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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小院里只余下太后与玉琢了,太后便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冷淡的看着她:“哀家倒是小看了你,竟能让皇上对你如此上心。”
玉琢没做声,静候太后接着往下说。
“我不喜欢你,其中缘由你也应该清楚,但皇上对你上心,于我而言,于大康而言,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只要皇上愿意只要皇上喜欢,那个人究竟是谁,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要的是后宫有主,子嗣有继,可我却听说,这些时日,你都不曾让皇上留宿你处?”
太后目光一厉,略有嘲讽:“你这欲擒故纵之计甚好,但我提醒你,别用之过度,以免到时反而落的一场空。”
玉琢淡淡看了一眼太后,平淡的说道:“太后有话直说即可,阿致一定好好听着。”
太后手中佛珠缓缓转动,细微的摩挲声一如太后平缓笃定的语调:“我是想告诉你,不要恃宠而骄,你长了这样一张脸,是上天恩赐,但皇上对你的宠爱到底能不能长久,却是不一定的事。”
“你在宫中也有一段时日了,听说又与青云院的苏庭川等人关系极好,那想必也有听说一些皇上的旧闻了。”
太后紧盯着玉琢,眼波微动:“皇上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你与那姑娘极像。其实不止是你像,事实上,这些年宫中选进来的人都有几分似那姑娘,皇上一会对这个好,一会儿对那个好,却没有一个让他长久上心的,而这些人中,最像的便是你和锦玉了。”
从太后口中听到锦玉的名字,玉琢心神一动,却按捺下来,静静听着太后之后的话。
太后说起这些事,也终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皇上为那姑娘要死要活,留下锦玉十年,尔后又专宠于你,归根到底,都只是因为你们的容颜而已。既然如此,我自然是希望能留下锦玉,可锦玉现如今出了这种事,我也无法再帮她,你得皇上喜爱,那我也会按皇上的意思,不再为难你。”
太后顿了顿,“只是皇上对你能喜爱多久,却是谁也说不准的事,他性情不定,但从未真正将别人当做那姑娘,眼下他对你再好,也不过是一时糊涂暂且将你当做了她,等某日突然醒悟过来,只怕又要弃你而去。那锦玉虽说现在惹他生气,离了宫,但她毕竟在宫中十年,又深谙那姑娘的脾性,保不准皇上有朝一日又想起她来……唉,我老了,实在经不起皇上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了。”
玉琢静静听着,待太后停顿下来后,才缓缓问道:“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停下手中捻动的珠子,定定的望着她:“若是皇上身边只有你最像她了,即使有朝一日醒悟过来你不是她,只怕也不会舍得你这张脸。”就像曾经对锦玉那样。
玉琢哦了一声,勾唇看着太后:“太后的意思莫非是要杀了锦玉?”
太后皱眉:“若我是这意思,今日就不用特地来见你了。”
太后本就十分喜欢锦玉,玉琢对太后的话毫不意外,静了一会儿,问道:“玉致愚笨,请太后明示。”
太后喝了口茶,“锦玉虽然做了错事,但她却是不能杀的人。大康与外邦的和亲盟约已持续近百年,不容有变,而锦玉之事又较为特殊,牧往国本就选中的是她,她被留十年,那边不能表露出猜疑之心,更是非锦玉不可。大康强盛,虽不至于怕它一个区区小国,但皇上近年来因那姑娘之事已让朝中大臣心生不满,若是在这事上一意孤行,坏了盟约,只怕会真的导致朝廷生变,这样的局面哀家实在不想看到。”
“本来锦玉若是没逃出去,我还能保她一命,可现在她逃了出去,皇上当日下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玉琢听明白了,她心里其实早就隐约猜到太后的意思了,只是当太后说到这个份上的时候,她才不得不强迫自己正视太后:“太后希望我怎么做呢?”
太后眼中隐有赞许之意,唇角带了丝笑意:“皇上现在专宠于你,不管这宠爱能持续多久,但眼下大抵也只有你能劝劝皇上了。我希望你能说服皇上留锦玉一命,只要锦玉活着,顺利嫁往牧往国,对你也是件好事,你不是说要母仪天下吗?哀家会帮你。”
在太后眼中,她跟所有想进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所求的不过是至上的荣华富贵而已。
太后的提议委实诱人至极,玉琢低头,浅浅笑道:“好,玉致明白了。“
太后很满意她的顺从,既然此行目的已达到,便不再久留,稍坐了一会儿便带着人离开了。
太后此行来的突然,但并不低调,很快就传到了玄华耳中。
至夜,玄华匆忙赶往青云院,到玉琢小院时,见她正坐在桌边看书,脸上没有丝毫不愉,他心下反而有些忐忑,摒退下人后,才问道:“母后可有为难你?”
