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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推开门,看到她抱着小猫站在桃树下的样子,那一刻,他的呼吸几乎要停顿。
只是多年来的习惯,强迫他冷静下来去分辨眼前的人,然而分辨清楚后,他却更加痛苦:不是她,真的不是她。
可没有比她更像的人了,没有比她更能带给他错觉的人了,几次三番,不管是巧合还是上天刻意安排,这熟悉感都折磨的他快疯掉。
他收集每一个跟她像的人,但凡有一点像她的地方,他都贪婪的想要多看一眼。
然而,他一直不允许自己再错待一次,他要将自己的所有,都留给阿玉。
可是十年了,阿玉一直没回来,十年来,人人都说她死了,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但他知道,私底下,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也认为他疯了。
他一个人坚持己见,死死咬定一日没找到她的尸体她便没死,这是个固执愚蠢的理由,却并不是全部的理由。
他永远都记得那日吵架时,她不愿见他,曹得安将她的话带给他:“要我去找他,等我死了吧。”
从她坠崖后,他居然一次都没梦见过她。
她是恨自己恨到连梦中相见都不肯,还是她根本就没死?
他自始至终选择相信后者,自欺欺人年复一年的坚持着。
他看起来比谁都笃定,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压制着旁人的说法。
然而,没有人知道他坚持的有多辛苦,一天天过去,一年年过去,他熬的沧桑不堪,熬的孤独无助。
他坚信她没死,可是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没有人给他答案,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无尽的等待让他快要绝望,而玉致所带来的熟悉感一次次的冲击着他摧毁着他,又要命的蛊惑着她。
不要再纠结矛盾,不要再保持清醒了,让折磨他的熟悉感带着他走下去吧,如同小小的热源,哪怕是短暂的,微弱的温暖他也足够了。
留她在身边,如同是阿玉,支撑着他继续熬下去,直到阿玉真的回来的那一天。
玄华放下手来,声音柔和:“阿玉,跟朕回宫。”
马车一直到乾清宫才停下,玉致紧随玄华身后下了马车,才站稳,便听到冬贵人甜腻的声音响起:“皇上,您可回来啦,冬儿等您好些时候了。”
冬贵人一身明黄色曳地长裙,走动的时候腰肢轻摆,配上明艳的笑容,更显得娇俏动人,她笑意盈盈的迎上来:“估摸着皇上这个时候也该到了,出来一看,果然呢。皇上饿了没,冬儿亲手准备了一些美食,您快进来尝尝。”
玄华嗯了一声,冬贵人更是欢喜,巧笑嫣然间忍不住得意的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的玉致。
玄华并未让玉致回怀玉宫,玉致便一直跟着他一起进了乾清宫,宫内宽大的漆木案几上的已摆放上满满的膳食,色泽诱人,热气腾腾,想必是时时刻刻掐着点才准备的如此周全,真是用心。
玄华从小院出来后,对玉致的态度明显不同,面上不复之前的冷然,可眼下,他面对冬贵人,神情还要缓和几分。
玉致旁观的看着他们,慢慢理着头绪:除去小院之后对她的态度,此前一直是纠结与厌恶更多。
他还真是矛盾,一面拼命收纳跟锦玉相似的女子,一面又不允许太过相似,越相似,越痛苦越痛恨。
玉致只觉得满是嘲讽,她不顾自尊的刻意学了锦玉的神情仪态,却还是输在了他情深专一的患得患失里,以前他讨厌她的不矜持,如今她学会了温婉,却因为时机不对,依然不能得他青眼,老天可真是会开玩笑。
他的痛苦,让她觉得讽刺也觉得快意,如果可以,她宁愿继续隐忍的装作锦玉无时无刻的膈应着他。
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做。
她来到他身边不仅仅是为了膈应他,这点小小的痛苦不足以惩罚他,也远远不是她的目的。
她看着忙活的冬贵人兀自沉思,他身边的这些女人中,除了她以外,他见的最多的便是冬贵人了,从目前来看,最喜欢的也是冬贵人。
论起论起相貌来,她不是最像的那个,那究竟是哪点最吸引吸引他?
是年纪稚嫩的清纯,张扬直白的性格还是那肆无忌惮的笑容?
说起冬贵人的笑容,她并不如别人那样不喜,也没有觉得特别好看,现在细细看来,却觉得有些熟悉,她曾也这样爱笑,又或许,每个心无城府的豆蔻姑娘都曾这样真心实意的笑过?
她不知道锦玉与玄华单独相处的时候究竟是何模样,但温婉的锦玉私下面对玄华一人的时候,也一定这样笑过吧。
玉致眯起眼睛,尔后突然展颜一笑:“皇上,玉致也饿了。”
玄华抬头看她,被眼前明朗灿烂的笑颜彻底晃了心神,连冬贵人递过来的筷子都不曾看见。
玉致微微歪头,笑的更加明媚:“我和皇上一起吃饭,可好?”
