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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这才回神,再抬头时,那一眼,吓得浑身一颤,脚步不由自主就往后退去。
云止在女子神色惊吓离开、关上房门后,转身上床休息,并未将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中。闭眸间,暗暗思量着东丽山那一帮匪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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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同一夜空下,前往皇陵途中的一座灯火通明驿站内。
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负手站在房间的书案前。垂眸,静静审视着案几上那一幅关于东丽山的地形图。
那一行东丽山的匪徒,宫宸戋自然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只是,路途遥远,相隔太甚,他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一点小事而亲自前去查看一番。
不过,如今,既然那一个人亲自去了,他倒也有心思多了解一分。
节骨分明的手指,指尖,在东丽山的附近慢慢划过。将上面的地形地势、以及周遭的河流山脉,尽收眼底。
“丞相,九皇子突然身体不适,面色苍白,还不断的呕吐……”忽然,房间外,传来一道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卫的声音焦急的响起。
宫宸戋眉宇一皱,随即,抬步便向着房门走去,打开,“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侍卫低头,急忙回道,“九皇子刚刚吃晚饭时,身体还好好的。可是,就在婢女要哄九皇子入睡时,九皇子却突然一下子呕吐了起来……”
宫宸戋听着,迈步便向着九皇子东玄绪的房间走去。那里,婢女们早已吓白了脸。
东玄绪今年,已有五岁。半人高的身躯,略微显畔。此刻,正倒在床榻上不断的翻滚。一双紧闭的眼睛中,有明显的水汽渗透出来,很是难受疼痛的样子。
宫宸戋走过去,暂时顾不得处置一干照顾不利的婢女们,为东玄绪把了把脉。
东玄绪看到宫宸戋,强忍的眼泪立即滚了出来,“舅……舅舅……绪儿疼,绪儿好疼,绪儿是不是要死了?”
“莫要胡说,有舅舅在,绪儿会好好的。”宫宸戋把完脉后,放下心来。伸手,抚了抚东玄绪的小脑袋,不过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
而,不知不觉间,这个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宫宸戋望着面前的东玄绪,又似乎在透过东玄绪的身体,望着另一个人。
婢女与侍卫们,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一下。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惊吓出了一层冷汗,浑身轻颤。
“来人,将所有人都带下去,本相以后一个都不想再见到。”平静无波的话语,淡然无绪的神色,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肃杀一片。
顿时,婢女与侍卫们的求饶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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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朝阳初升,阳光明媚。春日的气息随轻风拂面,令人不觉闭目、心旷神怡。
东丽城的县官,早早的侯在院子外。昨夜,听女儿的话,房间内之人似乎是有些不悦了,深怕一个不小心给得罪就不好了。
云止早已忘了昨夜之事,在东丽城县官战战兢兢的神色中用过早饭后,让东丽城县官找两个熟悉地形的人,带她前去城外一趟。
关于东丽城的地形,云止已经看过地图。不过,再怎么看地图,也还是需要实地考察一番。另外,周参将前往临近的城池调兵遣将,也至少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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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
东丽城县官依旧热情款待云止。
第一夜出现在云止房间内过的那一个女子,亲自登场献上一舞。
云止淡淡的看着、欣赏着。就算在再美、再妖娆多姿的女子,同为女子的她又岂会动心?
东丽城县官一杯接着一杯的敬云止酒,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够爬上左相的床榻,即便只是个小妾,也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酒中,早已偷偷的放了无色无味的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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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灿烂的金色阳光洒落大地。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向着皇陵进发。
皇陵外,空旷的场地上,皇帝东申泽步下龙撵,率领着满朝文武百官而立,静静等着前方紧闭的皇陵开启。
天际的朝阳,一寸一寸偏移弧度。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每个人都正色以待。
东申泽脑海中不觉回荡起往昔,这么多年来,还从不曾来祭拜过。
许久许久,紧闭的皇陵大门终于缓缓开启。只见,开启的大门后,一袭宝蓝色锦衣的女子,双眼蒙着布条,怀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慢步走出来。
众人的目光,霎时,不觉一聚。有吃惊、有诧异、有难以置信……
“父皇,当夜,你曾说过,你会为女儿做主。如今,女儿要求当众滴血验亲,还女儿一个清白。”
一袭宝蓝色锦衣、怀抱两岁孩子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东申泽狠心送入皇陵守陵,让其守陵守了整整三年的女儿——东锦瑜。
东锦瑜步出皇陵,在东申泽面前单膝下跪。一字一顿,传遍全场。
顿时,本就安静的场面,越发一静。宫宸戋淡淡的勾了勾唇,薄唇划过一丝冷笑,仿佛事不关己。
东申泽看到三年不见、憔悴瘦弱了整整一圈的女儿,自然有些心疼。当夜,他确实如此说过。侧头,望向宫宸戋道,“右相,此事……”
“既然公主要滴血验亲,那便验,本相问心无愧。”淡漠以对。
东申泽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宫宸戋与东锦瑜两个人身上来回一转。最后,直接下令道,“来人,准备碗与匕首。”
小太监,很快便将这两样东西给送了上来。
东锦瑜抱着怀中的孩子站起身。这时,那孩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东锦瑜听着,神色有些不忍。旋即,侧身对向宫宸戋的方向,缓慢开口道,“宸哥哥,他真是你的亲生儿子。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承认吗?”
