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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家宅和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荣立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像是死灰一般的颜色,她绝望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感受着死神即将到来的恐惧,前方似乎是一片黑暗,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且等一等——”
薛若芙突然拦住了两旁想要上前来拉荣立的小厮们,荣立茫然的睁开双眼,就看见薛若芙对着自己宽慰的笑了笑。
荣立被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美丽的容颜加上明亮的笑容,身后仿佛有璀璨的光芒逐渐的延伸,照亮了荣立身后的黑暗,不自觉的将她拉入了一片的光明之中。
“父亲可容我这个当事人说两句话?”
薛国公转过了身,不解的看着薛若芙。
“荣立触犯了家规,理应受罚,况且她偷的还是我薛家的传家之宝,母亲和大姐姐生气要对她处以蒸煮之邢是应该的,但是我却认为,荣立她还罪不至死。”
薛若芙的话说的很有技术,她先是肯定了荣立应该受罚,然后再将薛夫人和薛若碧推了出来,表明是她们要罚荣立,而不是薛国公,这就向在场的下人们暗示了是她们两人急于想要杀人灭口,荣立伺候薛若碧多年,最终却是这样的命运,以后就算是薛夫人再重新掌家了,也很难有奴才会真心对她们。
“什么罪不至死!你分明就是想要包庇她!”薛若英气愤的往前走了两步,一双眉毛向上挑起,眼底的凌厉分毫不减,脸上的表情更加尖锐,嘴上更是咄咄逼人:“是不是你们早就已经串通好了的!想要陷害我的母亲!快说!”
随着薛若英的逼近,薛若芙一步步的往后退,在旁人看来,竟然像是被薛若英吓的。
薛若芙在心中暗暗叫好,本来想要保住荣立还是需要一番口舌的,如今薛若英这么闹,简直就是帮了自己!
“若英!你胡说什么!”
薛国公怒斥一声,薛若英却丝毫不觉得害怕:“爹爹,肯定是薛若芙和荣立串通,想要陷害我母亲!您竟然包庇她们么?”
“放肆!”薛国公又是一声怒吼,醇厚的声音直接传到了院子里,让里里外外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你母亲便是这么教你的么?”
薛夫人心中暗恨!为什么薛若英总是这么分不清形式?方才没能拉住她,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薛夫人才刚刚逃出生天,现在却因为薛若英,又被薛国公给盯上了,真是悔之悔之!
“啪——”一声脆响,薛若英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薛夫人下手丝毫不软,将薛若英高高挽起的云鬓都打散了,那一头的秀发颓败的垂落在薛若英的肩上,发上的金钗早就摔碎在了地上,半张脸因为充血的缘故,红的像是残败的夕阳。
薛夫人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她自己的手也是火辣辣的疼,这是她第二次出手打薛若英了。场中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那些丫鬟婆子们更是一个个不敢置信的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她们第一次看到薛夫人动手打人,而且打得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向视若珍宝的二小姐!
“你为什么打我!我哪里错了!”薛若英自己本人也被打懵了,半晌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这次的这一巴掌比上次的还要重,连牙根都隐隐的跟着疼,似乎有着一嘴的铁锈味儿,耳朵里更是有嗡嗡的轰鸣声,脸庞早已肿上了天。
薛夫人涂满了蔻丹的指甲刮破了薛若英的脸颊,条条的血丝从皮肤上沁了出来,泪水早就已经布满了薛若英的面容,她拿起帕子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尽量的避开了流血的伤口。
话一出口,点点的鲜血便从薛若英的嘴角流下,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很显然,薛夫人用力过猛,直接打伤了薛若英的牙根。
看见那鲜血,薛夫人忍住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大声说道:“我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么?没大没小!竟然敢那样对你爹说话!还不快点去赔不是!”
