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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定如忙朝宝梳双手合十道,“老尼自然也不想出这样的事儿啊!可还请阮夫人慈悲,千万不要把这事儿捅到衙门里去啊!要是叫人知道我们庵里出了中毒的事儿,那香客们哪儿还敢再上门啊?请阮夫人将此事交给老尼,老尼必定会彻查清楚,再将元凶交由衙门处置!阮夫人,您看如何?”
“这个嘛……”宝梳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
“阮夫人慈悲!”定如又道,“一旦闹开了,我们这佛门清净地也会变得不清净了!弄不好还会关了我们庵门,叫我们这几个老尼姑小尼姑上哪儿安身去?待老尼查明事情原委,揪出元凶,必定会送去衙门说个清楚,到时候悄悄地办了,也不会引起什么大热闹,您说是不是?您要应了,那就是我们冷梅庵的恩人呐!我们指定日日为您诵经祈福的!”
“也没那么严重,好吧,我就暂且给你五日时间查办,”宝梳比划出了五根指头道,“若五日之内你交不出真凶,那我就只好把事情报给衙门里了。”
定如忙双手合十弯腰谢道:“如此甚好!多谢阮夫人了!请阮夫人放心,老尼必定会查出真凶,给阮夫人和智圆一个交代的!”
“希望如此!不过智圆师傅这身子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庵里了,稍后我会带她下山疗养,想必定如师傅不会阻拦吧?”
“这……那好吧!既然阮夫人如此照拂智圆,那便是智圆的福气,智圆就交托给阮夫人了!”
宝梳点头笑道:“你只管放心查你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当天宝梳就把智圆带下了山去,至于她中毒之事,因为只有庵内几个姑子看见,又被定如禁了口,所以香客们并不知情。
晚上关了庵门后,定如将一干姑子叫来盘问,但盘问来盘问去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好放了她们回房。定如想着那五日之期,心里便备添烦恼。要知道做这冷梅庵的庵主并非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个位置有很大一笔油水可以捞,她可不想轻易地失去这个位置。
她正在自己房里烦躁地走来走去时,智晓敲门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壶凉茶。她瞟了一眼那凉茶,心烦道:“这时候哪儿还有闲工夫喝凉茶啊?智晓啊,你是庵里最聪明的,你倒是替我想想,究竟是什么人在智圆房里下毒呢?”
智晓关上房门后,斟了一杯茶递给定如道:“师傅,您先别着急,我们坐下来慢慢想!”
定如接过茶放下道:“能不着急吗?阮夫人只给了五日的期限,期限一到,她就会报官。一旦闹到官府里去,我们这庵里就会不清净了!你快替我想想,到底会是谁胆儿这么大啊?”
智晓面露娇笑道:“我看呐,我们庵里的人是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我也这么想啊!可要不是我们庵里的人,那会是谁呢?那些香客吗?难道会是智圆得罪了哪个香客,所以对方起了杀念?哎哟,智晓,你快帮我想想,今儿都来了些什么香客啊!”
“师傅,”智晓伸手握住了定如的手,摩挲了两下,含情脉脉地看着定如道,“您先别急,让我帮你理理头绪,看到底谁最可疑,好不好?”
“乖乖,那赶快帮我理理!我这会儿真是想得头都大了呀!”定如着急道。
智晓起了身,绕到了定如身后,替她揉肩道:“我看,不是我们庵里的人,也不应该是香客。您想,哪个香客有那么傻会上我们庙里来杀人?”
“说得也是啊!”
“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阮夫人自己编出来的幌子呢?”
“阮夫人自己?怎么会?”
“怎么不会?智圆那房里上午那阵子就去过阮夫人和她那叫元宵的丫头,智圆出去的时候又是把房门锁上的,除了阮夫人,我真想不出别人了!”
定如疑惑不解道:“可阮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她没必要杀智圆啊!她们俩还是头回见面呢!”
“这当中的缘由就得问阮夫人自己了!”智晓说着停下手,端起桌上那杯凉茶喂到定如嘴边,吹着耳边风笑道,“来,师傅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跟您说!”
定如真就把那杯茶喝了下去。可喝完没几秒,她就歪歪地栽倒在了地上。这时候,智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弯腰蹲下去解了她的腰带,然后一圈一圈地绕在了她的脖子上小声道:“念在旧日的情分上,我会为你超度的!我也不想杀你,可谁让那姓靳的起了疑心呢?我要不找个人顶罪,她迟早会查到我头上的。你说你是真心爱我的,那为我去死不难办吧?我亲手送你一程,你黄泉路上可要走好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灭口
智晓说着将绳索另一端在手掌上缠绕了三圈,用另一只手摁住定如锁骨,紧了紧牙龈,面露狞相地使劲一拉,定如条件反射般地抽动了一下。她怕定如忽然醒来,正要再使把子力气时,定如衣柜里忽然冲出了一个人,直奔她跟前,上来就朝她脸上踹了一脚。
她惊了一大跳,连忙松开手,急急地往后躲开了。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谁,她立刻开窗跃出,逃之夭夭。
从后门出去后,她顶着星月匆匆往后山方向而去。跑了一里多路,终于来到了一处农舍。见农舍内有灯光,她慌忙推门进去了。
“怎么这个时辰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院子左边的伙房传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妙本,遭了!”智晓冲那门口站着的年轻姑子跑了过去,着急道,“你得先让我躲躲,不然我就麻烦了!”
