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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来拉萨我才知道,警察总办雍丹少爷是那孩子的姨夫,这不是在老虎嘴巴子上拔须子吗。”
“你怕啦?”
“我土日头人怕过谁,但这单活儿,确实太冒险。”
“好,好好。事成之后,我给你加这个数。”旺秋冲他做了一个手势。
“管家老爷就是大方。”土日头人笑说道。
“但我跟你说清楚,不能伤着我们小姐一根汗毛。”
“我知道,小崽子整天又哭又闹,烦死了!”
“烦什么烦?好吃好喝给我侍候着,听明白了吗?上次你可是骗了我,明明跑了一个,你竟然跟我说全解决了。”
“有这事儿?”
“还敢嘴硬,刚才你就被那小子盯上了。”
“可能马虎了,马虎了。”
“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下面的事情,一定照我说的去办,不能再出一点纰漏。”
土日头人嬉皮笑脸地应承着:“那是,那是。”
刚珠跟丢了土日头人,他又来到街上四下张望,忽见扎西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刚珠追上来。扎西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去啦,跑得气喘吁吁的?”
“少奶奶让我去街上找你。”
“绑匪又来信啦?”
“不是。好像是旺秋……不知道他在少奶奶那儿嘀咕了什么,你要多加小心。少爷,我刚才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您还记得上次,我死里逃生的事儿吗?”刚珠痛苦又恐惧地说,“杀我们伙计的土日头人来拉萨了,我刚才在街上碰到他了。”
“你没看走眼?”
“绝对没有,我不知道他跟小姐的事儿有没有联系。”
“他在哪儿?”
“他在城北的外廓路上,我当时看到他,开始还挺害怕,后来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结果,他钻进了一个胡同,不见了。”
扎西琢磨着,警觉起来,他对刚珠说:“这件事儿,你不要再跟任何人讲了,包括少奶奶。”
扎西和刚珠回到德勒府的时候,德吉正把一托盘银圆端到桌子上,冲着旺秋嚷嚷:“你跟着我转悠什么?快去拿钱,去!他们要多少,我给,我都给他们!”
旺秋一脸无辜地说:“少奶奶,这些赎金够了……真的够了。”
德吉把手中的托盘和银圆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叫着:“这是赎我女儿命的钱,我说不够,就不够!你去库房取钱,马上就去!”
旺秋无奈,扭头朝外面跑去,与走到门口的扎西撞了个满怀。旺秋被撞了一个趔趄,他骂道:“哪个该死的,不长眼!”
扎西不解地问:“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呢?德吉,这是怎么回事儿?”
德吉抓起一张藏纸和一缕兰泽的头发,摔在扎西的面前,一脸怒气地说:“你还问我,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扎西一见头发上有兰泽的头饰,惊讶。他拿起信来读。
旺秋一边揉着胳膊,一边不怀好意地说:“你上次带着警察去赎人,马匪全看见了。把他们给惹急了,说我们坏了规矩,这回送来的是小姐的头发,你看少奶奶都急成什么样儿了。”
扎西看完了信,却说:“少奶奶,这信上把赎金涨到了两千,不是坏事儿。”
“你说什么?”
“你别急……从信上的口气看,小姐应该安然无恙。”
“这张破纸能说明什么?它什么也说明不了!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在乎钱,他要多少,我给他,只要他别伤害我女儿,把我女儿放回来!”
“这个我明白。德吉,他们已经开出了价码,马上就会通知我们送赎金的地点和时间,到时候,我见机行事……”
“你还要去和他们争个高低?那只会把事情再次搞砸!”
旺秋借机数落扎西,他挖苦地说:“别逞英雄了,我看你就免了吧,这世上的绑匪都是不要命的货色,这回,哪怕出一丁点儿的差错,我怕他们恼羞成怒,你害的可就是小姐的性命。”
“这次我去,不用你。”德吉坚定地说。
“我陪少奶奶去,你就留在府上当你的少爷吧。我和少奶奶倒让你看看,拉萨真正的贵族是什么做派,没你瞎掺和,我们一定顺顺溜溜地把小姐接回来。”
德吉定了定神,说道:“扎西,我想好了,小姐的事儿,不需要你再插手。”
扎西看着她,想了想说:“既然少奶奶已经决定了,我还是走吧。”
“走,去哪儿?”
“我本来就是一个云游的喇嘛,当然四海为家,继续去游荡了。”
“你已经想好了……要离开德勒府?”
“我留下来,毫无用途,何必等到少奶奶对我彻底厌烦了,再赶我出门呢。”
“这种时候……小姐还在绑匪的手里,你就忍心撒手不管?”
“这几天,我理不出一点儿头绪来,确实束手无策。旺秋管家和少奶奶对我心怀不满,实在是情有可原。现在离开,德勒府还能给我这个喇嘛留下一丝体面,我还是见好就收,当走则走。”
德吉有些恼火,吼道:“走,走走。快滚吧!”
刚珠急了,上前说道:“少奶奶,您不能让扎西走啊,这事儿怪不得他,他走了,谁帮我们?”