“公主,请你说话注意。这样的罪名,本相可承担不起。”
宫宸戋神色波澜不起,始终冷淡以对。没想到,东锦瑜的命还挺大,这样都被她活下来了。
东锦瑜神色委屈,却故作倔强的咬了咬唇。旋即,将孩子往旁边一递,道,“来人,且将他抱到一旁去,取了他的血。我……我不忍看自己的孩子受伤。”
太监望向东申泽,等东申泽指示。
东申泽点了点头,让太监将孩子抱开,再取一滴血过来。
而,就在孩子抱开之际,几名黑衣人突然凭空出现,谁也不对付,就只想将孩子抢走而已。
这一变故,谁也不曾料到。片刻,很快的平息过去,黑衣人悉数逃走。而那一个抱着孩子的太监,死在一旁。
东申泽命人将太监抬下去,再继续之前被打断之事。
很快的,半碗清水中滴着一滴红色鲜血的瓷碗,被送了上来,就等着宫宸戋滴血验亲。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抬起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了一滴指尖的鲜血滴入碗中。
碗中的血,丝毫不溶。
东申泽看着,证据面前,自是东锦瑜在说谎。孩子,与宫宸戋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
东锦瑜在这个时候发狂一般的打破太监手中端着的碗,大喊,“不,不是真的,不,一定是你们弄错了……”说着说着,忽的,再度转向宫宸戋,身形不稳晃动着伸手指向宫宸戋,“是你,一定是你。刚才的那些黑衣人,一定是你的人,你抢走了我的孩子,你用了一个假的孩子来替代,所以,血自然不溶。对,就是如此……”
说话间,东锦瑜忽然跪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扯住东申泽的衣摆,泪流无助道,“父皇,父皇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女儿为你在此守了整整三年陵,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
哭泣声,缠绕着话语,让听者,无一不心下动容。
东申泽自然更加动容,道,“来人,将孩子抱过来……”
“不,没用的,没用的。父皇,女儿如今双眼无法视物,即便孩子放在女儿面前,也没有用。父皇,父皇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父皇,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女儿的血自然与父皇你的相容。儿子乃是女儿亲生,也与女儿相容。可是,女儿如今乃是有病之身。所以,父皇,你与女儿的孩子滴血验亲,好不好?好不好?只要你们的血相容,那女儿就相信,孩子刚才没有被掉包……”东锦瑜跪在东申泽面前,痛哭着开口。
东申泽望了一眼宫宸戋,让人再取一滴血过来。
片刻,东申泽取过太监送上来的银针,挑了一滴自己的指尖血,滴入碗中。
众目睽睽之下,那鲜血,并不相容。然,听到这个结果的东锦瑜,却是止不住笑出声来,“父皇,如果女儿现在告诉你,这血,不是女儿孩子的,而是你的儿子东玄绪的呢?”
东玄绪自那夜身体不适后,便一直留在后方休息。皇陵临近,所有人都在场,却唯独少了一个东玄绪。
音落,全场哗然。却见,那一个跪在地上之人,慢慢的取下了蒙眼的布条,缓缓站起身来……
☆、风华绝代东清相 第三章
东清国的皇陵,乃是东清国历朝历代以来、安葬皇帝的衣冠冢。距离东清国的国都皇城,远有百里之遥,占地面积极大。皇陵外,乃是一大片平坦的空地,可同时容纳数以千计的人宽松而立。
春阳当头,无声无息映照着此刻皇陵外那一片密密麻麻之人、映照着那冻结的诡异气息。
东锦瑜又哭又笑,形同癫狂,缓缓站起身来。旋即,手一扬,便用力甩开了取下的那一条蒙眼布条。
当布条,在半空中悠悠荡荡飘落,那脸上的哭已不在,只剩下抑制不住出声的嗤笑。抬头,东锦瑜望向对面面色明显冷沉下来一分的宫宸戋。当年的爱意,此刻,早已全数化为了彻骨滔天的恨。既然,他如此无情无情,那就不要怪她。
衣袖下的双手,一寸、一寸紧握成拳。
然,长长指尖深深扣入掌心肌肤带起的,却并非是疼痛,而是报复的快意。
她望着他,望着当年难以自拔深爱、痴爱的男人。衣袍在风中飘摇,眸光诉语——宫宸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