“进屋再说!”
两人匆匆地进了房,智晓将她上午意图毒杀宝梳失手的事情和刚刚想杀了定如嫁祸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那个叫妙本的姑子。这妙本听完,脸色立马黑了下来,训她道:“你怎么擅自做主去对付靳宝梳了?你可知靳宝梳也会医术,别说她没喝着,就是她喝着了也会察觉出来!我早告诉过你,你只要好好地待在冷梅庵替我打听消息,再利用刘海樱将靳宝梳和阮初真以及那两个孩子引到冷梅庵来就行了,你居然敢擅作主张对付靳宝梳!还惹下这么大个麻烦!我问你,刚才阻止你杀定如老尼的人是谁,你看清楚了吗?”
智晓摇头道:“我没看清楚!当时心里慌着,就顾着逃出来了。”
妙本拧起眉心,紧了紧右拳道:“坏了!怕是靳宝梳对你起疑心了!她故意将追查下毒元凶的事交给定如老尼,其实早怀疑到你头上了,只等你动手让她抓个正着了!”
“那可如何是好?”智晓慌忙问道,“那我是不是该先到外面去躲躲?”
妙本回头盯了她一眼,斟酌片刻后道:“没别的法子了,你只能暂时出去躲躲!等此事风声过了,你再做打算!我给你收拾几样行李,你赶紧趁夜下山去!”
“好!”
当下妙本收拾起了行李,又给了智晓些银两,然后拿着个灯笼将她送到了农舍后面的那条小路上。智晓接过灯笼,背上行李,慌里慌张地往山下走去。走了大概十来步,身后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她顿时一惊,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旁边两棵小树苗,吊在了路旁的悬崖上。
待她抬头一看时,明亮的月光下,妙本那张阴冷的脸渐渐移了过来,她又惊又慌,哀求道:“求求你!别杀我!你说过的,只要我帮你,你也会帮我的!快……快拉我上去!求你了!”
妙本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一个只会帮倒忙的人,我留着有什么用?”
“你……你一开始就打算杀我的对不对?”智晓声嘶力竭地喊道。
“哼!”妙本蹲下来,面带蔑笑地看着她反问道,“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喜欢你?我喜欢女人?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替我收集消息而已。眼下你没用了,我还留着做什么?你一掉下山崖,谁都会认为是你做贼心虚,在赶着逃跑的路上不慎摔下去的,与人无尤!”
智晓吓得冷汗淋漓,死死地抓着那两棵小树苗挣扎道:“你……你根本是在利用我!妙本,你不得好死!你对付不了靳宝梳的!她已经找到冷梅庵来了,她也对我起疑了,她必定已经猜到绑架詹媛的事情跟我有关!她迟早会查到你的!”
妙本冷漠一笑道:“她怎么会查到我?她和师兄都以为我已经被师傅处死了,谁会想到师傅仁慈,让我做了姑子?况且,是你出面跟刘海樱套消息的,绑架詹媛这主意也是你出的,我只是代为转告了平安侯而已。你一死,还有我什么事儿?你放心好了,念在你我曾同*共枕的份上,我会为你念经超度的,你安心上路吧!”
“救命啊!救命啊!救……”
第三个救字尚未喊完,那妙本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利刃,扬手朝那两棵无辜的小树苗根部砍去!只听见咔嚓一声,树苗断裂,智晓一声惨叫后跌落下了悬崖!
阴冷的月光下,妙本侧身瞟了一眼漆黑的悬崖底,冷漠地转身走了。
当第二天早上,曲尘派出去的人找到智晓时,智晓已经摔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包袱和散碎的银两。至于那个妙本,早收拾了行装,锁了农舍当夜就离开了,谁也没有在意那儿曾住过谁。
智晓一死,下毒的事很自然联想到她头上了。再加上当晚宝梳派去保护定如的人也证实,智晓的确想杀定如灭口,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智晓就是在铜壶内下毒的人。只是宝梳想不明白,她和智晓素未谋面,毫无瓜葛,智晓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且说智圆被送到阮府上后,虽然已经清毒,但因为她体质弱,还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宝梳派了元宵和海樱贴身照顾她,也在尽量配制补方,希望智圆能早点好起来。智圆若能好,至少可以告诉宝梳,那个曾经冒雨前去找智晓叙旧的姑子是谁。对于那个人,宝梳心里一直是很好奇的。
施府办家宴的前一晚,宝梳又收到了杜姨娘的密信,出去和她见了一面。回来时路过詹媛的院子,发现初凝元宵几个小丫头正在院子里瞅着药房嘀嘀咕咕笑个不停,便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