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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人,我不由得抬头多看了那杨家小姐几眼:都说是事到临头各自飞,却没想到这女子为了情郎竟是愿以命相抵。
座上的李弘似是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翻言论,俊眉微皱,握着茶杯的手却渐渐松了下来。
靠在墙边的贺兰敏之却秀目赤红,毫不领情:“杨如绣,本少爷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长安城里的美人多了,要不是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就算是本少爷想要私奔也轮不到找你!你也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滚回你们杨家做你的大小姐去吧!”
“住口!”久不作声的李弘终于开了口,“贺兰敏之,我与你也算是表兄弟,原本该念些旧情。但这些年来你一直胡作非为,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今日你又做出这等辱及门风的事来,便是母后,也不会再放任由你再这样胡闹下去了。”
“放任?”贺兰敏之转过身来,嘴角挂着清冷的笑意,一双明若秋水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视过众人,“她当然不会放任,这些年她费尽心机找我的不是,要不是外祖母护着,恐怕我贺兰敏之也早就到地下去陪母亲和姐姐做伴了。如今外祖母一走,我就是再小心千万倍也一样会身败名裂。还不如现在自己给自己寻个过错,求个痛快,总好过整日提心吊胆地等着被人算计!”
屋内一时寂静,料想那贺兰敏之说的也确是实情。只是这样的时日,又有谁能站出来对抗武后,替他鸣一句不平?
抹去眼角的泪水,杨家小姐深吸一口气道:“如绣本卑下倦惰,举止不检,既无娴静之美,亦无贤良之举,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委实罪责难逃。得遇贺兰,已偿所愿,纵遭唾见弃,已然无悔。如绣自知身份低微,不求自保,只求殿下救救贺兰,不要让贺兰家族的血脉就此断送!”
说话间,眼前人影闪动,那杨如绣竟拔出头上的金簪,一把刺入了胸口!一时间,众人皆惊,没料到平时温婉可人的杨家小姐竟刚烈至此!
殷红的血迹缓缓而流,沾染在绣功考究的衣裙上,泛滥成深红色的海洋。
贺兰敏之猛地挣扎起身,匍匐在已是满身血迹的佳人身前,颤声道:“如绣——”
杨如绣勉力抬起头来,嘴角犹噙着淡淡的笑:“贺兰,如绣从不后悔与你相识,只是不可以一直同你长长久久,平凡地生活下去……”声音越来越弱,眼见竟是要天人两隔。
贴近渐渐冰冷的额头,贺兰敏之闭上了双眼,只低语道:“我贺兰敏之一生肆意妄为,风流了大半个长安城,没想到最后偏偏遇见了你。没想到就是这最后的迟疑,竟是害了你……若有来世……”明明没有掉泪,甚至那张俊美的容颜上仍是不变的清冷,却偏偏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了解他的痛苦,默默无声地陪伴着他哀悼。
良久,座上的李弘道:“我可以放你走,你且速离长安,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躲。至于如绣,我会派人把她好好安葬,你也可放心。”
睁开眼看向李弘,贺兰敏之淡淡地说:“不必了,我不会欠李家的人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不会放过我的。斩草不除根,武家的人怎么会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一双狭长的眼睛忽又柔和地望向委顿在地的杨如绣:“更何况,她还在下面等我,我不想她一个人等得太久”
李弘长叹了口气,整了整衣冠,走出屋子。我跟在后面,地上的鲜血殷红了我新换的绣鞋。他转回身抱起我,吩咐影卫:“把他先关押起来,另外通知杨家厚葬。”
忽然不忍回头看那道处在血泊中的绝美身姿,我穿越以来的遭遇的首次风暴就这样骤然降临,似乎预示着什么,我不敢多想。
回府的那一路,似乎格外的漫长。不同于来时的温暖和熙,我忽然觉得他的怀抱中失去了温度。
在府门前放下我,他淡淡地说:“天已经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没有温度,没有情感。
我感觉到指尖点点潮湿,低下头,才发现方才碰他的那只手上粘了一片血迹。忙抬起头看他,却见那一袭白衣的袖口处血迹斑斑,想必是在如绣自尽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那一夜,我偷偷躲在房里一遍一遍地刷洗被血污过的绣鞋,却终究无法洗去上面的痕迹。
然而记忆,却随着逐渐变清的水,一点点沉淀下来,谱成历史记忆中的字。
不久,一道圣旨将原任周国公的贺兰敏之贬到韶州,刚到任处,这位贺兰家最后的血脉被早已得到秘旨的人用马缰勒死。
年末,太子李弘迎娶裴居道之女为正妃,参知朝政,时人皆赞其雅达有度,必可承继大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决定先从苒苒开始 故事会一点点叙述下去 兵分两路 同时进行
虽然主人公穿过来是小孩子 但以凉向大家保证 小孩子是一定会长大滴~ 长大了的小孩子也是一定会遇到骑着白马的那个人滴~(但我不排除唐僧……)
☆、应天长 (苒苒述)
