛映照的缘故,那张一向明朗的俊脸上略有些泛红,也不看我,回身取了金盏,亲自倒了酒进去,用彩结系好,继而转回身来,递了一盏给我,自己端了另一盏对着我点了点头,唇间的笑容融进醇香的美酒。下意识地去喝手中的酒,久违的香气沁人心脾:原来是夜雨醉天香,韦家最有名的美酒,我一杯就倒的头号克星。
见我喝了酒,他的笑意更深,拉着我在百子帐中坐下,一众女官鱼贯而入,彩衣翩翩,口中唱着吉祥如意的歌谣,将金钱彩果等撒向帐中,欢快的笑容像是被感染了似的传递到每个人的脸上。头上的花冠愈发地沉重,我暗暗摸了一只果子,才要张口去咬就被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不多时,完成了撒帐,瑾尚仪拿了剪子在他头上取下一撮头发,同我的长发系在一起。都说结发夫妻,原来是真的要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