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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刚开始还琢磨着有点味,后来越听越觉味不对了,不由瞪她:“敢情你含沙射影的在讽刺爷呢?”
“妾哪敢?”张子清眨眨眼:“这不是打个比方嘛。所以妾就说爷根本就没啥好纠结的,那些大臣们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因为人嘛,首先自然是要为自己来考虑的。毕竟谁都希望自个将来是活在如沐春风的春日里,而非冰天雪地的寒冬中嘛。”
四爷冷眼斜她:“需要爷夸你吗?”
张子清唯恐撩拨大了自个遭殃,忙闭嘴垂头不再挑衅。
沉默了会,四爷突然道:“照你这么说,爷若想什么作为,还得学老八,日日笑脸迎人了?”
张子清吓了一小跳,四爷这话怎的就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这话不好答,张子清就支吾着不开口。
四爷冷哼了声,眼角挟带了丝不羁的冷冽:“学他?爷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按着张子清的脑袋重新按回他的胸口,四爷沉声恐吓道:“给爷赶紧睡,成天给你闲的就知道胡说八道。再让爷听见你满嘴叨叨的没个把门,看爷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张子清内心问候了一下他老娘,然后认命的将脑袋靠上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闭眼,睡觉。
117
“哥,你还真是好算计。”年府梅兰小筑;年心若杏眼圆睁;瞪着面前的男人愤愤不平。
男子一身淡紫白的织锦,眉眼温润的看着面前的妹妹;唇角一抹笑既宠溺又无奈:“心若,在这年府上;也就你是哥唯一一母同胎的亲妹子;哪怕是我能害天下人,又岂会将你害了去?哥都是为你好。”
若是张子清在这必然会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搅的她心绪不宁的男子。而此刻这温润如玉的男人却正是日后威震大江南北的抚远大将军;年羹尧。
知兄莫若妹,年心若深知她哥温润无害的表象下藏着一颗多狠的心,听着她哥轻描淡写的将她一生给算计了去,还如此若无其事的说为她好,当即有些怒了。柳眉倒竖,年心若冷笑:“我不管,你爱让谁去那四贝勒府就让谁去,反正我年心若不去!爹说了,转过年就送我去八贝勒府上做庶福晋,若哥你还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你就去跟爹说吧。”
年羹尧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认真看着年心若道:“八贝勒府?八贝勒府上的福晋行事作风你也不是没有耳闻,她连她府上的侧福晋都敢打个半死,你确定你进去能讨得好?哪家的闺女不是对着八贝勒府望而却步,爹却要将你送入这暗无天日的火坑,你确定爹这是为你好?不过是为了用你来换取他和大哥牢牢绑在八贝勒这条大船上罢了,他们不过将你当做颗棋子。”
年心若看他:“你说爹和大哥将我当棋子,可大哥你又何尝不是?你还不是一样想借我来搭上四贝勒这条船?还有,那八福晋纵然万般不是,可到底八贝勒长相俊雅不说人也温柔好性子,不比那四贝勒,那简直就是人见人怕的。哥,你当我是女流之辈就孤陋寡闻吗,那四贝勒在朝野上下可是有刻薄之名的,听说他的福晋在他跟前都是不敢大喘气的,就这么一个人,哪里又会是心若的良人?要是一辈子都得和这样的夫君相对,那心若还不如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心若!”年羹尧有些生气的大声道,转而又缓了口气相劝:“心若,你听哥说,四贝勒他……”
“不听不听不听!”年心若捂着耳朵跺着脚瞪他,气苦道:“一切都是借口,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利用我!你想攀高枝你就自个想法子去攀,不要来拉上我!哥哥,我讨厌你!”说完就气呼呼的蹬蹬蹬跑开了。
看着他妹妹跑远的身影,年羹尧脸上的笑意退的干净,同时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傻妹妹,纵然是拿她做棋子,可他可以尽其一生来护她全程,可他那偏心的爹和那心怀叵测的异母大哥,怕只是打着用完就废的念头吧。
况且那四贝勒,哪有传言那般不堪?接触久了方知此人不过是喜怒不形于色,为人也善于隐忍,做事更是钉是钉铆是铆的不讲情面罢了。相比锋芒毕露万人拥戴的八贝勒,他反而更看好机锋暗藏的这位四贝勒,毕竟古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笑在当下不是笑,能笑的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想因着几年前一面之缘,而后四贝勒对他多有拉拢,只因他顾忌着朝中局势暧昧不明让他不敢轻易将筹码押下,随着前太子的倒台,他知道他是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因为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富贵,他有野心,他做人就要做得名动九州,做臣就要做得位极人臣,而没有极顶的家世,想要得到这泼天富贵那就只有富贵险中求,那就是从龙之功!