玉琢放下书卷,看着他面容上无法掩饰的焦急之色,摇了摇头。
玄华松一口气,刚要坐下,就听玉琢说道:“太后希望我说服你放锦玉一条生路。”
玄华一窒,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如此害你,害的我们分隔十年,怎可饶她性命!”
顿了一顿,猛然想到一事:“母后并不知道你就是阿玉,我去告诉她,她便不会再如此轻易原谅锦玉了。”
玉琢一笑:“先不说太后信不信这等奇异之事,你即便告诉她,又有什么意义?”
太后对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心中不是不讽刺的。
锦玉曾害她一命,现在却要她反过来去保锦玉一命,上天可真是会捉弄人,可真是厚待锦玉。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告诉太后,自己就是被锦玉害死的那个姑娘,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告诉她又能怎样呢?从太后那里讨一个公道?
玉琢没有这个心思了,她现在所求所想的并不是这些
玄华最怕的便是她什么都不要的样子,他低声说道:“锦玉早晚会找到,你的事我也会寻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母后,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不会再有别人。”
玉琢安静的看着他,看的玄华越发没了底气,他避开她的目光,急促的说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他抬脚就要走,玉琢却开口说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其实都明白。”
玄华背对着她,不愿意接话。
玉琢叹息,轻声道:“我们好好谈谈吧。你一直在说你的想法,我希望你也能认真听听我的想法。”
玄华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固执又倔强,俨然像当年那个还没成熟的太子:“如果是坚持离宫的想法,阿玉,我不会同意。我要你在我身边,我会补偿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玉琢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破镜不能重圆,你我都明白。你我之间不可能重新开始了,进宫来的我,对你和锦玉一样,只有恨和怨,后来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不是没有震动,可这些日子我想的很清楚,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之间早就是上天注定不能在一起,相遇时间略晚,明白心意太迟,错过的又何必再强求呢、”
玄华听她这样说,急切的反驳道:“不,这不是强求,之前的种种是我太过愚笨才导致错过,而你再次回到我身边,才是上天真正的安排,你不要再恨我,好不好,我会将以前的错误纠正过来,不会再错,你相信我一次。”
玄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里的感情浓烈醇厚,这是玉琢曾经渴望的眼神。
她当年以为付出就一定能得到相应回报,而她期盼的回报终于来了,却是在十年之后,却是在她死过一回之后。
玉琢移开目光,环顾四周,缓缓说道:“这里曾经是我的家,我觉的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可现如今重回这里,我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一夜无梦的安眠。”
玄华面色渐渐沉痛,张嘴欲言,却徒劳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琢继续说道:“很多个晚上我都会梦见自己还在这里和你吵架,无数次重回发现真相的那一刻,这样的心痛与当初坠崖时的疼痛一起,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噩梦,而醒来后,白日里所看到一切,却又是当初跟你在这个小院里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这样的相互交叉,重重折磨着她,她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恨还是痛了。
玄华的做法无疑是有用的,她在这个熟悉的环境里,被逼着想起起曾经的甜蜜。
感情里,恨很可怕,而回忆更可怕。
恨可以让人放下感情,回忆却常常是阻拦,它会让人学会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她不愿意原谅他,却没办法做到彻底忘记。
当她又一次从梦中醒来时,抱着冰冷的身体,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安静的洒在地面上,就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孤儿院时的自己,不饿不冷的时候,与同伴一起在寂寞的夜晚趁着月色正好,用手比划出各种剪影,看着栩栩如生的剪影,也能开心上一整个晚上。
而来到这里后,在没遇到玄华之前,她没有任何烦恼,有师兄师姐陪伴,即使受师父责骂,也是件十分开心的事。
那个时候的自己,多么逍遥自在。
后来的一切,不过都是起了贪恋,*愈多,失望愈大,她忘记了当初的自己了。
玉琢抬眼看向玄华,目光澄澈,只有平静,看不到其它多余的情绪:“我是很恨你,也曾以为自己会一直恨你,但这些日子我突然想明白了,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没办法重来,锦玉也将得到该有的下场,而剩下你,恨你也没什么用,我不过是将自己一直困在旧事旧情中不得自拔,这样其实也很累,所以,”
她顿一顿,眼看着玄华目中渐渐浮上的慌乱,依旧说了下去:“所以,玄华,我不恨你了,也不想再爱你了。你我之间的纠葛就到此为止,我们彼此放过吧,”
玄华面色惨淡。
一声玄华,是他长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