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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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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眼熟?”
  听到这个名字,苒苒的心微微一沉,才答:“你见到他太晚,年纪大了,相貌也会有所改变。当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直以为是杨辰龙也跟着咱们两个一起穿越过来了呢。”
  “所以……他真的不是杨辰龙?”晨吟耷拉着头,赤金嵌宝的凤冠在头上愈发地觉得沉重。
  “我当年曾试探过他,说了杨贵妃的典故,还有一些后世的名词,他都听不懂。所以,怕也只是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吧。”
  “怪不得我那天跟他提我想给门口的侍从改名叫周杰伦,他居然连反应都没有,只夸我名字取的好。”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内侍总管长贵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说西域新送来一些珍贵的香料和珠宝,皇上说让豆卢孺人去挑一挑,选些自己中意的算作除夕的赏赐。”
  晨吟点了点头:“既是如此,本宫同孺人一道去吧,也好做个伴。”
  长贵忙拦在前面,又躬身道:“禀皇后娘娘,皇上已亲自选了一些珍奇的物件,命人送到后面的暖香阁去了,还请娘娘先移驾去那边。”
  苒苒心知这是李显特意找了由头要将她们二人分开,遂辞了晨吟,随长贵走了出去。
  “雪夜风大,孺人披上这件斗篷。”长贵一面提着宫灯,一面将一件素妆缎银狐皮斗篷披在苒苒身上。
  苒苒系紧了斗篷,淡淡地问:“陛下现在何处?”
  长贵怔了怔,才躬身笑道:“孺人果然冰雪聪明,陛下正在前面的听雪轩等着,孺人这边请。”
  太液池畔风雪漫漫,她沿着狭长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一路走去,华丽的宫灯在寂静的雪夜里绽放出绚丽而诡异的色彩,撒落在莹雪之上,映出点点宛如珍珠般的明润柔和。
  不多时,一座寂静的轩室在林木间隐隐现出轮廓,长贵一躬身,将宫灯交在她手上:“孺人请。”
  她看了看那如豆的烛火,缓步而行,急促的雪花击打在身上的银狐裘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她记起当年曾与李贤、李显兄弟二人在太液池侧的小亭一同趁夜饮酒的往事,叹了口气推开门去。
  室内一片寂静,李显背对着她,立于半开的檀木雕花窗前,似是沉醉于窗外的雪景。
  “孤早知孺人会想办法进宫来。”他的声音响起。
  她微微一笑:“妾身也早知,若能设法进得宫来,陛下也一定会单独召见。”
  再非旧年的青梅竹马,一个称孤道寡,一个委曲从礼,就连私下里见面也无法改变二人之间早已慢慢形成的隔阂。
  风急雪重,雕花的窗子在烛光的飘摇间不住地颤动。
  她放下宫灯,一袭华服明丽动人。
  “只要放我走,我就离开中土再不回来。”
  他沉声道:“不可能,母后临终前我应允她绝不任你离开。”后党表面上虽已成消亡,天下的权势却仍有一半掌握在上官婉儿和她所代表的后党手中。他始终是个傀儡,无论是十几年前初登大宝的他,还是如今两鬓泛霜的他。
  她冷笑:“你拦不住我,只会激起武承嗣的反感。若他一怒之下重回长安,天下的归属还不知是何种情境。”
  李显猛地转回身,紧紧盯着她:“若你答应一直留在豆卢府,自有可遂你心意的事。”
  窗外,风愈发地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禅寺遇故旧

    大明宫朱墙内的垂柳绿了一年又一年,拂过太液池清澈的碧波,染上宫人摇曳生姿的裙角。
  李显虽不是一代明君,然而在他的治理下,李唐王朝却得到了一段难能可贵的和缓岁月。少战乱,无灾祸,似乎上天也同情这位曾饱受颠沛的苦命皇帝,便加倍地眷顾他,许他以太平安稳。
  这一年,君王久闻爱女安乐公主流连庙宇,遂也微服而行,到了众口相传的那座崇福寺。
  当日,李显与玄净禅师于净室相谈甚久,无人随侍左右,然而却分明有人见得这位李唐的君主离开时面色惨白,眉头紧紧皱在了一处。
  到了第二日,宫中便有旨意传出,命工部于崇福寺对面另起十五层高塔一座,以存放玄净禅师自天竺带回的经卷和佛图。因其形制记似大慈恩寺的大雁塔,时人称其为小雁塔。
  同年岁末,君主念手足之情,将先太子李贤追为司徒,命其子嗣雍王李守礼迎其灵柩返长安,以雍王的身份陪葬于乾陵。
  李守礼,便是李贤的次子,昔日女帝私命人引他取邙山护送李贤离开,却不料他直指李贤早亡,不顾而去。如今李显却命他负责护送灵柩,李守礼虽无奈,却也只得领命,亲往迁出了当年下葬的棺木。
  无论是苒苒还是晨吟,都心知那不过是一座空棺,然而听得此事却仍是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异常沉闷。
  李贤的衣冠冢便葬在乾陵众多的皇族陪葬墓间,纵曾文采风流,倒如今也不过黄土一培。
  晨吟拜祭之后,愤而质问李显,当日弑杀亲兄已是大错,如何到了此时仍不肯将他的遗体迁葬回来,仍要立这样一座衣冠冢做样子。
  这是他们夫妻第一次当面谈论此事,李显沉默半晌才答:“当日是被张氏兄弟所制,实是无奈,又一直遭囚,后来杀他们兄弟时又太过匆忙,并不知晓他们将六哥安葬在何处。”
  晨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却又听得李显沉声道:“时到今日,我仍不后悔当日的决定。六哥和你,我只会选你一个人。”
  她冷着脸、红着眼眶冲出了门去。
  次日,宫中又降旨意,言君王思兄甚忧,故收为嗣雍王李守礼之女为养女,号金城公主,赐公主府邸。金城公主,小字奴奴,即李贤的孙女。
  至此,先后共有七位公主得到了在长安开设公主府的恩典,时称开府七公主。
  金城公主李奴奴进宫谢恩时,晨吟端坐在凤座上,眼见得她袅袅婷婷、娇小可爱,忽而落泪如雨。
  裹儿立在身侧,见了就笑着将手绢递过来:“母后怎么好端端地哭了起来,可是舍不得淑怀日后远嫁吐蕃?”
