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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媛听这声音温和斯文,还有些颤抖,她用手随意抹了把脸,再定睛一看,才看清救了自己的人竟是李方!
李方刚才在另一个画舫上亲眼见她掉了水里,接着又见秦志衡也跳下水,他一想到秦志衡那厮若真救了刘媛,对刘媛来说还不如不救,自己便也跳下了水。
他并没有跟在两人后面,只是就近找了隐密的岸边,直直向那游去,半路上果见刘媛和在她身后紧追的秦志衡,他忙趁着秦志衡不注意快速游上去,用力将他撞开,自己则跟在刘媛身后,见她快不行了才出手相救。
李方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做,只是觉得如她这般有才华的女子,不该就此葬送了生命或是清白。
“咳咳!多谢李世子相救。”刘媛连忙道谢,却发现李方将头撇向另一侧,耳根子还有些发红。
低头一看,才想起中衣和亵裤都湿透了,不仅能看到中衣内浅绿色的肚兜,身材也都显露无遗,刘媛这个现代人是不太在意的,但李方可不同,刘媛见他如此,忙道:“李世子便当作没见着我,赶紧走吧!我不用你负什么责任的,一会儿我的丫鬟就会来的。”
李方听她如此说,正要说什么,却听有人飞快赶来,他连忙起身护在刘媛身前,下一瞬便见一丫鬟装扮的少女施展轻功而来,怀中抱着类似包袱的东西。
刘媛一见是河影,忙道:“李世子,那是我的丫鬟。”说罢便走到李方身前。
河影一见刘媛无事,但身旁还站了李方,松了一口气之余,还是带着警戒,只见她一落地便挡在两人中间,道:“小姐,小的该死,没即时救下小姐。”
刘媛见她如此,便问她上哪儿去了。
“小的找墨田去跟太子搬救兵了,主子交代过,他不在期间,若是小姐进宫在宫里出了什么事都可以请太子帮忙,所以小的便让墨田先将此事告知了太子,所以才来晚了,太子说会想办法,墨田便先去料理秦志衡了,小姐,您还是先将身子擦干吧!”说罢,河影还递上一条布巾。
刘媛接下后,便先将头发擦干,接着便用布巾擦着身上的衣物,又问:“你家主子还敢麻烦太子,难道不怕欠太子太多?”
河影也不管李方在一旁,大方道:“对主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小姐重要。”
刘媛一听,手下动作不停,但却是红了脸。
李方自方才便听着两人的对话,原先看那丫鬟的武功造诣颇高,后又听她对刘媛自称小的,还称与太子有交情的人为主子,也猜到了刘媛身后有人护着。
即使如此,那丫鬟当着自己的面说的那句‘对主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小姐重要’还是有些令他情绪低落,只见他背对着刘媛主仆二人道:“刘小姐既已安全,李某便先走了,到时被人看见了也说不清。”
刘媛听他如此说便点头让他先走,还提醒他道:“李世子也赶紧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眼下虽已入了春天,但天气仍有些寒冷,若因此染了风寒,我便真是无地自容了。”
李方回眸笑了笑,道:“多谢刘小姐关心,保重。”说罢便快步离去了。
没多久刘媛二人便见渐远方有人行来,为首的是太后,旁边跟著一脸灿笑的太子,那笑容中的狡猾让刘媛毛骨悚然。
张双儿卷 第八十九章 大醉
那日刘媛被太后带回慈宁宫后,秦志衡闹着说要娶她过门,说是在水里见到刘媛把衣服脱了。
她永远记得当她穿著半干的衣衫跟在太后身后出现时,秦志衡的脸色有多差,用霜打茄子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还记得那日太后打趣地看向自己说着:“之凛该要生气了。”
她还记得炎世治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多令人头皮发麻,最后他只留下意味深长的笑。
她还记得那日后,李方大病了一场,一个月后,便拜别淮安公夫妇,前往北境支援联军。
她还记得自己就此取代刘琦,成为炎京才女云云。
然而这些记得,于刘媛来说并无多大影响,日子照过,崇恩寺照去,偶尔也会到来仪客栈逛逛或是去五公主府探望炎佳晴和张郁清夫妇。
七月七,除了是七夕,也是刘家嫡长子刘子宣与钟家嫡女钟昀柔成亲的日子,府上也来了许多贵客,比如四皇子夫妇及刘琦、太子妃欧阳璇、来凑热闹的六皇子以及五公主。
男宾自然不干刘媛的事,她只在后院接待女眷,可想而知,当她被迫陪四皇子妃杨若薇聊天时有多么不爽,当然杨若薇本人也不大搭理她,没多久便施恩让刘琦跟刘媛自去闲聊。
但说实在的刘琦与刘媛根本没什么好聊,说白点,两人可以说是仇人,所以刘琦跟刘媛说没几句话,便自去水澄院探伍太姨娘了。
不久,新娘入府拜堂,刘媛便跟着一众人去闹洞房,等人都到前院吃酒席后,刘媛跟钟昀柔聊了几句便对外称身体不适,回凝院休息去了。
一回凝院,她便见河影站在那等她,如今二影是她的二等丫鬟,刘媛并没给她们改名,娟儿和六娘回到房里伺候,央儿如今也升作一等丫鬟,专管院子里的小丫鬟们。
河影见她回来了便将手中的信封交出,刘媛见那信封便知是炎之凛捎来的,自他出征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捎来一封信,每次的内容都提及北境风光和对伊人的思念,刘媛笑了笑便屏退众人,独自进了房间。
刘媛取出信纸,却见炎之凛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只准弹筝给我听、不准近水。’
只是一瞬,刘媛的脸便通红似火,算一算日子,李方该是到北境月余了,准是太后寿宴之事被同李方去的人说了,看着他颇为霸道的信令刘媛有些好笑。
她日日要练筝的,府里下人早听得多了,她天天要沐浴的,又怎能做到不准近水?
