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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待得无聊,一听湘如回来了,便欢欢喜喜地要起身找她。转念一想,他们两夫妻本来因为我的留下,日子过的就不如以前方便。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单独相处的时间,我又怎么好意思赶着凑出去当电灯泡呢?
正这么想着,就听脚步声越走越近,竟一直传到了门口才停下。
湘如问:“夫人可在屋里?”虽然我早就要他们叫我晨吟,无奈两个人依旧是古人的思维形式,万万不肯叫我名字,最后才商量出来这个权宜的结果──叫我“夫人”。
何青说:“我方才看过,已经睡下了,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两个人的声音都低低的,本来我要是躺在屋里的话,是万万听不到他们两个的声音的。却无奈我偏偏做了一场噩梦,睡不着,又走到外间的门边喝水。
如此看来,我这个一万瓦的超级大灯泡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了的。
门外的两个人当然不知道我的存在,于是窃窃私语起来,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刻意压低了。
我眨眨眼睛,重新数屋里的木梁、窗棂,刻意忽略掉门外的谈话,不打算听这对小两口的甜言蜜语。
然而何青的声音却忽然粗了起来,惊道:“废太子不是早就自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扬州?”
随即声音又压得很低,再也听不清两个人的对话。
我的心弦一颤,脑海中潮起潮落,来不及多想便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撞去。
“轰”的一声,门开了。
原本凑在门边的两个人都惊住,抬头望我,脸色惨白。
我半伏在门边,颤抖的嘴唇对着凝重的空气动了动,才把话问了出来:“他……还活着?”
只这四个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手臂一滑,整个人贴着门框向下倒去。腹部一阵胀痛,像是被利刃刺穿了一样。
柳湘如见状忙上前扶住我,颤声道:“夫人,你这是──”
她水盈盈的双眼惶恐地向下盯着,柳叶眉皱成了一团。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殷红的液体从我的裙间渗透出来,在地上缓缓汇聚成细流,染红我的视线……
她双手紧紧地拉着我,紧张地对何青说:“快去烧一盆热水来,夫人要生了!”
然而恍惚中,我却再感不到疼痛,只抓紧她的手,盯着她问:“李贤,李贤他还没死?”
她却只是摇头,说是不知道,慌乱地扶着我向屋里走,却无奈身单体薄,根本拉不动我。何青见状,忙走上前来,一把抱起我来:“生产要紧,此事待孩子生下来再说。”
他本是军人出身,虽长了一张文弱书生的面孔,却着实孔武有力,只轻轻一提,便将我抱了起来,向屋里走。
谁知,还没到屋里,他却忽停下脚步,将我放了下来。
柳湘如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急道:“怎么倒停下来了,先将夫人送回房里才是要紧。”
何青的眉色却凝重了起来,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经此变故,也有些诧异,腹部依旧疼痛,头脑忽然清醒起来,也勉强转过身子,向门口看去。
他的步子很轻,很轻,却极其的平稳,极其的镇定,带着肃冷的气息。
门外,忽传来冷冷的笑声,夹杂着些许戏谑:“劳费我找了这么久,原来是藏到了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 呃。。小晨晨真素命途多舛。。。
☆、豌豆公主?(晨吟述)
“劳费我找了这么久,原来是藏到了此处。”略有些嘲弄的声调好像一把利刃,刺痛我本就疼痛的神经。
这声音……我皱起眉来,感到柳湘如扶着我的手微微潮湿了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何青的手暗暗摸向腰间,后背挺挺的,定在了当场。
悠扬的琴声徒然自门外响起,如行云流水,划过清幽的竹林。伴随着柔和的旋律,两名俊美的少年走了进来,也不看我们三个,只低头把一卷华丽的红色波斯毯铺在地上,随即垂手站在门边。
紧跟着进来的是两个衣着更为精美的少年,同样唇红齿白,一个拿银把掐丝拂尘立在一边,一个抬了一只金碧辉煌的座椅放在方才的红毯上。
我暗自咂舌:看这阵势,倒好像一个童话里公主出场的情景。难道,是传说中娇柔无比的豌豆公主来了?
然而,豌豆公主没有来,最后一个登场的却是比白雪公主她后妈还要后妈的人物。
乐声渐渐消减,随即脚步轻盈,转进两道身影来。
我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又看,咽了咽口水,身子僵硬了起来。
新进来的这男子穿了一身华丽的紫色锦衣,领口和袖口都绣有交错的纹饰,施施然走了进来,径直坐在那张座椅上。他的头上带了一顶垂纱的锥帽,帽檐压得低低的,虽看不清长相,却偏偏令人感受得到他斜睨过来的视线中隐藏着怎样的清寒与恣狂。
如果说这道身影还不过令我觉得有几分眼熟的话,一直侍立在他身后的黑衣少女却令我我不得不惊惧了。
那一双清凌凌的美目清灵冷冷地盯着我看,眉目间皆是冷傲的神色。
这人,不正是那个冷着脸要抓我的萧秉燃?