旺秋来劲儿,骂道:“嘿,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我他妈一脚踢你出去!你从外面领回来一个祖宗,烧香磕头你还没供够啊。你愿意跟着他,你也走!”说着,旺秋上前要打刚珠。
扎西一把拦住他,难过地说:“旺秋管家,我走就是了,你何必牵怒刚珠呢。”
旺秋恶狠狠地说:“早该滚了,你个不知趣的东西!”
扎西回到佛堂收拾行李,他拿起德吉送给他的绿松石佩玉,万分留恋。旺秋不请自来,吆喝着:“还磨蹭什么呢,赶紧收拾你的破烂,滚蛋!”
扎西不恼不怒,笑呵呵地说:“我滚,我滚就是了。管家老爷,我们兄弟一场,你也不给贫僧办个送行酒什么的,太不够意思了。”
“你算什么东西,跟我称兄道弟,找打吧你。……唉,你来的时候,只有一个破口袋,现在怎么提这么大个包,打开!我看看你偷没偷我们家的东西,我要检查一遍!”
扎西无奈,把包打开。旺秋一边在包里翻来翻去,一边说:“当少爷的感觉不错吧,作威作福,吆五喝六的。可惜,你命里没那造化,没了。”突然,他看到扎西手里的那块绿松石佩玉,拿起来大骂:“果然偷了少奶奶的东西,这下,你恐怕走不成了……”他夺过绿松石,掂量着。
“这是少奶奶送我的。”扎西解释说。
“这么贵重的东西,少奶奶送你?做梦吧,你。扎西,在拉萨当贼是要剁手的。这回你恐怕躲不过去了。走!院子里去!”旺秋说着,就拖着扎西往外走。
德吉出现在门口,她理智了许多,问道:“旺秋,你这是干什么?”
“少奶奶,您看,他偷了府上的东西。”
“这是我送扎西喇嘛的。……扎西,把它收好吧。我刚才一时气恼,你多体谅。”
“少奶奶,谁摊上这事儿,也不会理智,我能理解。”
“扎西,你真打算走?”
“仁钦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我还是走吧。”
“少奶奶,扎西就这么走了,那可不成。”旺秋说。
“什么意思?”德吉问。
“德勒府的少爷突然间消失了,外面的人会起疑的。他就是走,也一定想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他跟着我们家的商队去印度吧,这样,俨然是少爷去印度办货了。”旺秋又转向扎西,恶狠狠地说:“你到了印度以后,永远别再回拉萨。我们再编个理由,说你死了,这事儿自然而然就过去了。”
在旺秋的安排下,德勒府的商队很快就要出发了。刚珠和伙计们把骡马往院子外面赶,扎西站在门口,环视院子,心情有些悲凉。奴仆们知道少爷要去印度,过来送行,没有言语,只有默默的注视。德吉站在二楼的窗前,面无表情地望着院子里的一切。
旺秋凑到扎西身边,小声地说:“走吧,甭瞎惦记啦,惦记也是白惦记。”
扎西笑了,说道:“管家老爷,我本天地一喇嘛,来无缘由,去无牵挂,这回你满意了吧。”说完,扎西跟在商队后面,渐渐地走远了。
旺秋看着他们的背影窃喜。他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把扎西喇嘛轰走了,他的第一个目的轻而易举地实现了,只要德吉看不出破绽,他的第二个目的也指日可待。所以,他强忍着自己的得意,让笑容绽放在脸皮的下面。
旺秋趁德吉去大昭寺上香的空当钻进了她的卧室,他直起腰,环视女主人的房间,踌躇满志。他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把德吉曾披过的那件其美杰布的衣服拿出来,披在自己的身上。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有些得意忘形。于是来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上去,拉过德吉的睡衣,摸了又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衣服上满是德吉的体香,陶醉地闭目遐想。
为了安全起见,土日头人趁着天黑,把强巴和兰泽转移到了离拉萨稍远的山洞里。强巴在山洞的角落里蜷着,闭着眼睛。兰泽眼泪汪汪地叫他:“强巴,你不能死啊,强巴……”她用力推强巴。
强巴吃力地睁开眼睛,笑着说:“小姐,我哪能死啊,我做了个梦。”
兰泽破涕为笑,问道:“你梦见什么啦?”
“梦见我女儿了,她要在这儿就好了,她会陪你玩。”
“你女儿叫什么?”
“请寺里的喇嘛给她起的名字,叫仁青。她已经一岁多了,应该能走会跳了,可以陪小姐玩了。”
“仁青在哪儿?”
“和她阿妈一起被带到山南去了。”
“你想她吗?”
“想啊,能不想吗?她走的时候,刚学话,会叫阿爸。”
兰泽想哄强巴开心,于是说:“以后我叫你阿爸。”
强巴吓了一跳,赶紧说:“小姐,那可使不得,你是小姐,我是奴才,可不敢乱叫。”
突然,强巴听到山洞外的绑匪们说着什么,他冲兰泽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然后侧耳倾听。
“他们管家什么时候给钱啊?”
“当心那孩子听见。……我刚跟他见了面,他又给我们加了银子。这下好了,除了买羊、买牛,还能给兄弟几个每人添一个娘们儿。这儿的娘们儿骨头比肉还软,我们乡下的女娃子可比不了……”
由于连日的惊吓,兰泽病了,她发着高烧,满脸通红,迷迷糊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