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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敏犹豫道;“可王爷吩咐过,要按时回府。”
“但王爷也吩咐过;要让我玩的尽兴不是么?”她说话间已经走出很远,高敏只得快步跟上。
街角的食肆里客来客往,店家伙计热情地招待,高敏花高价从别人手中,将最高层僻静的房间订下。
坐在青木桌椅前,苏嫣居高俯下,能瞧见沧源四通八达的街道,而最远处,便是毗邻城墙的古官道。
若举目更远,就只余黄土戈壁,漫天无际。
苏嫣醉翁之意不在酒,入口的饭食,食之无味。
高敏还在一旁仔细介绍着各色菜肴特色。
“官道上车马往来,怪热闹的。”苏嫣啜了一口黍酒。
高敏点头,“漠南乃是三国交界,通商买卖,集会重地,而沧源就是中心。”
“如此说来,各国商队入城,手续定是十分繁琐的。”
高敏微微笑了,“姑娘是在京城呆久了,其实沧源入城的限制,不比京都复杂,只要有沧源太守颁发的令牌,每年按税上绞,便可出入自如。”
苏嫣闻言再仔细瞧了,那城门过处,有三两卫兵检查人流,却是每人都会出示令牌,而后放行。
她胸中似有计划应运而生,抬手夹了块鹿肉,“想来王爷在漠南威名远播,王府的人若是出城,岂不该有特赦的?”
高敏这次没有肯定,只是问,“姑娘想要出城?”
苏嫣拿起巾帕拭了嘴角,微微苦笑,“漠南地处边塞,荒野无人,我只身一人,若离开了王府,又能到哪儿去?”
见高敏有所动容,她便垂眸,细声儿道,“况且,王爷待我极好…我是心甘情愿追随于他。”
那轻声软语,娇艳如花,任是高敏这样的女子见了,都想要怜惜一番,何况王爷身为男子,如何抵御地了如此风情。
想必日日宿在隐月阁里,也是情难自禁。
高敏放下心来,苏嫣便问了许多沧源风土民情,岔开了话题去。
饭毕,在回府的路上,苏嫣细心地发现,就在离城门最近的一条街市上,恰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制衣馆。
她灵机一动,就问高敏,“我看沧源城中,妇女服饰同京都有不小的差别,那你可知道,沧源女子穿什么衣服,最得体好看?王爷,他最喜欢什么样的?”
高敏见她丽色渐浓,遂答,“沧源女子服饰尚银,皆为长袖短襦,下摆着及地长裙,以青底银花为正色,若逢重要场面,便还会以银纱裹面,配以银饰银簪,只露出眼眉。”
“那…改日,还要麻烦你陪我出来逛一逛。”苏嫣仿佛心生向往。
一路走一路话,展眼就回了隐月阁。
“若姑娘喜欢,奴婢这就去给您买上几件回来。”
苏嫣却上前握了她的手,摇头,“我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千万别让他知道。”
高敏淡淡一笑,连声应下。
段昭烨傍晚时分,准时过来陪她用膳。
苏嫣虽心怀计较,但面儿上仍是落落大方,与他细细说起市集见闻来。
“如你喜欢,平日无事就教高敏陪你出门走走,总闷在府内,对身子无益。但有高敏陪着,我便能放心了。”
人不可貌相,虽然高敏年纪轻轻,长相斯文,但却是王府暗卫中极出色的。
“今日,你还能留下来陪我么?”苏嫣小心翼翼地试探,段昭烨心头一动,再看她楚楚的模样,内心压抑许久的念想终于如愿,遂淡定地点头应下。
一连几日,段昭烨皆在隐月阁歇息,这些,高敏自然看在眼里。
以至于,苏嫣提出要去置办些衣物时,她很是支持。
街市依旧喧闹,苏嫣刻意往那条街走去,高敏只当她是随处转转,并未有戒备之心。
停在云锦衣馆前,苏嫣抬头,“这家衣服瞧上去十分精巧,你陪我进去试上几件罢。”
她提了裙摆入内,高敏便紧跟着。
衣馆中,店家是位风韵犹存的美妇,围在苏嫣身旁,打量了几番,“这位小姐好样貌,若在穿得我这里的衣裳出门儿,不知要俘获多少好儿郎的倾慕之心呐。”
高敏护着苏嫣往一旁站了,“我家小姐名花有主,你只管将最好的衣服都取来便是。”
“好,好!”那美妇见有大买卖,心里自然乐开了花儿,不一会功夫,就满满摆了一室,约有十几件,件件都是银纹华服,金贵细巧。
苏嫣瞧上去十分称意,她选了一套,让高敏陪她到内室更衣。
“姑娘人美,穿什么都好看。”高敏靠的很近,替她系好衣带,望向铜镜儿里,频频赞美。
苏嫣娇娇一笑,又出去选了几件,回头道,“我已经挑花了眼,这就进去试试,你再帮我挑选几件,我自己更衣就成。”
这厢那老板娘早已笑成了花儿,这仙女儿似的姑娘选的衣裳,件件为珍品,总共下来,要好几十两银子,顶的上她半月的收成了!
