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肆虐席卷大地。雪,密密麻麻下着……
小小云不知何时从洞口跌跌撞撞往外走,也不知在雪地里翻了多少个滚。
云止霎时浑身一震,他竟没有躲?那握住她手腕的手,冰冷的温度一如往昔,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这样,可消气?”见云止不语,宫宸戋再问,同时另一只手抚上云止的侧脸,再往下落在云止肩上,继而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入云止手中,将云止整个人往怀中一带。
下一刻,匕首生生没入宫宸戋的身体,几乎只留刀柄在外面!
宫宸戋连眉都不皱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又似乎并不是刺在他身上一般,在云止耳边第三次问,“那这样呢,可消气?”
温润的气息亲昵地吐在云止耳边,将云止带入怀中的那一只手搂在云止腰间,云止浑身僵硬,空气中似乎还能清晰听到匕首硬生生没入宫宸戋身体所带起的回音。同时,刺目的鲜血自他伤口处溢出来,蔓延过她那一只还握着匕首的手,好冷好冷。
“若还不够,你再刺我两刀。”
宫宸戋搂着云止,只要云止消了心中那口气,不再恨他,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云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似乎有些吓傻了,静静感受鲜血蔓延过手掌的那丝冰冷。可也就在这时,那一片无法走出的蓝色花海一下子席卷上云止的脑海,几乎顷刻间将云止整个人淹没与吞噬。并且,面前之人这一年多来的消声灭迹与不久前亲耳听到的话紧接着而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伴随着木然的话语,手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一把用力拔出了没入宫宸戋身体的匕首,并毫不犹豫地再狠狠刺了下去。
宫宸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搂在云止腰身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片刻,咬了咬牙,硬是忍下伤口与体内天蚕的疼痛,虚弱道,“当日,你可知你自己中了天蚕蛊毒?天蚕蛊毒出自天山,但早在很多年前便已经失传了,连我也没有办法解。最后,只能将你体内的天蚕引到我体内,这也是我当时会立即离去而没有等你醒来的另一个原因。”微微一顿,面色不知不觉越发苍白,带着一丝明显喘息,“这件事,本不想你知道,因为我至今也还未解去体内的天蚕,连我自己都不知我自己还剩多久的命,我不想你愧疚与担心……”
“是吗?”云止淡漠地反问。
“我刚才说的话,若有一个字骗你,你便刺我一刀,如何?”宫宸戋越发的喘息。
“那如果我说,我一个字也不信呢?”天蚕蛊毒?为何她自己会不知道?再说,她向来小心谨慎,怎么会被人下毒?
一时间,云止止不住冷笑一声,握着匕首的手五指一根一根收紧。
“看来,你已是恨极了我。”宫宸戋闻言苦笑,眼前闪过一丝眩晕,忍不住闭了闭眼。
“这句话,你算是说对了。”云止也笑,只是不同于宫宸戋的苦笑,而是一种冰冻三尺的笑,一种只悬挂在唇上的笑,一种令人从心底里发寒的笑……先前,宫樾谨说宫宸戋是不忍亲手杀她,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但又因为觉得对不起吕葶,所以任由他怎么对付她都不管也不插手。可是,宫宸戋若真的不忍,又岂会对她不管不顾?若真的不忍,又岂会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从她身边带走她仅有的孩子,并依旧对她不闻不问?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一个宫宸戋当时必须要离开的理由。如今,或许一切已经再清楚不过,宫宸戋自己中了蛊毒,所以必须离开,所以才会有宫樾谨出现对付她。之后,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于是带走孩子,任宫樾谨设下陷阱杀她。
——眼下的这一切,又是另一场戏吗?
会不会一而再的上当,只看一个人是不是够愚蠢!而她,绝不是!
音落,匕首再次用力拔出,带起鲜红色的鲜血猛然一下子四溅开来,在纯白一片中触目惊心。如果,只有一劳永逸的杀了面前之人才能确保再没有人夺走小小云,那么,她会这么做的,她一定说到做到。
宫宸戋倒退一步,整个人无力的屈膝跪下去,单膝着地。
云止居高临下地看着,随即手一转,手中鲜血淋漓的匕首便再刺向宫宸戋的胸口。
一抹小小的身影在这个时候扑上来,扑在宫宸戋身上。原来,早在刚才宫宸戋拥住云止那一刻便跌跌撞撞往外走、爬的小小云,此刻竟已走到了宫宸戋与云止身旁。而小手正准备拉云止的衣袖之际,眼见宫宸戋突然后退,然后单膝着地跪了下去,见云止手中血淋淋的匕首刺向宫宸戋,于是……这一刻,或许小小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在云止出手的那一刻整个人扑入了宫宸戋怀中,挡在了宫宸戋面前,抬头直视云止。
云止不料,急急忙忙撤手。
小小云害怕,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但,尽管如此,依旧展开双手护身后的宫宸戋。
“你……”一时间,云止怒不可歇,随即冷声呵斥,“过来。”
小小云不动,展着双臂与云止对峙。
云止看着,心底止不住越发恼怒,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小小云竟会与她对抗。顿时,心中恨不得将小小云身后的宫宸戋千刀万剐,一个伸手就去拉小小云,想把小小云拉过来。
小小云连忙转身抱住宫宸戋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开。
“你给我马上放开!”
