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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李昭南抬眼看去,冰冷的水,已让他完全清醒,那适才亦是柔美万般的女子,一身素美的隐花水粉色棉裙,目光泠泠,正是江沄!
“江沄……”李昭南似乎明白了一些,看向床榻上愤愤不平的女子,冷声道,“你对朕用了什么?”
“迷花醉。”江沄的声音清淡,看着锦床上的女子,“那天我便闻着那纸上的香气怪异的很,后来翻了书才查到了,这种香,但凡再混合上今儿个这殿里的茗花玉香,陛下,纵使您是铁人,也醉倒了,这种香,会令人意识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会让人情欲高烧,不管是谁,都会觉着是最爱的女子。”
“住口!”杨芷菡喝止她,她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如此懂得北冥的香料。
“要住口的是你!”李昭南挥手一掌打在杨芷菡脸上。
杨芷菡向后倒去,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大叫一声,攥紧床上锦被,仰首看他,李昭南目光阴森如鬼,适才的片刻温柔,全然不见:“杨芷菡,你最好适可而止,朕对你,完全……没有一点兴趣!你是要锦衣玉食的活着、还是要死,你自己选择!”
说完,李昭南拂袖而去,看江沄一眼:“还不走?”
江沄鄙夷的望着凌乱锦床上,紧紧咬唇不甘的女子,拂身而去。
“娘娘……”翠林上前欲要扶起芷菡,芷菡却一手甩开她,“走开!”
她望着殿门,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夜色中,有浮香依旧浓郁,杨芷菡狠狠的看着殿外红梅如血,眼底亦是鲜红一片。
她攥紧双手:“江沄!原来……她就是江沄!”
她一把扯下锦床上高挂的浮纱帐,满地锦绣、绫罗泻地,却是满眼的火,几乎将它们烧尽!
江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
“谢谢。”
夜色下,雪地分外盈盈,李昭南与江沄并肩而行,江沄看看他,道:“你就这样纵容她?”
李昭南停住脚步,看江沄:“能如何?只有她可以配置出夫逑香。”
江沄亦垂了眸,不错,不然杨芷菡还能凭着什么呢?
“可是那样的女人,你还相信她会真心的配置出最好的夫逑香?”江沄凝眉说,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李昭南又何尝不知道,他叹息说:“那又能如何,她答应会以身试香,该是不敢下毒。”
“可是……”江沄一身纤瘦,有些瑟瑟的抖,“可是没有毒,就一定有效吗?”
江沄的一句话,令李昭南身子大震,他凝眉望向她,江沄笑道:“你没有想过吗?她的转变不嫌太快了吗?虽然说,她是为了得到你的临幸,可难道杨芷菡那样的女人,会真的单纯到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情况下,配置出真正有效的夫逑香吗?而是否有效,我想……这天下亦无人知道,而你的皇后生下孩子之前,我想你也不可能会杀她,不是吗?”
关心则乱,李昭南到果真忽略了。
没有毒,不代表有效。
不错,江沄的话仿佛点醒了他,可是……此时此刻又能如何呢?
他看向江沄:“你可有法子?”
江沄看着他,目光在雪光彻地中,显得有几分暗淡,但依然有若有似无的笑,凝在唇边:“我果真……便要任你予取予求吗?”
李昭南一怔,面对江沄的眼神,他仿佛永远处于下风,从前,他会与她对峙,可如今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神,总是令他莫名伤感。
“若你有法子,请你告诉我。”李昭南背过身,身后,却是许久的一阵沉默……
江沄惘然一笑:“我没有法子,我的法子,莫说是你,我自己都是不愿的。”
李昭南道:“说来听听。”
江沄望向夜空茫茫,夜色深得浓郁,仿佛要滴下墨来。
“你顺着她,你的女人一向不少,也不怕多她一个……”江沄话没说完,李昭南便道,“不可能,我与芷蘅说过,我们……要相爱。”
我们要相爱。
江沄心里莫名苦涩,眼眶微微一热,相爱,只是因为要相爱,所以一向声名狼藉、多情风流的李昭南变作了如此痴情的男子吗?
云儿之异
眼里的那一股热流无端寒了心头,她笑说:“没想到,你竟如此收了心性,可是……我却怎么听说你的皇后声明并不怎么好?”
她终究还是高傲的。
李昭南看着她:“江沄,流言止于智者。”
只是一句话而已,他了解她,她一向自命清高,自不会将自己归为愚蠢的人。
江沄看着雪地中两人身影孤凉,叹息道:“好,我不多说,只是这件事情,希望……你能早日想到法子。”
江沄缓步踏雪而去,雪地里留下她两行纤小脚印,那每一步似乎都沉重无比。
江沄唇角带笑,却忽然发觉,冰凉的泪,凝结在了夜色里。
……………………
栖霞殿,火光已烧尽了。
芷蘅总是昏昏欲睡,御医看过后,却暗自凝了眉。
“御医,我到底是何病症,您但说无妨。”芷蘅头沉沉的,她努力支撑,不令自己睡去。
御医看了看芷蘅,小心说:“皇后娘娘,您……是否经常服用安神茶?”
