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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无声的拿目光逼视她,张子清眨眨眼:“当然妾是说笑的,成日里妾除了偶尔下炕走两步,其余时间妾几乎都是躺着的。”
四爷看她:“身子真好了?”
张子清敏感的神经一动,心想着四大爷莫不是想要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启唇笑道:“妾的身子真的好了。”
“当真?”
“当真。”
四爷抬手抚上了她的笑脸,道:“大年初一晚的饭好吃吗?”
因为四大爷这一句话,在大年初五的晚上,张子清不得不让人再次从大厨房里借了锅,借了食材,借了柴米油盐酱醋,为了围裙,苦逼的开始了她大半个晚上的忙活……
菜上桌了,四爷逼她和他面对面的吃饭,他不落筷那她就不许落,已经吃过晚饭的张子清不得不二次进食,心里画了一百个圆圈,足足诅咒了四爷一百次。
后来,四爷像她索要蛋糕,张子清抓狂了,那是给孩子吃的好不好?关键是做工费时费事,四大爷是纯心要她忙活到鸡打鸣是不?
四爷拿帕子擦着嘴角,眼皮都不带抬得,只吐两字,去做。
张子清深吸一口气,好吧好吧,她细胳膊不愿去拧他的粗大腿,要吃是吗?腻不死你丫!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美人们,大年初一晚上的饭好吃吗?
二更木有,说木有就木有,有也木有!
89
最后的结果是;张子清在四爷的要求下做了两个蛋糕,其中一个四爷让人放好;他到时候要拎走;另外一个用来插蜡烛。四爷只让在上面弄两根;点燃;然后令奴才们熄了壁灯,逼迫张子清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可他自个却在睁眼坐着不动弹,一瞬不瞬的盯着张子清完成每一个动作,最后看她一口气将两根蜡烛全都吹灭。
终于;在几乎将大年初一晚的饭局重复了一遍后,四爷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令人收拾了桌子,他牵着她的手慢慢往炕上走去。
“刚才看你表情那么认真,不知许的何愿?”
张子清怔了下刚想回答,谁料四爷又抬手打断:“算了,西学讲究许愿是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灵验了,你还是放在心里莫说了。”脚步微微一顿,侧脸看她:“你对西学倒是了解的不少。”
张子清垂眼笑道:“爷真是高看妾了,妾识字都没识全,哪里还懂什么西学?不过大清的传教士多,妾以往也是爱听人说长道短的,那些婆子们嘴碎,都是从她们嘴里听说的,妾不过是记在心上罢了。”
四爷说教道:“那些传教士多是来大清蛊惑人心的,以后他们的事情你少听些,听多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张子清解了他的外套搭上衣架,回头笑道:“爷多虑了,妾不过对他们那的吃食有些小兴趣,至于他们所宣传的天主教什么的,妾一丝一毫都提不起劲的。”
四爷挑眉:“连天主教都知道,还说你懂得不多?”
张子清无奈:“就妾这般一知半解的也叫懂?好了,爷勿恼,妾以后不再听这些蛊惑之言就是。”
四爷道:“不过这些西洋人也并非无可取之处,他们那的奇技淫巧倒是精通的很。”说着,手抄进怀里摸索了阵,然后就在张子清好奇的目光中缓缓掏出了一个挂着链子的小金圆盒。
“可知这是何物?”将这金圆盒翻了个圈在张子清眼前晃了下,四爷淡笑着问,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丝狎昵。
张子清哪里能说知道,只能装着惊奇的模样摇摇头。
啪嗒一声,四爷拇指一顶打开了那金圆盒的盖子,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张子清的表情,张子清只能配合的做出惊奇状,指着那不断跑动的秒针呼道:“这东西竟然会动呢!”
四爷愉悦的笑了声,伸手将她一把揽过置在了膝上,指着手里的物件道:“这叫怀表,西洋人的玩意,计时用的,相当于咱这的滴漏,不过却比滴漏好用的很。”
张子清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怀表,四爷觑她一眼,眸中含笑:“奇怪了不是?来,爷教你认认,看见这三个长短不一的针没有?从长到短,分别叫秒针、分针、时针。”
“别以为只有秒针会跑,这三个针都会跑的。”
“看见正在跑的那个秒针没有?它要跑六十下,也就是这么一圈,那个分针,也就是中间长短的那针,才会跑一个刻度。同样道理,分针跑六十下,时针才会跑一个刻度。”
“当然,分针和时针的刻度是不一样的。看见刻度上的数字没有?那是西洋人的数字,来,爷来教你识字。这念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你不识字,而是你明明识字,却偏偏要装文盲,还是在目光雪亮犀利的四大爷面前装文盲,表情得到位,声音也得到位,更要到位的是你认字的进程,快不得,慢不得。
终于,四大爷意犹未尽的结束了他的教学生涯。
四爷对他所教导的学生向来严厉到变态,张子清知道他有这毛病,所以在四爷授课完毕提问之时,无不打起万分精神,不敢出分毫差错。
果真四爷万分满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颔首,接着将怀表塞到她的掌心里:“先搁在你这保存一日,给爷好生保管着,要是给爷蹭坏了一点,爷定要你好看。”
张子清犹如握着烫手山芋,四大爷脑回路怎么转的竟把他的东西给她保管?要让她弄丢了那可咋整?咋整?