看完信,她便小心地将信收起来,动作才做完,便听六娘在外禀报,许表少爷来了。
刘媛心中怪道,许贤染不在前院作陪替大哥挡酒,来此作何?
“请他进来吧!”刘媛理了理仪容便到外间去迎许贤染。
许贤染虽喝得微醺,但意识仍然清醒,他一见刘媛微笑自内间走出,胸口便翻起浪,原本准备好说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刘媛见他不说话,便问:“表哥寻我何事?看你脸色微红,可是喝高了?”
许贤染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我很清醒,只是,有些话不喝点酒,我说不出来。”
刘媛眉头一挑,道:“什么话?”
“之前,??问过我为何娶??,”说至这里,许贤染瞄了一眼刘媛,见她没什么表情,又道:“我承认,我娶??是因为刘相府和姑丈的关系,但是我对??也是有好感的。”
“嗯,然后呢?”刘媛问。
“然后?”许贤染惊道,刘媛竟没有生气?
“你只想说这些?”
“还有,关于??说不纳妾的事,我想我应该是做不到的。”许贤染道,心中想着,与其欺骗,不如诚实,若还是无法,至少尽力了。
刘媛听完,缓缓开口道:“表哥,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既然你诚实相告,我也不欺瞒你,我有想要成亲的人了,你所不能给的,他甘之如饴地应了,虽不知能信与否,但我愿意给彼此机会,表哥也莫要再为纳妾之事伤神废脑,因为那个不喜未来丈夫纳妾的人心不在你身上。”
许贤染还欲开口,却被刘媛拦下:“表哥有没有想过,所谓的换取支持只是你心中的执念,但凡你表现优良,讨祖父与爹喜欢,他们自然会帮衬著你,与其以联姻的方式让他们被动支持,不如让他们先看到你的好而主动拉拔你。”
许贤染离开凝院时,心底大石落地,但情绪却异常低落,这并非因为被刘媛拒绝,而是因为刘媛说对了一点,自己何时开始为了富贵前程而汲汲营营了?何时开始想以女子一生的幸福来铺自己的康庄大道了?他何时开始成为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了?
而撇开那些不谈,他心中确有执念,想实现那个诺言的执念,可是,早已没有机会了啊!罢了罢了,今夜多喝几杯,明日他许贤染醒来依旧是条好汉!
这一夜,许贤染回到前院后,死命替刘子宣挡酒,即便是醉地一榻糊涂了,还是抢着把酒灌下肚,酒席进行还不到一半他便醉倒了,一同前来的张郁清见他如此,只得先行告退,把他扛回来仪客栈去了。
这一醉,许贤染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那年,那丫头五岁,身子总是虚弱,自己陪在她身边乐得作护花使者,长辈们见了,都说不如结个娃娃亲,那时他说什么了?那时自己看着她娇小的身驱,说要保护她一辈子,不离不弃,而那个小小的身影则软糯地说要嫁给自己作新娘。
呵呵,到底是自己傻了,媛媛终究不是他想守的人,而他想守的人却早已离世,可自己却还想向谁兑现承诺呢?
错过了,便只能是错过了,他不怨命运捉弄,亦不怨生离死别,只怨自己竟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差一点就要毁了自己与别人的幸福,许贤染啊许贤染,你到底是读书读成了个傻帽了!
十一月,钟昀柔和炎佳晴先后传出有喜,刘子宣每日里都乐呵呵的,惹得刘媛时常拿他取笑,连刘相的心情也异常之好。
五公主府的气氛也极好,炎佳晴成亲一年终于有喜,于大炎皇室或是刘相府无疑都是好事,甚至是张府也能感到欢快的气息。
张进台在今年六月已经复职,而且一回朝堂便轰轰烈烈地参了好几人一本,瞬间又得到炎顺帝的认可,正是春风得意时,又将府里通房小春抬成了姨娘,也因着家中儿女都到了说亲的年纪,没有主母实在不行,便又大张旗鼓地找媒人相看主母人选。
而那个张郁白自解除禁足后,依旧流连花丛捻花惹草,反倒是张巧婷却是躲在自己院子里,极少出席公开场合,据春