芷蘅略微思量,轻声道:“前些日子休息得不妥,便服用了一些,可近来早便停了,怎么?”
御医额上有豆大汗珠,想了想说:“可娘娘脉象却表明,您体内有过量的安神茶令体质虚软无力,常常昏昏欲睡。”
芷蘅一惊,纤眉微蹙:“怎么会?”
芷蘅看向云儿,与云儿目光一触,云儿慌忙低下头,芷蘅心一颤,云儿的样貌局促不安,故作镇静,却不敢看她。
她从来都是了解云儿的,云儿这种样子,一定是有事瞒她。
芷蘅看了她一忽,方道:“好了,我知道了,多谢您了,烦请您为我开些滋补的方子。”
御医连忙点头:“是,臣告退。”
见御医消失在内殿口,许久,芷蘅都没有言语。
冬日,栖霞殿的白梅怒放似雪,香溢千里。
殿内只开一个窗缝儿,便好像有丝丝缕缕的香,弥漫如烟。
只听见火盆中偶尔爆出的火星儿发出一点微弱无力的声响。
云儿手心冷汗涔涔,她道:“皇后,我……我去为您取方子来。”
“云儿……”芷蘅叫住她,“怎么回事?”
云儿背向芷蘅,却依然感觉背上凉丝丝的,手心亦是忽冷忽热:“皇后说什么……云儿不明白。”
芷蘅捻裙下床,一身细滑的丝质软缎料子,柔顺若一流细水,缓缓倾泻坠下,腰身纤细,婀娜如仙。
云儿缓缓转身,只看着她清影淡淡投在青砖地面上,她不敢抬头看她,芷蘅轻声说:“不明白?我的饮食只有你伺候,身边也只是你不离左右,安神茶我确实喝过,却只不过一天而已,为何御医还会说我饮用了过多的安神茶?云儿,其实,我早便发觉了,自从我回来,你与我便疏离了,我曾告诉自己这是错觉,可是云儿,你亲口告诉我,这是错觉吗?”
芷蘅望着她,目光如水却迫人,云儿只略略与她眸光一触,便迅速低下了头,她咬唇,许久不语。
芷蘅坐在桌案旁,她身子依然恹恹的,她失望说:“云儿,你与我之间何时这样避讳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和我,是经历了重重苦难、艰难生死的,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皇后,我……”云儿眼里落下泪来,“我只是……只是见皇后忧心过甚,睡不安稳,所以自作主张,便将每日的冷香碧中加了些安神的……皇后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云儿。”芷蘅撑着额头,凝眉说,“你不觉着你与我之间说起话来,越来越客套了?你竟……这般怕我将你怎样吗?从前的云儿说什么,都不会怕我不信,可是你现在……”
芷蘅没有说下去,云儿一怔,泪水凝在眼睫:“皇后……”
“云儿,你与我疏离了是不是?”芷蘅追问,“我要你亲口说。”
云儿怔在当地,看着芷蘅昏昏幽幽的样子,她的眼里满是疲惫与失望,那曾潋水清净的明眸,此时却幽沉得可怕。
“皇后……我……”云儿哽咽难言。
芷蘅实在支撑不住,起身说:“你暂时不想说便算了,只是云儿,我不希望我明日还是这样昏昏欲睡,你去吧。”
芷蘅心尖儿好像有尖锐、绵细的针一针针刺进去,疼得无声息,深入却不见血。
这样难言的痛楚,令她几乎忍不住掉泪。
云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对我?
脑中忽然有明光一闪,昏沉的思绪,忽的烁亮。
在这栖霞殿昏沉的日子,她几乎忘却了时间,云儿已走出去,芷蘅精神忽然一振,她向外喊道:“碧莲……”
碧莲是栖霞殿年纪最小的宫女,平日里少言寡语,看上去极是老实。
碧莲匆匆进来,栖霞殿内殿,她极少进来,有些惶然。
“皇后……”碧莲低身参礼。
见皇后虽面色憔悴,却仍旧绝艳不减分毫,她看着她,郑重问:“碧莲,这些日子,陛下有来过吗?”
碧莲显然面色一滞,她略微犹豫。
芷蘅没有放过她这一点点表情变化:“碧莲,怎么?我问话,你还要想想不成?”
“不,皇后。”碧莲吓得跪下身子,“陛下他……他这些日子每天都会来,有时在殿外,见娘娘内殿烛已灭了,便没有进来,有时进来,娘娘便睡下了……”
什么?
芷蘅心内如一块巨石重重砸下,她昏沉的思绪竟一时间清明不已,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会是这样!
云儿……难道你……
芷蘅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身子陡然一软,难道……这就是云儿的目的吗?令她睡去,只是……为了不让她与李昭南相见?
或是减少他们的相见?
可是云儿……芷蘅不禁向内殿口看去,泪光碎了满眼——
云儿,你这样做?是受了谁的指使吗?还是……
永夜杀气
心中的痛又深一层,她不敢想,她忽然发现,她竟然不敢去猜想云儿的心!
云儿,这一切的原因若如我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