只听那四爷又道:“你看着点,明个晚八点前给爷备好了饭,其余爷不要求,就那道叫三文鱼肉蔬菜汤的,你得亲自下厨给爷做。千万别等爷都来了,菜还没上来,你却来告诉爷你忘了怎么看表。要真那样,到时候爷可要罚你。”
张子清心中幽幽低叹,大尾巴狼的目的终于暴露了,瞧吧,这才是他殷殷切切教她认表的真正目的所在。
过了整月后,刘太医过来请平安脉,大喜过望,爷的心尖子让他给诊出了喜脉,这下还能少的了他的赏?
虽心里早已有了数,但听到这确切答案,四爷还是心头一松继而泛上股微妙的自得感,世祖爷都没让心爱的女人承了这等福气,可他爱新觉罗胤禛反而做到了,这岂不说明他比世祖爷更福德深厚?
微妙的感觉一闪即逝,四爷握住张子清的手,轻拍了拍,道:“好生休养着,给爷生个小阿哥吧。”
张子清迟缓的转向四爷,从刘太医给她诊出喜脉那刻起,她就处于这种神游状态。先前那徐太医说她有孕云云,她自然是不信的,哪怕四爷言之凿凿,她也半信半疑。谁想如今倒还真真是怀上了,倒是好大一个惊喜兜头砸了下来,彻底将她砸的头晕脑胀。
一个富灵阿她都教不好,难道还要再来一个?
张子清头大如斗,微张着嘴呆呆看着四爷做不出其他反应。
这呆头鹅的模样仿佛取悦了四爷,探手拧了她脸蛋一把,那水嫩嫩的触感让四爷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一声,拧的动作也不由改成轻抚。
“你这可是欢喜坏了?当真是个没出息的。”
张子清动了动唇,眼皮微微向上纠结的撩了下四爷,似乎是想辩解些什么又似乎是有所顾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看起来好生的委屈。
四爷挑眉:“怎么,爷说错了?”
张子清摇了摇头,抚着肚子叹气:“是妾在发愁,怕再多一个孩子,精力有所不足。要是将孩子给耽搁了,那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可能是经历了张子清那茬,四爷就对死这个字分外敏感,如此听张子清来说,脸上的柔色当即褪的一干二净。一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冷硬异常,掐着张子清的下颌抬起,沉声叱道:“以后休将那字挂于嘴边,爷听不得。如有再犯,爷定不相饶,你可曾听得清?”
下巴冷不丁被人掐的一痛,紧接着抬眼就对上四爷那双含怒的眸子,听得四爷一字一句说的又冷又厉,张子清心头一紧后哪有不应的,也郑重其事着一张小脸,再三保证绝不再犯。
四爷的脸色好一会才缓了下来,松开了捏紧她下颌的手指,改用指腹轻刮了刮那红紫的印子,再然后握着张子清的手,换了个话题和张子清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张子清面上如常心里却在呕血,这喜怒无常的四大爷,这就没事人似的聊起来了?好歹也对他刚才突如其来的一系列恐吓行为做一两句解释吧?这一会雷霆一会细雨的四大爷,当真令人消化不良啊。
养胎的日子平静而无聊,闲来无事就拾起了针线活给四大爷做起了衣裳。半个月后,四大爷终于如愿以偿穿上了所谓爱心牌衣裳。宝蓝色的斜襟外衣针脚细密,整体设计简洁却不失大气,衣服上面并无绣上冗繁富贵的花纹,只在下摆和袖口上绣了些铮铮傲骨的青竹,雅致中却又透出股睥睨天地的气魄,不落大俗却又能衬托出主人的清贵,对足了四大爷的胃口。
可就饶是这般,张子清还是被四大爷训斥个狗血淋头,原因竟是嫌张子清夜以继日的做针线活,视自个的身体为儿戏,简直愚不可及!!
张子清呕血无力,反正横竖她就是个错是不,四大爷?
养胎六个月的时候,她的肚子看起来也就是微微凸起而已,对比起来怀富灵阿时候的情况,这让她感觉很微妙,要不是刘太医的再三保证,她几乎要怀疑她只是长了小肚腩,而非肚子里多了块肉。
四大爷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似乎是对她肚里这块肉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情,从她怀胎五个月开始微微显怀起,每每过来,他总要将她置于膝上,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摸了又摸,,就连就寝时,也必是从身后搂过她,以保护的姿势将她小腹覆住,温情无限。
为此,张子清没少在暗下揣测四爷的心理,思来想去,恐怕与她生死不知的那几日有关。一想到那时四爷对她的所为,张子清的感觉不由得又开始微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