薛若英脾气倔强,这次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这么说明明就是想要帮薛夫人,可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薛夫人还要因此而打她,本就是不服输的脾气,再加上心中的怒意,薛若英怎么都不肯和薛国公道歉,相反的,她拿起地上的板凳,就往荣立的身上砸去——
☆、第二十四章 为她求情
荣立还未从方才的变故之中回过神来,就见那板凳往自己的身上砸来,连躲避都忘记了,下意识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上官席光眼疾手快,抢先从薛若英的手中抢过了板凳,薛若英本想开口大骂是谁坏了她的好事,却见对方是上官席光,便什么都忘记了,下意识的松开了自己手中的板凳,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二妹妹被打懵了,头脑不清醒,还不快点将她送回去!”薛若碧心中暗骂薛若英呆傻,连如今的形式都分不清楚!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可是嘴上却不得不帮她圆着场子。
话落,立刻就有两个婢女左右挽着薛若英,薛若英起先本是不愿意走的,上官席光的那张脸实在是让她痴迷不已,但是转而一想,如今的自己不知道多么的狼狈,让心上人看见了必然是不会喜欢的,便连忙捂着自己的脸下去了,临走之前,还‘含情脉脉’的看了上官席光一眼。
上官席光被薛若英的那一眼看的毛骨悚然,她的脸被打得本来就恐怖,半张脸都肿到了天上,远远看去一片鲜红,凌乱的头发再加上那花在脸上的妆容,一团黑一团白的,原本有几分英气的面容变得像是毁了容一般,比外面的叫花子都不如。
“多谢璃亲王救命之恩。”荣立知道要是薛若英方才那一下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死也要瘫痪,心中就觉得寒意直冒。
上官席光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眸子,赞赏地看着薛若芙:“四小姐果真善良大度,连陷害自己的人都不忍心杀害,这样一份玲珑慈悲心,乃世间女子少有。”不等薛若芙回答,上官席光便将目光转到了薛国公的身上:“既然四小姐不想见到杀生的事情,国公爷何不放了这婢女?况且蒸煮之邢实在是太过于残忍,先皇刚去不久,国公爷是先皇的臣子,更是挚友,应该为先皇集福才是。随便打个板子,发卖出去也就是了。”
听到上官席光形容薛若芙的那些词,薛若碧的心中像是被谁狠狠地踩了一脚似得,平常这些词语都是别人形容自己的,现在薛若芙却生生的夺去了这些好名声,不仅如此,方才薛若碧为了保住薛夫人,不得不置死荣立,在那些下人们的眼中,肯定会留下阴影!
当真是该死!
薛国公想着璃亲王说的也有道理,况且他也知道,这婢女本来就是出来顶罪的,实在是无辜,便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下去领二十板子,发卖出去吧!”
本以为荣立会感恩戴德跪下谢恩,谁知她却爬到了薛国公的脚下,扯着他的袍子说道:“老爷,求求您,不要将奴婢发卖出去,奴婢家有双亲,没有了伙计做必然会饿死街头的啊!求求您了!”
薛家的婢女,但凡发卖出去,那就是直接卖到了下等的窑子里,这是薛夫人定下的规矩,当初薛夫人刚嫁进来的那会儿,为了在下人的心中立威,可是定了不少的规矩的,荣立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在这个女子以贞洁为第一的时代,卖到了窑子里还不如即刻死去!
“我薛家看在璃亲王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竟然还敢得寸进尺么?”薛夫人沉寂了半晌,心中一直都在惦记着薛若英脸上的伤势,现在突然听到薛国公打算饶了荣立,心中本来就有顾虑,怕这小丫鬟心怀怨恨,一出去便将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眼下见这小丫鬟的举动,心中越发的不满了起来。
“奴婢虽然粗苯不识字,但也是知道礼仪羞耻的,将我卖到那种下等的窑子去,还不如直接要了奴婢的命!”荣立居然出奇的脸上没有了那种害怕的表情。相反的,是一脸的坚定,刚刚她已经想通了,薛若芙的那个笑容里面分明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虽然她并没有看的十分清楚,但是那个笑容却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让她有了勇气。
“你这小丫头,还算是有几分的气性,”薛国公见荣立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畏畏缩缩,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视死若归的神情,心中就有一丝赞赏,身为大将军,他最看重的便是有气性的人:“那你说,我如何惩罚你?”
“只要不将奴婢发卖到窑子里去!怎么样都行!”
“那我要是要对你执行蒸煮之邢呢?”薛国公问道。
荣立眸光一闪,很显然心中有一丝害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任凭老爷处置!”
“父亲,我瞧着这丫头倒是有趣儿的很,不如,就让她在我的院子里做事儿吧!”薛若芙见时机成熟,轻轻地挽住了薛国公的袖子,像是小女儿撒娇的样子,又像是父女二人在说着闲话家常。
“你的院子?她陷害了你,你还愿意收留她?难道若芙不害怕?”薛国公惊讶的问道。
“我的父亲是堂堂的国公爷,早年的时候,更是随着先帝征战沙场。统领千军万马。身为他的女儿,区区的一个婢女而已,我又怎么会怕呢?”薛若芙莞尔一笑,见薛国公的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便接着说道:“况且,父亲大度,身为女儿的,怎么会连这点的容人之量都没有呢?”
薛国公朗声一笑,一扫之前的阴鸷,本以为薛若碧的沉稳是最像自己的,却不想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怎么关心的四女儿才是真的最像自己的,不但拥有沉静的头脑,就连这不拘小节的性格也是跟自己一模一样。
薛若碧从来都没有见过薛国公用这种眼神看一个人,那眼神之中不仅有父亲的慈爱,更是有欣慰、赞许、勉励。
她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