  “吐蕃?”她略感诧异,只觉这个地名有些耳熟。
  裹儿凑近她,附耳道:“是啊,听说吐蕃那边来了使臣,求娶帝女,说是一切都依照着文成公主的先例办。我们姐妹几人早已出阁,只怕父皇收养她也是为了应对吐蕃罢了。”
  晨吟点了点头,对奴奴除了因李贤而爱屋及乌外,又多了一分怜惜,故而在李显提出要留淑怀在宫里小住的时候,便出面将淑怀留在了自己宫里。
  初入唐宫时的奴奴不过七、八岁光景,生得容貌娟秀,却与祖父李贤并无相似之处。晨吟身边冷清,自然将全部的疼爱都投诸于她身上。
  眼见得奴奴天天长大,那原本清秀的容貌竟渐渐蜕变成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晨吟看在眼里,只觉眼熟,却想不起究竟这孩子的容貌与谁相似。
  待到豆蔻年华时,奴奴已经成长为一名娇媚得近乎瑰丽的美人。宫宴时,李显喝得微醺,曾对何知韵道:“奴奴之貌,其俏,不输皇后;其艳,不让裹儿;其清,不逊豆卢孺人;其敏,不落婉儿。唯叹此李唐国色,终将花落番疆。”
  晨吟闻之,想到红颜薄命的字眼,更为奴奴的终身大事担忧起来。吐蕃地远天寒,各种习俗差异又大,吃食用度皆不相同,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如何能够承受得起?
  自那次除夕宴后,苒苒长居豆卢府,久不得见,唯有信鸽时常带来些许消息。也曾在信里问过奴奴的事,苒苒只说吐蕃虽远,却未必不是好的归宿。
  她看得糊涂,心里只念着远嫁吐蕃如何比得留在长安的好处,如何苒苒却说去吐蕃也是好的。
  她忽记起自己当年嫁给李显的时候,当时苒苒一心劝自己离开,自己没有走,也才有了如今的种种。那么当初自己如果听了苒苒的话,跟她一起逃出唐宫呢?从此她的生命里没有李贤、李显,苒苒的人生里也没有武承嗣和李旦……这样,也算是好吗?
  她站起身来,绮丽的凤袍在身后拖曳出华美的尾裾。窗外,奴奴笑得正甜,一树的海棠花皆比不过她。
  这样的自在,在她初来唐朝的时候也曾有过……
  转眼开春,便是吐蕃王子来迎亲的时候。
  晨吟在宫内坐立难安,遂记起裹儿常去城南的崇福寺,便也换了常服,带着墨函和杨钧从侧门溜了出去。
  久违的朱雀大街依旧热闹,她却已没有了当年的游兴,只是隔着车帘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杨钧隔着帘子问她:“前面就是西市,可要下去走走?”
  她叹了口气:“不必了,直接去崇福寺吧。”
  此时的崇福寺因为安乐公主的频频到访而香火更胜,寺内人声鼎沸,唯有通向后院的清幽小径处站着两个侍卫,见到他们走过来就有人扬声道:“此处闲人一律不得入内,要烧香的去前殿。”
  杨钧上前一扬宫牌:“皇后娘娘在此,不得无礼!”
  两个侍卫一听,对望了一眼,忙上前施礼,随即入内禀报。
  寺内古树荫蔽,草木的芬芳幽幽而来,晨吟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只觉神清气爽,竟将来时的烦恼忘掉了大半。
  忽然木门一开,一道身影走出门来。她抬头去看,惊讶得停了半晌,分立左右的墨函和杨钧上前施礼道:“见过皇上。”
  许久不见着常服的李显,这样寻常遇到,似乎也变得陌生了起来。
  “皇后如何想到来此处?”他的脸色略有些阴沉。
  她皱了皱眉:“听说这里香火好,来替奴奴求一支姻缘签。”
  李显的表情略柔和了些,说道:“不必求签了,奴奴日后的夫君已然到了长安,今晚宫宴皇后自会见到。”
  她猛地抬头看他:“人选定下来了?”
  李显点了点头:“吐蕃的王子,也是朕的老朋友。”
  直到宫宴的时候,晨吟才想起曾听苒苒提起过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女婿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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