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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安贵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根据现在的情形,背后主谋的最大嫌疑人是主子和傅婕妤。”
“什么?”阮凝湘满脸震惊,她就奇怪方才御花园中巧遇秦统领,当时他看她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缓过神来后催问道:“你把你在麟趾宫打听到的,都事无巨细跟我讲一遍。”
原来沈良媛难产死后,丽妃便命宫女们把从前沈良媛住过的东殿收拾干净。当时负责收拾的是两名麟趾宫的宫女,她们把该扔的都扔了,只除了两盒上等胭脂,那胭脂在宫中极为稀罕,遇水不化,后宫嫔妃也只有几人有,她们便悄悄私藏了起来。
今年入夏后天气热起来,她们把胭脂擦在脸上,经常出入麟趾宫,菱香闻到她们身上香味独特,言辞逼问下,二人才供出是年前清扫东殿时私藏起来的。按说这也算不得什么,问题就出在皇上也赏赐了丽妃这样一盒胭脂,菱香又是丽妃的贴身丫鬟,一下子就闻出了不对劲,丽妃娘娘的那盒胭脂味道远没有宫女私藏的这么香浓。
她当即禀报丽妃,丽妃请了太医过来验,还特意让禁卫军来搜宫作证,果然查出两盒胭脂里头掺了大量檀香和微量麝香,这两样东西都会导致孕妇提前分娩时间。
拷问之下,从前服侍沈良媛的宫女回忆起,两盒名贵胭脂分别是阮婕妤和傅婕妤赠送给沈良媛的。
阮凝湘当然记得这件事,这种遇水不化的名贵胭脂,南越统共进贡了四盒,皇上分别将她们赏赐给了丽妃、赵修媛、傅婕妤和自己。
去年沈良媛诊出喜脉,后宫嫔妃都送了贺礼,她想着送吃的太危险,反正她不爱涂脂抹粉,这个胭脂又那么稀罕名贵,便当作贺礼送给了她。
傅婕妤平日对胭脂水粉也不大上心,想来当初也和她有了相同的想法,她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这下着了有心人的道。
按理说此事牵涉极大,往重了说是谋害皇嗣,该将她和傅婕妤严刑拷问才是,皇帝却下令将她们禁足。阮凝湘暗暗叹了叹气,恐怕若不是此事牵涉傅婕妤,皇帝绝不可能禁足彻查这么简单。而且证据确凿,还需彻查什么?
48章
两盒胭脂的的确确是傅婕妤和她送给沈良媛的,这一点无法推翻,那么问题只能出在两名宫女身上。
禁足之后,阮凝湘只能派安贵随时打探事情的进展,虽然皇帝已经介入此事,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皇上此番派秦统领亲自盘查拷问,将那两名宫女分开收押,严刑逼供的结果是两人口供出奇的一致。”安贵单膝跪地,肃容道。
显然不是两人早就对过口供,就是两人所言属实。
阮凝湘眉间不禁一皱,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圈套实在毫无破绽,心里就是一阵胆寒,宫中居然潜伏着这么一位高手,更糟的是她对背后之人毫无头绪。
此事无外乎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有人想要谋害沈贵人胎儿,在两盒胭脂里做了手脚,这样即便被发现了也可以推到她和傅婕妤身上。岂料一直并未被人察觉,直到如今东窗事发。
还有一种可能,有人察觉了皇帝想要扳倒赵氏提拔傅家,故而故意设计陷害傅婕妤,令皇帝和傅家离心,而她阮凝湘运气太背躺着也中枪,又或者那人想将她也一并除掉。
第一种假设的主谋绝不可能是丽妃,第二种假设的主谋最有可能是丽妃。
绕来绕去,阮凝湘脑子都快绕成了一团浆糊。
但是无论哪一种,她和傅婕妤算是在劫难逃。倘若太后尚未回宫事情倒还有转圜的余地,虽说后宫事务都由皇后处置,但是如果皇帝执意将此事一揭而过,以皇后绵软的性子绝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凭空出现一个刁钻的太后,偏偏皇帝对她极为敬重的,这件事就只能尽量秉公办理了。
想来皇帝此时的压力也不比她们少,他应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傅婕妤背上这个黑锅的。
但,人证物证俱在,即便皇帝有心袒护,此事也容不得他随便含混过去。
安贵抬眸看了看满脸愁容的阮凝湘,压低声音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去趟未央宫,赵修媛和主子交情颇深,请她在皇后面前帮主子美言几句。”
阮凝湘摆摆手,苦笑道:“要是从前她的话兴许还能左右皇后的想法,今时不同往日,况且太后都发话禁止她与我来往了,恐怕她是有心也无力了。”不说太后,便是皇后跟前,有了那对娇艳艳的姐妹花,哪里还有她的用武之地?
