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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前来道贺的嫔妃,眼见关雎宫这等奢华富丽,均绷着笑脸道喜。
待应付完那群人,已至饷午,赵贵嫔柔妃也告辞回宫了。
宫人们差不多将吟霜阁中大大小小的箱笼家具都搬完了,阮凝湘大肆赏赐一番后,便命众人各自休息去了。
在锦瑟冰梅服侍下阮凝湘用完膳,便靠着柔软舒适的美人榻,捧着花茶吹着碗中的花瓣。
颂娴跟颂茹玩了一上午,眼下嬷嬷陪着她在东殿午睡,殿内空空旷旷,越发显得寂静无声。
锦瑟坐在椅子上埋头打络子,冰梅终是按耐不住,急声道:“娘娘,腊月初五便是三公主和大皇子的周岁宴了。”
阮凝湘不解地抬眸看着她,见她欲言又止,便笑着道:“我们之间还要这样藏着掖着吗?有话就说吧。”
锦瑟听了这话,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她们。
冰梅深呼吸几次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阮凝湘,字字珠玑,“奴婢想问主子今后的打算。”
阮凝湘眼底的笑意一寸寸消失,冰梅也不等她开口,直截了当道:“奴婢明白主子因为小产一事的阴影,心里更不会想生孩子了。”
阮凝湘搁下茶盏,直视她热切的眼神,“你到底想说什么?”
“主子平日跟蕙妃娘娘亲近,行事做派也是照着她的路子走的,当然现在您已经跟她达到同样的高度,位列四妃之一,颂娴公主也养在膝下,但您跟蕙妃娘娘是不一样的。”见阮凝湘瞬间变了脸色,冰梅心底反倒生了孤勇,继续道:“主子知道蕙妃娘娘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阮凝湘怔了怔,这个问题她倒的确没有想过,毕竟后宫嫔妃不能生育者不在少数。
冰梅娓娓道来:“不是蕙妃不想生,而是她不能生。景丰六年发生了一场宫变,千钧一发之际蕙妃娘娘为皇上挡了一剑,伤了要害便不能再生育了。皇上顾念恩情,晋封她为蕙妃,将颂茹养在她的膝下。”
阮凝湘娥眉紧锁,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蕙妃安分守己,所以皇帝才将颂茹养在她的膝下。
“一个不能生育、皇帝对她恩情大于宠爱的后妃,太后皇后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更不会将她当作威胁。”冰梅缓了缓,咬了咬唇道:“可主子不同,您靠的是皇上的宠爱,史无前例的宠爱,皇上对主子的孩子甚至比皇后当年的孩子都要上心。除非皇上对您宠爱不在,否则主子永远不可能跟蕙妃那样偏安一隅。”
至此,阮凝湘心头一沉,有些东西已是呼之欲出。
一直以来,她就是以蕙妃为目标的,跻身四妃之一,公主养在膝下,那么将来的下场绝不会太过凄惨。但是现在的情形确实偏离了原先的设定,因为皇帝对她的宠爱太过了,甚至到了天怒人怨的境地。说白了,她虽然没了孩子,晋升为妃,在后宫的处境却更危险了。从前的确是她太想当然了。
“为什么咱们查不出背后的凶手?贵妃沈良媛能平安诞下皇嗣,为什么咱们千防万防还是着了旁人的道,因为主子在后宫没有人。”冰梅眼底燃着一簇火苗,声音也急切了几分,“从前是没有能力根基,四品婕妤,见人须先矮上三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您是四妃之一,头上只有皇后贵妃,周岁宴是个契机,皇后娘娘大病小灾不断,为了一心一意安胎,自然而然会将宫务交由贵妃掌管,顺便从三妃中选一位娘娘从旁协助。想来皇上那里已经定下了名额,只不过还未当众宣布罢了,上回是柔妃娘娘,这次多半也会是她,但是趁着还未宣布定局,主子很该去争取一下的。”
思虑良久,阮凝湘声音清亮,“小厨房做一盘翡翠酥,咱们去养心殿一趟。”
冰梅脸上欣慰地笑了笑,转身出了正殿。
阮凝湘到养心殿的时候,楚焱正坐在榻上看书。
“大冷天的,你又是大病初愈,何必亲自过来,有事差人来通传一声就行了。”楚焱放下书册,笑着拍拍大腿,阮凝湘便乖顺地坐到他腿上。
“臣妾想皇上了嘛。”阮凝湘勾着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地说。
楚焱凝视着她眼底的笑意,眼神一黯,掰过她的身子,将她深深搂紧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沉沉的,“幕后黑手还没抓到,你不生朕的气?”