“……不……不……”小小云口齿不清的回嘴,双手抱着宫宸戋不肯放,身上的小衣袍不知不觉被宫宸戋身上的鲜血染红。
宫宸戋看着,伸手拭去唇角那一缕鲜血,欣慰一笑,虚弱喘息。
云止不料,没想到小小云竟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霎时,面色越发的难看,居高临下看着保护宫宸戋的小小云,看着他们父子俩,一字一顿地开口,“真的不放?”
小小云闻言,整个人再颤抖了一下,双手不松反紧。
云止刹时怒极,一团火一下子冒出来,但也痛极,怎么也不曾想她辛辛苦苦、甚至是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这么小就已经会与她对抗了,并且还是为了宫宸戋,真是好一幅‘父子情深’的感人画面,可是,她呢?还是说,在他心中,她远不及宫宸戋?“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放不放?我与他之间,你到底选谁?”
小小云哪听得懂云止的话,闻言之下,一双小手越发抱紧宫宸戋。
云止见此,痛极反笑,全然忘了小小云才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或许,在她一心想要一个人霸着他的时候,她该好好地先问问他,问他是否愿意跟她?“好好好,真是好得很。可是,我偏不让你如愿。”话落,伸手一把拉过小小云,将小小云抱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手中的匕首再刺向宫宸戋,心中恨极。
小小云看着,双手一把抱着云止的手臂,低头就一口咬了下去。
小小云五个多月的时候便已经开始长牙了,此刻,隔着衣服咬在云止的手臂上,并不是很痛,但那仅有的一点点疼痛也足可以将云止击溃。云止万万没想到,一刹那,手中的匕首砰然一声落地。
小小云见云止不动,呆愣愣地抬起头来望云止。
云止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小云,看着小小云那一张与宫宸戋一模一样的小脸,手臂上的疼痛还在清晰传来,渐渐的,心若此刻漫天纷飞的白雪,所有的感情一点点冷却下去,所有的情绪也如破碎的薄冰片片瓣瓣凋零。片刻,弯腰放下硬生生夺回来的小小云。而这一片刻时间,人似乎突然间老了好多岁,声音透着一丝苍凉,面上没有一点表情,“既然你选他,那麽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云止的儿子,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话落,木然转身离去,眼泪在转身那一刻决堤,心撕扯般的疼痛,好像被人生生抠去。
宫宸戋无力留云止,而即便再留也没有用,唯安慰小小云,“乖!”
小小云看着云止越走越远的背影,看着云止渐渐消失不见,转头便趴在宫宸戋怀中大哭特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
就在昨天前,小小云也哭过,但不似现在,那渐渐沙哑去的声音,那一颤一颤明显有些开始痉挛的小身躯,宫宸戋的心也被撕扯般的疼,比云止刺他两刀还疼,“乖,不哭,爹爹会将你娘亲找回来的。”
小小云听不懂,只是一个劲的拼命哭。
·
云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茫茫雪海中,一个人麻木的往前走……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公子……”也不知具体走了多远,又走了多久,云止眼前一黑昏迷在雪地中,身体渐渐被白雪掩埋,心中苦笑或许这样也不错,但在迷迷糊糊之际似乎隐约听到一道女声。
云止没有反应,尽管意识并未完全陷入黑暗。
整整半个月后,当云止终于睁开眼苏醒过来的时候,人正身处一农舍之中。
“姑娘,你醒了?”一年约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这几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云止,自然已知云止是女子,而非男子。
云止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虚弱地问道,“这是哪?”
“这里是雪村,我在山中发现了你。”女子清秀美貌,身着一袭浅蓝色的布衣。
云止闻言,昏迷前的记忆慢慢涌上脑海,心口止不住剧烈一痛,但面上却是一副截然相反地淡然浅笑,双手撑着身下的木板床坐起身来,后背倚靠上身后的床棱,虚弱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你先喝药吧。”
女子轻声细语,浅笑走近,弯腰将药碗递给云止。
入夜,就在云止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压抑的哭声。
云止微微一怔,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白天那个女子。于是,心下不由有些疑惑,不知她为何深夜哭泣?片刻后,身体的虚弱致使云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云止在一阵吵杂中苏醒过来!
一眼望去,但见屋内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