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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锦走到她身边,才发觉她比自己还高出许多。如锦拉着她的手温柔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是怎么走到这边的?”伊梦忽然有些明白如锦的意思,想要借这位姑娘领她们走回去?
想法是永远是好的,可是那位姑娘抬起头来,浅笑盈盈,姿容妩媚,“我不是谁家的姑娘,这里是我住的院子。”
一瞬间,如锦只觉自己恍如摔进了一个深渊,嘴中涩涩发苦,又觉得其实自己早已麻木,不知酸甜之味。
如此美丽动人,又是住在莫惜庭的府里,如锦还能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如锦勉强笑道,“如此甚好,我是今日来赴宴的秦家六女,一时无知乱闯碰撞了姐姐,还劳烦姐姐能把我带回宴会。”说着,恭敬行下一礼。
伊梦闻言也觉得吃惊,暗自想还好没有动手,王府的人,现下真是惹不起。
那女子却又执起如锦的手,星眸氤氲出一片光彩,“妹妹不用见外,我不过是暂住这里罢了,妹妹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曼歌。”
曼歌?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似乎还听说过很多次?如锦绞尽脑汁的想着,一旁的伊梦也垂眸思索。如锦心中忽然一震,揽翠坊的头牌可不就叫曼歌么?
☆、七七章 锋芒
曼歌对王府真是很熟悉,带着如锦两人几拐几绕便回到了宴会之中。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如锦还是觉得很尴尬之外,剩下的时间里她和曼歌谈的还是很开心的。
连如锦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和曼歌谈得这样来。不过,心里还是隐隐生出一丝担心,看见曼歌笑得越是云淡风轻,如锦的心就越跳得厉害。
赏心亭中的歌舞还在继续,台上台下的人都沉浸在一片诗情画意里。如锦还不想回到郑夫人所在的凉棚,脚步便止住不动了。曼歌似有所觉,素手指着赏心亭对如锦说道,“你既是秦家的六女,那上面作画的女子是你五姐了?”
如锦点头,“她是我的五堂姐,数月前从苏州而来的。她自小就擅长作画,我却不曾有幸亲眼见过。今日本该有机会,不过隔得如此远我却看不见。”
曼歌微微一笑,“她已画好了七八分。人物柔婉纤弱,栩栩如生,景物细致入微,意境上佳,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如锦惊讶的转头看曼歌,“你的眼力竟如此之好?”
曼歌心中一动,面不改色,“只是较一般人好一些罢了。我又不需要练绣工什么的,眼睛可是一点都不会累着。”说着,指着如锦腰间的一个精致香袋,略带羡慕道,“比不上你的绣工精巧,这个香袋应该是花了不少功夫吧?”那个香袋上绣着福字花样儿,用了十几种彩线,看着都觉得繁复。
如锦闻言用手轻抚着香袋,语气中多了几分思念之意,“这不是我绣的,我的手笨得很哪里绣的出来。这个香袋是我的姨娘熬了好些天绣成的,她希望我能随身带着它,一生平安。”不知道姨娘这些日子怎么样了,不知道知诚有没有好好读书,如锦的手上渐渐用力。
“原来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 曼歌忽然轻笑了一声,听起来有些诡异的样子。如锦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你笑什么?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
“你的这位五姐不是常人,从画意中就可看出来。虽然她克制的很好,不过骨子里的不甘却还是藏在了画里,就等着机会爆发出来。”曼歌却又说起了秦似鸢的画。
“是么?”如锦听着觉得甚是有趣,原来画里还能看出这些来,心念一转,话已然出了口,“不知你以为亭中三位佳人谁当夺魁呢?”
曼歌意味深长的看了如锦一眼,道,“秦六姑娘必是认为程姑娘技压群芳了,不过……”
“不过什么?”如锦连忙问道。
话才出口,忽听上方传来破空之声,携着风声阵阵,倒是让四周的人都惊得大呼出声。如锦抬眼看去,却见赏心亭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白纱翩飞的妙龄女子,端的是亭亭玉立,惊鸿佳人也。
林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立在当场,似鸢也吓了一跳,一不留神笔尖一抖竟在画中划下一道长长的墨痕。太后脸色一沉,旁边的嬷嬷、太监已经抖着嗓子大声喊叫有刺客了,莫惜庭却泰然自若的喝止道,“喊什么喊,瞎了你们的狗眼!绛雪郡主你们都不认识了?!”