而四贝勒就是他选择的那条潜龙,成功了他就一飞冲天成就泼天富贵,败了那就大不了一死。他想的很清楚,大丈夫在世,倘若不能成就一番伟业奇功,那真是枉在人世间走这一趟,用五分的死局来赌这五分的泼天富贵,他赌了。
至于心若……他叹气,再劝吧,总之心若是必定进四贝勒府不可的,因为这不仅是向四爷投诚的表明,更是因为他十分清楚朝廷和后院的关联性。只要他还在四贝勒这棵大树上绑着,只要心若还认他这个哥哥,那四贝勒她是去定的,只有这样,他们兄妹二人才能相互照应。
且不提这即将会给张子清带来重要影响的两个人是如何的纠结如何的打算,张子清这边早晨一睁眼,竟有些小惊吓的发现四大爷面色竟是温和的,别问她是如何从四爷那张千古不变的面瘫上是如何看出温和之态的,反正她就是知道。
张子清心里犯着嘀咕,暗自揣测着这位莫不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还是做了好梦了,怎的就破天荒的将冷气少放了三分将自身温度升了三分呢?
等早膳的时候,桌面上以往的蟹黄小笼包统统换做一碗碗的面条时,张子清恍然大悟,错不了,这是长寿面啊,真是好险,差点又将四大爷的生辰给忘了,还好她反应快没嘴快的问出为何今个上面,否则四大爷定是会恼,记得上次他生辰她给忘了,那日四大爷那大发雷霆的,可真是令她心有余悸。
眼角余光瞟着四爷漱了口净了手,张子清又颇为奇怪的瞅了眼对面的两小的,要是放在以往,这种场合下这两只尤其是最小的那只铁定是跳着高的向他们阿玛道喜求阿玛关注求存在感,怎的今个一个两个的都莫名其妙的做安静宝宝状,一下子乖巧安静的让她好不适应?
张子清想,算了,这两小的不吭声,她总得表示一下,于是瞥见四爷拾掇妥当了,却依旧不端筷,手摩挲着袖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张子清立马悟了,赶紧的送上吉祥话:“爷,您听听外头,这喜鹊叽叽喳喳叫的,似乎连喜鹊都知道今个是爷您的悬弧之辰呢。爷,今儿您生辰之日,妾先在这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话刚一落四爷就猛的抬头直勾勾的看她,不仅四爷,就连对面那两小的似乎都活见鬼般,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对面侃侃而谈的额娘。
被六道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张子清僵硬的别过脸,怎的,怎的了,刚没……没说错话吧?
四爷的脸一下子由温和之态转为煞气袭人,端起桌上筷子,冷冰冰吐出两字:“用膳。”
张子清泪,看来果真是说错话了。
刚用过一口,四爷蓦地停筷,张子清也只得停了筷,抬头看四爷。
“外面叫的欢畅的,那不是喜鹊,是麻雀。”
张子清掐着手心想,这叫修辞方法,夸张懂吗,你丫懂么?
“还有,”四爷抿了抿唇,有丝隐忍,忽的看她眼神犀利:“今个不是爷的生辰。”
这下换做张子清目瞪口呆了。
看看四爷,四爷在说完后就开始目空一切的接着用膳,连个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于她,看看对面那两小的,富灵阿递给她一副额娘你太令人失望了的眼神然后大口大口开始吃面,弘昀扑闪扑闪着两晶亮的眼睛在疑似给传达了种爱莫能助的表情后,开始学他姐姐闷头胃口大开的吃着饭。
在没人给她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张子清终于悟明白了,富灵阿和弘昀的生辰肯定不是这日,既然不是四大爷的生辰,那么岂不是……她的?
想通了的张子清立刻眼神森森的冲着对面扫过一周,丫的,你们老娘生日你们丫的竟一声都不吭,问候你们额娘一句生辰快乐能令你们丫的少长斤肉么?这下可好,你们老娘胡思乱想下终于犯错了,你们丫的终于满意了是不?
两只顶住头顶森森的眼神威压继续将面吃的喷香,这可不能怪他们,是阿玛让他们等阿玛先给额娘说完话后,再让他们来说。再说了,这么多年了,你至今都连阿玛的生辰都记不住倒也罢了,怎的连额娘你自个的生辰都记不住呢?唉,不能怪他们啊,不能怪他们,他们可都是好孩纸。
可能四爷到底是念着她这么多年来的劳苦功高,后来又让苏培盛来传了话,念她今个生辰就给她个特例,允她可以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张子清小心翼翼的将苏公公拉到一边,小声问:“爷他这是说真的?不是在说气话吧?”
苏培盛堆着笑道:“瞧张佳主子您说的,您说笑了不是?咱爷的秉性您还不知,那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绝无虚言的。”
张子清压低了声音:“那我如果想回娘家探亲呢?会不会过分了点?”
苏培盛依旧笑着:“嘿,老奴还当什么事呢,也是,张佳主子也好长时间没带两小主子回去看看了……”
“嘘——”张子清示意他小点声:“我意思是,是我自个回去,你别嚷嚷的太大声,小心让那两个听见。”
苏培盛的笑终于僵在了脸上。
四爷听了苏培盛的传话,眉挑了挑,沉吟会,哼了声:“得了,她那点小心思用手指头爷都能猜得出来。你去告知她,就念今儿这日子,爷懒得去跟她计较,就依她这回,下不为例。”
得到四爷开恩令的张子清是何等的兴奋啊。首先连哄带骗的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