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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窝火的抓了她胸一把,瞪她:“爷跟你说的是这个吗?爷说的是前朝余孽!瞧给你不当一回事的,你可知那些都是些什么人?要真遇上了你……”四爷蓦地顿住,面上有恼意,盯着她目含凌厉:“这么大的事情就才跟爷讲,你让爷如何来得及部署?那郭络罗氏想一出是一出的,她可知那马鞍山麓有多大?她来得及派人去仔细搜索查探清楚,消除隐患确保万无一失吗?这么多人,老八又能派出多少人来跟随保护,这些可都清楚?简直是瞎胡闹。”
张子清捂着胸口生着闷气不吭声,说话就说话,对她咪咪下狠手做什么?自个没有就对她羡慕嫉妒恨啊,丫丫滴呸。
四爷喘了两口粗气,兀自拧着眉沉思了会,左思右想的也不知为何,心头的不安倒是愈发的重了。那戒台寺他也曾去过几回,将马鞍山的地形反复在脑海中勾勒着,想着那复杂地形和遮天蔽日的茂密树林四爷就觉得头疼,万一这消息走漏那些个余孽有所行动,这岂不是明白着给对方可乘之机?
愈想愈不妥,可到了这份上却是不好阻止,拧着眉沉思了好一会,四爷开口道:“明一早爷会多安排些人跟着去,你自个也得多长些心眼,别傻愣愣的,若真有不对头的地方,就赶紧找个隐蔽地儿躲着,再趁人不注意就赶紧逃,听到没?”
嘱咐完后没听见人答话,四爷不高兴的低头看去,这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敢情纠结是他一个人的纠结,瞧这位,吃饱喝足后竟是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四爷暗恨咬牙,却也念着她第二日起早没将她折腾起,兀自生了会闷气后,从她身上下来,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上,闭眼睡觉。睡前却到底意不平的将她的脑袋搬到了他的硬邦邦胸膛上,不是不爱枕爷的胸吗,爷就偏让你枕,让你枕一晚上,叫你再惹爷不快。
123
翌日清晨;张子清脖子酸痛的睁开一瞅;擦;快到卯时了!
卯时三刻就得在八爷府上集合,张子清急啊;就剩下这么点时间;可得赶紧点的收拾。
四爷这会子也醒了;就这么半倚在靠背上冷眼看着她猴似得上蹦下蹿的拾掇;想着自个的女人却不得不在其他女人面前伏低做小战战兢兢,不由得心里就陡然产生种莫名的情绪来。
张子清正火急火燎的系着扣子;冷不丁手被人给紧紧攥了住;不由纳闷的转头:“爷干嘛呢,妾急着呢。”
四爷的手紧了紧;唇角紧抿看着她目光深沉;好一会方声音沉沉道:“路上要当心。还有老八家那位,你身份也矮不到她哪里去,若她无理刁难,你也别一味忍着,该回敬的就回敬,不必太顾及着爷。”
张子清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话,顿时笑道:“爷你想到哪去了,妾可不是怕她,只是妾是要脸的,而那位向来是毫无顾忌的就喜欢给人当众没脸,妾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寻这晦气罢了。爷放心,妾省得的。”
四爷抚着她后脑勺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最后张子清出门前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句嘱咐:“路上当心些。”
张子清回头浅浅一笑:“爷,您说过一遍了,妾省得的。”
四爷负手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越走越远,此时此刻的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薄雾弥漫的寻常清晨,即将会彻底风化在他届时早已枯涸的心底,成为他之后几年都无法碰触的禁忌……
各家女眷准时于卯时三刻于八爷府上集合,八福晋对此满意的脸上简直要笑开了花,和各府上福晋嘘寒问暖了一番,接着就要着紧出发了。
出发前,那八福晋又开始整幺蛾子,将各府福晋和侧福晋分开来坐马车,福晋们坐前头几辆,侧福晋们则统统下放到后面,挤后面几辆五分旧还掉漆明显不上档次的马车。
对此,李氏气歪了鼻子,气哄哄的上了马车,凑到张子清旁边跟她恨声咬耳朵:“瞧那位,这不明显不将咱当人看?一时得意就张狂的目中无人,她最好祈祷她能永远都这么得意着!”若有朝一日让她翻身了,看她不十倍百倍的奉还于她!