遂拉着高敏左右介绍,直夸的天花乱坠。
起初,高敏唤了几声,苏嫣还在里头回应着。
后来那老板娘热情地领着她四下观看,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高敏见苏嫣迟迟未出,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良久,无人应答。
高敏心下大惊,抬脚奔往内室,掀开帘子,却早已空无一人,那后窗半开,人去屋空!
顾不得老板娘在身后叫嚷,她径直翻出后窗,紧随而去。
一身藏青色长裙的苏嫣,幽幽从铜镜后面钻出,伸手送了块银子,递到老板娘手中,“若她再回来,你就说没见过我。”
在老板娘惊诧的目光中,苏嫣迅速将原本的钗饰尽数取下,一头青丝用丝带系住,而后裹上厚厚的银纱,只露出一双美目。
好似换了个人,就是高敏站在身旁,只怕也认不出来。
她缓缓走出云锦衣馆,很快,便淹没在人群中去。
城门守卫检查,苏嫣淡定地掏出从高敏身上摸来的令牌,果然,士兵很快放行。
官道上辎车宝马,她先是疾走了片刻,见沧源城已经远去,才放慢了步子。
她大胆地伸手,想要拦下一辆车马,但来人皆是要往沧源去,听她要去天水镇,俱都摇头不依。
如此,走了许久,苏嫣身上只有大包的银两,在驿站买了壶清水干饼,接着上路。
眼见日渐西斜,她步履有些疲惫。
离天水镇还有数里的脚程,只怕天黑之前无法抵达。
四下旷野天低,举目无人。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独自远行,在京都千里之外。
头有些昏昏的,她放慢了脚步,举头小口地饮起了水。
恰道旁有家茶摊,她抬步准备横穿过去。
便在此时,远远一列骏马飞驰而来。
苏嫣已经疲累不堪,行动迟缓。见有马队行来,下意识地想要快步过去,却不防被脚下裙裾绊倒,摔向前方。
眼看就要和飞马撞上,她却感觉身子一轻,似被人抱住,天旋地转间,便齐齐滚落在官道边的草地上。
头上昏黄的天幕不停旋转,苏嫣推了推身上之人,触手是冷硬的铠甲,“多谢相救。”
那人以剑抵地,一跃起身,展手将她拉起,“姑娘独自出行,定要仔细,方才若是撞上,便成祸事。”
原本混沌的意识,在听到这一句话后,骤然清明!
苏嫣难以置信地抬眼盯着眼前人,一时不辨悲喜…
眼前人皮肤是泛着光泽的小麦色,剑眉星目,套在铠甲下的身躯英挺伟岸。
自君别后,已有经年。
她从不敢想,会在这里,遇见宁文远。
而如今,他的身份是堂堂抚远大将军,高高在上。
宁文远见身旁女子盯着自己,遂打算调头走开,饶是下意识地一瞥,却如遭电掣,愣在原处。
那一双眼睛,太过相像。
他竟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
但她又怎会在这遥远的边塞?不过是奢侈的幻想罢了。
尽管如此,他仍是步步近前,难以自持,伸手揭向银纱。
苏嫣没有动,却觉得周身在轻颤,一切都来得措手不及。
银纱无声落下,魂牵梦萦的脸容,渐渐清晰。
宁文远捏住银纱的手猛然一扯,滑落在地。
夕阳将落,余辉万丈。
苏嫣抢在他前面,轻轻开口,“这一定不是一场梦,是你,对么?”
“嫣儿?”宁文远凝视着她,硬生生地唤了许多声,直到苏嫣有些禁不住,往前一倾,他才猛地抱住。
惊喜来的太快,他本是提前回营,如何也料不到,竟会在此地遇见她…
将她用银纱裹好,宁文远抱着她跃上宝马,“薛将军先率大部赶回沧源大营,李副军随我入天水镇。”
107
天水镇在漠南西陲;繁华程度远不如沧源。
宁文远在漠南四城皆有房舍,李副军先头开道,从外观瞧去;和普通民宅无异,正坐落在天水镇闹市中心,大隐隐于市。
宅中仆从婢子一样俱全,将军鲜少来天水居住;且从未带过女子回来,这可是头一遭。婢子欢儿司责侍候;宁文远却并不放手;只吩咐她们做些端水送药的做活;不教任何人踏入卧房一步。
他要保护苏嫣,不被撞破。
宁文远手下人跟了他许久;知道万事皆要守口如瓶,口风很严。
遣了李副军亲自去请郎中,这厢苏嫣被放在床上,满身黄土,口唇微微皲裂。
想来是徒步走了太久的缘故。
宁文远替她擦去脸庞上的尘渍,她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这其中,定有他不知道的因由。
凝视着榻上之人,本是紧绷的俊颜,突然间柔和下来,透过烛光,竟染上缱绻温柔之色。
他俯身在额上落下一吻,唇下肌肤滚烫。
环儿打来热水,放在门口。
宁文远思量片刻,径自取来,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嫣儿,我不能相信别人,只有先委屈你了。”
言罢,遂动手,一颗一颗解开衣扣。
外衫退下,露出如玉般的脖颈,弧线优美,苏嫣扭了扭身子,潮红的脸颊,昭示着她此刻有多么煎熬。
不论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