当日,玉致获赐拥玉宫,独居一宫。
是夜,玄华宿在了拥玉宫。
第四十一章
玄华的举动让人始料未及,所有的宫女太监忙成一团。
好在所有的宫殿,尤其是玉字宫殿常年都有人打理,即使忙乱,倒也很快就规整好,可以入住。
时间太短了,玉致也没想到不过一个笑容,就让玄华这样迫不及待。
夜间,玉致坐在拥玉宫的暖阁内静候玄华的到来。
她面前的楠木细牙桌上放着她刚刚吩咐喜元送上来的东西:描金海棠花小托盘里是一套芙蓉白玉茶盏,精巧的壶口微微冒着热气,茶的芳香淡淡萦绕鼻间,适时的起到安神宁心的作用。
玄华爱喝茶,爱喝什么样的茶,喜欢什么样的温度,因着以前的喜欢与关怀,样样都记在心里,今日,她再一次泡好了他最爱的茶,想要让他喝下去。
她的手心中是一小包药粉,可以让人静静昏睡。
她需要在宫中无可取代,但*于不爱自己的人这种傻事她不会再做一次。
玉致手心微有湿意,她知道再耽搁不得,定了定神,缓缓揭开了壶盖,就在这时,却听到屋外伺候的宫女们下跪的声音:“皇上吉祥。”
来的这么快。玉致放好壶盖,将手心里的药粉藏进了袖中。
玄华走进来,一眼看到桌上的茶盏,双目微眯:“你泡的?”
玉致如实作答:“我问过喜元,听说您喜欢这种茶,便吩咐她泡了来,现在温度刚刚好,皇上要喝一杯吗?”
玄华的表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平静,只淡淡说道:“不渴。”
停了一会儿,见玉致站在那里不动,便微微皱了皱眉头:“过来给朕更衣。”
玉致走过去,动作缓慢的解开玄华的外衣,一直到只剩下白色里衣,玄华的呼吸都一如平常,玉致退到一边,抬头似不经意的望向玄华的眼睛。
玄华也在看着她,目中不如之前在小院时的那般复杂激动,却比平日里稍显柔和。
玉致看着他清明平静的目光,想到之前喜春说的话,她咬咬牙,慢慢脱下自己的外衣。
两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玉致不敢贸然说话与动作,只希望自己的赌注是赌对了。
白日里的劳顿,人早已困乏,在安静的夜晚里,紧绷的身体更是异常疲惫,身旁的人又是一言不发,玉致努力维持着清醒,终究还是抵不住阵阵涌上来的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怕冷,一向喜欢将棉被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模糊间,也顾不得旁边的人是谁,就将被子往身上裹。
摸索时,手臂触到玄华的手,她皮肤上的冷意让玄华微微一惊。
旋即玄华猛然一个侧身,将玉致搂进怀里,他的双手隔着里衣探索着她身上的温度,语气有些不稳:”你身上怎么也这么冷?“
玉致醒过来,全身心的戒备着他,不及细想他的话语,只死死遏制住推开他的念头:“我体质偏寒,皇上放开我,我往里面睡一些,免得冰到皇上。”
玄华却猛的将她抱住,与她紧紧相贴:“不要紧,没事,我抱着你,一会儿就不冷了,我一直抱着你。”
玉致几乎要挣扎起来,只听耳边玄华语气急切,嗓音低沉,越说越低,似在喃喃自语:“阿玉,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你好好睡,没事,我会一直抱着你。”
他将她抱的很紧,身体却并无任何异样。
玉致渐渐冷静下来,知道这个险是冒对了。
喜春之前说听闻皇上和冬贵人之间并未怎样的时候被喜元截住了话头,她当时便有猜测,并不敢确定,眼下玄华的举动却证实了这一点:即使是对以前最宠爱的冬贵人,他也不曾与她有过夫妻之实。
是该赞一声他的情深似海,还是该质疑他的“守身如玉”是假象?
这样也好,无论如何,她无需在此事上格外费心,倒省去她许多麻烦。
玄华的身体很温暖,以往的时候她总忍不住贴上去,现在循着本能,她慢慢的放松下来,反正也是被抱得动弹不得,何不先温暖一下自己。
夜很漫长,玉致睡的并不舒服。
除去残存的防备外,更多的是玄华一直在耳边的声音。
他似乎睡的也不安稳,时不时的唤一声阿玉,尔后将他抱的更紧。
想着以前他也曾这样抱着自己唤过自己的名字,玉致迷糊间听着他低沉模糊的嗓音,,一时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叫谁。
玄华起的一向早,这一日却比以往晚了一个时辰。
喜元喜春都有些忐忑不安,曹得安却是一脸高兴的样子。
玄华走时并未多说什么,只在玉致福身说恭送皇上的时候淡淡的嗯了一声。
去上朝的路上,天还未大明,曹得安小心翼翼的看着玄华的脸色,说道:“皇上今日看着起色不错。”
皇帝许久未曾睡的这么晚,虽然只是比平常晚了一个时辰,但这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