张子清看着对面同样也一脸不满之色的老十三家侧福晋,遂低声对李氏说道:“莫说了,那位就那性子,咱又能怎么着?左右不过是一日,忍忍吧。”
李氏咬牙切齿了一会,然后又跟张子清咬耳朵:“对了,你有没有发现今个那位似乎格外针对于你?你莫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张子清无奈的叹口气,她又不瞎,前头那郭络罗氏磨刀霍霍的眼神她如何接收不到?尤其是看到这么多府上的福晋,唯有她们四爷府上的跟随的护卫最多,那郭络罗氏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么意味深长就多么意味深长,有多么犀利就多么犀利。她笑的又冷又嘲讽,然后就于出发前将府上的护卫全都调集到前面几辆车周围护着,理由很充分,四嫂是四哥府上的女主子,你们这些奴才不随时随地的保护女主子还想保护谁?瞧瞧,这敌意不是很明显了?不过要说得罪,身为人家的小老婆就已经是将她给得罪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明白还有哪点地方惹得这位脾气不好的姑娘不高兴了。
李氏也叹了口气,咕哝:“那老八也忒没眼光,怎的就娶了这么一位泼货……”
郭络罗氏来区别对待这一出,就已经令各府侧福晋心生怨言,却没成想那位的招子还没亮完,等到了山根底下,那位派人来传了话,令各府上侧福晋下马车,替她们各家的福晋向太后娘娘敬孝,徒步走上山。可想而知,此话一出,各府侧福晋的怨气简直能冲上了天,若是可以,那是恨不得能啖其肉的。
其他府上的福晋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妥,却也快意,毕竟往日那些狐媚子净耍下狐媚功夫来迷惑她们爷,心里这口气可不是憋了好些年了?不过是碍于面子功夫,平日里却没发作,如今有这出气的机会,她们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到时候她们也有话来搪塞她们爷,毕竟这可是老八福晋的命令。
当然,对八福晋的做法拍手称快的自然不会包括四福晋。且不提她到底是不是一如外界所传般贤惠能心平气和的和府里女人和睦相处,就她性格中的那点谨慎,就足矣令她不得不下意识的反对八福晋的做法。
“弟妹,距离寺里还有好长一段脚程,让她们徒步上去恐有不妥,还望弟妹莫为难她们。”
八福晋一听,那细眉就不由得高高挑起,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好心好意的替她出气,敢情到头来人家还不领情,弄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我难为她们?我哪里难为她们了?为太后娘娘尽点孝心这算难为她们?”
听她将太后都抬了出来,四福晋万分无奈,还欲再行劝说,那厢八福晋已经不耐烦的命令马车快快行进。
下了朝后,老八胤禩被众大臣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走出议事大殿,四爷冷眼看着老八的左右逢源礼贤下士,微阖了眼睑掩饰其中的讽刺之意。老八向来精明通透,此时此刻却也被权欲迷乱了眼,竟看不清他自个当下的形势,看不清如今的局势,更看不到他们皇阿玛时有流露出的欲复立废太子之意。怕是老八还沉浸在准太子的梦里,认为自个稳操胜券那位子是只手可摘了吧?殊不知,他那是在撩拨皇阿玛的虎须,而他自个不是立在花团锦簇之中,恰是在行走在锋利的刀尖之上,稍有不甚,怕是满盘皆落子。
想起连带着那老八福晋也跟着张狂的不可一世,四爷就陡然不舒服起来,她这太子妃尚未过明路呢,就开始对他的女人颐指气使,如斯嚣张,当真令人生厌。
看四爷脸色微沉,手攥着佛珠一言不发的走的疾,苏培盛忙小步跟上,大约猜的他家爷心情缘何不好,遂小声宽慰道:“前头八贝勒不是也说了,加上各府上的护卫,一路跟随保护主子们的护卫们也有百余人,再说了,左右也是在天子脚下,谅那些小人们想兴风作浪也没那个胆,爷也大可不必太担心。”
四爷抿着唇没有说话,待从宫里回到了府上,径直往书房方向走了几步后蓦地停下,侧过头对苏培盛沉声道:“爷想想心里还是不够踏实。还有那粘杆处,这么久了还没动静,爷让他们查个消息就这么难?”
苏培盛一听就不由苦笑了,爷说的这轻松,怎么也不想想那些个粘杆处的人,几乎全放到宫里头和各大皇子以及大臣的府里头了,剩下的一部分则是用于自个府里充当着爷的眼睛,替爷看着府里的一举一动,如今爷突然的就要派粘杆处去查探反清份子的动向,这一时半会的哪里抽得出人手去查?那些个反清份子们犹如黑暗躲藏的老鼠一般,无孔不入又躲的地方又刁钻,没个相当多的人手没个三五日的功夫,哪里还能查的出一丝半点来?才半日功夫爷就迫不及待的要查探出消息来,这不为难人吗?
四爷皱了皱眉,想来也知道自个的要求太过苛刻,沉吟了会道:“府里还能抽得出多少人来?”
苏培盛回道:“爷忘了,爷将能抽出的人手全都派出去打探消息去了,府里派的上用场的也不剩多少人了。”
垂眸沉思了会,四爷叹道:“可能是爷多虑了。就算那些余孽想组织起来行动,少说也得三五日的准备功夫,料他们嗅觉也没那么灵敏,更何况老八家那位怕也是临时起意,消息也提前泄露不到哪去。”
苏培盛笑道:“也是爷关心则乱了,福晋们能得爷如此关怀,实在是好福气。”
四爷的脸上却似乎不减凝重,心道,但愿是他多虑了。
走到半山腰上,就在各福晋下了马车,打算和后面已经徒步走了好长一段路的侧福晋一块,要徒步走上山去以向太后表纯孝之心时,一箭簇凌空划过,挟着破空犀利的呼哨声杀气腾腾的划过半空,然后就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