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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你挂念,我这病怕是个急病,的确突然了些。等太医来了,我再问问是何病,知道了确切病情后再另行通知你。”
总之张宋不合府里内外皆知,张子清也没有必要给她什么好语气。可宋氏不依了,红了眼圈就要下跪喊冤:“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
张子清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与她。
李氏眼里滑过某种隐晦的笑,过去拉着宋氏的手,阻止她跪地的举动:“姐姐又没说错什么,何必如此诚惶诚恐?况且爷是念旧的,对姐姐又诸多怜惜,前头福晋还向爷提议,说是要给姐姐复位呢,而爷也应了呢。到时候姐姐和咱们都是平级,哪里还能行这礼?这跪礼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刚开始听那李氏喊宋氏姐姐,张子清心情就小小诧异了下,在这尊卑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即便宋氏的年纪比李氏大,宋氏也不能托大受得起李氏这声姐姐的,因为宋氏是侍妾,而李氏是格格,上下尊卑乱不得,李氏道理说要唤宋氏妹妹的。可竟李氏后头这么一提,张子清才恍然大悟,想必是托那已故大格格的福,得了四爷的怜惜,怕是要恢复她以前的格格位了。
一想到这,张子清不由警铃大作,当初宋氏和她可是同院的,只是被贬了这才从她的院子搬了出去让她得以独占院子。如今若宋氏恢复了格格位,岂不是又要搬回来,日日甚至夜夜的来膈应她不止?
张子清这边纠结着,武氏那边已经顶上了:“一日没上位一日就得低人一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话没听说过?未来的变数大着呢,谁又能说得准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武氏理解的很透彻。更何况对面那两敌人统统都是她的敌人,不死不休的死敌。
李氏瞪了眼刚欲反驳过去,福晋那已经恼火的拍了桌:“吵吵什么,都像什么话!我前头刚讲的话你们都当耳边风了不是?李氏、武氏、宋氏,回去后抄五页《妇德》,如有再犯口舌,紧闭五日。”
福晋宝相威严,这个时候的福晋是说一不二的,教训完了这三人,转头来看着张子清:“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把身子养好。”
张子清低眉垂眼:“谢福晋关怀。”
待一群女人终于浩浩荡荡的离开,张子清才痛快的伸了个懒腰,虽然一个女人一张嘴的吵她的头疼,可这活着的感觉真不赖。
“额娘——”富灵阿从外头一路跑来,就像脱缰的小野马冲她飞快扑来,结实的小身子板重重的撞进她的怀里,差点将她撞得岔气。
“额娘,额娘,神仙不会再带走你了吧?”富灵阿仰头看着她,手指头紧张的揪着她额娘脖子上的肉。
“神仙不会再带走额娘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谁能带走额娘了。”
富灵阿立刻就咧嘴笑了:“额娘不走了,真好,富灵阿就怕额娘丢下富灵阿自己走了。”富灵阿这才放心的拱入她额娘的怀里,同时伸出一只小胳膊,浑身是劲的将她额娘的脖颈死死圈着。
张子清垂眼看她的头顶:“要是以后富灵阿不听额娘话了,那额娘伤心了,说不定还得自己走。”
富灵阿立马接口:“富灵阿保证,以后都听额娘的话,富灵阿顶天立地,说话算话!”
张子清眉开眼笑:“富灵阿真乖。”
富灵阿咧嘴:“嗯。”
过了会,富灵阿扭捏:“额娘……”
“嗯?”
“富灵阿今日想要跟额娘睡。”
张子清一听,为难了,要四爷今个不在这过夜还好,若四爷来,她定是不能答应富灵阿的。
“富灵阿,要不等你阿玛下了朝回来,额娘找人去问问,要是你阿玛今夜不过来的话,那你就来和额娘睡,好不好呀?”
富灵阿疑惑:“为什么阿玛不过来,额娘才能和富灵阿一起睡?”
这一刻,张子清终于理解那些总比自个孩子追问小孩子出处的父母之痛苦。摸着富灵阿的脑袋瓜她苦着脸想了会,最终憋出了句:“因为额娘要给你生个妹妹,所以才要和你阿玛一起睡。”
“妹妹?”富灵阿拧了眉:“妹妹?二姐姐叫富灵阿三妹妹,额娘还要生妹妹,那额娘生的妹妹是不是和富灵阿一样?”
“当然……有些,可能会有点地方一样的。”
富灵阿松口气:“还好是妹妹,富灵阿最讨厌二姐姐了,还好额娘生的不是姐姐,是妹妹。”
张子清同样叹气,她的教育工作实在是任重而道远呐。
可能是前朝事务繁忙,酉时以后四爷才进了府,外头从晌午开始那鹅毛般的雪花就下个不停,到了晚上地上已铺了厚厚的一层,即便奴才们每隔两刻钟就扫上一回,鞋踩上去还是能末了鞋面。
在院外跺了跺脚,四爷推门进了屋,苏培盛立在门口收了伞,交由旁边的奴才,使劲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张子清闻声从里头出来,拿着干毛巾体贴的给他擦净脸上头顶那些残留的雪渍,然后给他拍打干净了身上的残雪。
四爷脸上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不少,伸着双臂由着她给她忙前忙后,目光不由随着她动:“可好些了?”