赵修媛有心无力,蕙妃无能为力,她唯一能够指望的傅婕妤也自身难保。
特么,众口称羡的左右逢源,到了关键时刻,都成了浮云,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阮凝湘沉默半响,水光滟潋的桃花眼中迸射出一道光芒,看来只能另辟蹊径,来一招以退为进。
事情是越来越偏离她最初预想的轨道了。
为了生存,她可以和后宫女人为盟,整个皇宫她最不想和皇帝发展除了床伴以外的关系,眼下却不得不与虎谋皮。
有了想法,下定决心,阮凝湘当机立断道:“冰梅,去小厨房做一盘翡翠酥,送去养心殿。”
午膳过后,一名婢女掀帘进入内室,对榻上的宫装丽人道:“主子,经手此事的人都再也不能开口了,两名宫女根本不知晓两盒胭脂早被人动过手脚,所以皇上怎么言行逼问也查不到咱们头上的。”顿了顿,那名婢女若有所悟道:“早就想到皇上会有动作,倒不曾想竟是这位不显山露水的傅婕妤,现在细细琢磨从前皇帝对她的厚爱也有迹可寻,后宫的赏赐晋封从来都少不了她的份。”
“我倒觉得说到不显山露水,阮婕妤当首屈一指。”宫装丽人坐到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拆下满头珠翠。
那名宫女略略思索,顿时也对这位阮婕妤刮目相看起来。谁都知道近来阮婕妤和傅婕妤两人来往甚密,阮婕妤挖空心思与傅婕妤攀上关系,定是早就察觉出皇帝即将重用傅家。
“皇上再宠爱,她再左右逢源,倒头来还不是主子的手下败将,不过这次倒是让丽妃平白占了大便宜。”
宫装丽人轻轻地抚摸着镜中的容颜,淡淡道:“但愿此番能一举扳倒她们两个,也挫一挫皇上的锐气。”
正如阮凝湘所想,皇帝此时也是焦头烂额。
养心殿中,皇帝揉着眉心,闭着眼眸听秦禄禀告,两名宫女那边还是一无所获,两盒胭脂又是去年赠送的,时隔一年,想要寻出些蛛丝马迹来,简直难如登天。
楚焱心情烦躁,挥手将面前的碧玉雕青龙笔筒摔了个粉碎,后宫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计他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如今他的女人胆敢算计到他头上了。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丽妃在设计栽赃陷害傅婕妤。丽妃跟他这么久,她有几斤几两,他心中还是有数的,凭她那浮躁的性子,却绝不可能做到这么天衣无缝的地步,那么到底是谁?
秦禄一走,顾长顺就端着一盒四四方方的食盒进入殿内。方才阮婕妤托人送来一盘翡翠酥,别家主子日日送吃的讨圣上欢心,这位主子算是入宫头一遭。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送,只怕别有深意。
顾长顺见地上狼藉一片,心知圣上怒气未平,便将食盒放在一旁,弯腰收拾地上的碎玉片。
楚焱瞄了眼精致的食盒,极不耐烦道:“又是哪位嫔妃送来的,给朕拿出去。”他一想到后宫那群毒蝎一般的女人,心中就火冒三丈。
顾长顺手上顿了顿,起身试探道:“这个食盒是阮婕妤送来的。”
楚焱讶异地挑了挑眉,此事这么棘手,这女人也终于知道急了,想着来给他献殷勤。
他起身坐在榻上,伸手移开富贵花开的食盒盖子,盒子里装着一盘精致可口的翡翠酥,似乎还冒着袅袅娜娜的热气。若是搁往常的话,他定会好生窃喜一番,毕竟这女人终是记住了他的喜好。
然而,此时他的眉间是越皱越紧,随手将食盒盖上。
顾长顺默默地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叹,看来阮婕妤这一关是过不了了,便出言劝道:“好歹是阮主子送来的,皇上也意思意思尝一尝吧。”
楚焱终是不忍,打开食盒,拈了一块翡翠酥塞入口中,绵绵软软入口即化,顿时满嘴余香。
当他还想拈第二块的时候,才发现青花瓷釉里红鲤鱼盘底有一张纸。
楚焱微微扬眉,抽出翡翠酥底下压着的一小张纸,淡淡扫了一遍上面弯弯扭扭如同蚯蚓一般的字,嘴角抿起一个冷冷的弧度,简短地说出两字:“做梦。”
第一日,楚焱命人将食盒退了回去。
第二日,楚焱照旧命人将食盒退了回去。
到了第三日,顾长顺端着食盒进来禀报过后,见皇帝眉间闪过丝丝怒意,就想派人再给送回去。
不料,皇帝冷着脸道:“摆驾吟霜阁。”
阮凝湘听见宫人的通传声,心中顿时一宽,便笑着起身迎接圣驾。
皇帝一踏进主殿,阮凝湘就给众人使了眼色,宫人们领命退下将门也一并掩上了。
“皇上,嫔妾终于把您给盼来了。”阮凝湘笑容灿烂。
楚焱斜睨了她一眼,答非所问,“朕的爱妃倒是耳聪目明。”
“嫔妾愚钝。”
楚焱冷冷地打断她的说辞,“你还愚钝,要是连你也算愚钝的话,这后宫就都是傻子了。”
阮凝湘嗔道:“皇上的赞赏总是这么刺耳。”
楚焱也懒得再跟她斗嘴,直截了当地问:“从哪打探到朕要提拔傅家的?”
阮凝湘从实招来:“傅妹妹给嫔妾透漏了一点,然后嫔妾自己猜了一点。”
楚焱凤眼微挑,眼眸暗沉,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半晌,指着几案上的棋盘,道:“来一局?”
阮凝湘眸中一亮,欣然应允,漫不经心地给他台阶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