当初和李令月被人稀里糊涂地抓走,又稀里糊涂被杨钧给放掉的时候,我们就在半路上遇到过这个萧秉燃。
她不仅武功极高,性子也特别冷,除了对她的那个主人尽心尽力外,实在是除了武承嗣外硕果仅存的一块超级无敌大冰山。
好巧不巧,居然隔了这么久,又在这里遇见了她。想到上次见面时她还对我刀剑相向的样子,我忍不住,缩了缩头,竟连腹痛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柳湘如在一边扶着我,悄悄凑到我耳边问:“夫人,您可认识这些人?”
认识?我偏偏头看向那边,摇摇头,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那为首的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雕金大椅上,见我看过去,就微微侧过身子,声音略带些慵懒的语气地问:“韦小姐可还记得在下?”
何止是记得?我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
见我不说话,他便又说:“上次手下的人招呼不周,竟怠慢了韦小姐,致使韦小姐一气之下竟先行离开,实在是在下的不是,还望韦小姐见谅。”
他的一番话说得又慢又长,着实优雅从容。然而我却听得心烦意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着他:“那个什么山大王,你也别假惺惺的了,要说什么就趁早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不等人的!”
那个叫萧秉燃的女子本来就对我横眉冷对的,听了我的话,更是目露寒光,身上的寒气越发的浓重了起来。如果视线也可以做刀子使的话,估计我身上早被她捅出无数的透明窟窿来了。
相比之下,那男子的性情却让人捉摸不定,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身上的紫衣摇曳出夺目的华彩:“四年不见,韦小姐的倒是风趣依然,实在令某赞赏。”
我在柳湘如的搀扶下勉力站起身来,苦笑道:“山大王,你要是想要和我叙旧的话,就先在这边坐坐,等小宝宝出生了再说吧。”
“住口!”萧秉燃怒不可揭,“不得对主上无礼!”
我撇撇嘴:“我又不知道你主子叫什么名字,再说了,他没事就跑来绑人玩,不是山大王是什么?”
“你!”萧秉燃听了我的话,眉头一紧,手中的宝剑“当啷”地一声挣脱了剑鞘,直指向我。
我按着小腹,忍住满眼的金星,咬牙切齿:“要杀要剐都等我家宝宝落地再说,本小姐现在没空接待。”说着就转身缓缓地往里间走,腹部像是要开裂一般,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不禁怀疑那个萧秉燃是不是已经武功高到了可以隔空用剑气把我劈开的地步。
“慢着。”山大王的声音懒散地传了过来,清幽幽的,带着特有的磁性。
我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地转回头看他:“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几不可闻的轻笑声从他的唇间逸出,随即悠然道:“云蕲,把东西给她。”
旁边的一个少年闻声便向走了过来,何青见了便右手一探,将腰间佩戴的刀取出来横在身前,挡住那个叫云蕲的少年。我知道他曾经在军中待过,虽然早年一直习文,身上的武艺也是不差的。
云蕲似是没有见到锋利的刀刃上闪烁的寒光,一直走到何青面前才停下来,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小瓶,递了过来。
“卑鄙,竟用毒药害人!”何青恨声说。
山大王也不理会,只轻笑着挥手:“秉燃,你且留下。”
“是!”萧秉燃答道,身子挺挺的,像是永远不会消融的寒冰。
精巧的雕花琉璃瓶里刚好装了三粒药丸,殷红殷红的,像是凝固的血液。
我捏着药丸看看柳湘如,看看何青,头上开始冒汗。
何青忽一把夺过药丸,年轻干净的脸上满是毅然的神色:“我吃!你放过她们两个。”说着便捏着药丸要往嘴里丢。
“慢着!”云蕲忽然手拦住他:“此乃济世救命的灵药,岂能由得你如此糟蹋?”
“灵药?”何青缓缓重复道,显然还没有完全将云蕲的话消化掉。
云蕲见了就轻蔑地冷笑道:“主上若是想要你们几个的小命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亲自来蜀地?取人性命只要刀剑足矣,毒药未免多余。”
我默然从何青手中接过药,抬头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那男子便淡淡地笑,悠然道:“我要的很简单,待你那孩子落地秉燃自会告诉你。”说罢,竟径自站起身来,也不看我,只低头理了理身上华丽的紫衣,走出门去。
那四个少年默默收拾了波斯毯和座椅,跟在后面,像一阵青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冷冰冰的萧秉燃站在原地盯着我不放。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要对她说些什么。然而随即而至的腹痛却令我不由得眼前发黑,全身无力起来。
瘫软在地上的瞬间,我心中暗自叹息: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