这么一说,太后扬手止住了慌乱的众人,抬眼仔细打量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果然眉目之间依稀有旧时那个女孩子的影子,记得当年她怯怯弱弱的,五官几乎挤在一起,现在却是长开了,明丽中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的味道。太子和三皇子闻言也压下心中的惊讶,一齐看向绛雪。
太后已经换上慈和的笑容,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原来是绛雪,这么多年不见了,当初那个小丫头可是长大了啊。”那个嬷嬷领会了太后的意思,朝着绛雪走来。
绛雪却不置可否,浅浅朝着座上几人一揖,在那个嬷嬷快要近身的时候,猛地从手中翻转出一把长剑,剑身透出泠泠寒光,直指那个嬷嬷,那个嬷嬷脚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面上已无人色。
绛雪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来,灿烂如花,“绛雪不才,自请舞剑为太后助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朝一边弹奏的程恬看了一眼,亭中只有这个女子,自始至终都不曾被她干扰,依旧镇定自若的在抚琴。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不知这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女子是从哪里得来的此等气度。
太后扫了一眼林姝,林姝无奈的摇摇头,表示已不可继,太后便点头道,“如此也好,便让绛雪郡主给哀家舞这一曲吧。”几个宫女忙上去扶了林姝坐在一边。却没有半个人注意到秦似鸢,秦似鸢咬了咬唇,重新拿起笔蘸满墨汁,眼睛盯着面前已是败笔的画卷似乎要盯出花儿来。
而亭中的绛雪,已如雏燕一般轻盈的舞动起来,素白的身影随着悠远的琴声上下翩飞,玉手握着的长剑犹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当空闪电,划破长天,真是迅如疾风,气势如虹,看得人眼花缭乱,心中又热血沸腾。恍然之间,似乎自己已经身在大漠孤烟的万里疆场上,金戈铁马,破阵杀敌,心中的浩然正气、报国壮志也随着银光闪动一起迸发出来。
如果林姝是月殿飘落的**,那绛雪就是沙场归来的女将。程恬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曲《平沙落雁》终是有了最合适的人来演绎,弹奏的也越发尽情。
云端扰攘,猛然群声刺江皋,月移砧断,鸣声减缓漏更长,只影离去,山高月冷不堪听。琴声转向低沉,只见绛雪足尖轻点,完美的旋转后,银色的剑光在虚空中晃过,好似要拨开漫天的乌云,却又似无奈于满腹才志无人懂,弦断无人听——
弦真的断了……在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后,程恬的指尖也渗出了血。侍立在程恬身旁的宫女惊呼,“程姑娘,你的手……”程恬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一脸震惊的人们从刚才的精彩表演中回过神来,顿时掌声雷动。太后面色复杂的看着绛雪身上层层叠叠的裙尾纷纷垂下,半晌没有出声。莫惜庭却已经勾起嘴角道,“绛雪,你的剑法又长进了许多啊,回头我把青岚剑送给你如何?”
绛雪毫不羞涩,抱剑作揖道,“那就多谢九皇叔了。不过,就算九皇叔不说送我,我也自会去拿的。本郡主的舞剑可不是白白舞的!”绛雪的眼里闪动着一抹狡黠的味道。
“看看,这丫头越发胆大了,就舞这么一出剑就嚷着要赏赐,要是哀家想多看几次舞剑岂不是还看不起了?”太后笑道,“偏偏庭儿你还惯着她!”
“太后娘娘,您要这么说绛雪可要不依了。”绛雪撒娇道,“绛雪明明是想让太后娘娘开心才特意舞剑的。”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哀家领你的心意,而且啊,重重有赏!”几个太监连忙捧了好多匣子上来,各个都是雕花金丝匣子,一看就珍贵非常,更不用说里面的东西了。
那些名门贵妇们见此架势,心中明白今日的魁首却是这位半路杀出的绛雪郡主了。说来也真是奇怪,有猜程恬夺魁的、有猜林姝夺魁的,甚而有猜秦似鸢夺魁的,却没有一个人想到会是这位绛雪郡主。所以说,世事无常,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众人还沉浸在这位绛雪郡主带来的震撼中时,忽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太后娘娘,民女秦似鸢恭请您过目拙作。”竟然是秦似鸢捧着她的画作跪到了太后身前,太后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终是让身边的嬷嬷将画递了过来。
太子刚才除了看绛雪的舞剑外,倒也注意着这位秦五姑娘的画作。因为他无意间瞥到,这位秦五姑娘虽然有了败笔,眉目之间却没有气馁之色,片刻之后便提笔继续了。只见她几番点缀,竟巧妙地将那一抹长长的墨痕修饰成了绛雪手中的长剑,也就是说,她将林姝改画成了绛雪!画依旧是精美绝伦,可是这人变了,意味也就变了。这比败笔更加的可怕。
太后显然也看出来这画中的人变成了绛雪,因为绛雪出现而抢了林姝风头的怒气一刹那全部喷涌出来,她厉声喝道,“秦似鸢,你好大的胆子!”
秦似鸢连忙跪下,心中明知是兵行险招,却不愿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仰头看着太后道,“民女不知自己有何罪,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语塞,她总不能说因为你比较好欺负,而绛雪那丫头比较棘手吧。不过,作为太后总是有她的特权的,所以她根本就不在意秦似鸢的质问,而是继续喝道,“当众顶撞哀家,这就是你的大罪!来人,把她拖出去!”几个太监立刻动手把秦似鸢拉走了,这个时候,秦似鸢心中的害怕才冲破了防线,翻江倒海的涌上来,她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林姝,这个时候唯有林姝才能救她了。
然而林姝却若有所思,碰到秦似鸢求助的急切目光也无动于衷。绛雪早已看到了那幅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