阮凝湘身子僵了几秒,低低的声音极力压抑着一丝痛楚,答非所问:“颂娴很乖,臣妾很喜欢她。”
楚焱又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哽咽,一时无言以对。
阮凝湘捏了捏手心,尽量镇定地开口:“腊月初五是颂娴的周岁,臣妾想亲自为她操办。”
楚焱凤眸一眯,灼灼地盯着她的侧脸。
半晌,阮凝湘主动转过身子,目光坦然,唇角若有似无含着一抹浅笑,“臣妾玩笑话,皇上不必当真。”
良久,久到阮凝湘脸上的笑意快要挂不住了,却听他道:“朕答应你。”
62后宫权柄
他的声音很低,一字一句稳稳地砸在她的心头,阮凝湘很是舒了口气。
暖暖的笑逐渐爬上她的眉梢眼角,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这显然才是纯正的阮氏笑容,比之方才的笑意盈盈,多了几分狡黠与真实。
楚焱胸口一片柔软,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眼角,柔声道:“朕不喜欢你拐弯抹角,朕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待。”
漆黑如墨的凤眸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要透过眼睛摄住她的心魂,阮凝湘一瞬间心跳如擂,与其说这是情人间的呢喃,倒不如说这是他对她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妄想在他面前耍小聪明。
说她虚情假意,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皇帝都喜欢双重标准,要求嫔妃对自己坦诚相对,从肉体到身心毫无保留,作为皇帝就可以有所保留,哪怕他这么宠爱自己,还是对她心存戒备的。
但是,即便看穿了她的小伎俩,他还是答应了,虽然不够爽脆,到底还是答应了。
阮凝湘索性不再装模作样,献上一枚小吻以作奖励。冰凉柔软的触觉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楚焱眼眸深沉,揽着她的肩膀加深了吻。自从阮凝湘诊出喜脉,楚焱已经好几月没有碰她了,现在汲取着久违的香甜,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搂紧了她的身子,似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
顾长顺很不知趣地掀帘而入,撞见这尴尬的一幕,脸上一成不变的淡漠,轻咳一声,“皇上,柔妃娘娘求见。”
阮凝湘立时从他腿上弹跳开了,红着脸略带埋怨地看了眼楚焱,楚焱伸出手指扫过薄唇,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阮凝湘又气又急,但是眼下顾不得那么多,她现在举步维艰,要是跟柔妃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无异于自掘坟墓,偏偏皇帝有意让柔妃协助贵妃,现在明显是她抢了柔妃的名额,倘若皇帝能够……
阮凝湘眼珠一转,凑到皇帝面前,甜甜一笑,“皇上不是要臣妾对您坦诚相对吗?既然如此,皇上不如再帮臣妾一把。”
见她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楚焱忽然觉得那个狡猾的小狐狸又回来了,故作叹气道:“都说宠妃媚主祸国,从前朕最是嗤之以鼻,现在不得不信。”
“皇上是明君,妖妃祸国的事绝不会发生的。”阮凝湘这话不是恭维,皇帝的确是明君,他心里有一道底线,后妃的耳边风吹得再好,也决计越不过那条线去。
楚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便肃容正襟危坐。
眼见柔妃掀帘进来,阮凝湘上前同她见礼,柔妃见了阮凝湘愣了愣,旋即不咸不淡地弯腰回礼。
皇帝赐坐,柔妃便安然往榻上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案几,一句两句地闲聊。
阮凝湘站在一旁,看了看柔妃的脸色,寡淡不见波澜,皇帝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案几上,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几次挪向皇帝的手。
阮凝湘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了皇帝的拇指上那道深深的疤痕,颜色很浅,但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那条疤痕像一条粉色的蚯蚓蜿蜒在拇指上,看上去有些怵目惊心。
阮凝湘淡淡地瞥了眼皇帝含笑的唇角,心下不知是何滋味。
毕竟有阮凝湘在场,柔妃渐渐地安静下来。
阮凝湘笑着插话道:“柔妃妹妹,方才皇上还跟我念叨你呢。”
柔妃瞥了眼皇帝,饶有兴趣地挑眉问:“不知皇上跟姐姐念叨我什么?”
阮凝湘耸了耸肩,故作郁闷地撇撇嘴道:“姐姐可不像妹妹满腹经纶,可以与皇上谈古论今,皇上跟我还能念叨什么,当然是你的梅花酿喽。”
柔妃抿唇一笑,楚焱抬眸看了眼阮凝湘,眼中满是笑意,小狐狸说谎都不打草稿了。
“你们就尽情笑话我吧,”阮凝湘笑了笑,识趣道:“我就不打扰你们私话了,臣妾告辞。”
出了养心殿,阮凝湘却没有着急回宫,带着冰梅往瑶华宫的方向去了。
莺歌见了阮凝湘,笑着道:“见过淑妃娘娘,真是不巧,我家娘娘去养心殿了。”
阮凝湘颔首,“那本宫去殿内等她。”
一个时辰后,柔妃刚踏进瑶华宫正殿,见阮凝湘大喇喇地坐在榻上独自对弈,顿时震惊不已。
“再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阮凝湘眼皮未抬,埋头专心于棋局,扬了扬手中的黑子,“傅悠然,好久没跟你切磋了,来一局?”
柔妃哼了一声,几步上前在她对面坐下,“淑妃娘娘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阮凝湘出言讽刺道:“我说你这动不动就一脸高贵冷艳的脾气能不能改一改?”
柔妃不怒反笑,执起白子,脸色又是一沉,“凭什么每次都是你拿黑子?”
阮凝湘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跟她换了一个棋盒,叹气道:“柔妃娘娘,这下您满意了吗?”
柔妃看着她的这副受气的样子就更气了,意有所指道:“阮凝湘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