太子弘仁孝谦谨,上甚爱之;礼接士大夫,中外属心。天后方逞其志,太子奏请,数迕旨,由是失爱于天后。义阳、宣城二公主,萧淑妃之女也,坐母得罪,幽于掖庭,年踰三十不嫁。太子见之惊恻,遽奏请出降,上许之。天后怒,即日以公主配当上翊卫权毅、王遂古。己亥,太子薨于合璧宫,时人以为天后酖之也。
壬寅,车驾还洛阳宫。五月,戊申,下诏:“朕方欲禅位皇太子,而疾遽不起,宜申往命,加以尊名,可谥为孝敬皇帝。”
六月,戊寅,立雍王贤为皇太子,赦天下。
──《资治通鉴?唐纪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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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虽尚无如花美眷相伴,我在韦家的日子却也是渐入佳境,别有韵致。
闲时,也照着寻常大家闺秀的样子,开始学习起琴棋书画来。想来是有了旧时基础的缘故,学起这些事情到底是比常人快了许多,竟吓走了父亲请来教我的几位先生。
唯有刺绣,仍是毫无长进。世事大抵也是公平的,以往我最善于绣十字绣,而现在,我的绣品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教我刺绣的小蕊咬碎了银牙,瞪着我一双被针刺得红肿的手叹气:“小姐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人,怎么偏偏是这女孩子家一学就会的东西竟是一窍不通?看来这人啊,当真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
闲来无事,一个人躲在屋里练字。选了淡香暗纹的小纸来练温婉柔和的描金小楷,交到父亲的书房作为每日的功课。却另选了四尺见方的大纸,随心所欲,用左手练起行草来。
本不大喜欢寻常富家小姐写的那些端正的字体,反而更倾向于自由舒放的行草。人们常说字随人心,看了一个人的字迹就好比看到了一个人的心。如今想来,确有道理。
缠了父亲好久,终于请来了长安城有名的琴师和舞娘传授歌舞。清俊的琴师季衡和妩媚的舞娘如月都是出自现下最红的季月坊,不同于寻常风月场的俗媚,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更像是敦煌壁画中的飞天,飘逸灵动。
我大喜,见了第一面就缠着季衡叫仙人师父,却抬了眼叫如月妖精师娘。一句话就说得眼前的两个师傅满脸通红,妖精如月眯起纤细动人的眼睛娇羞动人地瞪我,却被我一句“抗议无效”打击得再不做声。
伸出手,略略在琴上拨动,轻柔的音节传递出尚不流畅的旋律,不安分的眼却早看向窗外的明快风景。耳边随即传来低低的笑:“小家伙,又不专心。”既而一双修长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娴熟地带动我撩拨琴弦。我抬起头,看向仙人师父,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纯净得近乎透明。
而妖精如月,柔软灵活的身姿更是令人目不暇接,一个翻转回身,竟能生生转化出万千种风姿。小蕊一脸钦羡地告诉我,长安城里最有名的舞娘就是我的这位妖精师娘,往往一舞千金,慕名而来的客人还不得一见。更有不少千金小姐偷偷潜进季月坊,只为见识她出众的舞技。听闻宫里的太平公主也请了她好几次,却遭到她的拒绝。这一次,却不知是为了什么,竟主动答应了做我师父,特意跑到韦家来指点我的歌舞。
有了两位师父的倾力教授,我的水平自然也是一日千里,更上层楼。不知怎的,竟在长安城里混了个小有名气。再加上我素来同太子李弘交好,倒有传闻说韦家的女儿出生时就是红云缭绕,抓周时又碰了圣旨。况且自幼聪颖,才艺出众,如今又得到皇太子的宠爱,是迟早要进宫为后为妃的,于是本就显贵的韦家更是门庭若市起来。
此时的我,也不过是五、六岁的孩童,身上担负了这么大的名声,一举一动都遭人侧目,不免对特地进府看我的李弘抱怨。温和的太子殿下听了却只是淡淡地笑:“小颜,不必管旁人说什么,你心中所想的才是至关重要的。”顿了顿,他却又深深地看着我:“更何况,以你的家境背景,想不入宫也是不容易的。”
寻了借口支走李弘,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他刚刚说的话,不由得深思起来。
以眼下韦家的地位,碍着士族门第的观念,家中的子女自然是不可能自行婚配的。即使不被选入宫中,也是要等圣旨赐婚的。说是要远离权势斗争的中心,可是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离开的吧。
于是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虽然抓周是意外,但出生时的满室红云却当真是无法解释。难道我现在所拥有的这具躯体的身份真的不止是韦家小姐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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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兜兜转转就又过了小半年,我在大唐的七岁生日转眼到来,平日忙于政务的李弘特意抽出时间说要陪我到城外玩,。
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选了一袭水粉色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