张子清轻声回道:“谢爷关怀,妾无碍了。”
“徐太医,你过来给她看看吧。”
四爷话一落,一须发皆白的老御医才从人后转了出来,张子清一怔间就反应过来,刚想回头到椅子上座下由他切脉,谁料那老御医就这么拿眼往她脸上扫了不过两眼,就无比郑重的告诉四爷,他看完了,诊断的结果是她一切安好。
张子清还微微诧异了下,果然医术高明的人就是不一般,不用切脉,光用看就能了然于胸啊。
听了这话,四爷的神色呈现一种轻松之态。
让苏培盛给了赏钱送徐太医出去,四爷就牵了她的手往里屋走去,边走边道:“今个她们可给你气受?”
四爷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她有些不适。可能是刚从外头回来,掌心还带着点微凉,攥着她温热的小手,力道却把握的不轻不重,却也不能让她轻易挣开。当然,张子清也不敢轻易去挣。
“众姐妹待妾都很好,妾哪里会受什么气。”
四爷似有不愉的皱起眉:“说实话。”
张子清愣了下,花了一瞬在脑中分析了他这话的真实度后,终究开口道:“今个李氏挑拨妾和福晋的关系,言语中似乎暗指爷格外优宠妾这一事,福晋似乎小小的有点不是滋味,但到底还是向着妾的,等那宋氏开口挑衅妾时,便罚了她们。李氏宋氏连成一伙耀武扬威,矛头指着妾,妾不知哪里得罪了她们,只希望以后能离她们远一点。”
四爷一边的眉头挑起:“要你说,你还真敢说。”
说虽如此,却不难看出他心情的愉悦。
这回张子清没搭腔,沉默的踮着脚给他解着朝服盘扣。
他大爷似的动也不动的立着,微低着头看着身前人伺候他宽衣解带:“接着说,爷就喜欢听你说实话。”
仔细将他朝服挂在衣架上,回过身踮着脚摘下他脖子上的朝珠:“李氏说宋氏过不几日就要恢复格格位,妾不想和她一个院子。”
“准了。”
张子清的手一顿,错愕的抬头看他,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扬,似笑非笑:“怎么,爷说准了,你有异议?”
见鬼了,见鬼了。张子清机械的低下头继续摆弄他的中衣,心道,果真是见鬼了,四大爷竟这么好说话,可惜四大爷功力太深,她实在听不出来这话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试探她的反语,不过无论如何,她是真不想和那宋氏呆在一处的。那样的人生,会让她老得快。
“你这是打算赶爷走吗?”
张子清一个激灵回了神,这才面色窘迫的发现她竟将四爷的中衣重新扣上,而她此刻手上正拎着四爷的朝服,若四爷不出声,这回怕已经重新披上了四爷的身。
讪讪的又一次的挂好朝服,继续给四爷解着衣扣,待替他宽衣完毕,张子清转身给他倒茶,可能是转身转的急了,一个不慎脚一歪,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就扑上了前面的茶桌,肚子磕在了桌沿,生疼。
四爷当即变了脸色。
几步过去将她拦腰抱起,疾言厉色:“走路都不会走?稚童都比你走的稳当,真不知道你成天见的还会干点什么!”
张子清被这严厉喝斥吓了一跳,不至于吧,她不就磕了桌子一下吗,至于对她怒脸责骂吗?
被四爷阴沉的脸色吓到,连到口的痛呼呻/吟声都强自咽了回去,极力舒缓脸上的表情:“妾一点事也没有,刚刚不过是被桌子轻轻擦了一下……”
“轻轻?擦?”四爷横眉冷对,脸上盛怒的表情简直是恨不得活剥了她一样:“你这个愚蠢无知的女人!”
张子清倒抽口气,这是对她人格的诋毁,是对她智商的最恶毒的污蔑!
四爷哪里还管她的小愤怒,抱着她于怀里,手覆上她的小腹,急迫喝道:“苏培盛!赶紧追上徐太医请回来,要快!”
作者有话要说:爷发疯了,今日来个二更成不成?!
第二更奉上,愿美人们看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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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这徐太医老胳膊腿的被来回折腾个够呛,切过脉;隐晦的说道这日子还浅;脉象上也看不出来,不过应该无大碍的;不过日后还是要多注意些,小心仔细些;莫要再磕了碰了。
开了些安胎药,徐太医就颤颤巍巍的离开了,留下那房间里的四爷依旧怒气未平,那张子清一脸茫然。
她有种很玄幻的感觉;仿佛外星人般听不懂他们俩的对话。怀孕?谁?她?为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月了?
手不由得就要往肚子上摸;一不小心摸上了一手背;却原来已经有一大手替她在肚子上摸着。
另一大手将她的手打掉,只听四爷冷声道:“粗手粗脚的干什么,还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